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紅梅,自從那天連滾帶爬的從二勇家逃離出來,算是消停幾天了。因爲她聽說阿蓮不吃不喝的,就差一口氣了。
這個消息無疑讓紅梅竊喜。簡直就是天大的喜訊啊,如果阿蓮死了,二勇就一定還會跟自己的,畢竟他們已經有過男女之事了。
二勇就是因爲阿蓮那個小狐貍精勾引的,沒有了阿蓮這個障礙,她早晚還是會做二勇的女人。
只是一想到二勇爲了一個狐貍精往死了打自己,紅梅的心還是如同刀割一樣鑽心刺痛。
她一會兒想到那天晚上被二勇緊緊的抱在身下,就面帶喜色,
一會兒回想到,二勇如鐵錘般的大手向自己臉上掄巴掌的場面,就面如冰霜。
雖然紅梅沒有唸完中學就不去上學了,此刻卻很好地詮釋了四個字:
愛恨交織。
月娥看得有些心裡瘮得慌,是不是紅梅被什麼東西給迷住了心神。一會哭一會兒笑的,
尤其是前些日子,竟然發瘋當著大福二勇的面,要掐死阿蓮。
一個躺在牀上瀕臨死亡的女人,紅梅卻毫無理智的衝上去掐住阿蓮的脖子,是不是被鬼迷心竅了?
儘管二勇揹著阿蓮,是有些傷風化,但是,也都衆所周知,阿蓮當時昏倒了。二勇揹著嫂子去李叔家治病也有心可原。
而且,村長都護著阿蓮,這讓月娥家實在沒法再去找二勇他們理論去了。只能憋著一肚子委屈。
可現在看紅梅身體的傷倒是沒有大礙了,可這精神頭瞧著不大對勁啊。是不是應該找四婆婆去看看?。?
‘’紅梅啊,要不,媽帶你去四婆婆哪裡看看吧,你別不是招惹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吧‘’
月娥的面色有些凝重一臉的擔憂,語氣中還透著很多疑惑。
紅梅正在無切縫的轉換哭笑頻率,聽母親月娥這麼一說,立刻翻了一記白眼,沒好氣的說:
‘’媽,我又沒病,我現在別提有多高興了,好端端去四婆婆哪裡幹啥?‘’
不過,隨即眼珠一轉,說不定可以讓四婆婆看看自己和二勇的事情。不過三秒鐘,她立馬齜牙咧嘴的痛苦之色再次轉換到濃濃笑意;
‘’嗯,走吧,去四婆婆家‘’
紅梅說完,眉梢一揚,扔下手裡的因爲在臉上滾來滾去已經發黑的雞蛋。
月娥一個哆嗦,這孩子看來是病的不輕啊。
怎麼轉臉比翻書還快。她忐忑不安的帶著紅梅來到四婆婆家。
還沒到門口,月娥就囑咐紅梅,
‘’進去以後別亂說,小心惹四婆婆不高興?!?
紅梅心想,四婆婆都讓一個買來的女人阿蓮主動過來,再怎麼說,紅梅她也是村裡住的。在四婆婆的心裡一定是比阿蓮強百倍。
不過,她也聽說四婆婆的脾氣古怪,只好不耐煩的答應。
雖然嘴上不害怕,但是進門的一瞬間,紅梅就感覺到憋悶,說不出來的低氣壓。
偷偷的躲在母親背後吐出一口氣,看見四婆婆正在竹椅上閉目養神。好像並沒有察覺有人到來。
月娥乾咳了一下,滿臉擠出笑容:‘’四婆婆,沒打擾你休息吧‘’
四婆婆竟然沒有睜眼,彷彿睡著了一樣。母女倆尷尬的對視了一眼,沉默了一會兒。剛要開口,四婆婆嘴角微微牽動;
‘’月娥啊,有事嗎‘’
四婆婆緊閉的雙眼依舊沒有睜開的意思。月娥臉色有些難看,張了張嘴,剛要說話,紅梅就搶先說道:
‘’四婆婆,我和二勇的將來怎麼樣‘’
紅梅瞪著還有些烏青的雙眼,目不轉睛看著四婆婆,期待四婆婆的回答能夠讓她滿意。
四婆婆猛的睜開雙眼,目光竟然有些犀利。盯著紅梅看了幾秒,這幾秒簡直是度日如年啊。
紅梅覺得都過去幾個世紀那麼漫長,也被四婆婆冰冷如刀的眼神所壓迫到了。
她渾身打了一個冷戰,莫名的往後閃了一下身子。
就在這時,四婆婆不再盯著紅梅的臉,而是將目光掃向她的肚子,然後緩緩開口:
‘’這事你不用來問我,還是問問你的肚子吧‘’
說完那隻乾癟瘦弱的手一揮,再次把眼睛閉上了,不再看還在發愣的母女。
什麼意思?問你的肚子?
母女倆面面相覷,不懂得四婆婆的話裡的意思,什麼時候紅梅的肚子也能未卜先知了。
如果紅梅要是有這本事,那以後還不得家門檻都被踩爛了,還用愁嫁嗎?可反過來一琢磨,不對啊,肚子也不會說話啊。
難不成紅梅肚子上能顯示什麼圖案?
母女倆大氣都沒敢出,直到出了四婆婆的吊腳樓,兩個人才站住腳步,大眼瞪小眼,都期望從對方那裡知道四婆婆這幾句話的意思。
這一路上也還是百思不得其解,沒辦法,兩個人只得又轉頭去找陳二嬸。
進了門,紅梅摸著肚子,面色尷尬的看著陳二嬸:
‘’姑姑,四婆婆說答案在我的肚子裡,是不是我的肚子上面畫著什麼圖案啊‘’
陳二嬸被紅梅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弄懵了。
茫然的看著進門的母女倆,心裡罵道,小祖宗啊,你害的我還不夠啊,那天差點就被你牽連到,幸虧村長及時趕到了。
否則就會一起被大福和二勇打死,自己可就是個冤死鬼了。
這沒幾天,怎麼又出來了,就不能消停幾天讓人省心嗎?
心裡這麼想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自己好心好意的幫助紅梅生米做成熟飯,
可是紅梅就是爛泥扶不上牆。害的月娥把這件事還怪到她頭上。
陳二嬸都不想再管紅梅的爛事了。月娥看陳二嬸面色不悅,也知道之前是紅梅惹的禍連累了陳二嬸。
她趕忙上前拉住陳二嬸的手;
‘’哎呀,孩子她姑,都是紅梅不懂事,你可別跟她一般見識‘’
月娥知道自己的腦瓜沒有陳二嬸的靈光,家裡的大事,還得指望陳二嬸出面。尤其眼下這節骨眼。不能得罪了
隨即,就把紅梅在家的表現,以及去四婆婆那裡前前後後的事情都對陳二嬸講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