距離上次陳旭事件已經過了一個星期,陳旭也沒有來學校的跡象。
雲魚清的座位靠窗,擡頭就可以看到校外的高樓大廈。
五中位於市中心,是最繁華的地段,五中師資也是比較好的,同時有錢有勢家孩子也比較多,靠成績進來的學生也多,佔五分之三。
雲魚清看著窗外,不知不覺就出了神,上次去陳旭家本來是爲了看他傷勢的,結果莫名其妙當了個家政還吃了全家桶玩了幾局遊戲,最後還說了一通好傻逼的話。
雲魚清想起當時的情景,就覺得十分尷尬,真不知道當時自己怎麼腦抽了說出那通話,況且和自己也沒什麼交情的人。
陳旭肯定會覺得她莫名其妙。雲魚清越想越煩躁,不禁嘆了口氣。
後桌鍾煙抱著一疊語文試卷進來。
在後面喊雲魚清,“魚魚,魚魚,快來幫我!”
雲魚清有氣無力地轉頭看向她,“來了。”
鍾煙敏銳的發現了她的異樣,“你怎麼了?怎麼感覺你最近被打擊了。”
“沒事,就是感覺自己做了一件好傻逼的事。”雲魚清接過鍾煙一半的試卷,轉身從教室的另一邊開始發試卷。
鍾煙看著雲魚清愣了愣,也開始發試卷。
臨近上課前兩分鐘,鍾煙來到講臺上,“同學們,今天語文老師不在,接下來連著的兩節課都做試卷,作文可以不用寫,列個大概的提綱出來,下課前十分鐘我上開寫答案。”
上課鈴打響,大家都找出語文試卷開做,六班是實驗班,學習氛圍蠻好的,沒有人搗亂,整個自習都安安靜靜的,只聽得見筆刷刷的聲音。
雲魚清試卷寫了一半試卷,做到文言文的部分,就看著試卷出神了,突然想起當時在巷子裡。
陳旭是遇到殺人犯了還是去打架了?爲什麼會有刀傷和玻璃碎片?
發了幾分鐘呆,雲魚清又集中注意力做完剩下的試卷。
兩節語文課上完就是午飯和午休的時間。
五中的午飯午休時間是比較長的,五中食堂有六個,菜色也豐富,但是半數學生還是喜歡去校外吃,校外周圍一圈都是小吃店,文具店,或是生活用品店。
五中的校規沒有嚴規要求必須穿整套校服,所以大多數人都選擇只穿一件外套,他們的校服類似於衝鋒衣,是灰色的,胸前繡著五中的校徽。比起其他幾所高校,五中的校服可以說是比較好看的,沒有花裡胡哨的裝飾,低調樸實。
今天鍾煙被老師叫去辦公室幫忙整理資料,於是就叫雲魚清順便幫她帶份抄手回去。
雲魚清今天紮了個小丸子頭,蓬蓬鬆鬆的,青春女高的氣息洋溢著。
雲魚清順著街道,向兩人最常去的小餐館。
路過了一個小巷子,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出。
“上次那事還沒有長教訓?”陳旭冷冷的靠著牆壁,穿了一件白色短袖,兩指間夾著一根香菸,眼神冷厲。
雲魚清停下了腳步,裝作不在意的走近。
巷子裡,五個看起來就不是好人的社會學生圍著陳旭,陳旭像沒骨頭一樣靠著牆,無所畏懼,臉上沒什麼神色。
“陳旭,這可是五中不是七中,你還以爲是自己的天下?”
陳旭冷笑了一聲,又抽了一口。
“說吧,怎麼解決?”陳旭丟了菸蒂,手插褲兜。
“好說,我們大哥被你打到骨折,還在醫院裡躺著,你給我們大哥跪下叫爹,這事兒就算過去了。”吳璽走上前,擡手拍了拍他的臉。
陳旭笑了,也不生氣。
“我問你,你怎麼有臉說這句話的?搞陰的,我這腰上的那塊傷口還隱隱作痛呢,你覺得我想怎麼解決?嗯?”陳旭起身,高了吳璽一個頭,陳旭彎腰直視他。
吳璽打了個冷戰,後退了一步。
覺得有些丟面子,挺起胸膛,“再打一次,上次你有幫手,這次就你一個,你要是贏了我給你道歉,你輸了,你跪下叫爹。”
陳旭低低地笑了,“好啊。”
“去小操場?”吳璽挑眉。
“行啊。”陳旭無所謂的跟在吳璽後面。
雲魚清在跟去看看還是去買抄手之間,糾結了一下,選擇了後者,想起鍾煙的撒潑,雲魚清打了個冷戰。
雲魚清走到那家餐館,來到點菜窗口,對裡面穿工作服的高瘦美女說,“朵朵姐,我要份炒卷粉和麻辣抄手,帶走謝謝!”
“好的!呀,原來你是啊小姑娘,經常來照顧我的生意嘛,謝謝你啊!”老闆娘伸頭對雲魚清說。
雲魚清甜甜的笑了一下。
小餐館叫“錢來”,很接地氣又有趣的名字,和美女老闆娘性格一樣,老闆娘叫錢朵,是一個很健談的人,生意也很火爆。
來的人很多,所以雲魚清大概等了十分鐘左右。
拎著兩份外帶,雲魚清又路過了那個小巷子,想起剛剛那個金毛和社會哥剛起來的畫面。
他打得過嗎?不是才受傷好麼,這才一個星期,傷口還沒好吧,用不用報個警?還是去看看?
雲魚清在思緒發散中,已經走到了小操場外圍,說是小操場,其實也就是一個小型籃球場,在一個公園裡,場地也不算很小,經常有人來這邊打打籃球,散散步。
這會大概是飯點,一個人也沒有。
雲魚清稍微走近一點,發現一羣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旁邊還站著一個白衣服少年。
“怎麼?服不服?”陳旭低著頭看著一羣人,帶著蔑視一切,老子最屌的語氣。
“服,服,爸爸,我錯了。”說著吳璽就要爬起來,給陳旭跪下。
“跪下就免了,爹也叫了 ,歉也道了,這事兒就這麼過了,懂了嗎?也別去找程梧笛麻煩,張霄要是不服,來找我。”陳旭蹲下來,看看吳璽鼻青臉腫的樣子,很是滿意。
他這人,睚眥必報,上次張霄約架,程梧笛得到消息非要來幫他,本來他打算自己就把這事了了,結果程梧笛來了就被連累了,眼見打不過,張霄這邊的人就玩陰的,先是拿小刀出來,陳旭用手擋了一下,後來,吳璽又拿玻璃碎片出來,打算趁程梧笛不注意捅廢他,陳旭眼疾手快,從張霄身上起來,幫程梧笛擋了。然後就有了接下來的故事。
陳旭像剛剛吳璽那樣,拍了拍他的臉,“走了。”
說完就起身了,胸前的銀色項鍊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似乎也在炫耀主人的勝利。
看到不遠處的雲魚清,陳旭突然感覺有些心虛。
雲魚清看著陳旭走過來,心道,幸好沒報警,羣毆變單方面碾壓。
陳旭走到雲魚清面前,“你怎麼來了?”
雲魚清有點偷看被抓包的尷尬,“路……路過?”
陳旭擦著雲魚清的肩膀走過。
“走了,小心社會哥盯上你。”
“你不也是社會哥?”雲魚清提著外賣,跟在陳旭後面。
陳旭以爲雲魚清沒有跟上,放慢了步子,等雲魚清跟上,和她並肩走。
“行,交點保護費,社會哥罩著你。”
雲魚清從口袋裡摸了摸,摸出五塊錢。
“五塊,夠嗎?再多也沒有了。”
陳旭看著她摸出來的五塊錢,感覺有些好笑,也確實笑出來了。“哈哈哈哈哈!”
“你真六,我給你五百你給我五塊是吧?”陳旭轉頭對雲魚清挑眉,明明吳璽他們一羣人被打的鼻青臉腫,但是陳旭卻沒有掛彩,剛剛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
“你別對我挑眉,像地痞流氓調戲良家婦女一樣。”雲魚清皺著眉頭。
陳旭停了下來,像是看到了什麼人,突然冷著一張臉看著雲魚清,“是誰給你的錯覺,覺得我很好說話?”
雲魚清心裡一咯噔,腦補了一下他們口中那個被陳旭打到骨折的大哥,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有些太放縱了。
陳旭和雲魚清一路沒話說,走到了校門口,雲魚清走進了大門,陳旭還在門口站著。
“你不回學校嗎?”雲魚清鼓起勇氣,主動開口。
“不回,有點事處理一下,走了。”說完陳旭就轉身走掉了。
雲魚清看著陳旭的背影,感覺有些無語。
雲魚清感覺陳旭真挺有病的,情緒一天360變,說他精分有病,也的確有病,說他沒有風度,他又把她送到門口,說他挺好相處,又在下一秒就變臉。
男人心,海底針。
雲魚清搖了搖頭,走到了教室。
“我的老天爺啊!雲魚清那個小沒良心的怎麼還沒來,人都要餓死了。”還沒進教室,就聽見鍾煙在裡面嚎。
“來了來了,別嚎了。”雲魚清把抄手放到鍾煙面前,自己則轉過身來坐在她對面。
鍾煙打開蓋子,表情一言難盡。
“你去打二戰了?”
雲魚清低頭看著自己的炒卷粉,全坨了。
“沒啊?怎麼了?”
“你自己看!我的抄手就像我等待你的心一樣,碎的稀巴爛。”鍾煙浮誇的按住心口。
“哎呀,發生了一點小意外,對不起,你吃我這份?”雲魚清把自己的炒卷粉推過去。
鍾煙看了看她慘不忍睹的炒卷粉,又看看自己慘不忍睹的抄手,最後妥協了,“算了,沒事,吃不死,碎了的抄手最配心碎了的我。”
雲魚清拆開筷子包裝,拌了拌炒卷粉,“你哪看的傷感語錄?傷感姐。”
“菲律賓沒有雪,馬尼拉也沒有愛,咚,咚咚,一百個苦咖啡……”鍾菸嘴動給雲魚清來了一段傷感BGM。
“6,老天給了你顏值沒給你說明書是吧?”
就在兩人的打打鬧鬧中,整段午休也沒剩多久了,兩人趕緊抓緊時間在教室午休了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