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國,中都。
十二月的寒冬深夜,冷風不停地掃過大街,恍如要帶走人間最後一絲溫暖。
哐噹一聲響??觳偷甑拇箬F門被李安平用力關上。
一旁的女孩子小心地搓了搓雙手,哈了一口熱氣說道:“這天氣太冷了,我們快去趕公交吧?!?
少女名叫安娜,和關鐵門的李安平都是附近的大學生,一同在這家快餐店兼職打工。雖然衣著樸素,不過清麗的臉龐加上少女特有的青春氣息,特別還有一雙筆直修長的大腿,讓她顯得非常可人。
李安平用力拉了拉鐵門,確定已經門鎖牢後,搖搖頭說道:“不了,我今天有些事情,要往另一邊走?!?
“噢……”安娜輕聲說道:“那我先走了?”
看著李安平清秀的臉龐,她的語氣中帶有一絲失望,不過李安平並沒有發現,他自顧自地說道:“嗯,你一個人走夜路要小心,有事打我電話。我先走了……”
說完,李安平擺了擺手,便頭也不回的走開了。身後的安娜望著他離去的身影,臉上不知不覺間泛起了淡淡的紅暈,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
眼看著李安平越走越遠,似乎就要淹沒在黑暗中,她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鼓足勇氣大喊道:
“喂,李安平,你等等啊??!”
“怎麼了?”李安平回過頭,一臉疑惑的望著安娜的方向。他只覺得今天的少女一整天都顯得有些奇怪,似乎有什麼心事一樣,工作的時候也總是心不在焉。
“我……”
“你……”
察覺到李安平轉過來的目光,安娜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張大小嘴卻結巴得一個字都沒說出來。先前想好的所有說辭都一掃而空,只覺得腦海中全部是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李安平卻覺得越發奇怪了,他走回安娜的身邊,一手摸上了少女的額頭,皺著眉說道:“你臉上怎麼這麼紅,天氣很冷,你不是感冒了吧?”
就像要窒息了一樣。
感覺到李安平的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安娜的臉頰在瞬間變的更加通紅了,整個人似乎都要暈過去了的。但卻不再結巴,只是嘴裡迷迷糊糊地將剛纔想要說的說說了出來:
“這週末市裡有家新的水族館開張了,你能不能陪我去看看……”
“噢,可以啊?!备杏X對方的額頭溫度正常,似乎沒有感冒,李安平便放下心來:“應該沒有感冒,不過這幾天天冷,別忘了多穿衣服,注意保暖。
那週末聯繫,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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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的頭仍舊暈乎乎的,等她回覆正常時,李安平早已經不見了蹤影,只留下少女的歡呼聲在街上回蕩。
“Yeah!”
已經走遠的李安平自然沒有聽見少女的歡呼聲,他的目光在大街上掃來掃去,嘴裡喃喃自語道:“我記得就在這裡啊,難道今天已經走了?”
這幾天路過快餐店附近的街道時,李安平總能看到一個老人帶著小孩在街邊擺攤。
中都這幾天越來越冷,因爲今天在網上看到流浪者被凍死在街頭的新聞,李安平便開始擔心起了擺攤的老人。
忽然,李安平眼神一凝,已經看到了老人的所在。
他緩緩走到地攤前,微笑著說道:“天氣這麼冷,還沒收攤麼?”
老人的臉上滿是歲月的溝壑,一雙手沒有手套的保護,被凍得像個紫蘿蔔??匆娪锌腿松祥T,頓時滿臉熱情地說道:“還沒呢,看上什麼直接拿吧,2塊錢一個?!?
老人的胸口還躺著一個四、五歲的男孩子,小男孩被包得嚴嚴實實,早已經睡著,小臉上滿是疲憊。
看到這個景象,李安平臉色一暗,沒有說話。而是打量起了攤上的東西。幾本破舊的二手書。一些過時的耳環,手鍊和玩具。
說實話,恐怕整個中都都找不出幾個人會出錢買這些。
但李安平卻看得津津有味,好像非常感興趣一樣。
結果一番討價還價後,他用一百塊將所有東西都買了下來。
走之前,老人將李安平攔了下來。
“小兄弟,你是個好人,我知道你是可憐我們爺孫倆,纔買的這些個破玩意。但這麼幹,我心坎上實在是過意不去啊?!?
李安平笑道:“老爺子瞎說什麼,我看這些東西都挺有趣的,打算拿去學校賣呢?!?
老人一陣搖頭,也不多辨,只是從懷裡掏出了一串佛珠,遞到了李安平手裡。
“老頭子我沒什麼好東西,這串佛珠是被大師開過光的,就送給大兄弟了。讓佛祖保佑你好人有好報。”
一番推讓後,李安平拗不過老人的熱情,終於還是當著對方的面,將佛珠帶在了右手腕上。
幫助老人提早收攤後,李安平右手帶著一串佛珠,左手拎著一袋子東西,向附近的公交車站走去。
李安平家中並不富裕,作爲孤兒的他,雖然從小被人收養,但從讀書以來,一直是自己照顧自己。今天這一百塊錢,已經是他打工一天的收入,可能導致他一連幾天都只能在學校食堂吃白菜加飯。
ωwш?тTkan?¢ O 但是他並不感到可惜,這個世間總有黑暗的角落存在,可有暗就有光,正義、公平,這些纔是世界上大部分人的追求。
人類心中的種種美好,纔是一個人身上最重要的東西。
這個時候的李安平,他的心中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不過他沒有注意到,當他腦海中翻騰著這些想法的時候,右手上的佛珠正散發出一種莫名的光澤。
……
……
當李安平回到小區的時候,已經接近午夜時分了。
這個小區距離市區很遠,小區的房子也已經非常老舊,到處都是貼著各種小廣告單。門口的幾家小發廊仍舊閃爍著曖昧的紅光。
中都的繁華似乎一點也沒在這裡留下痕跡,小區內,大多數稍有本事的居民早已經從這裡搬離,剩下的人,要麼是些貪圖房租便宜的外來務工人員,要麼就是一些不捨得離開的老人。
比起市區內的高樓大廈,這裡的條件可以說是極差。
但這裡就是李安平的家。他小時候,便是在這裡被奶奶撿到,而後領養的。
直到讀大學,住宿舍之前,李安平都一直和奶奶住在一起。不過奶奶年紀越來越大,李安平有些不放心她一個人住家裡,所以每週都會回來兩次,看望和照顧奶奶。
整個小區年久失修,剩下的居民們大多賴著管理費,物業好幾年前就撤了,街上的路燈大多數都已經壞了。昏暗中,人的肉眼只能看見個大概。
不過李安平的腳步卻漸漸輕快起來,因爲他太熟悉這裡了,閉著眼睛都能走出去。
而且不論這裡有多差,都總是他長大的地方。周圍的一草一木都有他童年的回憶。
正在此時,一旁的綠化帶內突然傳來一陣壓抑的驚呼聲。
“誰?”李安平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叫道。
沒有迴應。
李安平的視線中,周圍似乎變得更加昏暗了,綠化帶內靜寂無聲,他的耳中只傳來寒風呼嘯的聲音。
似乎剛纔的驚呼只是一個幻覺。
就在李安平皺起眉頭,懷疑自己最近是不是打工太多,太累了的時候,又一聲呼救聲傳了過來。
“救命??!”
這次聽到了,是一個女人在喊救命。李安平聽到以後,想也沒想便丟下袋子,衝了出去。
女子喊道一半便被人制止了。李安平只能朝著印象中,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沒走幾步,一對趴在地上的男女便映入他的眼簾。
男人背對著李安平,正趴在女人的身上,一手捂住女人的嘴,另一隻手不停的在女人的身體上游走,想要將對方的上衣一件件扒開。似乎還沒有察覺到李安平已經走到他的身後。
女子的面目看不清楚,只能隱隱約約聽到哭泣聲傳來,卻被男子的一雙大手堵住了。
有人在強姦。
李安平看到這裡,怒火中燒,衝下去就一把將男子推開,接著揮拳便打。
強姦的男子顯然剛纔還沒發現李安平衝到自己的身後,驟然間遇到偷襲,也被一下子打懵了。只知道雙手亂舞,阻擋著李安平的拳頭。但嘴中還不忘亂罵道:
“停手,別打了!”
“靠,再打我搞死你!!”
這個男子顯然平時缺乏鍛鍊,四肢無力,欺負欺負弱女子還行,但面對眼前這個從小就在平民區打架的李安平,就完全不是對手了。
砰?。?
李安平一拳打在男子的臉上,又一腳將對方踢翻在地。聽到對方說的話,怒氣又蹭地一下冒了出來,差點就忍不住上去再打對方一頓了。
“打的就是你,我親眼看到的你強姦,等著坐牢吧你?!?
男子從地上坐了起來,看著眼前的李安平,邪火不停地朝著腦門上衝。
“**的哪裡來的SB?!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他媽的殺你全家也就一句話?!?
“狗東西,你給我記著,我要搞死你,讓你像狗一樣來求我!!”
“哼?!崩畎财讲恍嫉乜戳说厣系哪凶右谎郏忠荒_將他踹倒在地上,看到對方倒在地上,有氣進,沒氣出的樣子,轉頭走向一旁的女子看去。
“小姐,你沒事吧?”
那個先前被尚振邦撲到在地上的女子只是嚶嚶的哭。
李安平看到對方雖然衣衫不整,但是內衣什麼的都還穿在身上,顯然男子還沒有得手,心中鬆了一口氣,又問道:“我先送你去醫院吧?看看有沒有受什麼傷?!?
看到女子仍舊不回答,李安平嘆了一口氣,將對方小心地扶了起來。女子倒也沒有反抗,就勢站了起來。
雖然周圍沒有燈光,不過這麼近的距離,李安平已經可以看到對方的外貌,果然是清水芙蓉,標準的美人。怪不得會被人強姦。
拉起了女子,李安平正要扶著對方離開,剛纔倒在地上的男子卻乘機爬了起來,一瘸一拐地朝外面逃去。還不忘回頭朝李安平叫囂道:“你給我等著!!”
看到李安平作勢欲追上來,他又嚇的趕緊快跑起來。
“這小子!!”李安平正想追上去,轉念又一想,朝一旁的女孩子問道:“你認不認識這個男的?”
“嗯?!背龊跻饬希舆@次回答了李安平。
李安平一喜,趕緊接著問道:“我叫李安平,天成大學的大學生,你叫什麼?”
“韋詩詩?!?
女子回答的聲音仍舊很小,好像一隻擔驚受怕的小鹿。
兩人說話間,李安平已經扶著韋詩詩走回了街道上,而剛纔逃走的男人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正當他蹲下來撿起先前扔掉的塑料袋時,一陣強光夾雜著巨大的轟鳴聲從他和韋詩詩的身後傳來。
當他回過頭時,只看到一輛白色跑車正迎面朝他撞來。
李安平只來得及一把將韋詩詩從身旁推開,眼前一黑,整個人已經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