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踩剎車將車停靠在路邊,徒步走下去查看地形,發(fā)現(xiàn)這兒正是個十字路口,視野空曠。
左右尋思一番,他的視線穩(wěn)當定格在街邊的監(jiān)控攝像頭上,當即果斷驅(qū)車趕往當?shù)氐木稹?
黎新野動用了點人脈關(guān)係,成功在警署裡調(diào)到了珍貴的監(jiān)控資源。
女子身穿米色的風衣快步在人羣中跑動,那抹倩影無限吸睛,第一眼就能過目不忘。
“停,再倒放一遍。”
端坐在椅子上認真觀察的黎新野,猛然出聲。
“等等,這個人...”
頃刻間,黎新野的視線定格在了人羣中的一個小黑點上,佝僂的背影,怎麼看都像極了季氏企業(yè)的老總,季巍峨。
怎麼是他?
“新野,還需要重新回放一遍嗎?”
工作人員神色微頓,下意識地扭頭去看黎新野,卻沒有得到半分迴應(yīng),氣氛一度陷入詭異的死靜。
“不用了,多謝。”
黎新野好似突然明白了什麼,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禮貌地道謝一句,打著電話離開警署。
“幫我查一下季家最近的相關(guān)近況。”
按理說,季巍峨身爲徵信的黑名單,壓根不可能出國,所以黎新野敢篤定,對方來者不善。
頃刻間,黎新野憑藉著強大的關(guān)係,成功的搞到一個重要線索,所有矛頭都直指季巍峨的堂弟——季蒼海。
“黎總,據(jù)相關(guān)情況統(tǒng)計,這個季蒼海和季巍峨有幾分相似,而且和季家人不和。”
諸如種種,萬般可靠的消息讓黎新野猛然鬆了一口氣,他算是徹底放下了滿心的顧忌。
“定下位,我要知道季蒼海的確切位置。”
電光火石之間,黎新野的心中已經(jīng)有了粗略的盤算,他迅速拍板決定,駕車直驅(qū)定位點。
*
“季澤柔,出來吃飯。”
季蒼海大力地拍打著門板,毫不客氣地大聲吵嚷,全然沒有半分做長輩應(yīng)有的姿態(tài),宛如對待一位僕人。
“季澤柔,你是聾了還是啞巴?不知道和九叔說話是不是?”
顯然, 候在門口幾分鐘的時間,足以讓季蒼海心生嫌隙,他惡狠狠地破口大罵。
可惜,任由他如何暴躁,趴在牀上的季澤柔依舊一動不動,眉宇半分要回應(yīng)那個老東西的意思。
啪嗒——
房門鑰匙落鎖的聲音驟然響起,驚得季澤柔猛然彈坐了起來,她警惕十足的抱著棉被,雙眸怔怔地盯著門口看。
“媽的,你翅膀硬了?不知道尊重長輩?”
季蒼海猛然炸毛,他擼起袖子走進屋,反手就要去捋季澤柔的領(lǐng)口,舉止粗魯?shù)搅藰O點。
“怎麼?你敗盡了自己的積蓄,現(xiàn)在又要忙著禍害我?”
季澤柔陡然睜眼,滿眼憤怒地盯著季蒼海,扯出了一抹牽強的笑容,無限的嘲諷,那滿不在乎的樣兒,直讓季蒼海心中不悅。
“你說的什麼狗屁話?幾年不見,倒是沒見你叫我叔,大哥這個教育子女的方式還真的好得很啊。”
面對季澤柔的暗諷,季蒼海充耳未聞,甚至還毫不客氣的冷哼一聲,極爲不屑。
“你給我住嘴!”
任何人都不能評論她的父母,哪怕他們並不完美。
轉(zhuǎn)眼間,叔侄兩的氛圍越發(fā)古怪,季蒼海胸口憋著一口氣,卻有著多番顧忌,神色幾度變化。
“...周少爺叫你出去吃飯,別給臉不要臉。”
幾番敲打過後,季蒼海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倏而放軟了語氣,看得出他對周如祥很忌憚。
“我不餓,謝謝。”
季澤柔一聽到‘周少爺’三個字,瞬間寒毛直立,她直覺噁心的厲害。
當即撇了撇嘴,掀開被子將身子裹起來,佯裝假寐。
“小柔,你是身子不好嗎?要不然我親手餵你?”
倏而,從門口踱步進來一位男子,周如祥掛著和煦如風的笑,卻直讓季澤柔發(fā)抖。
“哎呀呀,周少爺怎麼能讓您親自動手,我那外甥女也就是作,可不能這麼慣著。”
季蒼海狗腿十足地諂笑,他連聲恭維讓周如祥不由心悅。
“這怎麼行,好不容易看到小柔,我應(yīng)該和她多相處一下。”
周如祥故作糾結(jié)地擰起眉頭,話語中卻藏著毋庸置疑的堅定。 頃刻間,他端著一碗桃膠雪燕走了過來,手指捏著瓷勺,來回攪拌。
“等等,我能自己吃。”
季澤柔聽出了周如祥是鐵了心要來‘喂’她,頓時直覺如坐鍼氈,渾身打了個機靈,霎時竄了起來。
“飯在哪兒呢,咱們走吧。”
她生怕周如祥再像之前那樣平白抽風,當即果斷地下牀,穿鞋。
穿過奢華的紅木長廊,季澤柔來到了周如祥家無比龐大的餐廳,上面擺放著琳瑯滿目的食物。
周如祥中肯地替她盛了碗皮蛋瘦肉粥,卻被季澤柔婉言拒絕,她饒有興致地盯著另一碗咖喱飯看。
“我想吃那個。”
順手一指,穩(wěn)當?shù)穆湓诹司@可口的飯菜上,瞬間讓周如祥神色深邃了幾分,他強制壓下了心中的滿腹不悅,故作疑惑。
“小柔,我記得你以前最討厭吃的就是咖喱,怎麼如今又換了口味?”
不怪周如祥會生疑,畢竟兩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季澤柔的喜好他都熟爛於心。
“還是喝粥吧,我記得小時候你最愛我家的皮蛋瘦肉粥。”
瞧這話說得輕巧,周如祥熟練地將盛好粥的碗悠然遞到了季澤柔手裡,眼底裡的笑意是化不開的柔情。
只可惜,季澤柔對他嘴裡那些個逝水年華毫無半分動容。
“不,我就想吃咖喱。”
她生硬地謝絕周如祥的好意,瞬間觸怒周如祥脆弱的神經(jīng),他險些暴走,強行壓制住心中的滿腔怒火。
“行,那咱們一起吃吧?”
季澤柔吃到了心心念唸的咖喱飯,難得露出了滿足的笑,那抹真誠的微笑,刺痛了周如祥的眼睛。
“小柔,你怎麼突然間變了口味?”
以前季澤柔從不喜歡吃皮蛋的蛋黃,總是將那玩意兒扔給他吃,挑食的毛病永遠改不了,如今卻是吃嘛嘛香?
“...人不是都善變麼?”
咀嚼吞嚥下食物,季澤柔並不想和周如祥有過多的接觸,當即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回覆。
“不,你在我心裡依舊是你。”
周如祥口裡的情話雖然動聽,卻不能將季澤柔打動半分,這種強行撩人,最爲尷尬和致命。
“小柔,你還記得嗎,小時候我們一起玩角色扮演,你說會當我新娘的...”
言語中藏著無盡神情,這番原本唯美的話,卻讓季澤柔本能的抖作篩糠,她眼皮子輕擡,難掩面上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