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自然不可能這樣跟吳大伴說,只是道謝之後離去。
之後肅清帝也是如此,總在議事之後傳召她去閒聊,有時候半個時辰,有時候一個時辰。
慢慢地,宋惜惜也能安之若素了。
作爲一名臣子,皇上想讓她假裝是一個稱職的朋友,她可以做到。
只是,午休的一個時辰裡頭,皇上是應該補眠的,如今是白白用來扯些閒話,浪費了。
在這段日子裡,德妃來過幾次送湯,淑妃也來過幾次,恭妃來過幾次,連彤婕妤都來過。
御書房是不讓后妃進來的,所以她們縱親自送湯水來,也只能在殿外交給吳大伴,由吳大伴送進來。
不過,如果是帶著皇子公主來的,便可進御書房一會兒。
因是得知宋惜惜在這裡,所以送來的湯水都有宋惜惜的一份。
宋惜惜有時候喝著湯心裡在想,如果誰人起了謀害皇帝的心思,在湯水裡下毒,那她也要跟著一起死。
今日來的是德妃,她帶著二皇子一同來的,肅清帝讓讓他們母子進殿。
宋惜惜在御書房見過德妃幾次,原先對她的印象也挺好,二皇子年紀小小的也謙遜有禮,可見是德妃教導有功。
肅清帝顯然也特別喜歡二皇子,每每他來,肅清帝臉上都有發自內心的笑容。
德妃笑著指揮宮人送上湯,分了兩盅,一盅是單獨給宋惜惜的,她含笑道:“前兩日來,聽得王妃有些咳嗽,今日一早便讓小廚房的人燉下了川貝枇杷雪蛤湯,有潤肺止咳去燥的功效。”
宋惜惜道謝,“辛苦德妃娘娘了。”
“順口吩咐一句的事,怎辛苦得了?莫要客氣。”德妃笑著催促,語氣熟稔親熱,“快些趁熱喝了。”
“好。”宋惜惜也不客氣,宮裡頭的燉湯那是真捨得下料的,正好這幾日是有些嗓子不適,喝點川貝枇杷湯是最好不過的。
肅清帝喝了一口自己的,還起身湊過去看宋惜惜的湯,見湯水色澤微黃,透著清香,不禁笑著埋怨,“怎地朕的湯卻是黑乎乎的,還苦呢,把你的給朕分一些。”
此言一出,德妃和宋惜惜都微微一怔。
因爲,她已經在喝了,而且是直接端起燉盅就喝。
這些燉盅都是小小一個,倒出來也就一碗多點兒,所以她也懶得倒出碗裡,想著三下五除二喝完便能走了。
肅清帝彷彿渾然不覺,吩咐道:“吳大伴,拿碗來,在惜惜這裡倒一些給朕。”
眼看吳大伴就要拿著碗來,宋惜惜連忙咕咚咕咚,一口氣喝盡,然後把燉盅口往下一扣,笑嘻嘻地道:“皇上想跟臣搶德妃娘娘的心意,那不能夠,
那是德妃娘娘專程給臣燉的。”
肅清帝哈哈大笑,“你這小妮子,還像小時候那樣霸道,罷了,明日德妃再給朕燉一盅。”
德妃已經迅速收斂了臉上的微僵,笑著道:“臣妾領命,不過皇上今日的湯得喝了,您的湯是臣妾親手燉的,是烏雞子燉北芪人蔘,就是參味濃些,微苦。”
“微苦也是苦,”肅清帝看了宋惜惜一眼,促狹道:“來,分一些給王妃,朕喝不了那麼多。”
宋惜惜一張臉都快垮了,他幹嘛阿?他幹嘛啊?
就在大家都很尷尬的時候,二皇子卻揹著小手一臉老成地道:“父皇,您喝過的湯是不能給嬸母喝的,男女授受不親哦。”
肅清帝臉色的笑容微微凝住,隨即又笑了起來,“是啊,嬸母已經是成親了,是大人了,父皇還拿她當以前的小女孩看待,是父皇錯了。”他說完坐了回去,看著宋惜惜,很是感慨地道:“一眨眼,你都這麼大了。”
宋惜惜看到德妃投過來那意味深長的眼神,臉上的假笑已經維持不住了,躬身道:“臣還有公務要忙,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