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動過後,原本的瓶定山,山頭之上,煥然一變,彷彿脫胎換骨般,有了一種嶄然的變化。
這種變化,除了形體上的改變之外,還有一種氣質(zhì)上的蛻變。
山水有靈,也有氣質(zhì)之說。
清秀、空靈、悠遠……
林中流等人走出來,四下張望,感受到了這種奇異的變化,一個個咋舌不已,看往趙靈臺的神情,尊敬之外,還多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意味。
在很久以前,那時候趙靈臺還沒有第一次飛昇,其已經(jīng)憑著手中劍,被譽爲人間第一劍。林中流等幾個弟子,早便知道師尊強大。不過那種強大,是可以看得清楚的。好比一個人走在你前面,你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背影,也大概計算得明白,互相之間,究竟差了多少,差在那兒。
然後,當趙靈臺從天上來,再度踏上人間之巔,弟子們看到師尊的強大,就顯得有點朦朦朧朧,有些高山仰止的感覺,總覺得難以追趕得上。
再到如今,面對師尊,已是無言語可形容,連趙靈臺的背影,都無法捕捉得到了。
趙靈臺,已是地仙。
地仙與人仙,一個大境界的差別,恍若天塹,不可逾越,這是修行路上真正拉開距離的境界。換句話說,趙靈臺已經(jīng)踏入了仙的門檻,而一衆(zhòng)弟子,還是凡人。更何況,其中一些,連人仙都沒有達成,那就差得更多了。
其實他們也並非說一定要追上趙靈臺的步伐,有了這麼一個榜樣,卻更加激發(fā)了修煉的決心,要發(fā)憤圖強。誠如趙靈臺所說的,道路就在腳下,方向就在前面。
在人間,飛昇前,趙靈臺施展手段,將靈臺內(nèi)山攝走。那時候的劍派,已經(jīng)整體搬遷到了崑崙外門去,原本的門戶,更多的是成爲遺址而存在。
趙靈臺捨不得這山,他在那兒遇到仙緣,並踏上修行之路。那地方,對他有著特殊的意義,而且後來煉化山神,使得山頭有靈,是以攝走了放進道寶內(nèi),一同飛昇。
現(xiàn)在,將山頭降落到瓶定山上。
這個降落,自有講究,並非是實體的重疊,更接近於內(nèi)核上的套落。
之所以能做到這一點,關鍵在於山神身上。其已經(jīng)把原本的靈臺內(nèi)山給煉化,達到了看山不是山的地步。說白了,便是山土樹木,一切皆可變幻。
能修煉到這一步,亦非易事。
趙靈臺看到了這山神的潛力所在,扔在人間實在可惜了,乾脆就帶了上來,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有山神在,便等於山水有靈,附帶陣法,不管到了那兒,都能很快地成爲主場,即使以後換地方,將山神帶走即可。
此神,猶如是被趙靈臺養(yǎng)著的,忠心耿耿,絕不會叛變,除非趙靈臺身死道消,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養(yǎng)山神,不同凡響,需要耗費資源不少,核心之物,正是那造化之氣。
這些東西,趙靈臺並未跟弟子們多說,也沒甚好說的,當他們能夠成長到這一步,自會知曉。否則的話,不管如何解釋,也是霧裡看花,看不分明。
對山頭的內(nèi)在改造完成,接下來,便是弟子們各自尋找自己的棲身之處了。
趙靈臺沒有大興土木的打算,至少現(xiàn)階段沒有,也沒有那個必要。修行要吃苦,亭臺樓閣,與一方蒲團,區(qū)別不大。也不是說非要陋室出才子,只是當心境到了一定境界,看待外物的目光,便與往常不同。
山頭很高,也很大,半山腰往上,都是地方。這麼大的空間,便是來得萬人,也能輕易安頓下來。這麼幾個人,實在太寬闊了,是以不用多久,每一個人都找到了心儀之處。
其中江上寒夫妻自然在一起,而唐聽雨與許君選擇了搭夥,阿奴習慣伴在趙靈臺左右,就在洞府外不遠落腳,林中流一個人,他想了想,也學阿奴;李黑魚不用說,一具行屍走肉,便充當了看門人的角色,杵在洞府之外。
安排妥當,趙靈臺便不多話,直接在洞府內(nèi)開始閉關。關於諸弟子的修煉,都是任由他們自主進行。過去在人間,劍派弟子人數(shù)衆(zhòng)多,就要制定一大套規(guī)章制度來,進行管束約制,而今就不適用了。
說實話,修煉追求的是無上奧義,大道道理,也是在追求一種逍遙於天地間的自由浪漫狀態(tài)。如果修煉成仙,還得被這個管那個管的,又有什麼意思?
這一點,正是以劍祖爲首的一派仙人與天庭決裂的根源所在。他們無法接受仙帝的野心與控制,更不願意成了仙人後,還得爲奴爲僕……雖然在天庭做事,有著風光的封蔭,封號威風,不是仙尊,便是大神,可本質(zhì)上,身種天條的他們,與奴僕無異。
趙靈臺不願意給弟子們過多的干涉,各人都有特點與秉性,也會有著不同的際遇,自行摸索,或有意外之喜。而且他本身,也有著重要的事情去做,主要是煉化道寶。
成就地仙后,境界進入新的天地,對於修道的奧義,關於天地的觀察,有了新的見解和認識,反饋到修行上,便是一種巨大的進步。與此同時,煉化道寶也沒有以前那麼吃力了。
所以說,每一次境界的提升,都有著不可估量的影響和作用。
趙靈臺目前要做的,便是鞏固和消化。畢竟時間不等人,他還想著儘快躋身天仙之境呢。
這邊按下不提,卻說一衆(zhòng)弟子找了地方,就開始收拾起來。
山頭寬闊,地貌不同,石洞繁多,有樹有水,在食用資源上,頗爲豐富。
原本盤踞於此的妖怪,倒也懂得經(jīng)營,水潭裡養(yǎng)著魚,後面還圈起一大片地方,放養(yǎng)著許多飛禽走獸。
這些肉食,本身就上佳,對於人間的標準而言,絕對稱得上是無上美味。肉食裡蘊含著豐富的元氣,吃進肚子,對於修爲頗有補益。且說那水潭裡的魚,隨便打一頭上來,便足有兩尺多長。看著體型,隱約有點成妖的跡象了。
成妖之後,便能孕育出內(nèi)丹,此物更是大補。所以人族修士大肆圍剿妖怪,除了地盤資源之爭外,對於妖物本身的垂涎,也是一個重要原因。而西方佛國最喜歡的便是把妖怪點化,煉做天龍八部,爲佛護法;又或閹了當坐騎,騎出去應酬,威風得很。
妖族屢屢落敗,並非是實力不濟,其族部內(nèi)部就爭鬥不休,不能一致對外。妖怪吃人不奇怪,妖怪吃妖怪也不奇怪。
不過這般情況,也算不得什麼。利益之前,矛盾凸顯,便說人族,一樣是充斥著各種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食材豐富,林中流等人自是歡喜,他們的境界,無法辟穀。況且辟穀本身,也是有條件限制的。再說了,如果當進食也算是一種修煉手段,幹嘛不吃東西?
於是,在林中流的主持下,伙房很快就搭建起來,各式工具都齊備了,有些是石材所造,有些是用陶泥燒製的。別看他們是修行中人,做起這些生活事務,同樣有板有眼,畢竟是要吃飯的嘛。靈谷帶著有,還有不少,至於菜蔬之類,桐葉三個女的,在山林間發(fā)現(xiàn)生長有可食用的蘑菇,以及野菜,還相當?shù)姆拭揽煽凇5降资窃獨鉂庥簦f物都好生長,而妖怪平時極少吃素,便使得這些野菜大片繁殖,恍若天生的菜園子。
更讓諸人感到驚喜的是,他們居然從一個地窖裡發(fā)現(xiàn)了幾十罈美酒,十分醇厚芬芳。
這些酒水,本是虎妖珍藏,現(xiàn)在自是便宜他們了。
嘖嘖,看來這些妖怪日常飲食,也懂得享受。
也難怪,人也好,妖也好,皆爲生靈,吃吃喝喝,乃是天性所然。而在妖國的大城市裡,商鋪琳瑯滿目,什麼東西都有得賣,繁華熱鬧的程度,幾乎能與人族的大城市有得一比。
飲食問題解決,其他的瑣事就不用多說了。
短短數(shù)天時間,山頭上的佈局設置,就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一座座結實的木屋搭建而起,每到時辰,有炊煙裊裊,一番人間煙火景象。
這些變化,山下的一衆(zhòng)妖怪並不知曉,不得命令,牠們可不敢貿(mào)然上去,萬一觸了黴頭,那就慘了。上位者的大妖,那可是心狠手辣,殺個小妖,比殺人還要隨意。
牠們也不走,不可能走的。雖然說妖怪沒甚戀家情節(jié),但此事沒有完結,誰也不甘心就這麼離開了。而且能去哪兒?別的山頭,都有妖怪佔領,走過去,很容易被視作挑釁。即使投靠,也不好廝混,日子難熬。還不如留下來,等待結果。
瓶定山山體巨大,容納牠們輕而易舉,就是生活條件沒有以前那麼好了。但這些的,對於妖怪而言,並不是事。
這一日,幾個妖怪頭目碰到一起說事:
獐妖首先道:“虎哥,這麼多天過去了,山上沒了動靜,你說,會不會大王已經(jīng)走了?”
“走了?”
虎妖一愣神,轉念一想,這不是不可能的事。至於爲何沒有交代,廢話,人家是什麼存在,有必要跟你幾個小妖說什麼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纔是常態(tài)。
一個狗妖附和道:“依小的看,大有可能。”
虎妖有些鬱悶:“那你們說,該怎麼辦?”
獐妖說:“要不,咱們上去,搬回去洞府住?”說到這,獻媚地笑道:“如此一來,虎哥又是山大王了。”
提到山大王,虎妖有了期待,牠還是挺在意這個稱號的,剛想說上去,忽而想到一事,渾身打個冷戰(zhàn):“哼,如果他還在上面,我們上去,豈不是找死?”
狗妖搖頭晃腦:“這個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虎妖大怒,一巴掌扇過去:“就你廢話多。”
狗妖被扇得頭暈腦脹,不敢再出聲。
虎妖指著牠喝道:“你這狗貨,你上去打探,看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狗妖苦著臉道:“虎哥,可否緩緩?”
虎妖問:“緩多久?”
“再等三天看看……”
虎妖眼珠子一轉:“也罷,就依你,三天後,你上去看個究竟。”
三天的時間過得很快,山上依舊沒傳出什麼動靜來,狗妖在虎妖的命令下,只得悄悄摸上山去。
虎妖幾個,則在下面等待消息,一邊等,一邊閒談,很是無聊。
等得一陣,就見那狗妖慌慌張張地跑下來,口中大叫:“大事不好了。”
虎妖跳起來,喝問:“出了甚事?大王還在上面吧。”
一瞬間,心裡已經(jīng)打定主意,只要趙靈臺問罪,第一時間就把狗妖給綁了,說牠是自個擅作主張,違背命令上的山。
狗妖氣喘吁吁:“我沒見到大王,卻見到了別人。”
“別人?”
虎妖詫異:“你說的,是人?”
在牠口中,這個“人”有特定的含義。妖是妖,人是人,不可一概而論。如果來奪牠山頭的是人,哪怕是神通廣大的大修士,牠也不會拱手相讓,打不過會逃,但會逃到妖國裡,稟告給那些大妖妖王們知道,搬救兵來廝殺。
人與妖,是對立的。
在很多底層妖怪心目中,兩者關係,簡直不同戴天。
之所以心甘情願地被趕到山腰以下,那是虎妖等認定趙靈臺是大妖。受大妖管轄,聽命行事,那是天公地道的規(guī)矩。
而今突然聽說山上出現(xiàn)了人,就使得虎妖又驚又怒起來。
狗妖道:“是人,還是個女人,長得像天仙似的,十分美麗。”
牠悄悄上山,暗中窺伺,卻正見到許君出來練劍。只看一眼,便趕緊跑下來稟告了。
虎妖驚疑不定:“山上什麼時候來女人了?”
牠們聚在山下,如果有人上山,肯定瞞不過牠們的耳目。
獐妖忽而一拍爪子:“我知道了。”
虎妖被嚇一跳,瞪大了眼睛:“你知道了什麼?”
獐妖連忙道:“虎哥,我想,那女子可能是大王的妃子。”
“妃子?”
虎妖腦子有點轉不過來。
獐妖很猥瑣地道:“我曾經(jīng)聽說,那些大妖老爺們,最喜歡把美麗的人族女子抓來,納爲嬪妃。不只一個,妃子越多,越代表尊榮高貴。”
這麼一說,虎妖就明白了,牠也聽過類似的傳聞,還曾動心過,也想去娶一位壓寨夫人,當然不是身邊那幾位上不得檯面的貨色:“看來大王是要在這兒常住了,連家眷都帶了過來。”
語氣惆悵,還有些羨慕。
狗妖道:“我還見到些房屋,可能會有奴僕居住。”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當人族喜歡把妖族當坐騎視作一種炫耀,妖族這邊也開始流行,把人族弄做奴隸,嬪妃,也是一種彰顯身份的象徵了。
有句話說得好:以牙還牙!
搞清楚了這個狀況,衆(zhòng)妖再沒有想法,老老實實在下面待著,等待指令下達。
關於這些,趙靈臺並不知曉,也不予理會。他原本有念頭,便是出手將虎妖等誅殺,一了百了,但轉念一想,並無必要,還可能節(jié)外生枝。不如將牠們驅逐到山下,還能掩人耳目。
妖族的規(guī)矩與人族不同,況且趙靈臺出身經(jīng)得起商榷,不怕什麼。他選擇來東勝神洲,爲的是一個平靜的修煉環(huán)境,不折騰,不碰撞,而且他對於外物,也沒有什麼需求,有造化金錢在身上,便有了修道的根本,別的事物,就算是法寶之類,也提不起太大的興趣了。最多便是有機會的話,替弟子們弄幾件來用。有多的,直接投放進錢洞裡,化作養(yǎng)料,滋生造化之氣。
他現(xiàn)在最需要的,便是閉關修煉。
閉關,也不是生死關,每個月都會出來幾次,指點弟子修煉。
林中流他們的情況,底子其實是頗爲薄弱的,所學劍法,爲趙靈臺傳授。在人間的時候,稱得上一流,可到了仙域,又不夠看了。
對此趙靈臺早有對策,在修煉時候,對自己的劍道進行了全面的總結和梳理,以及修正,等於是進階版的劍道,然後再以此爲基礎,對弟子們進行指導和傳授。
這般劍道,威力大增,幾乎能與地仙境界匹配了,畢竟趙靈臺本身,也是地仙。
當然,師傅領進門,個人能領悟多少,參玄多少,就因人而異,各有造化。
在人間的時候,阿奴、江上寒,已是破境,成就人仙,而那時候許君的修爲最差,連陽神都不是。不過這小妮子十分勤勉,捨得下苦工,知道自己拖了後腿,所以就加倍苦修起來。到了仙域,她的天賦悟性的優(yōu)點開始發(fā)揮出來,修爲進度極快。
但她還是沒有唐聽雨快,作爲崑崙聖女,其天賦絕對是萬里挑一的。
以前受制於大環(huán)境的制約,有力無處使,徒呼奈何。到了這元氣濃郁的仙域,便如同大魚入水,盡顯本領來。
對於這些弟子,每一位的狀況,趙靈臺都甚爲了解。並針對性地進行教誨,以及最重要的外力幫助。
這個幫助,便是灌注造化之氣。
此氣息十分特殊,對著修行有不可思議的功效作用,堪稱奪天地之造化,能從根子上,對一個人進行改善。便是在元氣匱乏的人間,只要有了造化之氣,便奠定了成就人仙的根基。
毫不客氣地說,一縷造化之氣,就能造就一位人仙出來。
不過造化之氣凝聚不易,需要投入海量的修煉資源,經(jīng)過錢洞的吞噬,最後才能成品。
這氣息,也是造化金錢最大的功用,趙靈臺多次都是靠著它而化險爲夷。
造化之氣珍貴無比,自不能隨意動用,灌注給人,也是要到合適的階段。否則的話,過早地過多使用,不但浪費,還會造成拔苗助長,不利弟子修煉。
林中流幾個,都被灌注了該氣息,最後一位,正是許君,當她突破,成就陽神境界時,獲得了造化之氣的滋補。
該氣息的補益,等於從根子上,修正了幾人的根骨和天賦,從而發(fā)生了脫胎換骨般的變化。
從此以後,在修行路上,就能事半功倍。
在這些方面,對於幾位弟子,趙靈臺真是煞費苦心,沒有任何藏私。
林中流他們自是清楚,唯有加倍苦修,回報師恩。
山中無日月,寒暑飄然過。
一轉眼,趙靈臺率領弟子,已經(jīng)在山頭上修煉了三年。
這三年,過得波瀾不驚,不外乎“修煉”二字,師尊修煉,弟子們也在修煉。
付出了勤奮的修煉,就會有收穫,修爲本是最末的許君都一舉突破,成爲了人仙。如此一來,門中弟子,都已是人仙。
大境界相同,實力卻有參差,其中阿奴首屈一指,最爲了得,然後到江上寒、再排下來,卻是唐聽雨了,她超過了林中流。林中流的年紀擺在那,雖然得到了造化之氣的修補,但唐聽雨也是一樣的。許君雖然仍是排在最末,但她的進步有目共睹,與桐葉之間的差距肉眼可見。假以時日,她必將超過對方。
趙靈臺不喜歡用修爲實力來排座位,但不排斥在此基礎上,弟子之間互相形成良好的競爭態(tài)度。
這三年,恍若避世紅塵。不過有空閒,趙靈臺會下山來,找那虎妖問話,主要是關於外界的消息。
爲了獲取這些消息,虎妖自是發(fā)散人手,四下打探。格局所限,打探到的消息零零散散,多是小道消息。
但有消息,就不算完全蔽塞,總算知道些情況。遠的不說,關於東勝神洲的動向,多少有些瞭解。
對此虎妖很是納悶,完全搞不清楚趙靈臺意欲何爲。時間過去,牠已經(jīng)完全接受了山頭易主的現(xiàn)實,只是想破腦袋也不明白爲何對方會看中瓶定山,好在牠一向頭腦簡單,想不明白就不去想了,聽命行事。
趙靈臺讓牠辦事,也不是白做,辦得好了,順嘴指點一二,使得這虎妖受益匪淺。像牠這樣的低階妖怪,最爲缺乏的便是功法上的指導,得了趙靈臺幾句話,不禁茅塞頓開。
有《斬屍經(jīng)》作爲理論根基,指點其這小妖來,趙靈臺遊刃有餘,不在話下。
這裡說的《斬屍經(jīng)》並非最先修習的殘本,而是骨魔傳授下來的原本。隨著成就地仙,對於這部奧妙經(jīng)文,趙靈臺的理解又深了一層。隱隱約約間,他覺得,要有所突破了。
先斬妖身,再斬人身,最後斬己身,斬卻三尸,便能證道,成就道果。
只是想斬這人身,絕非易事,可不是一直這麼閉關修煉就行得了,除了修爲達標之外,還得需要一個契機。
機會從不會從天而降,於是趙靈臺覺得,也許是時候出山,往東勝神洲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