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巾給你,快出去!”張頤仍然在催促。
“你腿上的是什麼字?”何峰指著張頤的大腿問道,他的語氣也有了些許變化。
“這個啊,一會跟你說。”張頤還是要讓何峰出去。
“我現在就想知道。哎,等一下,你的屁股怎麼紅了?”因爲剛纔張頤一直是正面對著何峰,所以他沒注意。這時張頤側了一下身,何峰就看到了她屁股上有兩塊紅色的印記。
“這是下午和郭雪她們玩的時候弄的。”張頤的神情依然和平時相比沒什麼變化。
“和誰?玩什麼?”何峰不依不饒地追問。
“哎呀。就是下午領導出去談事了,我們幾個在屋裡沒事幹,就鬥地主。有我、郭雪,還有朱蕓蕓。輸了的人就要在身上寫字,就是隨便瞎寫,寫上的。屁股是我下午不小心腳崴了一下,在地上摔的。行了,我一會跟你詳細說。”
說完,張頤就趁著何峰思考的時間把他推了出去,關上了門。
回到客廳裡,何峰拿出一支菸點燃,心裡還在想著剛纔張頤說的話。雖然她說的在邏輯上沒問題,但是總讓人覺得有點奇怪。打牌就打牌,爲什麼輸了要在腿上寫字?何峰自己從來沒見到過這種奇怪的玩法,而且“乂車”這兩個字也沒法理解。
至於朱蕓蕓,何峰也知道。她也是老婆的同事,剛入職天齊教育集團沒多久,因爲是研究生畢業,所以現在是個小主管。平時她有時候也會主動約張頤下班後一起吃個飯什麼的。
本來何峰想如果在張頤洗澡的時候還沒發現問題,那就可以認爲是自己想多了。但現在張頤又出現了新的不太正常的地方。雖然不能說是什麼可疑之處,卻總是有悖常理。
因爲專心思考,以至於何峰忽略了衛生間裡的水聲已經停止了。穿著浴袍的張頤輕輕走了過來,從後面抱住了他的脖子:“老公,你今天怎麼了?”
“哦......沒什麼,可能下大雨送外賣累了。”
“不對,你肯定有事懷疑我。你以前和我說話從來沒有過這個語氣。”
“沒有,我懷疑你什麼?”
“那你剛纔怎麼那麼和我說話?就像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似的。”張頤溫熱的嘴脣貼在何峰耳邊說。
“沒有,真沒有。我就是覺得有點奇怪。”
“哎,你剛纔不是說沒有煙了嗎?怎麼又有了?”張頤看著何峰手裡的煙,問道。
“啊,那什麼,本來沒了,完了剛纔又找著半盒。行了,早點睡吧。你今天出差,也折騰一天了。”說著,何峰站了起來。
“對啊。折騰一天,累死我了都要。”張頤跟在何峰的身後向臥室走去。不過走了幾步後,她又意味深長地回頭看了看茶幾上的那半盒煙。
躺在牀上,何峰久久不能入睡。今天晚上確實沒發現張頤有什麼明顯的疑點,但是大腿上字也好,屁股上的紅色印記也好,卻都讓人覺得有些不正常。至少何峰覺得張頤的解釋說服不了自己。
看了看月光下張頤熟睡的側臉,何峰隱約有一種感覺,這個女人身上或許還有一些自己以前並不知道的東西。
至於接下來的調查,何峰也有了大致的方向。現在的他已經請不起私家偵探了,所以只能自己去做。至於怎麼調查,在何峰看來,首先是要從郭雪開始。不論是晚上送老婆回來,還是和老婆玩鬥地主在腿上寫字,郭雪都是直接的參與者。所以詢問郭雪無疑是最簡單有效的辦法。
只是何峰和郭雪並不熟悉,不可能上來就問她這麼直接的問題。所以怎麼從郭雪那裡套話,也還很費斟酌。
夜裡何峰還特意起來了一次,想看看張頤的手機。不過兩部手機都有密碼鎖,何峰試了幾次也沒能成功。
因爲夜裡睡得太晚,第二天早上何峰起牀的時候,張頤已經吃過早飯、換好衣服了,正在鏡子前面化妝。
見何峰醒了,張頤用手指了指桌子:“這有我剛纔點的外賣,油條和豆腐腦,你一會和女兒吃了。”說完,她轉過身子,開始對著鏡子塗口紅。
“嗯,好。”何峰從牀上爬起來,向衛生間走去。
從衛生間出來後,他坐在桌子旁邊開始刷牙。
也許是因爲太熟悉了,何峰平時沒怎麼注意張頤的穿著。可是現在他看到穿著白襯衫、黑色包臀裙、黑色絲襪的張頤,卻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妻子身上散發著一種shu 女特有的魅力。
張頤走到門口換好鞋子後,說了一聲:“我走了,你們晚上不用等我吃飯了。”然後就打開門,邁著兩條大長腿、踩著高跟鞋“咯噔”“咯噔”地去上班了。
何峰看著張頤的背影,一時竟沒回過神。
“嗡~嗡”“嗡~嗡”“嗡~嗡”
桌子上的手機開始震動了。何峰以爲是有人給他打電話,不過拿過來一看,卻是幾條短信。掃了一眼之後,何峰把手機放了回去,無聲地嘆了口氣。
雖然是好幾條短信,但信息的內容和格式卻基本一致:
“您在XX貸的借款截止8月21日應還款XXXX.XX元,具體還款數額以APP頁面爲準。請您按時還款,以免影響您的徵信。”
何峰粗略地估計了一下,這兩天一共要還三萬多。
這些有的是他創業時候借的網貸,有的是他這半年多因爲沒有收入,爲了應付日常開銷借的網貸。何峰本來還想等自己的企業盈利之後再按月逐漸把這些錢都還上,可是現在卻沒了希望。
每個網貸的還款日,對他來說都是一個不容易過的坎。最初的一段時間,他還通過拆東牆補西牆的方式來以貸養貸。但後來因爲頻繁借錢、債務太多的緣故,已經很難再在網貸APP上借出錢來了。
何峰沉默了一會,拿起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
“喂,是王哥嗎?”
“對,是小何吧?”
“對,對,是我。王哥最近都挺好吧?”
“對付唄。你咋樣啊?”
“我......不太好。那個王哥,我有個事,不知道行不行。你現在手頭寬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