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闊無奈傳音:“記住,在君姑娘面前,我們就是無極樓的侍衛。”
“爲什麼?”
“你是豬腦子嗎?主子爺的身份不能暴露!”
因爲這位墨麟侯突然到來,這裡的山洞被蒐羅的乾乾淨淨,被殘害的藥人悉數被救下。
被剝皮的尚能有復原的希望,只可憐那些取走器官的藥人,即便活下來,也無法正常生活。
離開洞府,盧丹師和黎青先回府。
柳司君則一人去無極樓。
“戚管事,事情就是如此,那這賞金我便只拿走一半?!?
戚管事不贊同,將三百上等晶石悉數推到柳司君面前:“君姑娘,我們無極樓做生意,最講究信譽。賞金一開始便說好是這麼多,怎麼能少給?!?
“可今日之事,並不全然是我的功勞。”
“君姑娘此言差矣?!?
戚管事道:“你接的差事,是查清楚秦姑娘所託之事,又不是讓你將所有藥人都解救出來。”
“這,好吧!”
人家硬要給,哪有不收的道理。
從無極樓出來,柳司君掉頭去秦家。
“你說藥人?”
秦素微驚詫又難過道:“是我想的那種藥人嗎?”
柳司君不忍,但還是點頭。
秦素微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爲什麼啊,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我可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柳司君:“……秦姑娘,你先看看這個?!?
那是她翻找秦父書房時找到的那張紙復拓下來的一份身契,名字不是秦素微,但生辰八字一模一樣。
她看後茫然擡頭看著柳司君:“我不是我爹孃親生的孩子?我,我是他們買來的?”
柳司君也不知如何安慰她,正準備離開,前院傳來動靜。
秦素微從悲傷中清醒過來。
聽聲音整齊劃一——應是官兵。
柳司君沒想到會在秦家再次見到墨麟侯。
很快秦家老二被官兵從房間帶出,兩人神色慌張,不停喊冤。
一身著鎧甲的將軍從墨麟侯身後站出來:“冤枉,我們已經查明二十年前你夫妻二人就爲溧陽道君賣命,在萊陽郡開設的數家酒樓不過是個幌子罷了?!?
他看著三十左右,膚色黝黑,左臉頰上自顴骨到眉骨處有一道泛著白色的疤痕,應是與人對戰時留下。著黑色鎧甲,上面刻有精細花紋,亦有不少劃痕。
昨日在溧陽道君洞府遠遠見過,應該萊陽郡士兵首領,好像叫龐將軍。
秦母慌張否認:“不,不是這樣的。我們夫妻本本分分,還有那是我女兒,我們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家人,侯爺肯定是哪裡誤會了。薇薇,你趕緊和侯爺求情?!?
若是不明真相,今日這種場景,她一定二話不說跪下求情。
現在該知曉的都已知曉,聽得懂秦母的話外之音,她是想讓自己用美色救他們。
之前種種疼愛,都是假象而已。
“不愧是老手,這般處境,還有心思縝密自救。不過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侯爺眼裡向來容不下沙子,將人帶走!”
秦素微就這麼靜靜看著。
從始至終,墨麟侯未發一言,好似過來專門鎮場子的。
可秦父秦母,修爲平平,哪用得著威名赫赫的墨麟侯親自前來。
護院想要向前阻攔一番,被秦素微勒令退下。
官兵押著秦家二老上了囚車,墨麟侯卻沒有即刻要走的意思,眸光落在柳司君身上。
“搗毀溧陽道君洞府,姑娘功不可沒,可有興趣去府衙旁聽審案?”
“不了,時間不早,我家人該等急了。告辭!”
這是顧長洲來此說的第一句。
還是主動邀請。
卻被人家姑娘給駁了回去。
嘿。
多少年沒看過有人這般大膽,龐靖抱著劍看熱鬧。
只可惜熱鬧就這麼多,那姑娘轉身就不見人影。
龐靖好生失落。
回到清秋院,柳司君仍在想秦家之事。
他們同時從洞府回到城內,按照柳司君腳程,比他們還要迅速,在無極樓也不過是半刻鐘時間,緊接著去秦家。
然而,她前腳剛與秦素微分說完,後腳墨麟侯就帶著人上門拿人。
他根本就來不及審問陳大人。
那又如何知道秦父秦母也與此案有關,並親自來捉拿?
她想起自己看到墨麟侯腰間佩掛的一枚墨色雙魚玉佩,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似的。
竹柳這時進來:“姑娘,周管家來了?!?
“讓他進來?!?
周管家見完禮,道:“三姑娘,這是小蓮她們的身契,朱姨娘讓老朽轉交給您。”
柳司君示意從安接過,喝了口茶才緩緩開口:“以後叫她從安,那是竹柳,莫要叫錯了。還有,讓你抽調幾個人來院子侍弄花草,怎的還沒看見人影?現在柳府的辦事效率這麼低?”
哪裡是辦事效率低,就是朱姨娘不肯痛快調人。
周管家賠笑道:“從安和竹柳都還是從浣衣房抽調過來的,再抽調婢女,確實困難,還望三姑娘體諒?!?
“我體諒你,誰來體諒本姑娘?”
柳司君話音剛落,柳時袁攜朱姨娘來到清秋院,方纔的話一字不落被聽了去。
柳時袁的臉比穿了幾天沒洗的鞋還要臭。
朱映蓉在旁邊溫柔提醒他別生氣,他的臉卻更黑。
一看到這個逆女的臉,就想起她母親。
其實柳司君的臉也沒好到哪裡去。
她最不願見的,就是這便宜爹。
在她看來,這渣爹比朱姨娘更可恨!
只是他一日是自己名義上的父親,自己就得規規矩矩給他行禮。
柳時袁沒叫起,柳司君可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馬上起身在柳時袁身邊坐下。
朱映蓉:“……”
慢了一步,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站柳時袁旁邊。
柳時袁怒目圓瞪,她充耳不聞,而是率先發難:“父親,祖母說您重新開始調查四年前長姐中毒一事,不知一日過去可有眉目?”
“哪有那麼容易!”
哼,就知道。
“父親既然沒有線索,不如女兒給父親提供一條?”
朱映蓉來不及鬱悶,耳朵豎起。
“你能有什麼線索?”
柳司君懶得辯解,直入主題:“父親可還記得當初伺候我的婢女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