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正是梔子花開的日子。
在大理石鋪成的小路上,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去。
“我們的開始,是很長的電影
放映了三年,我票都還留著
冰上的芭蕾,腦海中還在旋轉
望著你,慢慢忘記你...”
吉他聲和著空靈清脆的歌聲在校園的小路幽幽地飄揚。
已經快到報道的時間了,但吉他聲和歌聲一直沒有斷過。
“同學。”
這兩個字一字不落地落入耳裡,下意識地怔了怔,這個聲音...這個聲音,她想了整整兩年,也是她花了兩年也無法忘記,並且有可能花光餘生也會一直銘記的聲音。
心跳開始有些絮亂。壓下心底的慌張。
夏以陌緩緩擡起頭,然後她看見他穿著和自己一樣的校服,看見他與兩年前相比更爲俊朗的五官,她看見他跟記憶中相同又不同的模樣。
是你嗎?
風輕輕撫著她的臉,將長髮微微挑起,飄在眼前。
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只在她擡頭的那一刻與她對視了短短一秒,接著便將目光移開。
“時間快到了,第一天報道別遲到了。”
離開前,夏以陌好像聽他是這樣說的。
這樣的重逢似乎比曇花一現還短暫。
他沒有離開地太遠,不遠處再一次傳來了她的歌聲。
“我們變成了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陌生人
陌路人
只是
好像
我們最後都輸給了清楚...
過去的日子裡我從未想過我會再遇見你。
---夏以陌
夏以陌背上了吉他走向了報道處,手續已經辦完了,只需要登記一下,領取飯卡,學生證等一系列對她來說亂七八糟的卡。
看了看腕上白色的手錶,不緊不慢地走到班級,推開門,自顧自地走向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
“哇,好高冷。”
“長得很漂亮誒~”
“恩...+1”
“+1”
“+1”
夏以陌趴在桌上,等著老師來然後回寢室睡大覺!
“同學們,安靜一下,我是你們的班主任,我姓莫,你們可以叫我莫老師。待會兒課本收拾一下就可以回寢室收拾行李,明天正式上課。”莫老師的雙手抵著講臺桌說,“還有,開學報特長班的同學去報道一下。”
所謂的特長班就是有一技之長的班級,只有在訓練班經過考覈才能從常規班轉到特長班。而,夏以陌就是其中一個。
剛到門口就看到門口圍了一羣花癡女而中間的那個人是...王俊凱。
本想略過,但花癡們都圍堵著,完全沒辦法。
“讓一下好嗎?”無奈地打斷了他們的“見面會”。
目光瞬間聚集到她身上,就連他也看過來了。
因爲側身的動作,中間讓出了一條小路,夏以陌沒有再解釋什麼,閃過身,走進了訓練室。
王俊凱看著夏以陌有些單薄的身影,笑了起來,但也只是曇花一現。
聽完老師的一系列嘮叨後,就進入了主題。(至少夏以陌是這樣認爲的)
“兩個人一小組,合唱一首歌。下禮拜考覈,最後一名的兩個人被淘汰,抽籤吧。”老師指著旁邊的箱子。
話音剛落,大家就爭先恐後地往上擠。
等到基本上都搶完了,夏以陌才走上前,將手伸進箱子,隨意地抓了一張,打開了紙條,看到裡面的字,有些慌張。
“好,搭檔都決定好了。好好商量,可以回去了。”
同學們慢慢地都離開了,只剩下夏以陌,她拿出了吉他,指尖輕輕撥動著琴絃,輕輕閉上了眼睛。
“還真敢和我一組?” 熟悉的聲音縈繞耳邊,撥動琴絃的手指抖了抖,勾起了嘴角,放下了吉他,“有什麼不敢的?”
“不怕我折磨你嗎?”那人靠著門框,露出了玩味的笑。
“有什麼好怕的?其實...”夏以陌擡起頭,站了起來,走到那人身邊,靠在他的耳邊,“其實...我是想換搭檔的,只是不好說出口。”
“夏以陌,兩年不見,嘴巴伶俐了不少。”
王俊凱笑了起來,坐到了椅子上,將手中的曲譜遞給她,“喏,這裡有三首歌,你看看。”
夏以陌看了一眼王俊凱,怦怦直跳的心好不容易平緩了下來,指尖有些發涼,微微垂眸,靠在了門框上,目光略過了另外兩張曲譜,最後停留在了第三張,怔了怔,睫毛劇烈地顫了顫,閉了閉眼。
《一個人的歌》不是那年他們一起唱過的嗎?
夏以陌苦澀地笑了笑,王俊凱,你還記得嗎?
“這個吧。”
王俊凱深知夏以陌選的是哪首歌,看了一眼,勾了勾嘴角。果不其然,“還記得?”
“當然。”
夏以陌彈了彈薄薄的曲譜,“先試試吧。”
王俊凱沒有回答,拿過自己的吉他,輕輕撥動了幾下。
她酸澀地閉閉眼,微微啓脣,撥動了琴絃。
“熟悉的路口,一個人,呆站著
落寞一瞬間涌上心頭,不停騷動
如影隨形,那往日的歡活 在我腦海裡嘶吼,像一隻睡醒的野獸
一首舊情歌,撕裂舊傷口 沒走完的承諾,又要開始囉嗦...”
雖然兩年不曾見面,兩年不曾合作過,但還是很默契。
琴音和歌聲剛落,兩人都沉默了。
“我先走了。”
“再見。”
夏以陌看著王俊凱離開的身影,收起了吉他,揉了揉疲倦的眉心,“王俊凱,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嗎?”
“是對當年我的離開在憎恨我嗎?”
她苦澀地笑了起來,背上了吉他離開了。
王俊凱,我原本以爲再次遇見你,我不會心痛了,沒想到...
。
我承認我還愛你...
那你呢?
應該不會了吧?
你我的重逢竟是在我想遺忘的時光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