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繁星點點。
一片靈田中種植了大量的絳靈草,風飄動,繁盛的葉子吸收著天地的精華,隱隱散發(fā)出濃郁的靈氣。
絳靈草,就是能夠爲修真界人士提供靈氣的一種極爲普遍又十分暢銷的靈草,爲修真界低階人士所喜愛。
不過這一片靈田中的靈草與尋常所見又有不同,葉子更碩大,且根莖密佈在土壤上,彎彎曲曲地蔓延著,最爲不可思議地是當屬它結(jié)出的果實,鮮紅如血,嬌豔欲滴。而事實上所有的植靈者都知道絳靈草是不可能接觸果實的。
這是一個新的品種,或許是絳靈草,或許不是。
冷月痕一手《引水決》,霎那間還是星辰密佈的天空上起了烏雲(yún),滴滴答答的就匯聚成了小雨,簌簌地落了下來,在半空中時,她楊手指天,只見指尖微動,微微細雨匯聚成小漩渦,形成了一道漂亮的水柱,天上雲(yún)銷雨霽,再現(xiàn)繁星。
“凝!”隨著一聲嬌喝,《凝露決》出,這一道水柱竟是四散開來,無數(shù)的水柱,在半空中,如同浮動的小精靈。在星光下,顆顆都是格外的透亮,閃爍著晶瑩的光澤。緩緩地於天空上舞動而下,漂浮在絳靈草的紅果實上,映襯著紅豔的果實更加的誘人。紅果實以驚人的速度吸收著小露珠,沒一會兒附在其上的小露珠就不見了蹤影。
絳靈草彷彿吃飽喝足一般竟是懶洋洋,漫無目的地隨風浮動。冷月痕看它們的變化不大,也不失望。
只是剛纔的一手《引水決》一手《凝露決》耗費了她不少的靈氣。墨黑的美眸中閃過一絲倦怠,她秀挺的鼻樑上亦閃動著點點的汗珠。練氣中期,自己的實力終究還是太弱了些,當即盤膝坐下,藉助著絳靈草散發(fā)的靈氣,好一會兒才恢復了七八層。
她站了起來,修長白皙的手指剛一觸摸到紅果實,終究還是忍住了衝動給放下了。
都等了這麼久了,不必急於一時,反正再過三天絳靈草的紅果實就能夠徹底地熟透了,她很滿足於現(xiàn)在的成就,能培育出一種新的品種,完全是意外之喜。她倒不覺得是因爲她的天賦。
在修真界她的資質(zhì)算是很差的了,否則也不可能進了濟月派八年了,仍舊是外門弟子。不過她堅信天道酬勤,如果不是這些年自己不斷地努力,她可能現(xiàn)在連外門弟子都成不了。八年前,她只是雲(yún)月鎮(zhèn)上的一個流浪兒,終日以偷盜乞討爲生,過的是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生活。正是碰到了濟月派的碧清師叔看她是個孤女身世可憐就將她帶了回來,奈何一測靈根,她資質(zhì)不佳,連外門弟子都成不了,只能做個燒火丫鬟,讓她在濟月派中可以度日,不受日曬雨淋,也有幸接觸到了修真的世界。
一開始,沒有師父可以叫她如何入門,她是學得了一手廚藝,哄得了師姐們的開心,她們漸漸地才願意教她一些基礎(chǔ)。很多她都是靠自己摸索過來的,她資質(zhì)不行,那就勤能補拙,沒有人知道爲了練成《引水決》和《凝露決》,她曾經(jīng)在後山的瀑布下,一遍又一遍地練習著,好幾次差點都被急促的水流給沖走了,常常是嗆了好幾口水之後,找到了救命的木枝爬上來後,在淺灘處練習著游泳,然後才接著練習《引水決》,一遍又一遍。
冷月痕如今在濟月派外門弟子中也算是小有名氣的了,植靈術(shù)是她謀生的一個手段,靠著一手熟練的《引水決》和《凝露決》她接下了門派中的十多畝靈田,種植著不同功效的靈草藥。每日就是給這些靈草藥鬆鬆土,捉捉蟲,給點雨露就好,她還有大把閒暇的時間用來練習劍法!
濟月是劍門派,也是爲數(shù)不多的女修門派。
她若想要成爲內(nèi)門弟子,光靠著植靈術(shù)是不行的,除了在修爲上能否突破築基之外,能使得一手高明的劍決也是必須的。
練劍有沒有什麼竅門她不知道,反正照著練,別人一遍能成,她練習個十遍百遍過後也能成!
夜空下,她一襲白衣、束髮,明眸清冷,嬌軀隨著劍招的使出而上下翻飛,劍氣一道道,像是漫天飛舞的雪花,晶瑩剔透,她被包裹其中,更覺冷豔逼人!
黑暗中一團灰色的東西一雙火紅色的眼睛盯著紅果實瞧啊瞧的,口水都要留了下來,最終還是因爲看在冷月痕在場就繞了過去。哧溜一聲沒了聲音。
第二天一大早月痕還在蒲團上閉目養(yǎng)神,師妹小環(huán)就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
“月痕師姐,大事兒不好了。”
月痕睜開了雙眸,含笑看她:“你呀,能有什麼事兒嗎?至於慌慌張張的。”
小環(huán)也是外門弟子,和月痕一樣是植靈者,不同的是她沒有想要成仙的野心,只想靠著她那半畝靈田,過著種田的日子就好。
人各有志,不能強求。不過素日小環(huán)師妹卻是和她極爲要好的。
小環(huán)一下子就眼睛就紅了,“月痕姐姐,我的靈田全毀了。”
月痕知道小環(huán)的日子就指望著半畝靈田,平日裡花在靈田上的時間不比她少,前個月看到月痕的靈田中種出了新的品種,小環(huán)很是羨慕。上個月她剛把紫誅草給收了,種上了新的靈谷,更是每日精心呵護的,嘗
試著各種方法,就是希望能夠培育新的品種。
當然,新品種的靈谷沒出現(xiàn),可是她的那半畝靈田卻成了整個濟月派靈田中最爲鬱鬱蔥蔥的,幾乎是所有的人看到了都忍不住羨慕一番,若不出意外小環(huán)這一次的收成定然是上一次的兩三倍之多。
小環(huán)這心裡頭美滋滋的,只是沒想到這靈谷還沒種下去一個月竟發(fā)生了這種事兒。
月痕心裡頭也是七上八下的,小環(huán)的靈田就挨著她的靈田,昨晚自己還在那兒待到了丑時纔回來,稍稍休息了一會兒。沒想到這兩個時辰都不到功夫就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這會兒她的靈田有沒有受到殃及。其他的,她都不擔心,唯獨擔心的就是新品種的絳靈草。
“小環(huán),你別急,咱們現(xiàn)在先去看看,具體的邊走邊說。”月痕安撫著小環(huán)。
一路上趕到了靈田處,倒是有不少的人都在圍觀。
“讓一下讓一下。”小環(huán)叫著,和月痕擠了進去。
這一看,月痕終於明白剛纔小環(huán)爲何如此傷心,這滿田的靈谷像狗啃過一般,不是被踩踏過就是給啃咬過,有的甚至已經(jīng)連根拔起了,這半畝靈田算是全毀了。即便能搶救過來的,收成也必然大大減少。這並非天災,應(yīng)該是某種靈獸所爲。
在場中不少人都看出來了,敏慧師姐走過來對小環(huán)說道:“這像是靈獸所爲。”
小環(huán)的鼻子一抽一抽的,別提有多傷心了。敏佳師姐撇了撇嘴,顯然對敏慧師姐的話不以爲然:“這要是靈獸所爲,怎麼旁的靈田一點兒事兒都沒有?就這麼半畝地成了狗啃的一樣的。我看啊就算是靈獸所爲也是有人豢養(yǎng)的靈獸。”
這麼一說小田師妹就跳了出來:“你什麼意思,非要我的靈田出事兒了,你才甘心啊。”
小田師妹的靈田也挨著小環(huán)的,也僅有半畝,但這周圍要數(shù)月痕的靈田最多,十多畝連著,一望過去,這靈草像是麥浪起伏,鬱鬱蔥蔥。
月痕深吸了一口氣,知道敏佳師姐這話爭對的是她,她也不反駁。
轉(zhuǎn)而對小環(huán)說道:“這件事兒,我定會查明的。這靈谷現(xiàn)在也毀了,不如先把靈谷全都拔了,趁著現(xiàn)在時間還早,再種一撥。”
“查,怎麼查呀?這明眼人不都看得出來嗎?”
敏佳的意思不明而喻,當初月痕爲種靈田,曾去集市上牽回了一條青牛,結(jié)果也是脾氣火爆的主兒,還沒開墾靈田,青牛就不受她使喚,跑了出去當時就踐踏了敏佳的靈田。爲著這件事兒她道了歉也賠償了損失。敏佳倒好爲著這件事兒不依不饒上了。
青牛如今即是她的種靈田的好夥伴,也是她的坐騎,已被她管的服服帖帖的,開始有點像是忠心耿耿的老牛了。
月痕堅信不是自家的青牛所爲,周圍人都是一副看好戲的神情。畢竟這幾年,月痕一下接管下了十多畝靈田,年年都是大豐收。也難免讓人羨慕嫉妒恨。
小環(huán)拉著月痕的手,道:“我相信月痕師姐。”
月痕的心裡頭倒是一陣暖意,敏佳的鼻子一哼,嘴裡頭嘟囔著也不知道說些什麼,覺得所有人都在看著她,臉上火辣辣的,也覺著無趣就走了。
小田看著敏佳遠去的方向啜了一口口水,對月痕和小環(huán)說道:“別理她,她就是喜歡挑撥離間。”
小環(huán)和月痕相視一笑,小田也呵呵笑開了。
緊接著最初開始看戲的人也漸漸地退了,月痕和小田陪著小環(huán)收拾著靈田,再把青牛喚了過來,重新幫小環(huán)的靈田翻了一下土。
“這是去年留下的絳靈草的種子,你現(xiàn)在就拿著種吧!”月痕拿出了絳靈草的種子。
小環(huán)吸了吸鼻子,磨蹭著月痕的衣服,道:“還是月痕師姐最好了。”
小田卻是掐了掐她的胳膊,“你這小妮子就愛粘著月痕師姐。”
“我樂意,你管得著嗎?”
兩個小師妹倒是在靈田上相互追逐著,笑聲不斷。月痕的脣角微微揚起,美眸彎成了月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