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放心,羽翾定然會爲殷家莊上下五百條人命報仇雪恨!”十六歲的殷羽翾跪在柳君亭面前。
“羽翾,你真的準備好了嗎?”柳君亭憂心忡忡地看著殷羽翾。
“是,師父,我準備好了!”羽翾認真的點了點頭。
“好!不愧是我柳君亭的好徒兒!”柳君亭點了點頭,十分滿意的看著這個自己一手帶大的徒兒兼乾女兒。
十六年前,也正是羽翾出生的那一年,殷家因爲得罪了京城裡的一位高官而慘遭滅門。
那天正是小羽翾滿月的日子,殷家大辦宴席,誰知在宴席還未舉行到一半的時候,一羣身著官服的人便闖進了殷家。其中,一個手持令牌的看似是軍官的人大聲說道:“這次我們奉命將殷家滅門,不是殷家的人統(tǒng)統(tǒng)出去,否則格殺勿論!”
殷家的人向來以忠烈聞名鄉(xiāng)里,雖然是做綢緞生意的商人,但是,一直有人傳聞殷家的人以前都是武林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多少年前隱姓埋名才做起了綢緞生意。
身爲殷家人,死亦殷家鬼。殷家的人沒有貪身怕死之輩!而殷家的世交好友,亦不是一羣貪生怕死之輩。看到殷家有難,個個都做好了與官府決一生死的準備。
殷家的當家人殷遠天,也就是羽翾的爹,聽到來者的意圖之後,迅速做出了決斷:“今日殷某宴請諸位,本意爲小女慶祝滿月,不巧讓諸位捲入此事,殷某深感歉意,只是此事與諸位無關,殷某不想牽連諸位,諸位不便在此久留,速速離開吧!”
“殷兄這是什麼話?我等豈是貪生怕死之輩?以殷兄與我等的情分,只要殷兄一句話,我等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賓客中有一個與殷遠天年紀仿若的人站了出來。
“柳兄的意思殷某明白,只是,既然朝廷的人也說了此事與旁人無關,那麼殷某也不願連累無辜。”殷遠天堅定的說道。
“可是,殷兄,我們大家都知道,殷兄也是爲了我等……”
“殷某心意已決,柳兄不必多言!”殷遠天打斷了柳君亭的話,繼而湊近他的耳朵,壓低聲音說道,“只是我那尚在襁褓的女兒,有勞柳兄相救……”
說完,殷遠天抽出一把匕首刺向了自己的心口,癱倒在地。
“殷兄!”柳君亭措手不及,大喊一聲,跪倒在殷遠亭的身邊。
“殷某……早已料到……有這麼一天……”殷遠亭口吐鮮血,無奈的笑道,偷偷的將一張字條塞到了柳君亭的手中。柳君亭心中一怔,隨即會意,將字條緊緊握住,帶領其他賓客匆匆離開了。
“老爺!”殷家莊園裡頓時痛哭聲一片。
殷遠天的夫人葉心雲(yún)來到了殷遠天面前:“老爺預料的真準啊,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早。”說完,她衝殷遠天淒厲一笑,就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刺向了腹部,倒在了殷遠天的身邊。
“夫人,是……殷某……對不住你啊!”
“纔不是。”葉心雲(yún)吃力的搖了搖頭,溫柔地看著身邊的殷遠天,“妾身……真的很快樂……老爺俠肝義膽……上天會眷顧我們的女兒的……”
夫妻二人緊緊地握住了彼此的手,安詳?shù)拈]上了雙眼。
殷家上上下下五百餘人相繼自刎,喜慶的莊園頓時血流成河,冤魂淒厲。
“按上級命令,焚燒殷家!”領頭的軍官痛苦的閉上了雙眼,吩咐道,顯得異常的疲憊。
“可是,頭兒,殷家的獨生女兒還沒找著呢。”一個副官模樣的人提醒道。
“那不就是嘛!”領頭的軍官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女童的屍體說道。
“頭兒,那只是個丫鬟的屍體啊。”副官疑惑道。
“誰說不是?我說是就是!”領頭的軍官厲聲呵斥道。
見頭兒發(fā)怒了,副官也不再執(zhí)著:“是是是,頭兒說的是!”
“來人,快!放火!”副官急忙忙的跑開吩咐人點火了。
一場大火,悽美得可以與晚霞爭輝,燒盡了繁華,染紅了天地,多少屍骸寫盡了鉛華,今日的慟哭悲鳴淡去了昨日的歡聲笑語。
那一夜,殷家就此覆滅……
後來,柳君亭憑著殷遠天死前交給他的那張字條找到了被他們夫妻倆安置在一戶農(nóng)家的殷羽翾。
柳君亭帶著小羽翾躲進了深山中,認她作乾女兒,並收她爲徒,一晃便過了十六年。
從小,羽翾就知道了自己身上揹負的血海深仇,師父告訴她,她的仇人是一個京城的大官,僅憑他們二人的力量是無法報仇的,唯一的辦法就是進宮,成爲皇上的寵妃,然後再將那個人扳倒。
於是,羽翾便拼命的學習各種技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能歌善舞,還有武功傍身。雖然她不知道誰是仇人,也不知道這種仇恨有多大,但是,她一直很相信師父的話,既然師父讓她去報仇,那麼她就去報仇,爲了這個她世上唯一的親人,她也不得不去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