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園今天除了前來觀看某電視臺舉辦的名爲國色天香的戲曲曲藝真人秀節目的觀衆,院子裡還聚集著幾個會員預約的小明星,還有喜好男風的某些人士點的T國人妖,加上園裡的花魁,園林裡衣香鬢影各色人等搖曳其間,猶如百花爭豔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可自從進得園來,墨梵一雙勾魂攝魄的鳳眸就只留連在身邊的女孩周圍,他在打量她身上穿的普通的秋裝,白色立領亞麻的修身上衣褲子是淺色的牛仔,以及腳上蹬著的休閒散步鞋。
他驚訝地發現儘管這是一身式樣簡單價位一般的裝束,可將它們穿在身上的女孩卻在滿園搖曳的晚裝之中如脫塵的仙子,明眸長髮令她透著別樣的清麗眉宇間帶著出水青蓮一般的英氣,使得媚態百生的俗物更加的俗了。
一旁的衛晨冷眼瞅著自個兒老闆那癡迷的眼神,心頭不由暗暗地納罕,墨園裡多少的絕色都入不了墨梵的眼,今兒他卻看著那雅滿眼的糾結,衛晨也是個極爲伶俐之人,不然墨梵怎會將他從名下的小小會所調入墨園安排在接待部門,不用再呆在夜店裡面對各色客人赤.裸.裸的慾望,他原先與公司籤的公關契約也換成了正式的用工合同,因此衛晨對墨梵暗暗地存了極深的感激。
一段時間的歷練衛晨的眼力比昔日更爲老到,他從墨梵不離那雅左右的癡迷眼神裡看出來自己的老闆是看上這丫頭了,按著常理以墨梵的身家樣貌只要他有心這世上恐怕還沒有他追不到的女人,可他怎麼單單對這個明顯有著暴力傾向的丫頭產生了興趣。
看來那一個背摔終究還是給這位倒黴的哥哥心理留下了陰影,不過跟衛晨比起來,墨梵就得稱作是悲催了,他看上的女孩卻是雷銘先行遇上的。
對於雷銘,衛晨沒見過他幾次對他的底細不怎麼了解,只知道墨梵與之是不錯的朋友,雷銘給他的印象是外表俊美,氣質高貴,但骨子裡卻透著不容輕易冒犯的冷漠與疏離,那天晚上之後又加上了令他膽寒的肅殺之氣。
江湖上混的誰都知道朋友妻不可欺,衛晨這會兒開始擔心墨梵一個不小心犯了這個戒,到時候和雷銘來個窩裡鬥掐起來就不妙了,他很擔心吃虧的是墨梵。
“要不,梵哥,您二位先到湖邊草坪看錶演,稍後再……”衛晨衝墨梵建議道,墨梵向他掃了一眼,而後徵詢的目光投向那雅,衛晨暗地嘆了口氣,平日裡墨梵是何等的說一不二,今天整個就是換了個人。
那雅心知想甩掉這倆尾巴一時間是不能夠了,便點了點頭,墨梵立刻引著她往湖邊去,沒有墨梵的吩咐衛晨不好自行離開,只得跟隨一旁,卻也正好滿足一下他的好奇心,往常都是女人對墨梵萬般的討好逢迎,今天有幸看到他圍著一丫頭打轉,有意思!
穿過木製的九曲迴廊,一路上遇見不少身穿各色旗袍的妙齡女子,環肥燕瘦,但不論骨感或是豐滿無一不是人間絕色,這些女子望見墨梵一行人遠遠的便低首伏面,搞得那雅怪不自在的,行上幾步便要側身避開這些人的大禮。
衛晨見了笑著對她道:“那雅小姐,你不用在意的,這都是園裡的規矩。”
那雅望向跪伏在地的一清秀女子問道:“這不是古時候宮廷裡的禮儀嗎?”
衛晨笑著解釋道:“墨園走的是超高端的消費路線,只要是有資格來消費的客人都會享受到皇室一般的待遇,那雅小姐若是有空多來幾次你就會習慣的。”
墨梵接過話來說道:“小衛,那就看你有沒有本事讓那雅小姐常來玩兒了。”
衛晨立馬苦了臉,他哪兒敢吶,若是叫雷銘知道了,那個賽似煞星一般的男人非把他撕了不可,況且看那雅也不是個貪圖享樂的女孩子,至多是有點好奇心而已,來過一兩次準保就不會再往這兒跑了。
好在墨梵講過之後便又轉向那雅那邊,她正與一個低頭匍匐在地穿一身玫紅旗袍的服務員在說著什麼。
“這位小姐,您認錯人了。”那名服務員低聲回著她的話。
那雅要她把頭擡起來,這名服務員卻將頭埋得更加低了,剛纔她一看到那雅就忙不迭地伏身,在衆多受過訓練動作顯得大氣從容的女子當中她的慌亂就太突出了,不叫人注意到她都難,那雅驚訝的發現她是楊雪,H大的學姐。
她怎會在這裡當服務員?那雅自然想問問她,可楊雪說什麼都不承認連頭也不擡,要不是有嚴格的規定不能違反她早就起身避之不及了。
那雅在她跟前蹲下,說道:“學姐,過去的事咱們就不提了,我只想知道你爲什麼會在這裡?”
“不用問啦,那雅你還是先打聽打聽在墨園當服務員的收入吧!”墨梵跺到那雅身後閒閒地說道:“只要她們表現得好,工作當中沒有出錯,她們的收入甚至比得上內地二三流的明星。”
墨梵話裡的意思那雅一聽就明白了,像楊雪這樣急需賺錢的她能理解,可是她剛剛纔從學校裡畢業出來就跑到娛樂會所來當服務員就令人費解了,她頭也沒回說道:“你們這些生意人鬼點子就是特別多,用高薪收買人做這種有失尊嚴的事兒爲你們招攬更多的客人,墨先生能說這裡邊沒有逼迫的成分?”
“逼迫?”墨梵呵地一笑,道:“那雅,墨園可不是誰願意進來就能進來的,墨園單是服務員的招聘條件就不比航空公司空姐的低,她們哪一個不是千挑萬選?多少自持姿色的女人想進來卻經不住墨園挑三揀四的精選。”
那雅淡淡的哼了一聲,心說:這人的貧嘴油舌與雷銘如出一轍。那雅沒理他探手扶起仍跪在地上的楊雪,問她,“學姐,你好歹也是名牌學府的優等生,爲什麼要出來做這種低三下四有失尊嚴的工作?”
“那雅!”墨梵又接過話來說道:“一聽你講的這話就知道你是一個乖乖的學院女對外面的世界還是一無所知,一般來說在服務行業裡是沒有低三下四和尊嚴這些個字眼。唉,那雅,你若是執意認爲我有使什麼手段的話何不問問我可有逼迫她們?”
“沒有!”楊雪躲開那雅的手,說道:“能夠侍候尊貴的客人是我們的榮幸!”
那雅望著楊雪精心修飾的臉上嫵媚之極的笑容,不知再說什麼好了,楊雪畢業離校不過纔多少天的時間,以前只知埋頭苦讀的學姐竟然也會對人笑得這麼騷媚入骨了。
她蹙起眉對楊雪說道:“學姐,你要有什麼困難就說出來大家會幫你的,這裡不是長久呆下去的地方,別忘了你在老家的父母,他們辛苦操勞供你上大學可不是要看你在娛樂會所裡幹這種侍候人的活!”那雅說完轉身便走開了。
那雅這番話雖然直白但不無道理,若是換個人一定會聽進去的,可是楊雪對她積怨已深,那雅善意的勸告被她當做了一種嘲諷,她心說:你就少在這裡假惺惺地裝好人了,我會落到在娛樂場所侍候人的地步還不是拜你所賜!
那天,她算計那雅不成反而自食其果被強行喂下自己帶來的媚藥,墨梵的手下將她架出酒吧之時,一名男子尾隨他們在半路上劫走了她。
第二天,楊雪在一家快捷酒店客房的牀上醒過來,身邊躺著一個同樣光著身子的男人,楊雪回過神來細一辨認,這個男人卻是老家小鎮上混黑.道兒的廖文海!那一刻,楊雪羞憤得恨不能立刻死去,她明白了自己是害人不成反而將自個兒給折進爲別人設的陰溝裡了,尤其令她悲憤的是她躲了廖文海這麼多年,最後竟然還是沒能逃過。
清醒之後楊雪是又哭又鬧尋死覓活的,廖文海哪能讓她死啊?他覬覦這朵鮮花多年,昨晚機緣巧合叫他如了願,可一晚哪兒夠?在他玩兒膩之前他不想楊雪出事,接連好多天廖文海和他幾個小弟輪流把楊雪看得牢牢的。
實際上不過兩天楊雪就想開了,她覺得自己就這麼死了豈不是上對不起天,下對不起地,更加對不起父母,最對不起的還是她自己,她才二十出頭,美好的人生剛剛開始大把的年華還攥在手裡沒等揮霍呢!
後來,廖文海把她接到在城裡置辦的一套住房裡,好吃好喝,好穿好住地供著,廖文海的小弟見著她也是一口一個嫂子的喊著。
但在楊雪眼裡,廖文海只會打打殺殺,滿腦子除了肌肉就沒別的,與她理想中的愛慕對象差了何止十萬八千里?
呆了沒幾天,楊雪緩過勁兒來想出去找事做,廖文海心知她是小鎮上飛出的鳳凰,儘管自己運氣好佔有了她,但要是放她到那些大公司的寫字樓去上班別說等到他玩膩了,只怕用不了幾天她便拍著翅膀飛跑了。
這廖文海也有他的辦法,楊雪說要找工作,他就託一個哥們兒幫忙,廖文海這個哥們兒是墨園安保的小頭頭,正好墨園那時在招收服務員。
楊雪一米六五的身高,樣貌氣質勉強達到招收條件,不過她的學歷在同一批前來面試的姑娘當中是偏高的,加上又是熟人介紹,所以很順利的楊雪便被墨園錄用了,隨後就是嚴格的培訓,定製服裝,上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