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感受到神器的力量,有些微愣。
雲嵐瞧她那模樣,問著:“怎麼樣,這偷天換日的把戲就連那昴日星官恐怕都識不了?!?
洛川道:“這麼重要的神器,你也敢竊來玩鬧。給我,我要還給思玨仙君?!?
雲嵐長嘆一口氣,遞給她:“罷了罷了,反正我也看過了,就給你吧。”給她的時候還笑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也想玩上一玩?!?
“胡說。”
她堂堂執筆官,像是那種沒見過世面的人嗎?
洛川不悅地背過身去,將那元清鈴摸得愛不釋手。
雲嵐嗤笑,口是心非的小仙侍。
“你還沒告訴我,你是哪位仙君門下的弟子?”
洛川不答,反問:“太子殿下,今日可是你重要的日子,你怎得跟沒事人一樣到處亂晃?!?
雲嵐負手昂起頭,往前走去:“重要的不是太子冊封大典,是神界與衆仙的走動,叫,做關係。你懂嗎?”
洛川沒有動,她是想回去給仙君歸還鈴鐺。
順道要讓梧臺的那位大神看看,她可有正義凜然的君子之風,纔不是蟊賊。
前面的雲嵐又回過頭:“時辰還早著呢,父君母后還要面見各仙衆,再收些禮還些禮,一來二去說不定都把我冊封的事情給忘了。不如趁著空檔,侍候本太子隨處走走?!?
想來那場景也是無聊,拂寒大神更沒有精力理會她,還不如去溜達一圈看看這神界的新奇,畢竟不是所有仙人都能來神界參觀的。
洛川突然又想到,離開了拂寒……
暗暗試了靈力,腳下的鎖子緊了下。
她就知道!
洛川好氣憤,快步走至雲嵐前面,惹得太子殿下蹙眉。
“我說你這丫頭,哪有侍女走主子前面的,給我到後面來……哎,我跟你說話呢,你到底是哪家的……喂,前面蒙面的那個?!?
洛川算是發現了,這個太子云嵐,也不是個省心的主兒。
他們去了好幾個宮殿,不是爬牆就走後門,弄得洛川摔了一身土。
她拉住雲嵐:“爲何我們不走正門。”
“你傻啊,今天什麼日子,讓他們發現大事之日我還亂跑,不是給母后報信就是給我叔叔告狀,到時候我哪都去不了,你也什麼新奇都瞧不見。”
二人翻牆落入花園之中,洛川撣去裙襬上的土灰,擡頭瞧見一棵發著光的樹,結滿了各色的果實,實再絢麗誘人。
她伸手就去摘了一顆黑色的果子,三個指腹瞬間像是被刀刃劃開,鮮血淌滿了手掌心。洛川還緊緊握著那顆果子,疼得嘶了一聲。
雲嵐見狀抓過一看,傷口頗深。
“這樹的果子你也敢摘,要命?!闭f罷伸手輕輕從洛川的傷口拂過,微微仙光閃過,傷口不見了。
“噫,好了?”洛川反覆看著手,甚是新奇,“你這個太子也不是一無是處嘛。”
“哧,本太子的本事多著呢,要不然能坐上那崑崙宮主位?”
洛川看他:“聽聞天帝就生了你這麼一個兒子,不管是蘿蔔還是土豆,遲早要上那崑崙宮吧?!?
這太子吹牛拍馬的功夫不比自己差啊。
雲嵐瞪她:“不懟別人你會死嗎?”
後來雲嵐同她說,這上蕪宮的東西一般人碰不得。
原先他在院子裡薅了把花生吃,硬是瘋癲口吐白沫躺了半個月,路過宮牆外的時候瞧見那花藤爬了出來,就扒拉了兩下,差點沒讓花藤卷著自己的脖子給勒死。
後來精明瞭,只要是叔叔種的東西他一概不碰,生怕來一趟,不是少胳膊就是少腦子。
二人離開花園之時,洛川踩過的泥土上落下了幾滴血,那血浸入土中,閃現微微紅光。洛川沒有在意,將摘的那個黑色果子放入錦袋當中。
這外面的東西不碰,雲嵐就改碰裡頭。
上蕪宮的衆多仙侍都被調遣到宴會上去了,只留那麼兩三個看家護院,他們輕易便躲開進入了宮內。
雲嵐經過書案,拿起宣紙點頭稱讚:“這生宣色澤柔和,墨韻感極好,用來畫山水圖一定不錯。嗯?!比会崴銙云鸱湃胱约盒涠抵?。
待轉頭看到一個天藍色茶盞,拿起來愛不釋手,“還是個彩釉,我正愁茶會小聚沒好的茶具呢?!闭f罷將那一壺四盞盡收袖中。
洛川一旁環胸:“你做人就不能矜持點?”
“矜持是什麼?”雲嵐攤手聳肩。
洛川搖頭嘆息。
而後二人出去,又經過一個宮殿,上頭印著“朝陽殿”,從牆外邊還看到一株金燦燦的桂花樹。洛川覺得好看,佇立欣賞了一會,雲嵐回頭,看她瞧花瞧的入迷了。
“這裡頭你不能進,在外頭看看就行了?!彪厤沟馈?
“這是哪位仙家的宮殿?”
雲嵐頓了一下,說道:“這是我姐姐的宮殿,七襄公主。”
“七襄,七襄?!甭宕ㄝp輕重複兩聲,又問他,“今日能看到你姐姐嗎?”
雲嵐又是攤手聳肩,沒有回答洛川的話。
這小半晌的神界遊就在凌霄殿外結束了。
天帝在裡頭會見各仙家,一些仙侍仙官們就站在殿外等候自家主子,洛川蒙著面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就站得再遠些。
凌霄殿內,天帝的一番敘舊之後,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大家便前去崑崙宮參加大典。
拂寒位臨高處,從始至終沒說多少話。待衆仙往外走時,他起身喚住了主命星君,其微微行了禮,別說星君了,一旁的思玨和月神都頗爲驚訝。
星君趕忙回禮,這以往拂寒在神界,除了給天帝天后行禮再不見給誰作揖過,突然這般倒是讓他內心感到著實不安。
拂寒道:“聽聞星君有個古鏡,但凡被仙器所傷只需照上一照便可痊癒。不知星君可否將鏡子借於本神一用?!?
“大神客氣,如大神需要,只消讓仙侍來拿就好了,不必大神屈尊開口,真真是折煞本仙。”
似乎那真正之意是:你也有借人東西開口求情的時候,即便這風水是千年一轉,總比不轉要好。
思玨在一旁偷樂。
星君又道:“只是太子大典馬上就要開始,本仙負天帝之命操辦此事,瑣事繁忙,可否等大典結束,再將古鏡給大神奉上。”
“好,多謝?!?
“大神客氣。”
星君離去,思玨和月神靠了過來。思玨問道:“你又打的什麼注意,萬年不同主命星君說一句話,這一上來就是求情借東西?!?
“你管我?!狈骱p飄飄看思玨一眼,離開大殿。
思玨跟月神說道:“你看他,就這幅死樣子……”
月神也看他兩眼:“多管閒事?!?
思玨被語噎住,半天不知道回什麼,薄怒拂袖,枉爲昔日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