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輕心中一震。

百年靈魂？

他前世今生加在一起也就活了四十多年，但他出生於2002年，至今確實已經過百年了！

前世死在晏青青手上之後，他就像是經歷了一場漫長而空洞的睡夢，只感覺自己在這場長夢中無意識地沉溺，又像是在無盡高空中飄飄蕩蕩。

過了不知多久，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成了2120年的林輕。

或許……他死後靈魂並未消散？

直到幾十年後才找到合適的身體？又或者是轉生直到幾年前才恢復前世記憶？

具體發生了什麼，他也不清楚。

但……

或許與逆熵者有關？

“……楚院長爲什麼這麼說？”

沉默了半晌，林輕看著楚泓君，終於緩緩開口。

“我之所以讓你來，就是因爲確定了這一點。”

楚泓君平靜道：“靈魂與虛空息息相關，雖說一級文明並沒有確定靈魂年齡的手段，但你的言行、習慣等等方面都會暴露你的變化。”

林輕微微皺眉。

楚泓君看了他一眼，在旁邊坐了下來，說道：

“你通過楚輝的通訊器聯繫我的那一刻，見到我的第一眼，雖然你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但你當時畢竟只是覺醒生靈，甚至連神職都沒有，我能感應到你的情緒波動。

“我對比了相近的情緒波動樣本之後，確認當時你的情緒除了意外，還有懷念，還有對時間的感嘆。

“你的反應似乎沒想到我會走到這一步，但事實上……從末世2045年之後，當時的倖存人類高層就基本都認識我了，那時我就已是倖存人類領袖之一。

“在末日之前，我更是一直在軍事研究基地，你不可能見過我，所以只能是在末日爆發之後。

“你的反應，讓我覺得你這個人有點問題，就仔細調查了你。”

楚泓君看著林輕，“調查結果也很清晰，我對比了2120年11月之前關於你的監控資料，你在那之後的言行舉止、一些習慣都有了變化。”

林輕默然不語。

確實。

當他的記憶和前身的記憶融合之後，他就是林輕，但也同樣有前世記憶的影響，不可能沒變化。

“你在臨安市時，原本對春節沒興趣的你，突然祝福同事春節快樂，還發了春節紅包。”

楚泓君繼續道：“你早在2120年初就已經學習了四六版朝陽練法，但近乎一年時間都沒有顯露，12月突然練成了，這也是一個疑點，當然……你也可以說早就練成但故意藏著。”

“最初你在射擊館練習槍法的那一個月，突然顯露出射擊天賦，也是爲了後續準備吧？”

“從你後續的表現來看，你的危機意識比過去強太多了，儘管你可以用你表姐重傷作爲理由，但你的謹慎和殺人習慣，依然超出了一個十八歲高三學生應有的程度。”

“再結合你認識我這一點，以及你特意瀏覽搜索過2025年之前的影視劇等作品，你推薦給趙嘉怡的作品也都有許多來自於末日之前。

“所以，由此可以判定……”

楚泓君看著他，“你大概率是來自於末日時期之前的人，但從基因分析來看，你的年齡並未出錯，那就只能是靈魂了。”

林輕深吸一口氣。

“……我以爲我已經夠謹慎了。”他嘆了口氣。

“你是很謹慎。”楚泓君看了他一眼，“至少你沒想著抄襲那些斷代的文娛作品來賺錢，也沒去調查自己的曾經。”

“但人畢竟是人，不可能真正完美隱藏自己。”

楚泓君淡聲道：“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暴露，況且靈魂奪舍重生這一點在宇宙中也是常有的，星辰生靈只要找到與靈魂完美契合的肉身，就能實現了。”

“但我不是星辰生靈，地球變成完美星球之前，也不存在星辰生靈吧？”林輕說道。

“你當然不是。”

楚泓君說道：“星辰生靈奪舍重生，也至少需要原始生靈層次的肉身才能行，最好的方法是克隆複製自己，否則想找到與靈魂完美契合的另一個人，概率太小太小。”

林輕沉默了下來。

“在末日之前，地球吸引的六大派系能量完全用於昇華自身，地球上的生靈還無法進化。”

楚泓君注視著林輕，緩緩道：“從你的情況來看，你在末日之前明顯也是普通人，你死後靈魂卻沒有消散，甚至還能奪舍重生？”

林輕默然少許，反問道：“楚院長覺得是什麼原因？”

“我能想到的最大可能的原因就一個……”

楚泓君注視著他，說道：“是因爲你天生就覺醒了權能吧？”

林輕沒說話，只是嘆了口氣。

“看來我猜對了。”

楚泓君看著他，“第七能級或者第八能級的權能雖然有可能復活，但也沒法讓靈魂離體數十年不散，這已經涉及到虛空了……所以，你最少也是第九能級的權能？”

林輕繼續保持沉默，讓楚泓君繼續推測。

“不用否認。”

楚泓君輕聲道：“伊蕾娜多告訴你趙嘉怡的第三眼代表著第九能級的權能時，你卻毫無心動和渴望，你一個在末日生存過的人，哪怕你真的對她有感情，也不至於這樣，這就說明……你認爲自己哪怕沒有這種天賦也無所謂。”

林輕心中也確定了一點。

看來，楚泓君也沒法分辨他現在的情緒波動。

他原本都準備好應對的說辭了。

“或許吧……但我也不確定。”林輕搖搖頭。

“天生的權能覺醒者，無需檢測，不確定也正常。”

楚泓君微微頷首，又說道：“今後你不用擔心會暴露，有可能暴露你是權能覺醒者的可疑跡象，我都已經替你修改或者消除了。”

“我知道權能覺醒者的重要性。”

林輕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既然楚院長知道了，楚院長想怎麼做？”

楚泓君看了他一眼，說道：“什麼都不做。”

林輕微微一怔。

“你繼續隱藏好自己就夠了。”

楚泓君平靜道：“如今我們對你的保護已經足夠，如果再加強力度，只會讓地外文明察覺到我們對你太過重視，從而產生不必要的懷疑。”

林輕緩緩頷首道：“好。”

“我只希望你記住一點。”

楚泓君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無論什麼時候，地球上沒有人比你的命更重要，你必須保住自己的命。”

“沒有人？”林輕微微皺眉。

“不用說‘生命沒有貴賤’這種愚弄人的話，根據重要性區分，纔是真正的公平。”

楚泓君淡淡道：“以你的權能，即使進化方面不足，只要活得夠長，完全有機會讓地球走向二級文明，或許你不明白這其中的意義，但你只要知道……論存活的優先級，你最高，其次是伊蕾娜多，再往下才是我和齊凌霄，懂了嗎？”

林輕當然明白他的意思。

只要文明中有一名權能覺醒者，接下來就可以猶如爆炸一般，源源不斷地爆發大批權能覺醒者。

而他這種實際上是第十能級的權能覺醒者，也就意味著可以讓文明誕生天才的潛力上限達到第十能級。

只要積累足夠的星空源石，只要有權能潛力不超過他的人，他就能開發出對方的潛力，並且造就出新的權能覺醒者！

雖然地球這種完美星球在理論上最多誕生第八能級潛力的人，但宇宙中未必沒有奇蹟，而且……開發第八能級潛力的人，也能造就出第八能級上限的絕世天才！

第八能級，就意味著潛力上限達到了終極星辰生靈。

“也包括楚院長你自己？”林輕看著他。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楚泓君看了他一眼，平靜道：“如果真有這麼一天，你可以優先犧牲我，對我來說也算正好。”

林輕微微皺眉，問道：“楚院長覺得文明比自己的性命重要？”

“是否重要，當然是看立場。”

楚泓君淡聲道：“在我看來，整個地球文明也不如你一人重要，但在別人眼中，或許全宇宙也沒有自己多活一年重要，不是嗎？”

林輕沉默了一下，開口道：“我原本以爲被稱爲地球英雄的齊館主，纔會有救世主的想法，沒想到楚院長也是這樣？”

“齊凌霄，是真的把自己當成了救世主。”

楚泓君淡聲道：“他出生優渥，家世顯赫，又是地球最強天才，只有實現自我價值時，他才能感到滿足，所以他的責任心很重，也不在意犧牲自我，雖然他有些魯莽，但他的確是願意爲了集體赴死的蠢貨。”

“至於我……”他頓了下，看了林輕一眼，“你可以把我當成一個被下達了命令的智能。”

林輕不由得一怔。

“對於伊蕾娜多，今後你可以多留一些心眼。”

楚泓君說道：“伊蕾娜多雖然是不錯的領袖，但她更太重感情，真正需要面臨生死抉擇時，她是不可能拋棄一切的。”

林輕微微皺眉。

怎麼感覺……楚泓君像是在交代遺言一樣？

“那座前文明遺蹟，你是應該去看看。”

楚泓君說道：“不過，既然你已經覺醒了權能，那就等等吧，一星級宇宙公民只能進去一次，最好是等你實力達到極限，才能從中得到最大的好處，所以……儘量在你嘗試原始級神職試練之前進去。”

林輕明白他的意思。

一旦得到原始級神職，或者蛻變星辰生靈，那就是二星級宇宙公民了。

所以……

在嘗試原始級神職試練之前，就是一星級宇宙公民的最強狀態。

“如果已經覺醒了權能，那座遺蹟還會提供星空源石嗎？”林輕問道。

“會。”

楚泓君微微點頭，說道：“只要是地球人，且靈魂年齡百年以上，無論什麼實力都能去測試權能，只要權能滿足三萬八千公斤覺醒這個標準線，那座遺蹟就可以借給你足夠覺醒的星空源石。”

“借給我？”林輕不由得眼睛一亮，說道：“這麼說，我可以借到星空源石幫別人覺醒？”

“是可以。”楚泓君看了他一眼，“你願意借？”

“當然願意。”林輕點點頭。

他自己很清楚，他的權能是第十能級，需要八十多萬公斤才能覺醒。

這也就意味著……他可以從前文明遺蹟那裡借到八十多萬公斤的星空源石！

到時候，他可以選擇還清自己的債，也可以用來給伊蕾娜多、趙嘉怡覺醒第九能級的權能，而且也可以讓黑炎分身、楚泓君、齊凌霄等地球強者都覺醒權能！

“如果能讓趙嘉怡和伊蕾娜多覺醒權能，倒也是不錯的選擇。”

楚泓君沉吟了一下，說道：“不過……三萬八千公斤的權能覺醒，也只是那座前文明遺蹟的進入門檻，到時候，也得確定你的權能夠不夠標準才行。”

林輕若有所思。

他自然確定自己是滿足要求的。

這也是他的機會。

神下行走昇華爲‘神子’的試練中，可是需要和其他二級文明的天才爭鬥的。

萬一失敗了，這條路可就徹底斷了。

不管怎麼說，必須盡全力準備。

“等我實力到極限了就去。”林輕說道。

楚泓君微微點頭，又看了他一眼，忽然說道：“你前世和晏家有仇？”

這人也太聰明瞭……林輕暗自嘆息，開口道：“爲什麼這麼說？”

“你雖然殺人果決，但沒仇的話，僅僅是阻礙到了你，你也不至於直接殺人。”楚泓君平靜道：“你前世和晏青青有仇？”

“對。”林輕也懶得再遮掩，“楚院長打算替我出手嗎？不用了，我想自己來。”

“我們三個都還處於合同限制中，出不了手。”楚泓君說道：“而晏青青只是原始神職者，只要給你時間，你自己就可以解決了。”

“合同限制？”林輕疑惑道。

楚泓君說道：“三星級宇宙公民制定的合同，最多可以制約二星級宇宙公民，那些地外文明的合同，都是星辰神職者制定的，所以我們也必須成就星辰級神職之後，才能無視合同限制。”

林輕恍然，這才明白。

“三位現在沒把握成就星辰級神職？”林輕問道。

“常規的有把握。”

楚泓君說道：“但星辰級的稀有神職試練，難度也很高，僅憑九組聖文字的話……希望很小，齊凌霄掌握一式第八能級的神技，已經有不小的把握了，但還沒到最後，所以他還想再等等。”

“不過……”他說道：“最遲下次蒼穹羣島開啓之前，我們也都會去參加星辰級神職的試練。”

林輕明白他們這麼做的意思。

2126年5月20日，就是地球真正開放的日子。

所以，2124年的年底，就是地球開放之前最後一次蒼穹羣島現世。

等到2126年底的時候，地外文明都進來了。

“實在沒辦法的時候，我們也可以提前去參加試練。”

楚泓君看了林輕一眼，說道：“你今天做的……倒也算是幫了我們。”

林輕微微搖頭，沒多說。

他也知道這三位的重要性，三年後地球開放時，他也沒把握趕上這三位。

不到逼不得已，他自然不可能讓這三位提前去嘗試星辰級神職試練。

一旦失敗，那可就麻煩了。

“該說的就這麼多。”楚泓君說道：“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修煉，保住自己的命。”

他忽然一伸手，手中出現了一枚猶如黑珍珠一般黝黑無比的晶體。

“隨身攜帶它。”楚泓君將它遞給林輕，“關鍵時刻可以保你一命，你把它放進亞空間儲物設備也可以。”

林輕沒多說，當即將它收了起來。

“你還有什麼重要需求嗎？如果太過重要，我也沒法幫你的話，我可以先去試試星辰級神職試練。”楚泓君說道。

“太重要的好像沒有。”

林輕想了下，說道：“我想借助掌兵使神職體驗一次生命進化，需要殺死足夠多的同層次神職者，或者少數高一層次的神職者。”

“合同限制，我們也沒法直接抓人送給你殺。”楚泓君說道：“不過，我可以幫你制定計劃，給你創造一個機會，能否殺得了，就看你自己了。”

“行。”林輕點點頭，說道：“不過，暫時還不需要，這樣……楚院長，等我需要的時候，我再告訴您？”

“好，你走吧。”

楚泓君輕輕推了下鼻樑上的平光眼鏡，也收起了屏蔽周圍的領域。

林輕微微點頭，便轉身離開了。

離開黎明集團之前，他又去家屬區看了看舅媽和表哥，發現兩人身體不錯，顯然在這裡生活得挺好。

他倒也沒留下什麼東西，反正他已經決定了……

將來黑炎分身提供的盛宴恩賜，也留給舅媽和表哥，讓這兩位最後的血脈親人也獲得長生。

……

……

兩天後。

一大早，林輕就收到了嚴議長那邊的消息——巡星議會已經對他開放了7號能量聚集池的使用權限。

他也不耽誤時間，消息一下來就立刻前往。

“這就是能量聚集池？”

空曠密封的房間內，擺放著一座約莫三米多長，近兩米寬，一米五高，猶如睡眠艙般的設備，那散發著奇異奇異的銀灰色外殼看上去就非同尋常。

據說這座第六能級的能量聚集池，單單外殼就是強度極高的五階材料，星淵五層的實力都難以打破。

林輕當即開啓能量聚集池的艙門，便直接躺了進去。

隨即，他就按照儀器的提示，開始感應周圍虛空中，他所需的那種第六能級能量，意識開始全力吸引匯聚這種能量。

這能量聚集池的原理，其實也很簡單。

那就是依靠設備本身的力場，將使用者吸引過來的第六能級能量，穩定束縛在設備內，並且保持在穩定狀態，讓能量密度達到驚人的地步。

直至能量密度達到一個極限閾值，甚至於將其他能量都排斥出去。

這樣一來，使用者感應熟悉這種能量也就輕而易舉了。

看似非常簡單的原理，實際上其中的技術含量卻是極爲驚人。

第六能級的力量那都是六大派系的範疇，想要束縛積累到這種密度，還要保持穩定，那簡直是不可思議。

宇宙中，也就那等主攻科技學術的一級文明，相關方面的學識類神職者，纔有可能製造出這種設備，這種類型的文明，放眼整個銀河系也是比較少見的。

哪怕是巡星議會的渠道，也只弄出了八臺第六能級的能量聚集池。

據說，連智星集團也就只弄來了兩臺而已，還是家鄉元辰文明的主星特意送來的。

而第七能級的能量聚集池，智星集團更是一座都沒有！

巡星議會內部，也就弄來一座而已。

“快了快了……”

林輕躺在能量聚集池內，通過意識吸引著一道道充滿生機的奇異溫和能量而來，不斷積蓄在這艙內，讓艙內的能量密度越來越高。

半小時後。

“滴。”

隨著一聲提示音響起，林輕頓時明白艙內的能量密度已經達到極限了。

此時，這能量聚集池內只剩下宛如實質的青藍色流水，完全充斥在艙內，再無其他任何能量。

這青藍色流水，就是他需要認知本質的九種第六能級力量之一。

在生命系第六能級力量之中的編號是NO.255，也有‘生命源流’等稱呼。

“果然，只剩下這一種能量了！”

林輕不由得一喜。

這一刻，他可以清晰地感應到周圍純粹只有這種第六能級能量，完全沒有了其他能量的干擾。

一般來說，這是作爲第六能級生命體的高等原始生靈，才能夠做到的事情。

而這能量聚集池，卻是也做到了這一點！

這種條件下，以他銘刻了聖文字‘生命親和’之後的親和度，想要和這生命系第六能級的能量達到輕易交融的地步，恐怕根本沒多少難度。

“反正也幹不了別的，先熟悉九種力量之後再凝聚凝聚神格，然後一項一項地預支，認知本質。”

林輕也不多想，當即沉浸在了周圍純粹無比的能量之中。

……

轉眼間，兩個月過去了。

6月7日這一天。

“滴滴。”

能量聚集池的艙門緩緩開啓，猶如熾烈火流般的實質性能量之中，林輕從其中緩緩站了起來。

“終於……”

林輕呼出一口氣，當即操控能量聚集池解除束縛，任由艙內的高密度能量散去。

這兩個月時間裡，他幾乎沒離開過能量聚集池，依靠星空戰衣轉化能量維持生命活動，每天就泡在這能量聚集池內，儘快熟悉這九種能量。

正常原始生靈，即使能夠感應第六能級的能量，想要完全熟悉也得多年時間才能做到。

而他有聖文字‘生命親和’的情況下，效率本就高十倍不止，藉助能量聚集池，僅僅兩個月就完全熟悉了九種第六能級的能量！

快了百倍甚至更多。

“巡星議會……果然沒來錯。”

林輕滿意地感應著周圍親密環繞著他的九種第六能級能量，達到這種程度，雖然無法用來蛻變生命，但已經可以在腦海中凝聚僞神格了。

接下來，暫時就用不上能量聚集池了。

那晏天泉是想借助這種環境認知本質，而他只要凝聚僞神格之後，就可以直接預支了。

無論是凝聚僞神格，還是預支還債，都用不上能量聚集池。

……

林輕回到房間之後，也沒急著開始凝聚僞神格，而是先拿起巡星議會配備的通訊器，看看留言。

他這兩個月以來，幾乎是閉關的狀態。

所以也留下了自動回覆。

“咦？”

林輕忽然發現，一個星期以前，趙嘉怡給他發了一條消息：

【我成功啦，阿姨說你在忙，忙完記得找我】

“成功了？”

林輕眼睛一亮。

他還記得伊蕾娜多說過，趙嘉怡嘗試的神職是宇宙使者？

他當即回了一條：【在哪？】

沒想到趙嘉怡秒回：【現在不方便見你（哭），我們在上次見的地方見面好了，你等下】

“上次見的地方？”

林輕當即明白，她說的是黃昏前線開會的黃昏樂園。

過了片刻。

“林輕。”

一道溫和的念力傳音響起：“你準備一下，我接引你進入黃昏樂園。”

“好。”林輕當即迴應道。

他至今也不知道，黃昏樂園作爲附屬空間，到底是什麼層次的。

還從來沒聽說過有哪個附屬空間能夠時間加速呢。

……

隕石般的飛船高懸於天空，映照著一片黃昏的悽美。

林輕出現在船艙內的同時，便聽到旁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清脆聲音：

“林……林輕。”

他轉頭看去，發現一個身材嬌小的女生正站在不遠處，烏黑的秀髮紮成丸子頭，混血兒風格的漂亮面容上，那雙蔚藍大海般的雙眸正略顯激動地看著他，似乎有些按耐不住，但又在遲疑著似地。

“站那麼遠幹嘛？”

林輕打量了她一下，“我以爲你這麼久沒見我，一見面就會過來抱我呢，生疏了？”

“纔沒有……”趙嘉怡微微低著頭，有些不敢看他一般，小聲道：“我怕你把我忘了……而且我還沒告訴你眼睛的事情，你要是不想見我怎麼辦……”

林輕微微挑眉，“眼睛移植給我，這不是對我有好處嗎？”

“但我知道眼睛移植給你之後，你肯定會難過的……”

趙嘉怡咬著嘴脣，“我想想就知道，迫不得已必須吸收朋友的生命，那種感覺多難受啊……要不你就得自己承受，那我更不願意……”

林輕笑了，“放心，我要是承受不住，肯定優先吸你的。”

“我纔不信……”趙嘉怡嘀咕一聲。

“你過來。”林輕對她招招手。

“哦……”

趙嘉怡這才乖乖走過來。

林輕打量了她一下，又用指尖摸了摸她的眉心，問道：“眼睛呢？”

“隱藏起來啦。”

趙嘉怡說著，眉心處緩緩裂開，顯露出了一隻泛著淡淡銀光的豎眼。

這一刻，林輕透過僞神之領域，可以感覺到她這隻眼睛附近的空間都產生了些許變化。

“果然影響到空間了……”

林輕微微頷首，問道：“你以前讓那些人消失，就是用這隻眼睛？”

“對喔。”趙嘉怡點了點腦袋，說道：“這隻眼睛連接著一片異空間，裡面是純粹的真空，沒有任何物質或者能量，我直接將他們送進去，時間一長他們就死了。”

“原來如此……”林輕這才明白。

他又問道：“你能就職模仿虛空神族的‘宇宙使者’，也是因爲空間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