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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雙賊

寧紅天將服裝店盤給甄家後,衣服設(shè)計、製作、布料的源頭工藝一直在自己手裡,這期間他多次去往花臺村,主要是在布料選材上用了不少心思。

這源於他被遙初蕓拉下水的緣故,古代刺客較多,自己又不會功夫,那些精鋼鎧甲也不能天天穿在身上,就算製作工藝頂級,也就能做個細鱗軟甲,那也不能隨時穿著。

於是他要利用自己掌握的未來科技製造防刺服,這也是他的秘密,目前技術(shù)已經(jīng)不是問題,只是材料和紡織工藝他一直在研究。

尤其是在一千九百年前,要造出一件高端防刺服絕不簡單。

這防刺服要採用超強超高密度聚乙烯短切紗,和芳綸短切紗,混紡編制而成。

爲了找到這兩種超強紡織材料,他才把服裝店開成了連鎖店,借用其他店鋪全國搜尋材料,這項技術(shù)要是成功,將提前結(jié)束鎧甲時代。

還在寧溪村的那幾個持刀漢子正是宋林飛派去的人,其目的是借豐州民怨,暗中助推全國民變暴動。

以民變暴動給州府施壓,一州民變不足爲奇,要是渝州多數(shù)郡縣均出民變,危及朝綱穩(wěn)定,皇帝肯定要徹查到底。

這樣一來,勢必有人會當這背鍋俠,何況激發(fā)民變的原因,是徭役賦稅超出朝廷布告的稅額,各州府均不敢擅自出兵鎮(zhèn)壓,最後就只能誅殺責任官員安撫民心。

原來,興城宋家借當年權(quán)傾朝野之勢,已在全國暗布和豢養(yǎng)勢力,衆(zhòng)多財閥金主也是宋家暗地扶持,必定在宋家鼎盛之時,那是與帝王各握一半兵權(quán),各掌一半江山的人物,不過想到功高震主的故事結(jié)局,宋家爲了長遠打算,以及消除帝王對宋家的猜疑,宋老太爺辭官隱退,遠離朝廷,遠離帝都。

宋家的銷聲匿跡直至宋林飛出生前,宋老太爺也未透露過半點非分之想,而如今,只從李牧接走宋林飛十八年,這才燃起宋家圖謀天下的野心。

宋林飛不負所望,行事低調(diào),做事沉穩(wěn),仰仗祖父謀劃,加之有李牧這樣的頂級智囊,便有了他和朝廷對抗的基礎(chǔ)。

豐州策劃民變之事兒,一切進展順利,而豐州州府顯然對這些暗中操控之事,沒有半點察覺。

而宋林飛在等,等有孟明濤出手的罪證。

渝州城,皇宮。

遙譽蕭坐著王轎,在宮殿之間穿行,他要去拜會一個人,太傅——司馬稼。

他的老師,這太傅司馬稼學識淵博,也是渝州國當朝的文學泰斗,精通各家學術(shù),作爲帝王之師,教出成績裴然的學生都不在少數(shù),此人能洞悉人的秉性,察覺心術(shù)如何。

遙譽蕭見到老師,客氣行禮,順便讓隨從僕人把給他帶的禮物送至屋內(nèi),司馬稼見皇長子行完師禮,隨後便面朝遙譽蕭行禮,並說道:

“殿下前來就不必這麼客氣,每次來都給老夫送禮,這屋裡都快裝不下了”

遙譽蕭見老師笑容滿面,於是攙扶住他,一邊說話,一邊往屋裡走去:

“太傅,只是一些古籍文典,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學生倒深感慚愧啊”

待二人進屋,各自坐下,一時談話敘聊便開始了,遙譽蕭一邊喝茶一邊聽自己老師談些文學大家的成就,以及治世的方略,待喝完第二壺茶水,司馬稼突然望著遙譽蕭問道:

“殿下,這國家之政,該如何治理?”

遙譽蕭不知老師會突然一問,不知其意,於是按所學典範之理回道:

“太傅,這個簡單,書中所述我仍記得”,“勵農(nóng)耕,輕賦稅,興商貿(mào),倡學教,嚴依法,親民策,強國也。”

司馬稼聽著學生剛一說完,臉色不太喜悅,遙譽蕭趕緊問道:

“太傅,難道是我所說有誤,如果哪裡錯了,還請您指教學生纔是”

司馬稼思慮良久說道:

“殿下按文學典籍所說倒沒有差錯,只是,那些都是虛浮之詞,與我所問是南轅北轍啊”

司馬稼對遙譽蕭回答不是十分滿意,於是又問道:

“這國家之政,焉能這般簡單,我再問你,朝綱之上,貪宦之臣殿下應(yīng)如何處置?”

遙譽蕭經(jīng)過剛纔老師的置評,知道在不能貿(mào)然回答,於是想了片刻後,說道:

“人有私心,便化爲貪,人有情愫,便會有欲,治貪治欲,且不光殺伐,重在洞悉人性,擇人而用”

司馬稼聽完,臉露悅色,於是說道:

“殿下所言極是,您若心中有惑,老夫今日定當詳細爲殿下解析”

遙譽蕭明白老師已經(jīng)看出他的心事兒,也就不好再遮掩下去,於是說道:

“朝廷今年已將新稅佈告天下,諸多丁稅已經(jīng)減免,但民間傳聞賦稅依然繁重,我擔心這會誘發(fā)民變,激發(fā)暴動,這滿朝文武竟無良臣直諫,民間疾苦不能直達聖聽”

司馬稼知道這位皇長子在擔心什麼,這朝綱之事兒自己也心知肚明,如今的朝廷,已經(jīng)容不下敢於直諫的朝臣,哪怕說出半點真話也會被口誅筆伐給淹沒。

於是刻意迴避並委婉說道:

“參政之事兒,老夫瞭解甚少,殿下憂心之處,在這朝廷之上無人能解,宮外的世界自然還有一番法則啊”

遙譽蕭一聽,老師說解決問題的辦法不在靠朝廷,而在民間。

這時他恍然大悟,是啊!要想改變紊亂的朝綱,就得借用民間的力量。

自己的優(yōu)勢就在於這世間百姓,誰得民心,誰才能得天下啊!想到這裡,對自己的老師更是欽佩不已,一番點撥,猶如撥雲(yún)見日。

豐州城各郡縣鄉(xiāng)民都在有組織,有預謀的等待時機,要把殘暴無度的孟明濤送上斷頭臺。

數(shù)日後,孟明濤安排自己的私家護衛(wèi),押著六輛馬車從豐城出發(fā),這個車隊外表看似經(jīng)商的貿(mào)易車隊,拉運的都是豐城當?shù)仄胀ǖ奶禺a(chǎn),這些貌似普通特產(chǎn)的巷子裡面,都是給帝都朝廷官員送的稅銀,都是孟明濤壓榨百姓的民脂民膏;

在豐州城內(nèi),魏鴻鷹一直暗中監(jiān)視,見孟明濤已經(jīng)有了動作,於是回到住處,將情況告知了魏鴻鵬。

魏鴻鵬說道:“剛接殿下指示,只憑一封密信扳不倒孟明濤,要拿到更多的物證。”

“想必那狗官把物證肯定放在他府邸,並且保管十分嚴密,要想拿到,的確困難重重啊”

魏鴻鵬眉頭一緊,深知這些物證的確不好獲取,只有請那史鼠幫忙,於是說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有請名盜史鼠去他府上走上一趟了”

二人商議後,立馬起身去找史鼠,按照先前給的線索,他們在城中一處鐘樓見面,待見到史鼠,魏鴻鵬說道:

“史兄,今日我兄弟二人有一事相求啊”

這史鼠一聽,瞇著眼睛說道:

“二位大俠太過客氣,有用的著鄙人的地方,儘管開口就是了”

這二人將心中計劃全盤與史鼠說出,只見這盜賊神情恍惚起來,眼神充滿恐懼,趕緊說道:

“這事兒,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我做不了,那孟明濤的府邸戒備森嚴,高手如雲(yún),只怕我有命進去,沒命出來啊”

魏鴻鵬見狀,知道史鼠只是害怕被抓住,必定一旦被孟明濤抓住,那是必死,每一樣死法都不重複,於是說道:

“史兄放心,那府邸我們都打探清楚,東西所在房間都有註明,線路也提前規(guī)劃好了,只要以計行事我保你周全”

史鼠望著眼前二位說道:

“二位,你們太小看他的府邸,先不說那些圈養(yǎng)的高手,光是府內(nèi)暗部的機關(guān)知道的人也不多啊,還有,你們就不怕我去州府揭發(fā)你們?”

魏鴻鵬哈哈一笑,望著瞇眼的史鼠說道:

“你的俠盜之名,我們也有所耳聞,在爲民除害的這件事兒上,想必史兄不會爲難我兄弟二人吧”

魏鴻鷹見史鼠擔心那些機關(guān)暗箭,於是補充說道:

“我這幾日,已經(jīng)將他府邸守衛(wèi)摸查清楚,並且我手上還有一份暗道機關(guān)佈置圖,只要按事先設(shè)計路線行事,就能全身而退”

魏鴻鵬見史鼠還是不太放心,於是說道:

“史兄如果還不放心,我兄弟二人隨你一同進去,給他來個調(diào)虎離山,待你得手後發(fā)出信號,再按約定見面會合”

史鼠一聽,這兄弟二人是勢在必行,所作所爲也是行俠仗義,單憑他倆武藝,進出孟明濤府邸那算是十分輕鬆,只是心中還存疑惑,於是說道:

“僅靠區(qū)區(qū)物證,你們是扳不倒那狗官,他的背後有整個朝廷撐腰呢,就算我盜出那些物證,在你們手裡也一無是處,反而會帶來無休止的追殺”

魏鴻鵬見史鼠擔心之處不無道理,於是解釋道:

“史兄只要能幫忙取得物證,我們定能將他繩之以法,爲民除害”

說完從胸前出一枚青柚玉飾,在史鼠面前一示,只見史鼠眼睛一亮,瞬間無了疑惑,嘴裡說道:

“你們,既然是.....”

魏鴻鵬見史鼠疑惑消除,趕緊說道:

“那就有勞史兄走上這一遭了”

史鼠一見到玉飾,將玉飾正反二面仔細一看,驚訝不急,眼睛突然睜大,也不發(fā)言,只是點頭答應(yīng)。

原來,作爲一名江湖頂級盜者,所見珍寶無數(shù),眼前這青釉玉飾,無論從做工到選材,那都是出自皇家御用,並且這不同的青釉玉飾,所盤刻的龍紋不盡相同,而剛纔魏鴻鵬所示玉飾並無龍紋,而是一隻昂頭的凰,這樣的玉飾只有一塊,那就是當今皇帝唯一的女兒遙初蕓纔有。

魏鴻鵬收好玉飾,然後說道:

“史兄,這事兒透露不得半點風聲,否則將前功盡棄啊”

史鼠明白這是搬到孟明濤千載難逢的機會,趕緊說道:

“盜亦有道,我既然答應(yīng),二位只等我消息便是,今日之事兒以後隻字不提”

這三人商議好後,今夜便開始著手去那府邸盜取物證,當天夜裡,史鼠不虧名盜稱號,順利潛入孟明濤府邸後,按事先計劃路線未遇半點異常便進了一處書房內(nèi)。

在躲開多處暗藏機關(guān)後,經(jīng)過搜尋,終於發(fā)現(xiàn)一處暗格,利用靈巧手法將暗格打開,果然發(fā)現(xiàn)了孟明濤這些年勾結(jié)朝廷官員,貪贓枉法,壓榨百姓的證據(jù),只是這些證物太多,無法全部帶走,於是選了最爲重要的幾本賬目和幾封密信後,正準備退出書房。

忽然,門外一個輕盈的腳步聲靠近,史鼠一聽,知道有人來了,於是趕緊復原暗格,飛身上樑,俯身貼在大梁背光一側(cè),這個位置能借著窗外的光看到屋內(nèi)全部。

待自己藏好後,只聽到書房的們開了一條縫,這縫剛好夠人側(cè)身進來,待人進屋,史鼠發(fā)現(xiàn),這人好像知道這書房設(shè)有各種機關(guān),一一躲過,輕車熟路般就來到暗格處,打開暗格後取出數(shù)樣東西,然後又往裡放了事先準備好的東西。待這一切做完,這人感覺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悄悄出了書房。

還在樑上的史鼠來不及多想,只覺得多待一刻便多一份危險,於是帶好東西翻身落地,不走正門,從窗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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