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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孤獨少年

“碧落山前古郡開,綠筠千載鳳凰臺?!?

此詩形容的便是天下名山碧落山,山上古蹟遍佈,景色幽麗,靈氣十足,古時傳言有鳳凰棲集,附近山野田間之人便也把這山稱爲(wèi)鳳山,以便沾染一些鳳凰吉祥如意之氣。

碧落山方圓千里,山峰連綿不絕,景美處層嵐疊嶂,風(fēng)光無限,但也有孤峰險崖,如鬼怪林立,更有一些地方人跡罕至,即使是山下最勇敢的獵戶也不敢輕易涉足,只有一些從未見過的野獸和花草樹木將那當(dāng)作生存的天堂,怡然自得。

夕陽西下,如血的殘陽給山野間塗上了一層金黃色,鳴啁的鳥語和不知名的野獸發(fā)出的聲音反而給林間添了幾分靜謐的色彩。這是靠近碧落山下的一個山谷,一個土墳孤零零地立在一個土坪上,一塊也不知是什麼木做成的墓碑被歪歪斜斜立在墳頭,墳前跪著的一個小少年,約莫十歲左右,穿著單薄的粗布短褂,小臉上寫滿悲痛,渾不知正是春寒時節(jié)、冷氣逼人。

少年口中正在呢喃自語:“爹,孩兒已遵照你的遺願,將你遺體火化,與孃親的骨灰合葬一處,希望爹與孃親見面後,能夠天天開開心心在一起。只是,只是小方今後再不能見到你了,爹,嗚嗚,孃親我只有在夢裡才見過的,請你見到孃親後告訴她,小方真的很想孃親”說到這,少年的小臉上已是滿面淚痕。

擡起手在臉上抹了下,卻又多了兩道泥痕,少年哽咽著說道:“爹,你以前交代小方的事,小方一定會記得的,無論今後小方怎麼樣,小方都會自強不息,決不會做壞人的。只是,爹你以前教過我,爲(wèi)人兒女,應(yīng)恪守孝道,在爲(wèi)你和孃親守孝三年期滿之前,我是不會離開這裡的,請原諒小方?jīng)]有聽你的話?!?

“爹,你得病的時候教給小方的知識和做人的道理,小方一定會牢記在心的”

“爹,天快黑了,你和孃親一定有很多話說,小方不妨礙你和孃親了,小方會天天來陪你和孃親。”

少年稍稍挪動了一下已略顯僵硬的雙膝,再用力站了起來。此時的小臉上儘管仍然有著悲痛之色,但是眉眼間卻也多了一股堅毅。因爲(wèi)自此以後,少年便要一個人生活了,十年來,少年和臥病在牀的父親相依爲(wèi)命,八歲的時候,少年便已肩負(fù)起了一家的生活,早晨在鳥語聲中起來到山間砍兩捆柴,一捆揹回家裡生火用,另一捆則要背到二十里外的小鎮(zhèn)客棧,換來幾文錢,便是一天的生計花銷。如有多餘的零錢,便不顧父親反對買來一些藥材,給父親熬藥。早已知自己病入膏肓的父親也不忍拂兒子的一片孝心,也只得由他而去。只是少年的父親終究已經(jīng)病重,在苦苦支撐兩年後,才帶著對兒子的深深不捨撒手而去。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少年轉(zhuǎn)身朝谷外走去。夕陽餘暉斜照在他小小的身子上,後面拉長的影子竟是顯得格外的長和孤獨。

離山谷近五里的地方,孤零零地立著三間草廬,周圍圍著一道竹木圈成的籬笆,這裡便是少年生活了十年的地方。此地緊靠碧落山外圍,環(huán)境清幽,猛獸一般不會來此騷擾,且又離集鎮(zhèn)不是很遠(yuǎn),當(dāng)初少年的父親選在這裡隱居也是考慮再三。少年回到家時天已經(jīng)黑了,點燃油燈,少年無事可做,呆呆地坐著出神。該做點什麼呢?以前這個時候,是父親靠在牀上給自己講故事,而自己又聽得津津有味的時候,父親肚子裡的故事可真是多,從來都沒有重複的,盤古開天、大禹治水、女媧補天這些九州大地的傳說可都是少年最愛聽的,可是現(xiàn)在,父親再也不能講故事了。

用手指無意識地?fù)芰艘幌聼粜?,少年的思緒彷彿又回到了過去,可親可敬的父親撫摸著他的頭,用一種非常柔和的語氣教他認(rèn)字,教他做詩,他覺得父親是天下最有才華的人。迷迷糊糊間,驟然痛失至親的少年便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蛟S,只有在夢裡,孤獨的少年才能尋找到一絲慰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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