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脈共鳴石!
“任峰瑞,你竟敢在三甲天驕榜的對決中公然動用此等寶物干預?!?
遠處,一座巍峨樓閣之中,譚秋韻目光如刀,冷冷地盯著青苑任氏的方向,怒喝道。
任峰瑞面色凝重,卻也毫不退讓地迴應:“譚家主,我動用血脈共鳴石,不過是出於對我族子弟的保護罷了。
“李元這一掌之威,你我都看在眼裡,智淵若硬接,豈有活路?”
譚秋韻眉頭微鎖,道:“任峰瑞,你可知道這樣做的後果?”
任峰瑞面色陰冷地道:“後果?
“大不了,智淵從此被三甲天驕榜上除名。
“但與他性命相比,這又算得了什麼?”
譚秋韻聞言,心中一沉,衣袖猛地一甩,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冷冷地哼了一聲,不再多言。
血脈共鳴石能夠讓沒有強大血脈傳承的人類元者,感應到來自同族之人的血脈力量。
在危機時刻激發出血脈之力,大幅度提升體能、速度和反應能力,使其能夠在短時間內爆發出驚人的戰鬥力。
不過,像三甲天驕榜上的這類對決,一般不會用在反擊對手身上。
只是爲藉助族人的血脈之力,形成保護。
一旦出現反擊的情況,就不單單是此人除名,還有整個家族被百家除名。
………
磅礴的雷雲手印距離任智淵頭頂僅有數丈時,後者周身驟然亮起一層璀璨的金紅兩色光罩。
光罩表面,無數細密元紋如流水般流轉,散發強大氣息。
雷雲手印轟然落下,與金紅兩色的光罩狠狠相撞。
“嘭——”
剎那間,震耳欲聾的巨響在龍山臺炸開。
道道粗壯的雷光與火焰交織,瘋狂地在周遭百餘丈的區域內肆虐,猶如一片狂暴的雷火海洋。
在狂暴能量衝擊下,金紅兩色的光罩不斷顫動,卻始終堅韌地抵擋著雷雲手印的攻擊。
然而,隨著李元一聲低喝,九色神光再度從他眉心飛出,迅速凝聚成一尊晶瑩如玉的爐鼎。
爐鼎在九色神光的照耀下,顯得莊嚴而神聖。
它急速狂漲,直至百丈大小,宛如一座巍峨山嶽,攜帶無盡威壓,向金紅光罩猛然鎮壓而下。
“碎!”
李元眼中寒光一閃,口中吐出一個冰冷的字眼。
喝聲落下,泛著九色神光的巨鼎重重撞擊在金紅兩色的光罩之上。
“嘭——”
頓時,金紅兩色的光罩在巨鼎的撞擊下轟然爆開,無數元紋如同煙花般四散而開,消失於虛空。
在光罩爆裂的剎那,巨鼎也迅速縮小,最終化爲一道流光,一個盤旋,沒入李元眉心。
“噗嗤!”
受到能量勁風衝擊的任智淵,臉色瞬間蒼白如紙,一口鮮血狂噴而出,氣息萎靡到了極點。
他眼神冷漠地瞥了一眼下方震驚不已的任智淵,手掌一握,殘骨刀再度浮現。
腳掌一踏地面,身形瞬間化作一道殘影,身體消失在虛空。
李元身形消失之際,任智淵的臉色當即變得凝重。
他看了一眼身旁熾熱光芒閃爍的金焰破空槍,手掌本能地伸出,欲要握住這柄象徵著家族榮耀的長槍。
不過,手指尚未觸及槍身,一道凌厲無比的雷火刀勁急速落下。
任智淵心中一驚,立斷收回手掌。
雙掌猛然往地上一拍,一股狂猛力道自掌心爆發,整個人搽著地面疾速滑向龍山臺邊緣。
在他身後,留下了一條數十丈長若隱若現血痕,如同一條淡淡的血色小溪在地面蜿蜒。
“噗嗤!”
又是一口鮮血從任智淵的口中噴出,臉上再無半點血色。
他掙扎著想要起身,但那股強大的衝擊力卻讓他無法動彈。
就在這時,兇猛的雷火刀勁帶著毀滅性的氣息,狠狠地對著他的腦袋襲來。
任智淵眼瞳一縮,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恐懼。
“我認輸!”
知道自己已經無法躲避這一擊,只能賭一把,拼盡全力喝道。
“嗤——”
雷火刀勁在距離任智淵腦袋尚有半丈時,突然憑空消散。
同時,幾縷微不可察的雷絲卻如同遊蛇般悄然沒入任智淵的體內。
龍山臺中央,巨龍石雕之下。
李元靜靜地站在那裡,長刀斜指地面,目光冷冽地望向遠處,全身癱軟在地沒有一絲反抗之力的任智淵。
他沒有再繼續出手,但他眼中的殺意卻並未消散。
李元並非沒有將對方就地斬殺的念頭。
但理智告訴他,這樣的行爲只會給隴陽李氏帶來無盡的麻煩。
而且,他與龍山譚氏達成的條件,只是擊敗並重傷任智淵,而非取其性命。
任智淵此刻的傷勢極重,加之施展血燃之術的後遺癥,想要恢復,至少需要數年時間。
這樣的狀態,任智淵根本無法參與數日後與譚文語的對決。
在一兩年內,一個普通的元神境後期,也能輕鬆擊敗他。
更何況,青苑任氏動用了血脈共鳴石,任智淵將直接從百家天驕榜上除名。
即便如此,李元並未打算徹底放過此人。
在之前的戰鬥中,他巧妙地將大量的寄生骨氣打入任智淵的體內。
並且剛剛也做了些小手段,將其掩蓋,以防止被青苑任氏的強者發現。
任智淵在全盛時期,依仗比李元高的修爲,或許能夠察覺並清除這些裹挾元力的寄生骨氣。
但現在的他,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此刻的龍山臺,被一股無形的肅殺之氣籠罩。
空氣中瀰漫著血腥味和硝煙味,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這個結局,誰都未曾料到過。
在對決之前,無人能夠預見,青苑任氏的天之驕子,竟會在一名比他低五十多位的挑戰者手中,落得如此狼狽不堪的下場,差點丟掉性命。
戰鬥雖然歷經漫長而激烈的交鋒,但那些在場的半步化紋境強者們,都清楚任智淵已經拼盡全力。
他的每一擊都充滿決絕,每一次反擊都竭盡全力。
然而,無論他如何努力,卻始終無法撼動李元。
李元從頭至尾都保持著那份古井不波的平靜,眼神深邃而冷靜,猶如一潭望不見底的深水,深不可測,難以捉摸。
大家見證任智淵的失敗,也見證李元的強大。
龍山譚家的樓閣之上,譚家衆人的目光緊緊鎖定在場中癱倒在地的任智淵身上,深吸了口氣,臉上流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譚秋韻輕嘆一聲,望向藍袍青年,眼中浮現複雜之芒。
“之前提出的條件,我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譚秋韻緩緩說道,“但沒想到,他真的做到了。
“而且,幾乎是以一種碾壓的方式戰勝任智淵。
“此子,絕非池中之物,日後真有可能歷劫成功,晉入化紋境?!?
在其身旁的譚文舒同樣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彷彿心中的一塊巨石終於落地。
望著龍山臺上那道挺拔的藍袍身影,她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敬意。
那道身影,已經在她心中留下難以磨滅的烙印。
龍山臺上的寂靜持續片刻,隨後,一陣雷鳴般的掌聲與喝彩聲如潮水般洶涌而來,打破短暫沉默。
三甲百家天驕榜單的天驕對決本就難得一見,而這場對決更是將李元的實力展現得淋漓盡致。
大家對李元的印象再次加深了幾分。
在滿場如潮水般涌動的喝彩聲中,青苑任氏的人卻是面色鐵青,一片死寂。
任智淵的慘敗,如同重錘般砸在他們的心頭。
加之因動用血脈共鳴石而付出的代價,榜單除名厄運,更是讓他們這份沉重雪上加霜。
與此同時,另一則消息如颶風般席捲整個龍山臺。
李元這位新晉的強者,將取代任智淵的位置,升至三甲百家天驕榜上一百一十八位。
隨著李元排名的提升,隴陽李氏的家族排名也水漲船高,直接從原先的九十五位躍升至八十五位。
龍山臺上,李元收起殘骨刀,背後碧綠雷翼輕輕一扇,帶起破空風聲,急掠向龍山譚氏所在的樓閣。
當李元在樓閣上落下時,龍山譚氏的族人紛紛上前拱手祝賀。
李元只是簡單地迴應,便走到樓閣後方,盤膝而坐,開始調息。
接下來的交涉將由龍山譚氏代爲處理,而他則需要儘快恢復元力。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蒼老的笑聲傳入李元耳中。
“李元小友,實力過人,若加入天雲宗的話,日後千王榜前百必有小友一席之位。
“甚至有可能衝擊下四宗天驕很難踏入的前十之列?!?
老嫗的聲音悠揚而深遠,彷彿從遙遠山巔傳來,帶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李元聞言,心中不禁一動。
他站起身來,整了整衣袍,朝遠處樓閣上的老嫗一拱手。
“多謝前輩厚愛,此事晚輩還需向家族請示?!崩钤穆曇羟逦辛Γ安还芡磔吺欠駮尤爰y河七宗,他日晚輩必上天雲宗拜會?!?
對於天雲宗的強者,李元倒也並未怠慢。
老嫗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之色,微笑著點了點頭。
但溫和笑容背後,李元卻察覺到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心頭微微一凜。
知道天雲宗已經注意到他,很可能懷疑他拿到母令。
畢竟他在進入景瀾封氏之前,只是元神中期頂峰修爲。
短短數年時間晉入元神境後期,並徹底將修爲穩固。
老嫗不再多說,輕輕一躍,化作一道白芒,朝龍山城的空間傳送廣場飛掠而去。
任峰瑞緊隨其後,臉上帶著明顯怒意,狠狠地瞪了李元一眼。
青苑任氏的族人則像一羣被驚擾的鳥羣,紛紛跟隨他們的族長,離開氣氛緊張的龍山臺。
李元對他們的怒視和離去毫不在意,目光平靜如湖,彷彿剛纔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他明白,這次重傷任智淵,無疑徹底得罪青苑任氏。
然而,爲了紫泉潭,他別無選擇。
若藤青能夠順利在紫泉潭將修爲恢復至化紋境,那麼青苑任氏在他面前,便如同螻蟻一般,不值一提。
隨著青苑任氏的離去,龍山臺四周的圍觀者也開始散去。
龍山臺的氣氛開始變得輕鬆,彷彿剛纔的緊張氣氛只是一場短暫的夢魘。
時間不長,龍山臺的喧囂逐漸散去,只有龍山譚氏樓閣之上那些身影依舊靜立。
夕陽的餘暉灑在樓閣的檐角,爲古樸的建築鍍上一層金色光輝。
譚秋韻收回望向空曠龍山臺的目光,轉身看向李元,含笑道:“呵呵,此次譚氏爲危,多謝李元小友鼎力相助。”
李元回以微笑,道:“譚家主不必如此,我們之間不過是做了一場兩利的交易而已。”
譚秋韻嫣然一笑,淡淡說:“放心,既然答應讓你進入紫靈谷修煉一年,便不會反悔。
“隴陽李氏,我們龍山譚氏也會幫扶一二。”
隴陽李氏的家族排名來到第八十五位,只不過是沾了李元在三甲百家天驕榜上的光。
家族實力的真正提升,還需經歷無數的努力和時間的沉澱。
譚秋韻之所以要幫扶隴陽李氏,是看在李元所展現出來的實力與潛力。
她相信,李元日後的成就絕對不凡,值得龍山譚氏提前投資。
………
夜色漸漸降臨。
隴陽李氏府邸前,昏黃的燈火搖曳,照亮門前的一方天地。
一羣身影靜靜地站立,最前方的是家主李烈陽,身姿挺拔,面容威嚴,目光中透著一絲緊張。
在他身側,兩位老者與兩位老嫗靜靜佇立,身著華服,眼中閃爍著智慧光芒。
他們是族中的太上長老,地位尊崇,權利不遜於家主。
在五人身後兩側,分別站著家族中一些有權勢的長輩,表情各異,有的好奇,有的期待,有的則顯得較爲平靜。
而在這些長輩的身旁,一些年輕的家族子弟也站在那裡。
他們或好奇地張望,或低聲交談,臉上都帶著些許的興奮。
李烈陽微微皺眉,望向遠方,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按照約定,天雲宗的使者應該在今日抵達。
天色已晚,使者卻遲遲未來。
他身旁的一位淡漠老者,忍不住開口猜測道:
“家主,天都黑了,天雲宗的使者是不是不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