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怪物開始吸納天地元氣入體內,四周水潭的水野發出一陣嗡鳴,微微顫抖,然後迅速變爲平靜。蛟鯢亦如黑色的箭羽殘影閃電般前行。
隨著一陣破陣聲起,怪物涌出水面,像是金屬碰撞的聲音,急速振動,在嘴裡傳出一陣轟鳴,蛟鯢迫不得已,張開的嘴巴想將其吐出。
可喚無餘卻較起了勁。
短劍自行脫鞘而出,飛出嘴外,不在爲喚無餘屏障,化作一道淡青色的劍光,在外面對著蛟鯢身體轉了一個迴鑾,無聲冰冷直刺蛟鯢的眼睛,彷彿要將面前的蛟鯢,從眼睛處而貫穿整個身軀!
正當短劍,直刺眼睛時,一股不屬於在場所有人的青色光影,猶如氣浪水波般環繞在蛟鯢的周圍,所有人看愣了,要不是蛟鯢四周緩行的青色光影,和嘴裡能破開喚無餘的護身罡氣。
任誰都無法想象,這樣一個不知名的怪物,既然能和人一樣修成七海雪山。
衆人喚無餘見佔不了上風,在下面的三個人面無表情看著蛟鯢,沒有多少時間去想去做出反應,一人低頭脣微啓說著顧言不懂的語言,滿是鮮血的雙手在身前交叉而疊,做了個手印。
一旁的人閉眼,武器隨著手的揮動而漸漸飄向蛟鯢,另一個人也是如此。
被斷去一個胳膊的人,雖然血止住了,但現在臉色非常蒼白,看起來也非常吃力,他艱難地擡起右臂伸向雙斧,只不過現在只有一個,動作顯得格外緩慢不說,還想著像他們一樣,揮動武器。
隨後他此時彷彿被某種奇異力量控制住,眼睜睜看著顧言把斧子踢到一邊,卻無法做出任何舉動阻止對方。
顧言的手掌無聲無息按在他的出血的臂膀上,“別亂動,你不僅不能救他們,還會白白害死自己,想想他們爲了救你,而做的一切吧。”
顧言說完,漢子也是失了神,不在有任何的動作。
隨著這個不懂語音結束,那三個人睜開眼睛,雙手疊加爲印,雙刀和長槍突然變得極快無影,他們身上舊袍子忽然變得極其堅硬,每道皺紋都被撐平,隨著一聲大吼,全部都向蛟鯢所攻去。
蛟鯢遠遠的看見,東西襲來,也不做任何的糾纏,尾巴掀起水浪,通過一股寒風,結起了微微一層冰霜。
三股攻擊的長槍,雙刀,符文,剛破冰霜,趨轉不過剎間喚無餘破冰去而復回,猛然回到了祭壇之上,雙手輕撫石欄,身上袍子重新變得皺巴髒舊,左手又輕輕一揮,短劍入鞘,此時此刻彷彿根本未曾動過。
四人再次望向那深不可測的水潭,此時的風平浪靜,越讓他們心中不安,那位雙手疊符的人,似乎是發現了什麼,對著三人大喊。
自己又疊著符文,往下面狠狠砸去,符文產生劇烈的爆炸,但蛟鯢依舊沒有動靜。
他自己又繼續揮動著符文,連拋出去十幾個後,俯身劇烈的咳嗽,甚至有殷紅的血點被咳到了袍子上,才停止他那種不要命的行爲。
但不知爲何,在自己的身子穩定後,他和上面祭臺上了兩個人似有某種默契,他飛了上去,與其他拿著長槍雙刀的兩個人,慢慢的結成了一種陣,在望向喚無餘後,很釋然,又不懼生死的,跳下了水中。
隨著水中越發的安靜,伴隨著更大水浪衝天而出,爲了防止他的傷口在接觸到水,顧言所幸,把他拖到了半遮掩的巖石後面,並用自己的風衣,給它蓋住了傷口。
顧言又望去,那如梭灰影和另外其他的三個影子,纏鬥極快,但轉向那一瞬間,速度又急劇下降,三個人的身影有些顫抖,卻沒有辦法慢下來,身體其餘部位的動作也變得極爲緩慢僵硬,他們三個人的眼角開始淌下血水,下頜抖動不停,顯得極爲痛苦。
他們三個人佈下陣,捨生忘死與那蛟鯢拼殺,爭取了極寶貴的時間,喚無餘在這段時間內計算並且捕捉到蛟鯢具體的弱點,再以短劍爲橋樑,動用念力直接完成這一擊,對他心神損耗極爲巨大,當然對他們三人的傷害更是巨大,甚至可能喪命。
喚無餘有些徘徊,這些並不符合他的本意,但看著他們拼死的樣子,慢慢的凝聚心神,身上黑色的光影越來越多越來越重,直到佈滿其四周。
緊接短劍飄至蛟鯢那裡,看似非常輕鬆一劍,實際上也是拼了命的舉動,短劍過後,蛟鯢再一次落入水中,很顯然,並沒有攻擊到它的身上。
三個人又是拼了命,咬咬牙再鑽入水裡,蛟鯢像是在戲耍他們,又再次涌了上來。
“傳聞兩隻蛟鯢一雌一雄的,曾在千年前,在越宋兩國邊境無惡不作,喝人血食人肉,毀其屋舍,燒之山林,後爲知守觀道人,鎖放在極南之黑夜,後傳言被哪位光明大神官帶入荒原,至此不知所蹤。
傳說蛟鯢虎鬚鬣尾,身長若蛇,四爪似鷹,有鱗似魚,有角仿鹿,既能倒水,又能飛天。”
那個斷了臂的男子,緩緩的開口,聲音若有若無的說道。
顧言點了點頭,又望了前去,而面前的與他們纏鬥在一起來的蛟鯢,怎麼看都像是一頭蛟龍,身長有甲,頭上還有仿鹿角,但沒有四爪,宛如一條巨蟒。
但顧言怎麼看都無法將它和蛟,鯢聯繫在一起,鯢是兩棲動物,外表類似蜥蜴類,但無鱗片,身體爲軟和溼潤的皮膚所覆蓋。
“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在古書上看到過,這種東西喚作蛟鯢你,恐懼光!”
說完,又吐了一口血,整個人眼神迷離,無論他怎麼張嘴,都無法有一個音符從他嘴裡飄出。
顧言神情複雜望向那祭壇上並不遙遠的喚無餘。
脣亡齒寒的道理她還是懂的,如果它真是某種意義上懼光,那是非常好辦的。
水潭中的水時常翻滾,時常平靜,水上面一會兒安靜,一會兒打鬧不止,正逢水上面一片安靜,一個穿著黑色袍子的顧言從祭壇下,緩慢走了上來。
上走在半中央的喚無餘,看著她那神情,雖然自己年齡稍大,但若在宋國,自己還是風華正茂,想必也會有另一番的故事。
只可惜此時自己算不了什麼,更不如不了當年風度翩翩,滿臉的血漬,加上入魔後的血珠滿布,讓他不敢想象以前。
顧言對著他微微一笑,從他身旁掠過,有加快的速度上到祭壇上的中央,看著那個卷軸,顧言沒有想法,也沒有對它的慾望。
水浪又再一次的翻起,這一次涌上來的不僅僅是水,還有染紅的水潭,他們三個人的身上,臉上嘴裡,包括現在的額頭,都在以不種程度的出現血珠,他們每一個人面色蒼白,慘淡,像是被剝開的大樹皮,正在以眼光似看見,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老去,身體可能在下一刻便會轟然倒地。
顧言對蛟鯢一聲大吼,“看過來。”
蛟鯢也聽到了她的話,微微掃了一眼,只是這一眼,便讓它看到了這數千年來,不曾看到的光景。
一個人在祭壇至上,大放光明,像是十萬伏特,只是單純的通了那一塊電燈泡,山頂的夜明珠,水中的折影,讓整個洞內,奇亮無比,也是在這一刻,喚無餘揮動著手中的短劍,直刺的過去,與蛟鯢纏鬥的三人,也拼死一擊。
而蛟鯢看著祭壇上的光影,像是愣住了般,沒有躲避,直到短劍貫穿它的肚子,三人的攻擊完完全全打在它的身上。
直到蛟鯢長嘯一聲,墜入水潭,瞬間水潭中的水,被染紅了大半兒。
只是在深潭中,一雙紅燈籠緩緩紅起,只是片刻後,又再次隱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