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談？
什麼談談還要她等著？
沒弄明白這其中彎繞的宋艾千遲遲沒能回神, 就這麼立在走廊裡，傾身上前的動作因爲被攔下，斷在了半路。
宋慕之肩上還扛著人, 此刻長臂稍伸, 不等她反應, 利落地掩上門。
“啪嗒”一聲響, 門板在闔上之餘, 微震著的顫發出嗡嗡振感——
門內門外即刻被分割成兩個世界。
甘蜜的小聲哀嚎在揚起後復又被新的驚呼所取代，穿過門板而來，音質被模糊了層, 依稀縈繞在耳側。
隨著好友發出這樣的動靜，宋艾千在乍然回神之時, 下意識就擡起腿還要再朝前邁進。
但是卻遲了, 她就差沒惹來一鼻子的灰。
眨了眨眼, 宋艾千單腿往後退了半步，直起身將視線撂往自家哥哥的門口。
上下掃一番, 還是熟悉的沉重梨木。
硬闖這條路在腦海裡晃了個遍，確實沒什麼太大的可能。
總歸都讓她等著了。
等著便是……
對於自家哥哥的品行，她還是有所信賴並且無比放心。
只是兩人能聊些什麼？
這樣的月黑風高夜；這樣的孤男寡女；這樣被扛進去的甘蜜。
宋艾千一個激靈，渾身抖摟。
頭一回開始懷疑起自己剛纔所見的畫面是否真實存在。
不提今夜這堪稱刺-激又銷魂的反轉再反轉。
就是宋慕之那會兒漆沉且探來的眼神，毫不猶豫只鎖定住甘蜜的確切, 以及難得與他平日性子相悖的扛人舉措……都讓宋艾千愈發上頭。
大院外的櫻桃樹枝椏抵在了窗前。
她彷彿泡在了這夏夜悶然的勁風中, 燙了個遍。
萬千思緒和疑惑就這麼堆砌著壘成一團, 亂麻似的撓勾得她現在就想破門而入。
不行……
等甘蜜出來了她一定得問個明白！
抱著這樣想法的宋艾千就這麼在老宅二樓的長廊來回地踱步, 繼而在雙手抱肩的同時, 她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說是要她等？等多久？
時鐘轉了圈，宋艾千立在長廊上；時鐘復又轉了圈, 宋艾千倚靠在門框邊。
時鐘不知道轉沒轉，等了夠久的宋艾千終是長長地打了個呵欠，困得不行。
她眼皮耷拉著，世界一派模糊。
開始回房等。
腦海裡想著反正宋慕之出門後應該會打聲招呼……
宋艾千凝思幾秒，睡意覆蓋過來。
她就這麼落在枕間，小聲唸叨著，竟是成功地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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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門外相反而來的場景則是在門內，自從被宋慕之抗在肩上，甘蜜就不斷地撲棱著小腿。
以此來反駁這種壓制而來的桎梏。
而隨著門板被闔上，她在覺得掙扎徒勞的同時，顧不得此刻自己該是怎樣的不美，小姑娘只倏而想起件更重要的事。
從宋艾千的房間輾轉進了宋慕之的房間不過是幾分鐘。
在那之前……她因爲被扛起不得不俯身而來，因此還來得及睇到的，是視野裡朝著她奔來的宋艾千。
“千千！”小姑娘細嗓兒飈起，又驚又感動之餘倏而又捂住自己的嘴，好將聲音給壓下去點兒，拼命地去提醒宋慕之，“……千千還在外面看著呢！”
奈何扛她的人力氣大得要命不說，清勁的肩膀劃開遒勁的力道，大跨步而來。
甘小麻袋兒見他從最開始起就一副充耳不聞要好好找她算賬的模樣——
心中滯氣像是煙火，嘩啦便往四周炸開來。
宋慕之這個人面獸心的臭混球兒！
非要在千千面前這樣。
小姑娘眼角泡著小淚花，攥起的拳頭足足有棉花團那麼大。
等到待會兒他把她從肩上放上來，她要就地來個拳頭暴擊。
但很明顯的，宋慕之提前預判了她的預判，堪堪兩步來到軟塌，肩膀稍微往側邊傾，骨節分明的手一鬆……
原先被擡起的小姑娘像是滾湯圓那般，直落在了軟塌上。
力氣挾制的緣故，她在軟榻上都還往上彈了又彈。
繼而因爲旁邊沒了人的支撐，小姑娘不受控制地便往地面的方向栽。
宋慕之眼疾手快去撈她，掌心覆蓋在甘蜜的後腦勺，只輕輕用力，就將她整個人給掰了回來。
甘蜜的視野驟然變回正常，腦袋裡嗡嗡旋著亂轉的同時，整個人縮起往後傾靠。
將自己裹成糰子似的，只露出一雙杏眸。
小臉兒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氣的，涔著粉撲撲的暈。
目光警惕又忿忿。
宋慕之原先扔人的時候便刻意存了點力氣，此刻到底還是心疼著怕她摔著，便幫了下。
奈何小姑娘翻臉不認人，烏黑的發蓬著，隨時要來打架的模樣。
還是以往的那隻小貓，只是撇開軟乎又黏人的習慣，內裡的脾性盡數舒張開來。
張牙舞爪的，呲咧著嘴角。
宋慕之簡直是又氣又好笑，乾脆往後兩步，頎然的身往側邊傾，半倚在櫃邊，斂眸去睇她。
甘蜜這會兒完全忘了這裡不是自己的地盤，只從從鼻間重重地哼出一聲，“你剛剛乾嘛那樣扛我……”
不說別的，她提心吊膽之餘，被扛起了以後直接脫離了地面。
還得承接著因爲他走路而來的動作。
跟彈簧似的。
視線沉沉探過來，宋慕之仍是站著，就這麼睇著她，“我幹嘛那樣你不清楚？”
“要不要我幫你回想一遍你剛剛所說的話？”
話落他直起身，不緊不慢地往她這邊邁來。
直至傾身貼近，宋慕之略彎了腰，雙手撐在小姑娘的兩側。
老宅裡的菱格窗正對著他。
可在甘蜜擡眼而來的視野中，宋慕之逆著光，面容隱在昏昧中，清絕之餘，輪廓都刻畫出無盡的迷人。
小姑娘望著眼前這般的美色，眨巴眨巴眼，很是沒出息地喀殼兒了。
而隨著宋慕之的這句話。
甘蜜很快便意識到了今天發生所有的源頭。
這人……要來算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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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還是和昨天一般的情景，也分明還是晨間那般的相處。
可眼下的事態卻是將氣勢分割開來，全然送給了宋慕之。
原先還是可勁溫柔的輕詢，到了現如今，卻是居高而來的質問。
見小姑娘瞪著烏溜溜的杏眸不說話，宋慕之擡起半邊手，捏了捏她的小臉兒，“我是不知道，你私下裡還給我分了類？”
“誰、誰給你分類了……”
“難道沒有嗎？”宋慕之墨眉輕揚，以往深如幽譚的眸漆黑點亮，他親-暱地湊到她的鼻尖前，長指輕擡扦住小姑娘小巧的下頜，直接望入她的雙眸，嗓音淳沉，“世間美男千千萬？不止栽在一棵樹上？”
他不緊不慢的詢問，成功地讓小姑娘洇出點麻兒。
“你可能聽錯了。”甘蜜倏而嚴肅。
她小腦袋說著還點了點，繼而復又補充，“我當時沒說完，並且正準備要誇你。”
宋慕之聽了卻是無動於衷。
只冷冰冰地補充了句，“可我聽你接下去說的是，目光要放長遠點。”
“………”
好像確實沒法兒反駁。
宋慕之的嗓音越是不疾不徐，甘蜜就越像是來到了凌遲前。
被吊得不上不下的。
還不如給個痛快呢。
小姑娘嗚咽著伸出手，“要打要殺隨便你了……”
“我問了下，你就能上升到打殺這層。”宋慕之頓了頓，喚她一聲，“甘蜜，之後是不是要上房揭瓦了？”
甘蜜被他喊得一愣一愣。
臉蛋兒上拂開的所有很快便變成了另一種情愫。
以往就是甘甘和公主殿下的喊。
這會兒稍稍沒遂他的心意就甘蜜甘蜜的喊。
把他能的！
電光火閃間，小姑娘腦海叮了得下冒出來棵苗。
要說她爲何要在宋艾千面前說這些，除了以往而來的慣性想著要藏著以外——絕大部分的緣由，全然來自她話裡的內容。
思及此，甘蜜覺得自己剛剛心裡稍熄的小火苗兒又蹭蹭地燃了起來，“你還我說呢，我覺得你可比我瀟灑多了，千千不是說了嗎，你行情好，可多人去你家相親了。”
小姑娘說著刻意加重語調，“宋總最近豔福不淺。”
果不其然。
宋慕之在聽了她這席話後當即頓了頓。
他沒吭聲，只斂下眸來，一派深思的模樣。
“怎麼樣兒……”小姑娘見宋慕之真的不迴應，嗓音越說越低，“你是不是沒話說了。”
甘蜜話落坐在軟塌上，乾脆不再去看面前的他，只側首望著窗外的大院撂。
瞧著這般小模樣，分明她自己在剛剛還是質問的那一位，眼下卻是悽悽慘慘的不行。
宋慕之完全拿她沒法兒，到底還是湊了近。
“讓我看看是哪家的醋罈打翻了。”
他說著靠過來，聲音淡淡，“哦，原來是我家的。”
聽著宋慕之到了這會兒仍是一派雲淡風輕的語氣。
居然還有閒心思來逗她。
甘蜜整個人唰地就膨成了氣球。
她轉過臉來，剛要伸手去撓他。
卻被宋慕之一把攥牢。
“傻嗎。”他眼裡宛若星點而來的夜，嗓音攜著無奈，“別人來問我，就是我的意願了？”
宋慕之簡單解釋了下，繼而補充，“因爲你，我很久沒有回半山那邊了。”
見小姑娘眨著捲翹的眼睫，他言簡意賅地提醒，“鄞江城府。”
是哦……
原先他不就一直待在鄞江城府陪她嘛。
只在近來她去了迷頌畫社後，纔有空而來。
不過也沒回半山那邊，只先著宋老爺子，便在大院這邊住下了。
所以說親和行情之類在半山南苑那邊發生的事，完全和他不搭邊。
其實也不是不信任他，可、可脾性上來了，誰也擋不住啊。
她偶有，也想著能作一作。
“反正都是你的錯。”小姑娘揪了揪軟塌，發現塌上半根毛都揪不起來，乾脆作罷。
她飛快地擡眸瞟他一眼，隨後低聲喃喃，“那對心形的……可是你的手筆，現在都沒消呢。”
“是我的錯。”宋慕之這回倒是應得很快，“可談及今天，甘甘，那些話你往後還說嗎？”
這人還真要她給說個明白啊。
小姑娘面頰鼓鼓，繼而輕聲而來，“原本也是氣話……”
拋開所有的兩人復又談了會兒話，甘蜜轉瞬又回到先前沒心沒肺的狀態裡去，“可是你怎麼今晚就回來了呀……”
宋慕之聽了視線即刻便鎖定住她，嗓音微凜，“今天早上和你說的話，你果然沒聽進去。”
“啊……？”甘蜜撓了撓自己的手兒。
原先的猜測進一步落實，宋慕之語調放沉，“我說了會回來陪你。”
歷經他這麼一提醒，之前早上宋慕之走之前的畫面驟然涌入腦海。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兒……
小姑娘連忙爲自己開脫，“我、我那是困了，人在困得時候特別記不住事兒。”
宋慕之嗯了聲，“可你還是忘了。”
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幻，甘蜜暗歎不好，連忙討好地將聲調放柔，“……芝芝。”
“叫芝芝也沒用。”宋慕之先前扦住小姑娘下頜的長指復又探了過來，依樣畫葫蘆似的桎梏住人。
他傾身低頭，在她的紅脣上就是一下。
原先是不輕不重的咬，可宋慕之明顯覺得不夠。
垂下眼來，他直接探進小姑娘微啓的脣間，強勢之餘，在氣息相渡的時候復又廝磨，開始細細地啄和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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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吻作罷，就差沒被啃了個遍的小姑娘摸著自己的脣，呆呆地愣在軟塌上。
原先心裡過了個遍的暴打法兒不僅沒用上，反倒是被他撈走，將便宜佔了個遍兒。
不過到底也親過許多遍了，再往內裡的事兒都有過，她哪怕這些。
原先被扛著進了房，再到被懟到小角兒裡進行了一番談判。
甘蜜嗓子眼兒都泛著幹，先前而來的所有在此刻都成了睏倦的代言詞。
不過片刻，小姑娘胸臆間全然涌上來的，都是身旁的宋慕之。
這個時候不用白不用！
“芝芝。”
宋慕之這會兒正站在不遠處鋪被子，眼下聽了她的呼喊，將視線探過來。
他原先正襟而來的襯衫被輕輕地扯開，往兩側撐開挺括的弧度。
甘蜜搖了搖手，“我好渴……”
“我下樓幫你拿。”他話落長腿擡起便要往外邁，還沒走遠，復又被人攔截住。
甘蜜翹著腿兒，雙眸水水的，“可能還有點兒餓。”
宋慕之無聲笑笑，擡手在小姑娘的額前輕輕地敲了下，卻見她雙手擡起抱住他窄勁的腰。
蹭了又蹭，“最愛芝芝了！”
被抱住的宋慕之輕輕將人推開，“以後有你愛的時候，以今天的情況，我暫且拒收。”
“………”
甘蜜倏而有些被噎到。
拒收就拒收！
那他幹嘛還要因爲下樓呢！
順手撈過一個抱枕當做是宋慕之，小姑娘狠狠地錘了幾下，繼而又撲騰著倒在上面。
她最愛的芝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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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慕之出了臥房後復又帶上了門，預備往下走的時候，不知道想起什麼，轉眼朝著一旁的房間看了過去。
宋艾千的房半掩著，裡面悄無聲息。
他腳步略頓，走過去將視線探進去逡巡了圈，卻見宋艾千已經是睡熟了。
被子都蓋得好好的。
宋慕之收回視線，給她關了燈，順手就將門給關上了。
從樓下拿了點甘蜜愛吃的零嘴兒，宋慕之又端了杯水，這才緩緩地上了樓。
小姑娘來得勤，不說宋老了，就是家裡的阿姨都格外喜歡她。
以往往廚房裡添東西的時候，往往還要備下她愛吃的零嘴兒蜜餞之類的吃食。
再回來的時候，宋慕之將水遞到她面前，“溫的，慢點喝。”
“零食少吃點。”這般話落他纔將吃的遞了過去。
承接了這份情，小姑娘明眸彎彎，笑盈盈地應下。
洗漱過後，甘蜜望著復又開始整理被單的宋慕之，邊伸腰邊打呵欠，“我待在這兒是不是不太好啊？”
宋慕之頭都沒擡，只反問而來，“有什麼不好？”
“怕阿姨又說……”
宋宅的阿姨防範意識堪稱一絕。
宋慕之嗯了聲，“不用管，她巴不得你來。”
“………”
小姑娘倏而有些沒話說。
這性質能一樣兒？
可她早就習慣這般了，說著說著睏意席捲而來。
像是以往那樣掀起被子，小腦袋一崴，身子一癱，整個人當即便像條蟲子似的，蠕動著往被褥裡鑽。
裹著被子預備睡去的小姑娘在宋慕之上來後，自發地滾進他的懷裡。
欸……這樣的生活。
可真愜意啊。
但爲何即便是這般了……她卻總是覺得自己好像遺漏了什麼呢？
被睏倦氤氳了大腦的甘蜜渾渾噩噩間，想著宋慕之也沒什麼多餘的話要和她講。
也就任由這份攜著點疑惑的遺漏，一併沉浸到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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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艾千是猛然驚醒的。
比起人，盛夏而來的天已然是泛著金光，大剌剌地透過窗戶往裡曬。
頻起的鳥啼聲擾人得不行，宋艾千乍一起身，眼前的世界便被窗前繁茂的櫻桃樹給馥滿。
昨天睡前她幹嘛了來著……
哦，她在等人。
只是光顧著等了，到了最後竟是扛不住睏意，就這麼睡了過去。
這像話嗎？！
她自己都覺得不像話。
而撇開所有，宋艾千第一反應便是去看鐘。
幾點了來著。
嗯，早上。
……早、上？！
顧不得太多，昨天發生的所有爭先恐後地往頭皮裡鑽。
宋艾千望著自己緊閉的房門，復又望了望自己先前還崴著的枕頭。
房間裡空落落的，半點甘蜜的人影兒都沒有。
難不成一切都是幻覺？
可想歸這麼想，心底那般真實而來的困惑和跳動，無一不在提醒她。
甘蜜確確實實是被自家哥哥劫走了。
並且還沒回來？
而不說回沒回來了。
或許是像很久之前的那次一樣，小姑娘直接打道回甘宅了？
還真有這個可能。
萬一是被自家哥哥給罵哭了呢。
欸……可不提這些，千算萬算之餘，宋艾千就是沒算到她居然能在等人的時候睡過去了。
麻花纏繩似的凌然一股腦地往她頭上砸，宋艾千揉了揉自己的額前，顧不得其他，連忙打開門，準備去敲宋慕之的房間。
到底是談什麼了啊。
抱著一定要問個仔仔細細哪兒哪兒都不肯放過的態度，宋艾千剛擡起腳，對面的房門吱著呀了下。
率先傳來了聲響。
那門被推著緩緩地打開，半掩開縫兒的時候，依稀還摻和著點熟悉的嗓音。
一問一答的，攜著點她聽慣了腔調。
沒等宋艾千細想，下一秒，一道頎然的身影從門裡顯現而出。
宋慕之從房門裡邁出來，兩條大長腿上是筆挺而來的襯衣。
他明晰指骨搭在領帶上，斂著昳麗的眉眼，整個人迎著盛夏清晨明輝的亮。
隨後又晃出來道纖窈的身影，個子只到宋慕之肩那兒。
她扒拉著他的袖口低聲嘀咕著什麼，宋慕之便略彎了腰，配合著去聽她說話。
宋艾千定睛一看……
是甘蜜！
甘蜜一派睡眼惺忪的模樣。
小姑娘還穿著昨晚的睡裙，衣衫泛著褶皺，嘴脣紅紅。
很明顯的，這兩人誰都沒看見她。
自顧自著說著小話，並肩而來。
或許是宋艾千打量而來的視線過於定然，宋慕之和甘蜜這才擡起頭，朝著對面看了過來。
好幾目相對間，空氣都寂靜了。
而在這樣面面相覷，異常沉默的時刻。
宋艾千倏而想起昨天自家哥哥在關上房門前的那句話。
他說要和甘蜜談談。
“………”
這就是你們所說的談談？！
因爲攜著擔心，所以哪怕徹夜沉眠仍然沒能睡好的宋艾千在此時此刻，倏而來到了幾近賁臨著爆發的火山口。
那樣的感覺躥著到了頂兒，直至鋪面而來。
好吧，談談就談談！
可是……爲什麼讓她等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