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霍天成自沉睡中醒來,耳邊傳來“嘩嘩”的流水聲。
他想起了昨日發生的事情,不覺立即緊張起來,急忙衝著水聲傳來的方向叫道:“樑雨欣!你在那嗎?你在做什麼?不是說好不放開我的嗎?你……”
喊聲未落,流水聲已經消失,樑雨欣身上裹了一件浴袍自衛生間裡走出來,一邊用毛巾擦拭著溼漉漉的頭髮一邊笑道:“我昨天奔波了一整天,出了好多汗,昨晚怕影響你休息就沒敢洗澡,如果早上再不洗的話就臭了!一會兒怎麼去參加媽媽和叔叔的婚禮啊?”
霍天成面上露出孩子般的笑意,嘿嘿笑著道:“是真的,你果然沒事,昨晚的一切都不是夢境。雨欣,太好了,我太高興了,我……”
樑雨欣放下手中的毛巾走到他身邊笑道:“你怎麼樣?還難受不難受了?”
霍天成撒嬌道:“還是暈暈的,渾身無力,胸口也有點痛痛......”
樑雨欣忙道:“你等著我去叫醫生來看看你......”說完轉身要走。
霍天成忙拉住她道:“哎呀你幹嘛這麼著急啊?我騙你的,除了沒什麼力氣,哪裡都不難受了!你就別忙了,趕緊坐下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樑雨欣笑道“好了天成,你要是沒事了我就幫你洗漱一下!我媽媽剛剛打電話來說霍伯父派人送來了我們的服裝,估計很快就到了。等一會兒吃了早飯,我們就該準備出發了。不過,你真的沒事嗎?能不能堅持?如果身體不舒服就不要勉強自己,好嗎?”
霍天成道:“實話說我胸口還是有點點痛的,但是如果你在我身邊照顧我,我就應該沒有問題!不過是一個上午的時間,我可以堅持的。”
樑雨欣聞言無奈笑道:“好吧!算我怕了你了!現在我就照顧你去刷牙洗臉,怎麼樣?”
霍天成聽候便起身下牀,將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樑雨欣身上,腳下忽然一個趔趄,把樑雨欣嚇得不輕,急忙開口問道:“怎麼了怎麼了?是頭暈了嗎?還是哪裡不舒服?”
霍天成笑道:“沒什麼不舒服,就是腿上沒有力氣而已。”
樑雨欣這才放下心來,服侍著他簡單梳洗一番。霍家的司機送來了兩人的衣物和早餐,之後便退出病房等候,霍天成便又撒嬌讓樑雨欣喂他吃飯。
樑雨欣一邊將白粥一口口地喂進他的嘴裡一邊打趣道:“以前怎麼不知道你是個撒嬌鬼呢?真是的,三十來歲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
霍天成佯裝生氣道:“怎麼,你嫌棄我老了嗎?人家不過二十七歲,哪裡就三十歲了?”
樑雨欣笑道:“好好好,霍天成小朋友,你不要生氣,生氣就會使人變老,你要乖乖吃飯纔會有力氣哦!”
兩人笑鬧著用了早餐,又穿戴整齊,樑雨欣攙扶著霍天成出門上車,直奔婚禮現場而去。
這是一個天氣晴朗的上午,溫煦的清風拂過人們的衣袂,拂過那些嬌豔的花朵,拂過彩虹門,拂過整齊地擺放在草坪上象牙色的桌椅,也拂過霍俊那張略顯滄桑卻充滿了成熟意味的面孔。他不時地望向身穿象牙色婚紗坐在一邊與賀雅嫺等人聊天的裴毓敏身上,目光中充滿了濃濃的情意和滿足。
坐在他身邊的兄長霍震竟輕聲打趣他道:“俊,你今天看起來像是年輕了二十歲一樣,哈哈哈!”
霍俊面上竟露出一抹羞澀神情道:“大哥,你怎麼也學著那些年輕人一樣調侃起我來了?”
霍震笑道:“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有道是新婚三日無大小,我這個當大哥的也沾沾你的喜氣,沒準兒也能年輕幾歲呢!”說完二人都開心地笑了起來。
霍俊擡頭望向場地入口道:“不知道天成他身體怎麼樣了,能不能出席……”
霍震也望著那個方向笑道:“你看,那不是天成和雨欣嗎?你不用擔心,雖說昨天他的樣子有些嚇人,但是也不過是一時急痛攻心而已,沒什麼大礙的,雨欣又在一邊照顧他,一定沒問題的。”
霍俊連連點頭,起身朝著二人迎上去。
樑雨欣嘻嘻笑道:“叔叔您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起來像是三十出頭的小夥子一樣啊!”
霍俊笑道:“又來了一個調侃我的,看來我今天是走到哪裡都逃脫不了被調侃的命運了,哈哈!天成,你感覺怎麼樣?快去找一個地方坐一下吧。”
霍天成笑道:“我沒事了叔叔,您不用擔心我。”
樑雨欣道:“我去找媽媽,天成你陪著叔叔聊一會兒吧。”
霍俊忙道:“別別別,天成還是跟在你身邊好一些,我還要招呼客人,怕是不能照顧他。你們的媽媽都在那邊呢,快過去吧!”
樑雨欣聽他這樣說,便攙扶著霍天成的胳膊走到裴毓敏那一堆人身邊。
裴毓敏見女兒到來,不由得面露羞澀,輕聲道:“雨欣,你看看媽媽的臉,硬是叫那個化妝師弄成這樣子,哎呀真是難看死了!你看看,我要不要去洗掉?”
樑雨欣笑道:“媽媽!你這個妝容很得體的,很自然,一點不誇張,幹嘛要洗掉?”
賀雅嫺笑道:“你媽媽一直爲這個事糾結呢,非得說妝畫得太濃了,哈哈!”
樑雨欣笑道:“我看很好,一點也不濃,是吧伯母?”
賀雅嫺連連點頭附和,裴毓敏這才略略放了心,一雙眼睛卻又不知道該望向哪裡,活脫脫一副初次嫁人的青春少女模樣。
樑雨欣依偎在母親身邊說著悄悄話,霍天成含笑坐在她身邊側耳傾聽,眼裡滿是寵溺的光芒。
時間在等待中悄悄流逝,一位身穿筆挺白色西裝的年輕主持人手拿話筒登上舞臺,霍俊和裴毓敏的結婚典禮終於在衆人的掌聲和歡呼聲中拉開了序幕。
婚禮程序一項項有序進行,樑雨欣眼中的淚水便沒有幹過。她想起了父親,想起了母親二十來年的含辛茹苦,想起了霍俊二十幾年不離不棄的等待與堅持,禁不住心潮起伏,激動不已。
霍天成悄悄坐到她身邊,拿出一張紙巾替她擦拭眼中的淚水。
樑雨欣望著他笑笑,流淚道:“真好,叔叔和我媽媽終於走到一起了,媽媽真的好幸福,也真的好幸運。今生能夠得到兩個男人無私的愛情,媽媽該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吧!”
霍天成伸手攬過她的身體在她耳邊悄聲道:“你不要羨慕媽媽,因爲,你也會像她一樣得到最無私最純真最長久的愛情的,只不過就只是我這一個男人所給予你的愛情而已。樑雨欣,你給我聽好了,從今日起,再不許你再跟那個什麼楊唯哥哥長髮哥哥之流的男人有任何一點點的瓜葛,否則我不會輕饒了你!想想真讓我傷心,你居然膽敢在我們分開的這段時間裡跟別的男人交往!我一想到那天你扶著他照顧他的樣子我就要發瘋,你……”
樑雨欣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輕聲道:“我哪有跟他交往?你幹嘛要在這裡說這個?那天原本是我拒絕了他,他受了刺激纔會舊病復發,肚子痛得不行!難道你要我裝作看不見撒手不管?何況,你不是也跟悅竹小姐……”
霍天成將她的手攥在手中低聲道:“我跟劉悅竹什麼事都沒有,我們從小就認識,她於我來講就像一個小姐姐一樣。我之所以有意跟她一起出現在你面前不過是爲了讓你生氣而已,我從未承諾過她什麼!她也從來都只將我看做是一個小弟弟!”
樑雨欣有些意外,遲疑道:“可是,你就不怕悅竹小姐誤會嗎?我聽說她的父親還主動提起要你們訂婚的事情呢?我……”
霍天成手上用力將她摟在懷裡狠狠地道:“所以你就傻乎乎地跑到濱城去了,對不對?其實從一開始劉悅竹就知道我跟她是不可能的,即使她父親十分希望我們兩家能夠聯姻,但是這種事情又豈是做長輩的希望就能夠實現的?實話告訴你,悅竹姐已經有意中人了,就是她的那個同學山下君,他們兩個恐怕不久就會有好消息傳來了呢!”
樑雨欣心中立即輕鬆起來,輕叫道:“什麼?山下竟然是悅竹小姐的意中人?哎呀怪不得呢!”
霍天成道:“怪不得什麼?”
樑雨欣輕笑道:“怪不得上次他們去濱城給我媽媽和叔叔拍婚紗照的時候顯得那麼親密!在我拍攝的那些照片中淨是他們倆在一起的鏡頭!那時候我還以爲他們只是搭檔久了比較默契而已呢!呵呵……”
霍天成笑道:“你這傻瓜,爲著一個子虛烏有的消息就巴巴地躲到濱城那麼遠的地方去,還差點丟了性命!你說,你是不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