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車庫,八輛限量版跑車整齊劃一的一字排開,不是一般的酷炫。滕小班直接撲在最中間的紅色超跑上面,對著車窗玻璃狠狠的親了兩口,舒服地叫了一聲。
“媳婦啊,想死我了。”
“讓我融入你的身體,感受你的熱情,嘿嘿!” 滕小班從車上滑下來,一把打開車門,點火,掛擋,鬆手剎,離合一鬆,紅蛇像閃電一般飛出車庫。
“歐耶耶!”
“沖沖衝!”
駕車衝出家門,跑車跑上主道。滕小班估算時間,十分鐘可以在滕家渡內環上跑一圈。想到這裡他馬力全開,一聲呼嘯飛速向前,嘴裡除了**還開始哼起歌來。
“你是我天邊最美的雲彩~~~”
“娘子,啊哈!”
“娘子,啊哈!”
“娘子,啊哈!”
……
滕家老宅門口。
一道黑色身影目送滕小班離開滕家老宅,兩三個翻身進了老藤家,輕車熟路的朝著後花園走去。那個身影走走停停,更像是在欣賞風景。在走到花園門口時候,他停留了片刻。
走進花園,映入眼簾的就是佔地規模最大的小湖,大概足球場大小,遠遠就可以看見在湖邊靜坐的老頭,手裡拿著一根年代久遠的柺杖。
黑衣男人不曾停留,緩步向著小湖靠近。
“大伯,身體可好?”
黑衣男人走近站立,對著滕老爺子禮貌地說道。 老爺子身軀一震,半瞇著的眼睛瞪大,思緒複雜的看著湖面,嘴角半張,卻又沒有說話。
男人自然是滕均,看見老爺子沒反應他也不生氣,轉而說道:“大魚已經上鉤,可以收鉤了,不然不會再回來了。”
老爺子還是沒說話,微微點頭,手腕一抖,水面頓時出現漣漪,一條比之前更大的魚躍出水面,在太陽光照射下發出奪目的光彩,竟然足足有半米長。不僅長度驚人,而且分量也不小。
老爺子雖然勉力維持釣竿,但是還是沒有拿穩,手裡魚竿極度彎曲,大魚馬上要重歸水中。老爺子暗自嘆息一聲,但是又不捨得放手,依然在極力維持釣竿。
滕均眼疾手快一把握住釣竿中段,手上一用力,同時另外一隻手抓住地上的水桶。魚被這股突如其來的力量甩向高處,脫離了釣竿,最後呈拋物線墜落,恰巧落在了滕均手裡的水桶中。
“這魚好大的力氣,我差點拉不起來。”
滕均放下水桶,蹲下身來在一旁用水瓢往水桶裡灌了半桶水。那大魚是真的大,整個身子被困在水桶裡不能動彈,只是魚鰓出緩慢張合進行著呼吸。
“行了,不用說這些假話,我最討厭聽這個。”老爺子斜眼朝滕均瞅一眼,隨後就是一聲長嘆,“真是老了,不中用嘍!”
“大伯說笑了,老滕家都指望你呢!” 滕均恭敬地說道,言語裡沒有絲毫虛僞。
這個人和自己師父是一輩,雖然以前交集不多但是很受人愛戴,師父平時經常掛在嘴角,讓自己這幾個不成器的後輩有時間就去看看,代表他老人家問好。
老爺子擺擺手,扭頭看了滕均片刻,臉上有了幾分笑意。“你這個後生還可以,這幾年鬧出來了不少動靜,跟鍾老弟當年一個德行。”
鍾老弟就是滕均師父,聽到這裡滕均心裡發酸,已經好久沒有從別人嘴裡提到這個人了。心理苦澀,滕均卻沒有表現得明顯,而是謙遜笑笑,詢問起來老藤家的情況。
常言道投其所好,滕均專門詢問滕家三個後生晚輩,特別是重點詢問滕小班。老爺子最疼愛的就是小孫子,聊起來就沒有收住,臉上一直都是洋溢著慈愛和欣慰。
滕均都是在傾聽,中間沒有打斷。直到跑車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來,兩人會心一笑,都知道是滕小班回來了。
“你小子態度還可以,朱雀燈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老爺子往旁邊伸手一抓,放在原地的茶壺沒有抓到,悻悻地縮回了手。滕均在一旁當做沒有看見,委屈地說道:“那是小班給我的汽油和打火機,不然我也燒不了啊!”
“他不是受了你的蠱惑會去燒自家東西?”
老爺子吹鬍子瞪眼,滕均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只是低聲受教。
“小班快過來了,我得走了。”
滕均望了望花園門口,可以看見紅色超跑行駛過去,過不了幾分鐘滕小班泡了茶就會過來。兩人關係其實很不錯,滕均還是滕小班的老大哥,此時卻是需要回避一下。雖然老爺子知道兩人關係好,走得近,要是真的看見滕小班對自己一臉崇敬的樣子,怕是會讓老爺子覺得自己是有心接近自己的小孫子。
老爺子當然知道滕均的意思,便讓他留下來在陪自己說說話。滕均推辭還有事情要處理,到老爺子大壽時候會送上一份厚重的大禮。
“有多厚?”
“非常厚,大伯你一定會喜歡。”
看滕均打太極,一臉自信的樣子,老爺子拍了拍手裡柺杖,正聲道:“要是真的送了一份我喜歡的壽禮,我滕家渡一定全力支持你。”
“這……”
滕均愕然,沒想到老爺子敢說這種話,心裡又驚又喜,一時竟然有些失態。老爺子見滕均沒有反應,還以爲是不相信自己的話,再次嚴肅的說了一遍。同時他露出一個隱晦意思:老頭我活了七十多年,世間種種都看淡了,根本不可能有我真正喜歡的東西。
明白這一點滕均心裡算是明白了老滕家對自己的態度:依然親近,必要時候也會幫忙,卻不會爲自己迴歸滕王寶座拼盡全力。
得到這樣的迴應已經是最好的結果,比他當初設想的好上太多。幾天前他和蔡小芬被人伏擊時候老滕家不管不顧,那時候他心裡涼了一大截,覺得世態炎涼,滕王閣的輝煌真的便只是在過去了。
現在想想,老滕家作爲滕王閣西方門戶,被三方豺狼虎豹虎視眈眈,而自身離滕王殿遙遠,明哲保身是最好的選擇。只要是不進入滕家鎮,就不算是損害老滕家的尊嚴。
自己只是一個掛號的滕王,滕王閣名義上的領頭人,很多人根本不承認。更有甚者不但不承認,反而還潑髒水稱自己殺害師父上位,跟自己師妹不倫不類。現在這個名頭要得到老滕家的庇護根本不可能,一旦老滕家開始支持他,就會成爲衆矢之的,被唾沫星子噴死。
現在老爺子還接納自己,不外呼是念在自己師父的面上,還有對自己品格的一種肯定。現在這種狀態滕均已經很知足,至少自己不是被孤立的一個人。
“大伯你平時多注意休息,我過段時間再來看你。” 滕均朝老爺子告別後快步離開,剛走出幾步又停下來,轉頭輕笑,說道:“小班我挺喜歡的,能尿到一個壺裡。”
說罷再次揮手告別,出了花園剛好看見滕小班拿了茶壺風風火火往這邊趕。沒有去跟他打招呼,滕均聚力一躍翻過圍牆,再接著像貍貓一般靈活的離開了滕家老宅,片刻後已經到了數百米外。
“哎,頭疼!”
老爺子自然聽清楚了滕均最後一句話,心裡喜憂參半,當然是苦悶要稍稍多一些。用柺杖敲了敲背,他拿起水桶和釣竿,正好這時候滕小班來到花園門口。
“乖孫過來,爺爺今晚做酸菜魚給你吃。”
老爺子親暱呼喚,樂呵呵地衝著滕小班走去。
“哇,好大的魚!”
滕小班快速接過水桶,爺孫兩一起談笑風生,離開了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