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地，廢墟。
垃圾堆砌，寸草不生。
葉少言穿行其中，細看之下，他一身破舊衣著，幾乎融入這裡的髒亂環境。
不過他神情平淡，對當下的狼狽處境並不在意。
穿越到這座廢墟之中已經一週了，除了適應，還能怎麼樣呢？
茫顧四周，他在新堆積起來的垃圾山表面看到一副極其罕見的頭盔，將其拾起。
還不等接著找尋下一個目標，天上一個龐然大物將光線遮蔽起來。
葉少言嘆息一聲，只得停下手中之事。
一邊急行，一邊仰望。
那東西如同一座肉山。
無翅，不知憑什麼飛在天上。
一張巨口長在腹部，裡面含著海量的廢棄物。
巨口打開，數不盡的垃圾如同雨點傾瀉而下。
聽說這類生物纔是這個世界的主宰。
且他們的起源物種，居然還是人類。
由於這個世界的人類向自然投放了大量有害物質，導致同樣生活在這個世界的生靈發生變異——
人類食用了以變異生命體烹飪的食物之後，也隨之變異。
到了如今，人類已經摸到了演化的門道，飛速將自身演變成各種另類生物。
而世界原本的秩序已然崩塌，過去的文明如同將息之螢火，在時代狂潮中掙扎求存。
與葉少言相關的是，穿越而來的自己並無特別，還是那個普通的人類。
在這個世界，可以確定自己屬於食物鏈最底端的存在。
躲避垃圾雨的同時，又有幾個人影從四面八方露出身影。
他們比葉少言更適應眼前的這個情況，一邊身手敏捷的逃離危險地帶，一邊還能接住些有價值的廢品。
“葉兄，今天收穫怎麼樣？”郭靖大步來到葉少言身邊，背後扛著滿滿一麻袋。
葉少言亮出所獲頭盔。
“這東西好像叫全息頭盔，頗有價值，你運氣不錯嘛。”
“或許吧。”葉少言表情淡然。
郭靖早就習慣了葉少言的寡言少語，他微微一笑。“先走一步，我在回收站等你。”
視野內人影的身手都比葉少言矯健許多，很顯然他們都身負不俗武功，很快便消失在葉少言的視野裡。
“……這些本該是武俠世界中存在的人類高手，現在和我一樣在拾荒……”
葉少言眼中閃爍著異樣神色。“不知道他們經歷了些什麼，似乎已經認命。”
他知道的、不知道的高手，似乎都茍活於此。
確切說。
沒有演化成強大生物的人類，好像都聚集在這裡，以拾荒度日。
得趕在被垃圾淹沒之前儘快脫身才是。
視野越過一座又一座垃圾山。
遠處一個大帳篷外攢集大幾百號人，排成長隊。
葉少言是最後一個抵達的，排到最末。
這座帳篷是由血刀老祖運營的回收站。
血刀老祖有向外溝通的渠道，引進生存物資。
拾荒者帶來廢品交換這些物資，才能維持生活。
因爲血刀老祖名聲向來不好，不便出面，且他不想暴露這些渠道的秘密。
所以沒人知道他是怎麼找到這些渠道的。
血刀老祖本尊甚至從不露面。
只僱傭了幾個名聲比他還算過得去的幫手。
葉少言跟著緩慢前進的隊伍。
把心跟著隊伍一起麻木，才能耐心的排隊下去。
天色暗了下來，終於輪到葉少言。
“損壞的頭盔，三票。”鹿杖客提出報價。
這裡的報價，向來沒有討價的餘地。
葉少言此時飢腸轆轆，心中盤算：“三票，也就夠換一頓飽餐的？”
鹿杖客不見葉少言有任何舉動，口中“嘖”了一聲。
“多加一票，痛快拿來吧。”
葉少言嘴脣一度沒有血色，兩眼不自覺地瞪向對方——
腦中浮現爽朗之聲報道：“俠義選擇系統啓動。”
【選項一，交出頭盔，獲得雙倍報酬。】
【選項二，不交頭盔，獲得修復好的全息頭盔一枚。】
【選項三，不交頭盔且揭露對方伎倆，獲得資質增長。】
葉少言身體過電一顫，是系統！
在這一刻，他註定困龍昇天！
鹿杖客皺起眉頭，不想浪費時間。
他手伸向葉少言捧著的頭盔，卻撲了個空。
葉少言從激動中緩了過來，冷聲道：“這是全息頭盔，尋遍廢墟也沒幾個，絕不止這個價——”
“像你這樣信口開價，公信何在！？”
鹿杖客神情狠戾，玄冥神掌毫無預兆的拍出。
他的嘴角已然露出一絲詭笑。
這年頭敢在金主面前跳的人，可是越來越少了。
葉少言心中一驚，這一掌自己如何抵擋？
剎那間。
體內驀然多出一股驚人內息，指引自己身體做出反應。
將將往後退一小步，避開了這近在咫尺的一掌。
鹿杖客也不禁疑惑出聲，引得在帳篷內堆放廢品的鶴筆翁出來查看。
鶴筆翁一眼便看出事態。
“師兄，是誰在這裡搗亂？”
他躍將出來，有名的玄冥二老此時橫在葉少言跟前。
見者都知，少言危矣！
“好傢伙！”鹿杖客不答覆師弟，又一掌拍向葉少言面門。
這奪命一掌，葉少言已經反應要躲。
此時身側傳來吟嘯之聲，一股精純內息化爲金龍，替他擋下這一掌。
三人驚訝地看向側方，原來在帳篷旁等候葉少言的郭靖見狀不妙，出手相助。
“鹿杖客，你對一後生下此重手，不知道所爲何事？”
二老知道郭靖厲害，且他有些聲望，不宜在此扯破臉皮。
鹿杖客眼珠轉動不止，看著葉少言手中頭盔，心有不甘。
鶴筆翁出來調停一番，他二人守住帳篷。
而葉少言則被郭靖拉走。
【任務完成，獲得獎勵，資質大漲，當前資質：奇絕，獲得特技：遇強則強。】
看來剛纔體內那股內息，與葉少言此刻的資質有密切關聯。
【同時完成選擇二，全息頭盔修復至完好狀態。】
“葉兄且息怒。”郭靖覺得他在暗怒。“生活物資都在他們手中，事情鬧過了，對你更糟。”
葉少言回過神來。“再說吧。”
隱約間，郭靖感覺葉少言似乎瞬間變得越加深不可測起來。
本來郭靖還想要勸勸少言，關於處世之道。
現在全憋在了肚子裡。
兩人沉默地抵達一處垃圾海。
其中有一小塊突出的空地，上面立著旗幟，寫著“桃花島”。
葉少言嘴角微微一緊。
“勉強算個島，可不但沒有桃花，連草都沒一根，還要掛著旗幟，真是滑稽。”
不過葉少言從沒笑出來過。
恰因如此，郭靖眼中的葉少言是個非同尋常的人。
接觸之後，郭靖更是讓葉少言一起住在這島上。
反正他們都睡在各自帳篷中，具體住在哪裡沒什麼緊要。
葉少言便答應下來——
怎料才住了一晚，黃蓉便以防人之心不可無爲由，要將葉少言請走。
這讓郭靖大是歉疚。
於是刻意接近葉少言。
給了些基礎物資，還教授葉少言全真心法，讓他能在此地自保。
葉少言本就不想欠郭靖人情。
黃蓉當時弄這麼一出，倒是讓他心安理得的接受了郭靖的幫助。
今天與郭靖習完全真心法的內功運行法門，便算是兩清了。
正當郭靖傳授最後的運氣心得之時，系統再度出現。
“內功全真心法已修煉圓滿，出現附加選項——”
葉少言不無驚訝，講道理自己不過纔剛學到完整心法。
但正如系統所說，精純的道家內功，此刻正以小週天之勢在他體內流轉，四肢百骸無不舒暢。
正是玄功圓滿之狀！
可想而知，葉少言現在的資質確實稱得上“奇絕”二字，區區的全真心法對他來說沒有絲毫難度。
系統提示不止。
【選項一，向郭靖討要九陰真經，降龍十八掌，獎勵：速成兩項神功。】
【選項二，與郭靖比武偷學神功，獎勵：六十年功力。】
【選項三，指點郭靖，獎勵：郭靖（俠）。】
隨後，郭靖已經將自己對全真心法的修煉心得傾囊相授。
“怎麼樣，學會了嗎？”
“學廢了。”
郭靖詫異非常。“怎麼說？”
選擇第三項的葉少言，此刻臉色嚴峻。
他內心有一絲慌張。
他本就話少，還真不知道怎麼指點別人。
只聽系統那豪爽的聲音“哈哈”一笑。
“我來說！”
郭靖此刻額頭流出細密汗珠。
顯然被少言的表情駭得有些心慌。
葉少言將話語權交給系統，然而表情動作還是自己的。
“你的全真心法，怎麼學來的？”
“這……全真馬道長教我的。”
“只教你一個？”
“對……這有什麼不妥嗎？”
“大大的不妥！你想想，馬道長爲你量身設計的修煉方式，對我能適用嗎？”
郭靖頓時恍然大悟！
“葉兄，對不住！”他滿臉羞愧。
“我習武多年，竟然沒注意，你，你沒練壞吧？”
他又仔細打量葉少言，只見其氣蘊飽滿，神光內斂，顯然修得玄門正宗內功。
鬆口氣的同時，郭靖心中震撼得無以復加！
“你已經將全真心法練至大成了？！”
要知道，郭靖是看著葉少言從一點武功都不會，到有現在的修爲——
這練功的進度，已經徹底顛覆了郭靖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