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飯時,張青梅說:”老秦,倆孩子的婚事,舒家是不是有意拖呀?只是拖還好辦,我總覺得有點兒要悔婚的意思“
秦隆盛晃了晃腦袋:”我看也有這個意思,婷婷忙不假,但不至於忙到老沒有結(jié)婚的時間。“
”不行,不能再這麼拖下去了,咱們必須給舒家點兒壓力了。我就不明白了,咱這個家庭,哪配不上舒家,他們到底怎麼想的?沒錯,婷婷是長得漂亮,那又怎麼樣,還要嫁帝王啊!”張青梅忿忿然了。
“之前咱們給舒家說好了,這個月兩家聚在一起,把倆孩子的婚事定下來,明天你給舒家打個電話,訂個日子。”秦隆盛說。
第二天上午,張青梅撥通了鄭瑞霞的電話,她要和鄭瑞霞商量兩家相聚的事。
鄭瑞霞拿起手機一看屏幕是張青梅,她的心“砰砰“直跳,可她又不能不接,只好硬著頭皮接聽。張青梅告訴鄭瑞霞,她想兩家明天聚一聚,訂一下倆孩子的婚期。
鄭瑞霞沒理由拒絕,只好答應。
晚上吃飯時,鄭瑞霞把張青梅要求兩家明天相聚,商定倆孩子婚期的事說了。
舒敬業(yè)沉寞不語,只能暗暗痛苦自責。
舒婉婷沒說什麼,既然母親已經(jīng)答應了,她也無法推翻,而且,這一天躲是躲不過去,遲早要面對。
第二天中午,舒婉婷開車回家接上父母,來到秦乃興的亞都大酒店。
秦隆盛夫婦已經(jīng)等在總統(tǒng)套間。
見舒家人到了,秦隆盛夫婦起身熱情招呼著。
“伯父、伯母,不用客氣,都不是外人。”舒婉婷說。舒婉婷說的是真心話,她從小在秦隆盛夫婦眼皮子底下長大,她從來沒把他們當外人,他們從來都是她尊重的長輩。她不愛秦乃興,厭惡秦乃興玩樂花叢,這並不影響她對秦隆盛夫婦的感情。
秦乃興到廚房轉(zhuǎn)了一圈,他特地囑咐廚師長,今天的菜要做好,做出花來,做出彩來。之後,他來到總統(tǒng)套間,恭敬的和舒敬業(yè)夫婦打招呼寒暄。
菜上桌了,秦乃興開了瓶昂貴的拉菲紅酒,恭恭敬敬地給舒敬業(yè)夫婦和他父母斟上紅酒,他轉(zhuǎn)臉對舒婉婷說:“婉婷,你也喝一杯吧。”
“我還要開車,就不喝了。“舒婉婷說。
“也好。你就喝飲料吧。”秦乃興遞給舒婉婷一聽飲料。
吃著喝著,扯了一會兒閒篇,張青梅話入正題:“敬業(yè),瑞霞,倆孩子的婚事拖了這麼多年了,今天,咱們就把倆孩子的婚期定下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倆孩子都要奔三的人了,老這麼懸著,我們當大人的也整天揪著心。我的意思是,我們選個好日子,下個月就把孩子們的婚事辦了。”
舒敬業(yè)垂著眼皮,如木雕泥塑。
不能讓父母爲難,舒婉婷說:“伯父、伯母,我還是那句話,現(xiàn)在時尚公司剛啓動不久,事情實在太多,我沒這個時間,還是往後推推再說吧。”
張青梅拉下了臉來:“婷婷,一說婚事你就說忙,人在職場,哪有不忙的一天?婷婷,你是不是有別的什麼想法?如果有,你可以說出來。”
氣氛有些緊張。
鄭瑞霞不自然的笑笑說:“下個月時間是有點兒緊巴。這樣吧,再往後推三倆個月,咱們的時間都充裕一點兒。”
秦隆盛認爲,這又是拖,或者有別的什麼企圖,他臉陰沉的很難看,轉(zhuǎn)臉盯著舒敬業(yè):“敬業(yè),該你說句話了!“
舒敬業(yè)擡起眼皮,對著對面的牆壁說:”還是看孩子的時間吧。“
秦隆盛面有慍色:”敬業(yè),你們是不是要反悔?別忘了咱們當初的協(xié)定!咱們可是老交情了,不能言而無信!“
舒敬業(yè)身體微微顫抖,他一輩子誠實守信,沒有對不起哪個人,唯獨對不起自己的兒子和女兒。因爲他不肯給兒子買車,兒子騎電動車出了車禍,兒子離他而去。爲了拯救公司,他答應了秦家要女兒嫁給秦乃興的要求,可他怎麼也沒想到,秦乃興後來竟成了一個行爲不端的人。讓女兒嫁給這樣一個男人,這是要他的命啊!守信就要犧牲女兒,他無法選擇啊!
看到父親顫抖的身體,舒婉婷一驚,父親病了幾年,剛好起來,如此逼廹下去,父親又會病倒,她眼裡蒙上了雲(yún)翳:”伯父、伯母,再給我點兒時間,我會答覆你們。“
秦乃興一直沒說話,他看出來了,舒家不只是拖,是反悔了,他感到臉上發(fā)熱,感到憤怒,還沒有哪個女人拒絕過他,這是恥辱!他想發(fā)作,可他還是壓住了火氣,事情還沒發(fā)展到?jīng)Q裂的程度,而且,雙方家長都在場,如果他發(fā)怒炸場,事情就沒法收拾了。
秦隆盛也不想把事情鬧到絕決的地步,他緩和了下口吻說:”既然婷婷說了,那我們就等婷婷的答覆了。不過,我還是要表明我的態(tài)度,我們行走在職場上,沒有閒下來的時候,我們要力爭在三倆個月後辦婚事。“
相聚不歡而散。
自從和秦家相聚後,舒敬業(yè)整天鬱鬱寡歡,吃飯也少了,之前整天出去遛彎,現(xiàn)在,很少出去,整天坐在沙發(fā)上,彎著身體,抱著頭,一言不發(fā)。
鄭瑞霞和舒婉婷看到舒敬業(yè)這個樣子,都急得心火直躥。
這天晚上,舒婉婷睡不著,痛苦的眸子看著天花板,怎麼辦?這樣下去,父親身體肯定要垮。真要嫁給秦乃興這個採花賊嗎?一想到此,她渾身抽緊,淚水從她的眼角涌流而出。違諾不嫁,父親同樣受不了精神上的打擊,父親把誠信守諾看得很重,女兒違諾另嫁,他會覺得沒臉出去見人。
鄭瑞霞也睡不著,老公精神一天不如一天,身體也日見孱弱下去,把女兒嫁給花心的秦乃興,她也不甘心,推又推不得,真是愁死人哪!
看到父母整天愁眉苦臉,這天晚上吃飯的時候,舒婉婷說:“爸、媽,我的婚事你們不用愁,我會處理好。”
舒敬業(yè)瞥了女兒一眼:“你怎麼處理。”
“爸,你別問了,我自有辦法。”舒婉婷已經(jīng)想好了:皈依佛門。拒絕和秦乃興的婚事,違背承諾;嫁給秦乃興,她無法接受,父母也會跟著操一輩子的心,皈依佛門,不算違背承諾,也不會讓父母跟著受煎熬。當下最要緊的是,把公司交到弟弟手上,交到別人手裡她不放心。她相信,弟弟會替她扛起這個家。
鄭瑞霞看了舒婉婷一眼,低下頭,輕輕嘆口氣。
魏紫嫣又從國外飛回來了。她這次回來,主要是向嶽凌峰表白。她一個人在國外,每天晚上她想的都是嶽凌峰,有時想得她坐臥不寧。她下了決心,不再在乎什麼男追女,她要女追男。
下了飛機,魏紫嫣從精美的小手包裡拿出手機,撥通了嶽凌峰的電話。
嶽凌峰和一個客戶談完生意,開車回公司的路上,他的手機響了,他找了個地方停下車,拿起駕駛臺上的手機,看了下屏幕,是魏紫嫣,他笑了笑,心想,走了還不到一個月,怎麼又跑回來了,他點通了電話:“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