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我……”
“煩死了,別張口一個朔,閉口一個朔?!鼻嗄暌浑b手按著腦袋,顯得極不耐煩。
“老子不叫朔,老子的名字是——冷泉!”
語落,一股龐大無比的波動擴散開來,竟將鑄靈師遠遠震退。
“這股力量……”感受著眼前之人那本應熟悉,卻又異常陌生的氣息,沙威爾難以掩飾心中的驚訝。
“朔,你難道已經踏入俠境了嗎?”
“閉嘴。”青年面容冷酷,他指著沙威爾道:
“我不想跟你這個老東西有任何瓜葛,給你三秒鐘,從我的眼前消失!”
沙威爾沒有言語,只是站在原地,目光堅定地看著對方。
“這樣啊。”見狀,冷泉癲狂地笑了起來。
伴隨他的笑聲,這片天地似乎也在不斷顫慄。
“這可是你自找的!”
青年輕輕擡起手,時間彷彿爲之凝滯。
下一刻,他將手一揮——毫無徵兆,連綿的巨大冰峰拔地而起,直襲向沙威爾。
紫色光暈籠罩全身,沙威爾縱身一躍,堪堪貼著尖峰升到高空中。
但視野內,已經沒有了青年的身影。
像是有所預感般,沙威爾迴轉頭,出現在身後的青年凌厲的一腳踢向他。
沙威爾伸出手臂抵擋,巨大的力道將他擊落,深深撞進冰山裡。
冷泉緩緩落地,一步一步,走向沙威爾。
沙威爾起身,左臂上多了一層冰霜。
“朔,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聽見那個名字,青年彷彿又受到了刺激般,極端憤怒。
“該死的傢伙,你沒有資格——再提起他??!”
冷泉眼神兇戾,一閃身再度來到鑄靈師面前,揮起拳頭便迎向他。
沙威爾發動靈子附加,卻難以躲避開對方的攻擊。
一拳又一拳,之後又是一腳,無盡的怒火如同隕星般撞擊在他的身上。
沙威爾承受著攻勢,被打得鼻青臉腫,口吐鮮血。
其間,又有陣陣的寒意,不斷侵襲著他。
最後,數根冰錐架住武者身軀,青年一拳打向他的腹部。
沙威爾一聲悶哼,被擊飛出去極遠。
“這樣子,你能得到教訓了嗎?”冷泉冷冷道。
沙威爾踉踉蹌蹌,艱難地爬了起來。
他低頭看了看,身上多了許多凍傷,自己的意識也開始變得有些模糊。
即便如此,他仍然看向了青年,像是在哀求一般:
“朔,今天不管如何,父親都要帶你回去。”
他伸出了右手,鬼哭妖嚎聲中,深紫的虛幻長刀緩緩成形。
密密麻麻的眼球,浮現在他的手臂和刀背上。
“哈哈哈。”冷泉輕笑著,像是聽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一根冰柱倏地自地面貫出,其表面不斷碎裂、剝離,最終化作一把劍。
冷泉左手持劍,雙眼盯著武者,隨即劍鋒輕輕一動。
冰冷的氣息轉瞬貼近,鑄靈師竭盡全力躲過一擊後,轉而揮刀反攻。
青年卻只是毫不在意,以最小的幅度側身避開後,又繼續攻擊。
揮向青年的每一刀,都在他從容的應對下落空;而沙威爾即使將武技運轉至極限,也無法盡數躲開對方的劍。
當每一次劍鋒劃過他的體表,傷口都會迅速結冰。
“斬妄的威力並不強,是實力相差過於懸殊嗎?還是……”沙威爾疑惑著長刀的異狀,但最終下定了決心。
他往後一躍,拉開距離的同時按住刀柄,身上的靈力極速攀升。
“惡滅——刑判!”
在靈力的短暫爆發中,鑄靈師猛地衝出,人與刀化作一條流光,直刺向冷泉。
驚鴻一擊過後,所迎來的卻是最出乎意料的結果。
在沙威爾愕然的眼神中,青年以一根手指抵住了刀尖。
靈力相觸的剎那,巨大的冰塊將鑄靈師連人帶刀一併裹住。
“你就在這裡自生自滅吧?!?
冷泉神情淡然,轉過身便要離開。
身後彷彿有男人的哀嚎傳來,卻無法停下他的步伐。
突然,一道紫色光芒閃過。
冷泉躲閃不及,臉上傳來一陣劇烈刺痛。
“這,怎麼可能?”
只見鑄靈師懸於空中,持著刀,身形虛幻。
“居然……將自己的身體靈化?!?
沙威爾虛幻的臉龐看不清表情,他伸出手,空蕩的聲音彷彿在人心中響起。
“跟我回去——”
“去死??!”
冷泉咬牙切齒,擡手間,無數的冰棘刺出。
沙威爾徑自穿過冰棘,直衝向冷泉。
冷泉當即一躍而起,飛向高空,沙威爾緊隨其後。
兩道流光不斷地重合和分離,在天際間糾纏。
斬妄之刀仍無法擊中冷泉,而每一次冰制的武器穿過沙威爾,他的精神便虛弱一分。
眼前似乎有一道道虛影浮現,逐漸將他的意識封閉住。
纏鬥許久,冷泉一聲嘶吼,倒飛著加速落至地面。
“冰鎖天牢!”
數根巨大冰柱沖天而起,圍繞著青年組成一座牢籠。
牢籠之內,萬物迅速冰封,成爲一片純白世界。
沙威爾衝進牢籠之中,眼見便要觸碰到青年,腳步卻頓時一滯。
他這才發覺,自冰柱延伸而出的無數鎖鏈,早已纏繞在他靈化的身軀上。
在枷鎖的束縛下,視野逐漸暗淡,就連思考也變得極爲困難。
縱使鑄靈師還想掙扎,鎖鏈卻越來越緊,直至——靈化時間結束,復原的身體一同在牢籠內冰結。
冷泉長吁了一口氣,不由得摸了摸臉頰。
雖然沒有傷口,那裡仍傳來陣陣痛楚。
“這個老傢伙,居然能跟我耗這麼久……”
赫然,就在青年鬆懈之時,男人的靈魂脫離冰封軀殼;
虛幻的靈魂拖拽著不盡鎖鏈,紫色的長刀劃破時間。
冷泉一愣神,神態彷彿又有些許變化。
或許就因爲這份變化,刀尖最終停在了他的面前。
鎖鏈繃緊到了極限,沙威爾再也沒有動作。
他仍面朝著青年,靈魂永遠停在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