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收到風聲的布達-拉宮,涌出一羣喇叭,武器五花八門,還有拎著降魔杵的。
遇事不要慌,拿出相機拍一張。
咔嚓。
角度完美。
膠捲是不能隨意浪費的,因爲符文之城和海市虛境打仗,工廠已經不產膠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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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貨有限,趙傳薪構圖必然完美才行。
“好了。”趙傳薪收起照相機,取出深淵M1913:“現在,該咱們說道說道了。”
趙傳薪正準備給他們長點記性,此時,衆喇嘛分開,一個身穿右袵紅色大披巾,頭戴尖頂冠班-禪帽,脣上有兩撇鬍須的大喇嘛走出。
他便是九世班-禪——曲吉尼瑪。
曲吉尼瑪雙手合十,微微屈身:“見過趙大人。”
他用不太熟練的漢語對趙傳薪說了一句。
趙傳薪笑著收槍,大赤赤的坐在馬背,朝他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用藏語說:“有些地方吧,真是民不聊生,我這裡就不點名了,就比如此處!”
曲吉尼瑪:“……”
不點名你咋說出來了呢?
此人佛學造詣深厚,但於政治卻也手段圓熟。
該進的時候進,該退的時候退。
草原上,哲布尊丹巴是怎麼死的,他很清楚。
他深諳趙傳薪根本不忌鬼神,更非善男信女。
所以他沒有端著架子,直接低頭。
曲吉尼瑪問:“趙大人,你此來爲何?”
他已經收到了趙傳薪在LS肆無忌憚行兇的消息。
但他裝作不知道。
趙傳薪一踏馬鞍,朝前面飄然而去,穩穩落在臺階上,站在了曲吉尼瑪面前。
曲吉尼瑪身後衆喇嘛有點緊張。
趙傳薪拍拍曲吉尼瑪肩膀:“莫慌,我只是來看看十三DA-賴在不在。”
“趙大人,我沒慌,皆因久仰中邦,維持藏事亦備著勤勞,是以無愧於心。”曲吉尼瑪平靜的說:“至於DA-賴,卻是於昨日先走一步,如今在何處,我也不知。我的駐錫地是扎什倫布寺,只因布達-拉宮無人值守這纔來主持事宜。”
說起來,他還是DA-賴的徒弟。
趙傳薪知道他們兩人不和,所以他應當沒有說謊。
但還是加了一句:“你知道騙我的下場吧?”
“知道。”曲吉尼瑪再次屈身合十。
趙傳薪再拍他肩膀:“那好,我去哲蚌寺所屬的魯多莊園,去找一個然巴的人,咱們就此別過。”
趙傳薪剛下臺階,身後曲吉尼瑪開口:“敢問大人找那然巴有何事?”
“他莊園裡有個奴隸,叫洛桑卓瑪,我需要將她帶走。”
曲吉尼瑪立即道:“不妨我遣兩人去哲蚌寺,將此女子帶回,好教大人帶走如何?”
他很聰明。
他聽說過趙傳薪。
這世上,有的人茍且,有的人嫉惡如仇。
可趙傳薪與衆不同,他喜怒無常。
有時候會因爲一點小事大開殺戒。
剛剛趙傳薪說這裡民不聊生。
萬一,趙傳薪看見了奴隸的慘狀,說不定要血洗了哲蚌寺。
“好啊。”趙傳薪瞇起眼睛:“那我等著。”
“趙大人不妨隨我進宮。”
趙傳薪欣然答應。
布達拉宮,主體建築有兩個——紅宮和白-宮。
曲吉尼瑪和一羣喇嘛,還想要引著趙傳薪參觀。
可趙傳薪信馬由繮,像是逛自家後花園,根本不跟他們走。
他去了靈塔殿,當他看見數不清的耀眼珍珠和珊瑚珠編織成的法器曼扎,不由冷笑三聲。
他這邊一冷笑,所有喇嘛都跟著緊張。
趙傳薪取出相機,尋找角度,拍了一張。
旋即,他去了西大殿,看見殿內懸掛的乾隆手書——涌蓮初地匾額。
這裡有數不清的壁畫,畫中內容皆與五世DA-賴有關。
這裡佛像、佛塔等珍寶衆多,不知要花多少銀子才能鑄就而成。
最後,趙傳薪去了第七層的日光殿。
那裡是DA賴喇嘛的冬宮,也就是他的住所。
可在門口,一羣喇嘛攔住趙傳薪去路。
趙傳薪擡手,碎顱者敲擊在對方天靈蓋。
咄。
一個喇嘛眼睛直了,血順著眉心留下,軟軟倒地。
其餘喇嘛譁然。
趙傳薪:“我他媽這會兒給你們點笑臉了是吧?”
說著,他舉起了碎顱者。
黑紅黑紅的碎顱者,看著就嚇人,看見上面沾著的血,大家能猜出來那黑紅是怎麼染上的。
曲吉尼瑪一直跟著,此時臉色微變,趕忙伸手:“趙大人請進便是。”
這趙傳薪果然如傳聞一般喜怒無常,殺人居然毫無預兆。
但有不悅,立即殺人。
趙傳薪拎著錘子進了冬宮。
店內陳設豪華,趙傳薪拍了一張照片,然後來到殿外的寬大陽臺。
站在這裡,可以俯瞰薩-拉城。
天天站在這裡向外張望,就算善男信女也得平生幾分野心。
趙傳薪又拍了一張。
等他向外走的時候,那個被鑿碎天靈蓋的喇嘛已經被拖走。
桌子上有一小尊無量壽佛的金像,無量壽佛面相豐滿圓潤,明目隆鼻,雙眼細長,目光平和下視,鼻樑挺直,嘴呈微笑狀。頭戴寶冠,冠有瓔珞。背有火焰紋的佛光,象徵智慧和光明,驅散邪魔,消除煩惱。
這尊佛像,分明應該示人以慈悲、智慧和親切。
可趙傳薪腦海裡莫名響起了索命梵音。
他隨手將佛像抄在手裡顛了顛,很沉重。
他拎著無量佛像往外走,顯然是打算昧下。
一羣喇嘛愣住。
好傢伙,明目張膽順手牽羊唄?
有個喇嘛腦袋不開竅,又或者是對逃亡的十三DA-賴忠心耿耿,居然還要阻攔:“施主,還請放下……”
趙傳薪掄起佛像。
砰。
這喇嘛被砸碎了顴骨,摔倒在地上,半邊臉馬上腫起來。
曲吉尼瑪深吸一口氣。
看來無論念多少經、轉多少經筒,縱有金剛能斷法,也斷不得此人的愚蠢!
那喇嘛驚懼的想要起身,趙傳習快步過去,再次揚起手裡的佛像,照著他腦袋開砸。
一下兩下三下。
這人不動了。
趙傳薪直起腰,鷹視狼顧問:“可還有誰提意見?”
所有喇嘛低下頭去。
曲吉尼瑪雙手合十閉眼唸經。
也不知道是想要驅散內心的恐懼,還是要超度亡靈。
“啊……tui!”趙傳薪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大步流星朝外走去。
無人敢阻攔。
他徑直走出了布達拉宮,來到外面,看著藍天深吸一口氣。
他又想吃麪了。
於是就在臺階上架起爐子,雞油和蔥爆鍋,下乾貝、幹蝦、魚丸稍微炒勻,加水,文火煮,沸騰後下面下生菜葉子。
也不必別的,加點鹽,撈出來後加點辣椒油和陳醋。
都是現成的,做起來很簡單。
哎我焯!
就布達拉宮外這天兒,風不大,日頭足,乾冷乾冷的,就著蒜吃碗麪,還當個毛的佛?
趙傳薪坐在臺階上,捧著比臉還大的海碗稀里嘩啦連吃帶喝。
“真他媽的香啊,曲吉尼瑪,你要來點不?”
曲吉尼瑪苦笑搖頭。
趙傳薪吃完麪,刷了刷鍋和碗筷,將水隨意灑在臺階上。
曲吉尼瑪看的眼皮直跳。
別人來此,都虔誠無比,哪怕沒有信仰的,也要顯出恭謹,尤其是漢人功利心重寧信其有不信其無,逢神必拜。
唯有趙傳薪,對這宮殿毫無敬意。
趙傳薪坐在臺階上,掏出一本無能子的《化書》翻看。
曲吉尼瑪不知道該如何吐槽:你來佛教聖地讀道家典籍是吧?
日落前,幾個喇嘛帶回來七個蓬頭垢面的女人。
“都是洛桑卓瑪?”
“是。”
趙傳薪站在七個女人面前,問道:“有誰認得南迦巴瓦?”
因爲不知道好事還是壞事,所以沒人吭聲。
但趙傳薪眼尖,發現其中一個女人變了臉色。
演技還是不達標。
他看向那女人,皮膚有點粗糙。
但總的來說,比起另外六女,她眼大而有神,眼角有一絲絲上翹,眼睛可大可小,小的時候呈月牙狀。
鼻樑挺直,山根挺拔,鼻翼寬窄適度。
下頜骨折角恰當,線條柔和中帶著點力度,這與尋常藏地女子不同。
另外六個女人雖然瘦,但大臉盤子,可這女人卻是鵝蛋臉。
呵呵,趙傳薪心說,怪不得本傑明會在她手上失去童真。
發現趙傳薪緊盯著她,洛桑卓瑪身體緊繃,生怕有不好的事要發生。
趙傳薪勾了勾手指頭:“過來。”
洛桑卓瑪不敢反抗。
趙傳薪問:“你的南迦巴瓦,是個洋人,原名叫本傑明。他來的時候,帶著一條狗。狗的兩個崽子,一個叫格桑,一個叫蘇巴。我說的可對?”
洛桑卓瑪震驚的看著趙傳薪。
這太細節了。
趙傳薪都不必她回答,便取出一個羊毛毯子披在她身上:“裹緊了。”
不是擔心她冷,趙傳薪只是嫌她髒。
趙傳薪拉著她走下臺階,回首朝曲吉尼瑪擺擺手:“走了。”
說罷,取出四代游龍,將女人塞到了後座,騎上去發動駛離布達-拉宮。
衝刺二百多米外,四代游龍升空。
曲吉尼瑪眉頭緊皺的看著:“以此人之能,萬萬不可得罪,否則大禍將至!”
趙傳薪沒回昌-都,反而在那曲附近的高原上下落。
因爲,他覺得洛桑卓瑪身上的味道太大,也擔心她身上有蝨子跳蚤這類蛋白質。
“下來,今夜在這裡住下。”
洛桑卓瑪驚奇的看著四代游龍,又驚奇的看它消失。
趙傳薪搭建帳篷的時候,洛桑卓瑪提醒道:“有熊。”
只見一頭約麼三百多斤的藏馬熊,晃晃悠悠的靠近。
它似乎在看別的地方,又彷彿視力不佳,慢慢接近趙傳薪兩人。
趙傳薪不爲所動,繼續幹活。
近了,更近了,藏馬熊忽然轉頭朝趙傳薪撲了過來。
咄!
一錘子下去,藏馬熊的嘴巴都歪了。
趙傳薪拎錘子,避開正面一擊,照它腦袋連著又是兩錘。
藏馬熊被鑿懵了,企圖轉身繼續攻擊。
趙傳薪後撤一步,反手一錘。
噗……
藏馬熊的一隻眼睛被錘爆。
它怕了。
它想跑。
即便是熊,也扛不住趙傳薪的錘擊,這還算生命力旺盛,否則早被錘死。
“你跑的了?”
趙傳薪縱身便是三米遠,與藏馬熊齊頭站立,又是兩錘下去,藏馬熊委頓,但還沒死。
趙傳薪掄起錘子,咣咣一頓砸,將藏馬熊的腦袋砸的血肉模糊。
“你麻痹的,竟然偷襲老人家?”
趙傳薪將錘子在它皮毛上蹭乾淨。
洛桑卓瑪震驚的看著趙傳薪。
這特麼的……太兇悍了!
趙傳薪不理會藏馬熊屍體,繼續搭帳篷。
搭好帳篷,趙傳薪點燃煤爐,之後傳送回奎特沙蘭,給洛桑卓瑪弄了個木桶。
將冰冷的水注入木桶中,舊神坩堝烙印加熱,熱氣騰騰。
有爐火,有熱水,趙傳薪又給洛桑卓瑪留下了絲瓜瓤子,沒有澡巾尤爲遺憾。
“好好洗洗,那一瓶藥粉是你的南迦巴瓦配置的,專門殺蝨子跳蚤,你好好清理清理任何帶毛的地方。洗完後,有一套新的衣裳你穿好。”
徒弟他媽,趙傳薪照調戲不誤。
但徒弟的女人,趙傳薪就須得避諱一二了。
這功夫,趙傳薪騎乘四代游龍,去了一趟昌-都。
馬家貪鄙,自昨天本傑明·戈德伯格聯繫上他們,馬麒馬不停蹄帶兵前來,比胡景伊他們積極的多。
爲穩妥,胡景伊將接觸過趙傳薪的劉湘調了回去,派任川軍分統劉贊廷駐守川邊。
馬麒根本不理會劉贊廷心裡作何感想,地盤先佔了再說,還格外欣喜白白撿了便宜。
趙傳薪貼地飛行,但沒有降落,轉了一圈便回去了。
在山坡上,他頂著寒風掏出大哥大給本傑明·戈德伯格打了個電話:“馬麒已經帶兵去了昌-都,剩下的事狗咬狗一嘴毛,我就不參與了。”
“師父,俺知道怎麼做。”之後本傑明·戈德伯格就沒動靜了。
他似乎在等待什麼消息。
趙傳薪呵呵一笑:“我找到洛桑卓瑪了,明天便帶她回去見你。”
本傑明語氣裡充滿了不在乎:“害,無所謂的事。師父,那俺去忙了。”
嘖嘖……
……
陳貽範沒有立刻離開西姆拉。
第二天,麥克馬洪帶著婁師和韓蔭甫巴巴地來找他。
“陳,我來找你,告知你此爲最後通牒。你若是再不簽署,我們將徑自簽署條約,英國不得不擔負保護藏域與自治之責,而你們原有的權力亦不再保有。”
陳貽範眉頭一挑:“哦?是麼?藏域用得著你們保護麼?敵人是誰?那你們現在去保護一下,正好回程時,我還能看看熱鬧。”
“你……”麥克馬洪七竅生煙。
趙傳薪將藏地那點可憐的兵,殺的丟盔棄甲哭爹喊娘,消息已經傳來。
他以爲能打個時間差,威逼陳貽範簽署協約。
可明顯,陳貽範比之前更從容,有恃無恐。
英國現在派兵去保護藏域?
陳貽範心想:當你們碰見趙傳薪,一定很高興吧?是吧?
麥克馬洪的態度,讓他確定了一些事。
因爲他處於兩難境地,他特意沒有去聯絡外交部,生怕外交部在有利情況下,做出不明智的決定,是以他就乾等。
陳貽範笑了笑:“那麼,明天我將動身回國。諸位想要再議,煩請去京城商討吧。”
麥克馬洪氣炸了,當即給英國駐華特命全權公使貝爾福發電報。
原本充當這角色的是朱爾典,不過朱爾典被趙傳薪弄死了。
貝爾福則氣勢洶洶去找顧維鈞。
之前,顧維鈞主動找貝爾福申述讓步,可貝爾福牛逼轟轟的對他的讓步不滿意。
現在,輪到他主動照會顧維鈞。
“你們竟然讓趙傳薪去藏域發起進攻,這簡直就是挑釁。”
顧維鈞心平氣和:“袁總——統已然解任趙傳薪臚濱府都督一職,並著令讓他停止一切行動。很顯然,趙傳薪沒有聽令。他現在和白朗一樣危險,白朗,閣下是知道的,對吧?”
貝爾福當然知道白朗。
白朗也燒了英國鬼子的教堂。
顧維鈞又說:“以我對趙傳薪瞭解,他很有可能打到喜馬拉雅山南麓,我想,貴國如果不願意損兵折將,還是提前向後撤離爲好。”
如果按照麥克馬洪炮製的界限,印的地盤將囊括藏域的一部分。
顧維鈞不是在提醒,是在威脅。
狐假虎威罷了。
他是無法控制趙傳薪行動的。
貝爾福吹鬍子瞪眼:“你們新朝是想挑起與英國之間的戰爭麼?”
“錯。”顧維鈞斬釘截鐵的說:“是趙傳薪,不是我。閣下應做好與趙傳薪開戰的準備,我們無意參與此事,藏域本就是我們的土地。如果你有所擔憂,我們可以讓川軍入藏,防止趙傳薪像白朗那樣逃竄,讓你們沒有後顧之憂。”
這可太氣人了。
貝爾福拂袖而去,雙方不歡而散。
顧維鈞捋了捋整齊而油光的頭髮。
然後忽然不顧形象,啐了一口:“媽的,這會兒你知道急了?”
他對剛剛自己的表現很滿意。
有理有據,讓人無從反駁。
藏域本就是國土。
派兵防備肘腋之患,這沒錯吧?我們還幫你哩。
當然,這隻能是威脅,他不敢真的那樣逼迫英國鬼子。
……
最近趙傳薪習慣了早起,每天天不亮就出門。
沒急著迴天上飛,趁太陽沒出山,趙傳薪去了梅里雪山,拍了一張日照金山,這才轉道迴天上飛。
耗時兩個半小時,四代游龍在天上飛外草地降落。
本傑明·戈德伯格打扮的好像個當地的老農,穿著鋥亮的破襖子,雙手抄在袖子裡,假模假樣的指揮大夥幹活。
見四代游龍降落,他也沒有表現出絲毫激動,裝作很不經意的模樣。
等洛桑卓瑪走下來,看見本傑明·戈德伯格後,怔忪半晌。
本傑明長大了,尤其這半年多,個頭從一米六九,直竄到了一米七八左右。
得益於食化符文,他個子還在往上竄,或許有希望超過他師父。
“我的南迦巴瓦啊……”
“拉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