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無心最後昏迷之前,她似乎看到了巨龍輪廓的底下,又飄出多個剪影,他們在自己身前一字排開,看起來十分高大威猛,像是來自冥界的接引使者!
“爲了迎接一個我,可真夠隆重啊……”柳無心想完,就將頭一歪,徹底昏死了過去。
昏迷中的柳無心,只感覺身上有絲絲能滲透五臟六腑的暖意緩緩在體內緩緩流淌,很快便驅散了身體在宇宙太空中飄蕩多日侵受得嚴寒,繼而便是一身輕鬆,全身上下有漂浮於雲端般得輕柔感覺,愜意無比的她放鬆了全身緊繃的神經,打算好好休息片刻。
“是那個時期嗎?那真是一段痛苦的歲月呀……”睡夢中的柳無心依稀聽到有人在對話。
“嗯,這是璃月妹妹的新月機甲,真是令人懷念啊……”
“夫君,這麼多年了,你對璃月妹妹地思念半點都沒有減輕……”
“我沒事……”柳無心彷彿聽到,那是羅毅的聲音!“幸虧有她的這套機甲一直在發射求救信號,不然我們還真無法找到你!”
“是啊,璃月妹妹縱然已經棄世,卻依然在眷顧著你我……”
“各位,你們看這是什麼……?”
“嗯?”
“我記得這是那時候的我,棄之於上古地球上的機甲殘片!”
“哈,這就是我們來到這創世之初的目的,真虧有你,你簡直就是我們地球的大恩人,嘻嘻!”
“別這麼說,一切都是命運使然!”
“老大,信號雖然十分微弱,但已經足夠我們確定方位了;目的地已經校準,隨時可以跳躍!”
“很好,走吧!”
談話到這裡暫時告一段落了,緊接著柳無心便感覺到一陣輕微地晃動,她想要擡眼去看一下週圍,可是眼皮真的很重很重,就像之前被若楠在阪泉之地上急救後那會相似。
說話這些人的聲音,都很熟悉,每一個她都能清晰地叫出他們的名字,只是其中一個十分特別,那個人竟然是她自己……
也不知睡了多久,經過一段時間地休息,之前身上的不適感都已經離她遠去了,力量也恢復了不少。
睜開雙眼的柳無心,擡眼打量了四周,這是一間並不太寬敞的房間,四壁裝飾簡約,只配備一些必要的物件。柳無心拉開蓋在身上的毛毯自落地牀上爬起,坐在牀沿的她又低頭打量起自己,這才發現身上已經被人換了一套簡練的睡衣,其他更換的衣物被放在了面前的寫字檯上,是一套雪白的連衣裙。
這裡是……?柳無心覺得四壁都有一種若有若無的熟悉感,只是此時有些不太相信眼見的一切,有種如墜夢幻的錯覺;於是她側頭透過房間的透明壁窗望向外面。
外面是一團漆黑的,就像之前一直無法驅散的宇宙深空中的黑暗;漆黑中沒有任何點綴,就像一塊黑色的幕布。但房間裡卻被營造出夜色下,有微弱月光灑進房間的幽暗恬靜。
小璃月……!柳無心忽然想起了一直陪伴著自己兩月有餘的“南宮璃月”,慌忙伸手摸到脖頸後方,卻發現此時那裡空空如也,她什麼都沒有摸到。柳無心一時惶恐不已,於是立刻拉過寫字檯上的衣物,擡腳往外奔了出去。
穿過一條明亮的長廊,她輕車熟路地朝前方跑去,最後停在了一扇兩開門的鋼鐵移門面前;隨著她的身體地靠近,移門應聲而開,裡面站了許多人,那些人聽到聲響後,立刻停止了討論,一起往柳無心站立的地方看來。
柳無心擡腳緩緩走了進去,看著一張張熟悉的笑臉,她心裡莫名得感動,伴隨著心中的暖意,她淚流滿面。
“真的是你們……”柳無心掩面而泣。
“怎麼不多休息一會呢?這時候的你,太不容易,也太虛弱了……”柳無心擡眼看向正迎面走來的羅毅,但眼角立刻瞄到了羅毅背後的另一個人,那人光就長相來看,簡直與她本人一般無二!
“你……”柳無心迷糊了,她的雙眼開始變得深邃,想要去探究這一切的真相。
但令她意外的是,無論她如何去探究眼前所有人的內心,都無法看到任何有用的資訊,他們就好像,根本不是真實存在的人一樣。
“別看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另一個柳無心來到了她的面前,微笑著說道。
“什麼?怎麼會?”柳無心更加迷糊了,“我不懂……”
“呼,終於修好了!”這時在一旁埋頭工作的陳曉蕓忽然擡起了頭來,隨後自工作臺上拿起一片墨色的橢圓薄片朝著一臉迷茫的柳無心揮了揮手。
柳無心的目光很快就落到了那張亮白的工作臺上,上面除了一些她不太認識的工具之外,還靜靜地躺著一片銀色帶有月牙標誌的機甲薄片,那正是南宮璃月的新月機甲。
“小璃月!”柳無心奪步走了過去,一把將那片薄片自工作臺上拾起捧在了手心,卻發現銀月薄片上傷痕累累,就連中間的那個月牙標誌,也失去了原有的銀輝,柳無心能感覺到此刻手裡的物件已經毫無生氣,幾乎只能算是一塊廢鐵了。
柳無心目光呆滯,死死盯著手中已經失去了光彩的機甲薄片,像是失去了一位至親一般,緊咬著嘴脣獨自哀傷。
感受到旁邊有人伸手要來拿她手中之物,柳無心一臉警覺地閃到了一邊:“你幹什麼?”
一隻手還停留在半空的陳曉蕓微微愣了一下,目光看向另外一個柳無心,卻見她無奈地撇了撇嘴。
“你們都不是真的,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柳無心手捧銀色機甲薄片,退到了身後的角落,一臉警惕地望著這個房間內的所有人。
“我剛纔說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另一個柳無心移步來到她的身前,與她的嚴肅警惕不同,另一個柳無心沉著而自信,二人雖然長相一般無二,但就氣場來看卻是完全不一樣的。
還未等她開口說話,另一個柳無心立刻又搶著說道:“沒錯,我們對你來說,確實不是真的!我們來自你的未來,我是未來的你!”
“未來的我……?”柳無心將手捧在胸前,瞪大了眼睛。
此時另一個柳無心歪著擺出一副回憶的表情跟著說道:“我記得當時的我,獨自在宇宙深空飄蕩了好長時間,後來就是被未來的同伴們給救了回來,那時候的我就是現在的你,而現在的我就是那時候救我的我,呵呵,可真繞口,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至少當時的我是有些迷糊的。”
還不等柳無心理清對方話語中的關聯關係,她對面另一個柳無心又繼續說道:“我還記得,那時候,璃月妹妹方纔去世不久,從那之後,小璃月便永遠離開了我們,現在想起,仍是十分心痛……”她說完,眼中露出濃濃得哀思。
“不!璃月妹妹她還在,她永遠都在……!”柳無心大聲喊道。
另一個柳無心臉上微微一笑,說:“那時候的我也是這樣說的!”
這時,一旁的陳曉蕓手裡拿著那片墨色橢圓薄片來到一臉肅然的柳無心面前,說:“璃月妹妹已經走了,就在你昏迷的時候,她用自己僅剩的能量,供養了你的生命!”
“但是,她只是耗盡了能量而已,她的意識應當還在啊!”
陳曉蕓嘆了口氣後,說:“無心師姐,那不過是一個計算機模擬的意識體而已,僅僅是一個數據運算罷了,它不是璃月妹妹,你要接受這個事實,璃月妹妹已經走了,她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柳無心又何嘗不知道她說的事實?於是只見她深深地低下了頭,她的雙手緊緊捏著手裡那塊已經徹底陷入沉寂的新月機甲薄片,失聲痛哭。
“但是,璃月妹妹的新月力量將永遠與你同在!”陳曉蕓說著,朝她遞去了已經被修復的墨色黑鳳機甲薄片。
見柳無心沒有伸手來接,另一個柳無心從陳曉蕓手中拿過屬於她們的黑鳳戰甲,然後貼近到眼前陷入沉痛哀傷的自己面前,於是兩個擁有一般容顏的柳無心彼此緊貼著額間,就如觸及鏡中彼此的倒影一般。
“我們都經歷過璃月妹妹離去後得悲傷,我知道,那很不好受;但我們能做的,也只是在心裡永遠記住她……當然我們每一個人,終將會去陪伴她左右,不是嗎?”另一個柳無心一邊說著話,一邊伸手繞到仍在失聲痛哭的柳無心的脖頸後方,將手裡的那塊墨色機甲薄片,貼附其上,“但在那之前,我們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所以,我們還不能夠停下來。”
柳無心哀聲啜泣,重重地點著頭,於是她們緊緊擁抱在一起,一個在緬懷,一個在追憶。
愁雲總有散去的時候,當柳無心終於肯面對現實的時候,她擦乾了臉上的淚水,將手中南宮璃月的遺物揣進了懷裡後,重新打量起四周。
她知道他們正在“應龍號”上,這艘戰艦她還是來過幾次的,至於戰艦停靠的位置,她很快便通過黑鳳機甲上的“靈魂”得知,這裡正是她最初失落的地方,那個疑是遠古的地球。
“你們是怎麼找到這個星球的,我記得它當時被那場宇宙風暴給帶進了宇宙的深處。”柳無心問向眼前忙碌著的衆多好友,那些未來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