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星懸浮在深色天幕下,嫋嫋霧氣籠罩在幽深的山谷之上,深處隱約可見樓宇、小閣參差的建築。尤其是聳立在中央位置的綠琉瓦樓閣,四周似乎被清池環繞著,滿地的浮萍碧綠而明淨。美輪美奐的造景仿似人間仙境。
也許是夜已深,感覺有些清冷。忽然一陣嘈雜聲音傳來劃去了先前的寧靜。聲音是從樓閣中一間富麗典雅的廂房傳來,裡面一個看起來成熟穩重的男子,眼眸中散發著無法遏制的怒火,,彷彿拂去一櫃子的精緻瓷器都還不能減去他半分的惱怒。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平息一些,再轉過身來對著那邊跪著的人嚴厲斥道:“你依舊不聽勸解,枉我良苦用心撫育你近二十年,竟是將你寵得這般我行我素、冥頑不靈。”
跪在前面的人看起來是一個妙齡年華的女子,她有些無奈得扯了扯雙脣,再嘆了口氣,這纔不疾不徐得說道:“我就是想清心寡慾得生活下去,名譽、權利什麼的都是虛的,老爹何必這樣吹鬍子瞪眼?”
“如若是往日你這般隨心所欲,我不去幹涉也就罷了。從小你便謀略出衆、處事分寸也有度。但現在你惹的是何等的混賬事?搞得是武功盡失樣貌皆毀,你還想繼續這樣逍遙於世?”
依舊跪在地上的人拍了拍身上錦袍,有些漫不經心得迴應道:“老爹您這是關心則亂,看來確實是氣得不輕,我都已經規矩得跪一天了,氣也該消一些了吧!氣久了不是更老了嗎?”
“你……你給我嚴肅點。”他雖然挑眉故作嚴厲狀,卻還是被那話消去了一些底氣,“也沒比你大幾歲,用不著把我說得老態龍鍾的。”
“是的才大十五歲,也就剛好可以做我爹,所以你讓我跪著我這不是老實芭蕉的讓你擺著尊主的譜。”
“你……爹這是爲你好……”男子話還未說,跪在下面的人往前挪了挪,扯著他的衣角有些撒嬌的說道:“是,你是爲我好,可是你是在逼我做不願意的事情,有些事真的不能著急,你放心,我一定會平平安安不去惹事的。”
男子被這麼一說有些無奈的闔下眼眸,他喃喃自語道:“看來是我這些年把你寵壞了,心性太高才讓你這般漂移不定,不如將現在打破,讓一切從頭來過。”
跪著的女子詫異的擡起頭,很是疑惑的問著:“老爹,你是要做什麼?爲什麼一定要這樣逼我,多少平凡的人都安然生活著,爲什麼我就不可以……”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
男子抱起攤在在地上的她感嘆道:“你本註定情路坎坷,我這般操心費神不過是想讓你避開這個劫數,爲何不按我鋪就的道路走下去?”
男子略顯低沉的聲音飄向四周,就再也沒有傳出其它生聲響了,彷彿剛纔的動靜被越發濃郁的霧氣掩了過去,讓一切看起來那麼不真切,似夢非夢,如煙亦非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