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家渡羊腸鎮(zhèn),像一根被丟棄的大腸一樣淒涼地被整個滕家渡忽視,自己卻安安靜靜的待在滕家渡最隱蔽的角落,彷彿與世隔絕。
今天似乎是發(fā)生了什麼大事,整個安靜的小鎮(zhèn)沸騰了起來。一輛輛平時不顯山露水的有錢人乘坐寶馬香車,不約而同的聚集到了這個小鎮(zhèn)的中心廣場,眼光熱切地盯著鎮(zhèn)廣場上一條十層樓高的條幅,上面掛了一個超大號氣球,能把人帶著飛走那種。
“水滕會——千秋道館擂臺賽”。
聚集到這裡的人越來越多,大多是無所事事的暴發(fā)戶,純屬找樂子。
“嘿,聽說了沒,道館少東家看上風辣椒了。” 一個八字鬍油膩大叔遠遠的看著那個紅色條幅,砸吧著嘴對旁邊一個擼貓的眼鏡男說道。
“誰,滕季鼎?”
“可不是嘛,那小子追了風辣椒好幾年了。”
他們對面一個胖子摸著圓滾的肚子,輕哼一聲“臉皮也忒厚了,死纏爛打。”
“你懂什麼,按照年輕人說法這叫做癡情。” 眼鏡男推了推眼鏡,嚴肅地說道。
“喲,得了吧,這是舔狗好不好。”
“……”
廣場上搭了兩個大棚子,正好相對,一邊是水滕會的幫衆(zhòng),一邊是千秋道館的學徒。兩邊互看不爽,平日裡就摩擦不斷,現(xiàn)在更是因爲衝突導致大打出手。
一羣看客離廣場尚且還有一段距離,不過一些聲音還是到了場上風辣椒的耳朵裡,無非是一些千秋道館實力不俗,水滕會就是雞蛋碰石頭。有的人對著這個身材火辣的女人評頭論足,竊竊私語這個女人品行敗壞,勾引著千秋道館少東家不算,私底下養(yǎng)了不少小白臉。
風辣椒倒是沒有太大反應,只是黛眉微蹙,心裡有些不舒服。手下的人聽見了這些人大放厥詞氣的破口大罵,不少人直接跳到人羣裡把多嘴的一些人痛揍一頓。
看到這些風辣椒也沒有攔著,反正是別人嘴賤,被打一頓也正好長個記性。至於被人詬病這個問題就更不用在乎了,這幾年她上位管理水滕會後,被人黑得像個非洲人。
小鎮(zhèn)上流傳著風辣椒原本是滕家鎮(zhèn)一個大財主的二奶,後來被女主人發(fā)現(xiàn)後從滕家鎮(zhèn)趕了出來。幾經(jīng)輾轉到了羊腸鎮(zhèn)這個小地方,開始了出賣身體的勾當,一做就是十年。在一次服務中恰巧碰到了外出戲耍的水滕會上一任老大,從此金盆洗手加入了水滕會。
進入水滕會後這個狐貍變的女人不安分地勾引水滕會的老大,同時還跟會裡的一些位高權重者眉來眼去,可謂是下賤無德。
就在某個夜黑風高的夜晚,風辣椒的醜事被人抓到,風辣椒狠心的殺人滅口,接著怕事情敗露,在枕頭下面藏了一把砍刀,在老大與她魚水之歡的時候她眼疾手快地抓起砍刀,猛的一刀把老大的腦袋砍了。
最後她假惺惺爲老大終身不嫁,一步步暗中佈局,最後爬上了水滕會會長位子,手下掌管一千多號人,可謂是當代武則天,手眼通天,吃人不吐骨頭。
對於這些傳言風辣椒從來不辯解,這就更是讓流言四起,整個羊腸鎮(zhèn)知情者紛紛指責這個沒有節(jié)操的女人,甚至有人收了錢跑到水滕會總部去大聲嚷嚷,要求風辣椒滾出羊腸鎮(zhèn)。這種人一般被斷手斷腳扔到水溝裡,或者找個時間讓他出個車禍,再或者讓他突然掉水池裡。前前後後去水滕會鬧事的人下場淒涼,也就沒有人拿錢去人家門前罵娘了。
不過民間對風辣椒的手段忌憚無比,認爲她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狐貍精,必須得逐出羊腸鎮(zhèn),否則滕家渡五分之一的居民就無法安居樂業(yè)。
風辣椒正在埋頭沉思,幾縷青絲飄在額前,扎著馬尾,身著一身紅色緊身衣,臉上掛著寒霜,讓人看了就在心裡升起一中冰火兩重天的感覺。這個女人既火辣潑辣,又冷酷地拒人千里之外。這樣的矛盾氣質(zhì)居然同時具備,讓圍觀的一幫男人讚歎不已,稱之爲人間尤物。若是能得風辣椒一夜銷魂,怕是死了也值得了。
“風姐,要不我們認慫吧,憑我們手裡這些人根本打不過人家啊!”
一臉肥肉的歪酒瓶現(xiàn)在愁眉苦臉,看著千秋道館那邊一個個練家子都是五大三粗,戰(zhàn)鬥力爆表。自己這小胳膊小腿,出去嚇唬一下大街上小流氓還可以,要是遇到狠角色,分分鐘就會被打得屁滾尿流。
“哼!不打就滾!” 一個的冷麪奶奶白了他一眼,,語氣裡透著不屑。歪酒瓶一時來了脾氣,道:“王彩你什麼意思,覺得老子慫了?”
“就差把頭縮到褲襠了……”王彩戲謔地挑逗一眼,臉上難得露出兩分笑意。說罷不再理睬氣急敗壞的胖子,移步到風辣椒的身邊。
“這回我們踢在石頭上了,會裡身手好的兄弟都外派做任務去了,他們偏偏挑在這個時候找事……” 冷麪奶奶王彩一臉慍怒,拳頭緊緊握起。
“是我衝動了,” 風辣椒嘆了口氣,望著自己身後一羣幫衆(zhòng)。他們裡面也有身手好的,但是對上千秋道館裡挑選出來的狠角色,他們根本討不到好處。到時候輸了丟人是小事情。要是那幫人心狠毒一些,直接把自己手下廢掉,讓他們終身殘疾,那風辣椒會愧疚一輩子。
擡頭望過去,滕季鼎那個蒼蠅現(xiàn)在被許多身穿白色武術服裝的人簇擁,一羣人不要命的巴結這個小雞丁,簡直要把他吹到天上去了。
似乎是看到了風辣椒的注視,他瀟灑地舉起一杯紅酒,朝著這邊微笑示意,一副紳士樣子。旁邊的一個長相粗獷的大漢看到這裡竟然發(fā)出一聲尖叫,雙手託著下巴,眼睛裡像是發(fā)著光的燈泡,用嗲嗲的聲音說道:“鼎哥,你好man喔!”
“嘔~~~”
這邊一羣人聽了感覺胃裡翻江倒海,難受得不行。
風辣椒輕蔑的收回目光,臉上再度掛上了愁苦。要是那個臭弟弟在這裡就好了,哪裡用得著受這種氣。想起這裡她思緒紛飛,這個臭弟弟現(xiàn)在在哪裡,他過得好不好?
“好了,各位羊腸鎮(zhèn)鄉(xiāng)親,我是滕家渡千秋道館少東家滕季鼎,大家好!”
滕季鼎一聲招呼得到了千呼百應,周圍的人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像是參加巨星演唱會一樣瘋狂,眼睛紛紛看向廣場中心那個有幾分帥氣的年輕人身上,不少年輕少女癡癡地看著,更多的則是直接叫喊起來,表達愛意。
“鼎哥,我愛你。”
“接受我吧,我給你生猴子。”
“我要做你的小情人。”
“鼎嘎嘎……”
滕季鼎臉上洋溢著自信的微笑,雙眼微微閉上享受著別人的愛戴和青睞。雖然知道許多浮誇和泡沫,但是他就是喜歡這種虛僞的滿足感,骨頭和心靈都是酥酥麻麻的,自己永遠是世界的中心,我滕季鼎是永遠的主角。
“大家先安靜一下,聽我說兩句。”
滕季鼎享受完畢後咳嗽兩聲,接過別人拿過來的話筒,開始了落落大方的侃侃而談,頓時有引起了一羣少女的歡呼和**。
接下來的半小時裡,滕季鼎從歷史角度出發(fā),方方面面講述了他們千秋道館的發(fā)家史,最早追溯到了清朝,嚴肅的告訴旁人自己祖上曾經(jīng)給乾隆皇帝當過保鏢,給光緒帝當過馬伕,自己家世世代代都是大大的好人,是良民。講到最激動的部分,他甚至聲淚俱下,掩面哭泣 。四周人被他的祖上故事深深打動,結束時候發(fā)出來了驚雷一般的掌聲,嘴裡大聲叫好。
“這個人,”風辣椒臉色複雜,看著還在低頭擦眼淚的滕季鼎。
“不去當演員真的是可惜了……”歪酒瓶補充道。
衆(zhòng)人聽後紛紛點頭,這個屌絲少東家的演技真是與生俱來,哭戲更是感人肺腑,奧斯卡到底還是錯付了……
滕季鼎調(diào)節(jié)了一下情緒,不懷好意地朝著風辣椒那邊笑了笑,用低沉語氣說道:“本場擂臺賽雙方經(jīng)過約定,輸了一方退出養(yǎng)羊腸鎮(zhèn),永遠不能,”
接著一字一頓,“踏,入,半,步……”
水滕會這邊聽了臉色凝重,都是低頭一言不發(fā),連平時活躍的歪酒瓶也咬著一口大牙,嘴巴繃得特別緊,悄悄朝著當家的風辣椒看了一眼。
這個約定的確是她親口同意的,聽到後還是覺得有些手足無措,頓時覺得腳下一軟,心裡有了深深地悔意。這次擂臺賽本來就是千秋道館的激將法,乘著機會把水滕會攆出羊腸鎮(zhèn)。爲了這次擂臺賽,他們那邊許久前開始胡亂抹黑水滕會,尤其是當家的風辣椒,聽他們的言論風辣椒都應該被拉去浸豬籠十次,砍頭二十次,槍斃三十回……
可惜啊,自己還是年輕氣盛,著了他們的套,一怒之下指著千秋道館館長,滕季鼎的老子大罵他們家祖宗十八代,不卑不亢的簽下擂臺賽的約定。館長這個老狐貍找來了滕家渡的一位理事人做了公證,事後笑得合不攏嘴。
本來一場鬧劇變成了決定生死存亡的擂臺賽,風辣椒後悔時候已經(jīng)箭在弦上,滕家渡那邊也派來了老滕家的理事人過來坐鎮(zhèn),比賽變成了板上釘釘?shù)氖虑椤?
現(xiàn)在風辣椒只覺得天上突然一道雷霆,劈的自己啞口無言,呆呆的站在原地。我會親手毀了水滕會,成爲滕王閣的罪人。我那個臭弟弟,他又會怎麼想……
風辣椒淚水盈眶,嬌軀顫抖。完了,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