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紅天順理成章將甄婉曉引到自己的服裝店,得意洋洋的樣子都忘了遙初蕓給的三天期限。
第三天剛過,遙初蕓穿著一身男裝又來到星辰良鋪,得知寧紅天不在店裡,找到服裝店去。
人還沒進到店裡,聲音就傳到店內(nèi),二枝兒趕緊走到門口迎接,只見遙初蕓上來就喊道:
“寧公子呢?叫他出來見我”
二枝兒見狀,一邊引人進店,一邊讓人到後邊通報,遙初蕓沒等通報便徑直往店後面走去,她急著見寧紅天;
二人在店後廂房見面,遙初蕓開口就是:
“三天期限已到,你想好什麼良策沒有?”
寧紅天一見這殿下前來,心裡這纔想起這事兒,自己一天忙著見自己心意的美人,那想什麼良策啊,但是又不好說自己根本沒當(dāng)會兒事兒,於是裝著假笑,說道:
“殿下,這苛捐雜稅的事兒您爲(wèi)何這麼上心呢?朝廷真就沒人能管了?”
遙初蕓一聽,支支吾吾說了一句:
“我不是給你說了嘛,別人管不了,怕得罪那些位高權(quán)重的人”
寧紅天一聽,好??!這是把自己往火坑裡推??!這殿下辦事兒真是不靠譜,但是也不能得罪啊,於是反問一句:
“那你就讓我去得罪那些位高權(quán)重的人?他們捏死我還不是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那還不如你們直接殺了我乾脆呢”
遙初蕓這時尷尬般逞能的說道:
“又不讓你出面,只是問問你有沒有什麼好的計策,你只是出謀劃策就行了,具體的事兒有人去做”
寧紅天一看遙初蕓天真的樣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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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輕巧,你這老往我店裡跑,多少雙眼睛盯著你的,我能脫的了干係?這一旦發(fā)現(xiàn)與你有關(guān),我小命就沒了,這事兒牽連甚廣,還得從長計議”
寧紅天知道遙初蕓這事兒上不會放過自己,雖然她天真無邪,但爲(wèi)百姓免去多餘的賦稅也是一片好心,身爲(wèi)皇室成員,能有一顆體恤百姓的心十分難得,不管她真正目的是什麼,先會一會這朝廷的貪官污吏探探路嘛。
遙初蕓見寧紅天有了幫忙的意思,於是女人那種溫柔也顯現(xiàn)出來,說道:
“只要你願意幫忙,我一切都聽你安排,救你一命的事兒以後我也不提了,好不好?好不好嘛?”
這嬌柔酥軟的聲音下,寧紅天沒想到女扮男裝的蕓殿下,不光有趾高氣揚的一面,這還有溫柔委婉的一面嘛,這怎麼好意思拒絕她的要求呢,於是只有硬著頭皮答應(yīng)道:
“既然如此,你可答應(yīng)一切都聽我的,不準反悔?”
遙初蕓見已經(jīng)答應(yīng),趕緊開心的答道:
“好,好,好,都聽你的,那現(xiàn)在需要我做什麼?是開展調(diào)查,還是蒐集證據(jù)?”
寧紅天見她如此急切,臉色嚴肅的說道:
“你現(xiàn)在要做的是,從這出去後就不能再來,除非我讓你來,你能做到嗎?”
遙初蕓疑惑的玩著他眼睛說道:
“不來,不來我怎麼聽你安排,我怎麼知道我該做什麼呢?”
寧紅天見她不明白,就把自己以前看過的類似劇情搬了些出來,好多電視裡的情節(jié)可以參考的嘛。
鑑於這殿下腦子太過簡單,太深的事兒她做不了,於是選擇性的讓她做一些事前準備;比如不能打草驚蛇,比如行事兒必須保密等等。
談話到了這個時候,遙初蕓已經(jīng)不再焦急,心裡明白只要按他說的去做,自己和皇兄的約定就能完成;
待遙初蕓離開店鋪,寧紅天感覺壓力很大,自己怎麼稀裡糊塗就答應(yīng)了呢?這下該怎麼辦呢?這朝廷的大事兒自己能解決的了?這下沒辦法了,硬著頭皮也得做啊。
首先,他想到已經(jīng)和遙初蕓約定不再見面,信息傳遞也參照諜戰(zhàn)片裡的那些手段,溝通問題到是解決了,只要她按自己計劃去辦,應(yīng)該就不會別發(fā)現(xiàn);
興城的春意比渝州城來的早些,城裡格外熱鬧,街巷車水馬龍,摩肩接踵行人絡(luò)繹不絕。
大街小巷的茶館樂坊,雜耍賣藝,狗皮膏藥應(yīng)有盡有,煙柳之地徘徊的浪子,富家弟子在此進進出出逗留,奔走,消失。
這時,只聽到一個聲音傳來:
“讓開!讓開!”,三匹快馬在熙熙攘攘的街上馳騁開來,街上行人紛紛側(cè)目避讓,宋林飛沿人羣看去,疾馳的馬背上,三人一身府衣,滿臉驕橫戾氣,完全不顧街上百姓,眼神裡充滿高人一等的表情。
剛纔還擁堵的人羣,街上百姓瞬間避閃而開,讓出一條路來,快馬疾馳而過。眼前出現(xiàn)的一幕令宋林飛很不舒服,沒想到興城既然還有如此驕橫蠻野之人,正想打聽這人到底是誰時,街上的羣衆(zhòng)說道:
路人甲:“剛纔那邊是吏部的官員,聽說是來監(jiān)督收取賦稅的官員,朝廷要減免賦稅了”。
路人乙:“呸!沒一個好東西,年年都喊減免賦稅,最後不一樣越交越多,這羣狗官就是來要錢的”!
路人甲:“噓,小點聲,當(dāng)心禍從口出,讓人聽見,官衙大牢可不是好待的”。
眼見那快馬一行在街頭消失,街上百姓議論的言語,傳到宋林飛耳畔,他覺得這事兒是該管一管了,於是帶著鹿原一行離開鬧事,一同去找李牧。
宋林飛在見到李牧後,將自己街頭所聽所問,都講了一遍,心中難免憤慨不平,待他說完,李牧捋了捋鬍鬚,一眼看出少年的心思,於是說道:
“吏部,是該清肅整頓了”
宋林飛一聽,知道老師明白了自己心裡的意思,於是安耐住喜悅的心情,臉色沉穩(wěn)的說道:
“要動甄家了嗎?”
李牧閉上眼睛,微微說道:
“去吧!這一步你遲早要走的”
宋林飛明白老師的意思,原來,毒玄二刺的屍首便是李牧一手策劃,那神秘人也是他的弟子,那五千軍士正是賈鬆和甄涌合謀截停在青州。
這其中,糧草已到峪山關(guān),而五千軍士未到,便是甄涌答應(yīng)送給笐莽人的禮物,也算是對年前糧草失約的補償。
五千軍士不能增防峪山關(guān),笐莽人便可以輕取關(guān)口,拿下那些糧食,不過他們事先說好,只拿糧草不佔關(guān)口;
但只憑甄涌一人之力,根本無法截停五千軍士,於是他找到賈鬆,作爲(wèi)當(dāng)朝首輔大臣,他有增補調(diào)動之事參議之權(quán),也就是查閱調(diào)動手續(xù)和流程的權(quán)利,正因爲(wèi)這個權(quán)利,甄涌便請賈鬆幫忙讓五千軍士展緩北上,這樣就有了朔州守備韓忠義催促軍士的一幕。
當(dāng)賈鬆收到那份竹簡密函,以及毒玄二刺的屍首時,他就明白,吏部的事兒已經(jīng)敗露,有人要動甄涌,雖然是首輔大臣,力保吏部只會受其牽連,更會給予對手更多禍國殃民的口實,加之新的賦稅頒佈,吏部肯定會走老路,這樣一來,定會被推上風(fēng)口浪尖,這也是甄涌幾次登門拜訪均被謝絕的理由。
寧紅天當(dāng)然不知道這其中的牽連,他只是按所知曉的劇情和套路安排遙初蕓,悄無聲息的蒐集證據(jù),掌握吏部在各州督查賦稅的情況,待時機成熟利用物證、人證、已經(jīng)借用民衆(zhòng)之勢揭發(fā)各州欺上瞞下的罪惡。
而甄涌對暗中發(fā)生的事情還一無所知,以爲(wèi)賈鬆故意躲著自己,只爲(wèi)送去的好處太少,也沒過多的在意,必定朝堂之上依然客客氣氣,看不出有何異常。
這一年一度的賦稅徵收,各州官員也十分配合,兒子甄添已北上朔州,對於青州截停五千軍士放行的事兒,他一無所知;
豐州、州府執(zhí)政孟明濤,仰仗其舅舅是興豐兩地御史,而他舅舅的妹妹正是——萍妃,也是孟明濤的小姨,雖說不受寵幸,但好歹也是朝中有人,他在當(dāng)?shù)匾皇终谔欤繜o法紀,朝廷御吏官員也怕他讓他三分,更是與宮中行政總管太監(jiān)暗中勾結(jié)。
以至於孟明濤狂悖囂張至極,完全不把新任朝廷御吏督查人員放在眼裡,初來豐城也不安排接待,自己卻在花柳之地興歌縱舞,淫亂不堪,著實讓新任吏使顏面掃地,狼狽不堪。
就連吏部執(zhí)首甄涌帶來的親筆書信他也不看,這吏部官員都不想要招惹他,可見這背後的勢力是怎樣的盤根錯節(jié)。
在整個渝州的朝廷裡,不是沒人不敢惹他,只是不涉及自己的利益糾葛,也沒人願意去得罪誰。
沒過幾天,豐州巡查吏使便把在豐州受的一肚子氣,前因後果都報告給了甄涌,甄涌無奈,只能讓其忍著,一說起豐州,甄涌就是一臉皺紋,深知孟明濤不是一個善茬,只要能拿上自己應(yīng)得的部分,也就不和他一般見識。
此時的豐州城,遙初蕓按寧紅天的指示,安排自己的心腹也到了這裡,在城中一處不起眼的民居內(nèi),遙初蕓的兩個心腹已經(jīng)在開展調(diào)查,這二人一個叫魏鴻鵬、一個叫魏鴻鷹。
這二人是當(dāng)今皇上在遙初蕓小的時候,就安排好給她的侍衛(wèi),但這二人一直不在宮中貼身保護,只有遙初蕓出了皇宮,纔會暗中保護,這也是父女倆之間的秘密,倆人武功和忠誠都無可挑剔:
魏鴻鷹說道:“哥,那個小子我抓來了,請問該如何處置?”
魏鴻鵬慎重說道:“那小子是個舉足輕重的人,先關(guān)起來,等等殿下的消息,看好他不能讓他跑了”
魏鴻鷹點了點頭,又問道:“這孟明濤真是不給自己留條後路?”
魏鴻鵬一臉嚴肅的說道:“這樣的敗類就不配活著,要不是殿下特意交代,我倆爲(wèi)民除害也是輕而易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