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叫醒我的還是那個熟悉又討厭的手機鬧鐘鈴聲,原來毀掉一首你心目中的好歌的辦法這麼簡單,只要把它設(shè)置成鬧鐘聲音,那麼這首歌在你的歌單絕對不會存活超過一個星期!
我像個機器人一樣洗臉?biāo)⒀溃R走前還不忘照了照鏡子。北京的星期一的早晨是乘公交車和地鐵人最多的時候。我也想不通爲(wèi)什麼星期一的時候人最多。難道他有星期一上班後晚上不回家住在工作的地方?直到現(xiàn)在這仍是我心中的一個謎團。揹著包走在前往公交站的路上,嘴裡在啃著剛剛在樓下買的一籠包子。頭卻時不時看向後面來車的方向。如果正好看到26路來,我還得趕緊吃掉手中的包子,向站臺狂奔過去。因爲(wèi)實在我不想浪費人生的任何一分鐘在等公交車上。
就在我享用這手中的包子的時候,身旁一個身影帶著一陣風(fēng),飛奔著向車站衝去。我本能地看向身後——26路在以不慢的速度向車站駛來。
我迅速把手中最後一個包子塞進口中,也開始向著車站狂奔過去。
骨子裡的驕傲使我不想輸給在我之前奔向車站的那個身影,當(dāng)我奮起直追即將超過眼前這個身影時。
“嘿!好巧啊!”身旁這個身影竟然開始向我搭話。
“唔……”我剛剛張開嘴,卻忘了嘴裡還有沒嚼完的肉包子。這一舉動把她給逗笑了。
“哈哈哈,你先吃完再說話吧!”
我嚥下嘴裡的包子,對她說。
“是啊,好巧啊……誒?不是,我們見過嗎?”我以爲(wèi)是認識的人,可是看向她時,在大腦裡搜尋著她的相貌,但是並沒有想到在哪裡見過。
“你昨天晚上不是來瓷器部了嗎,我就在瓷器部工作呀!”她並沒有在意我昨晚沒記住她,反而帶著笑容跟我聊了起來,並一起上了26路的公交車。
“原來是這樣啊,實在不好意思,昨晚太累了!有點打瞌睡。我在書畫部工作,昨晚你們好像人手不夠,我哥們叫我去幫忙的。”我也把我去瓷器部的原因告訴了她。並問向她:“怎麼稱呼你?”
“沒關(guān)係啊!我昨晚也很累,我們瓷器部全都是女生,突然來了一個男生我肯定會記得啊!”她又大大咧咧地笑著回答。“我叫何夢。”
“你好愛笑啊!別說,笑起來還挺漂亮的。”我因爲(wèi)沒有記得這個女孩子有點歉意,破天荒地誇獎了一下別人,瞭解我的人都知道,我可是從來不誇獎別人的。又見她這樣陽光地笑著面對生活,心情竟突然好了很多!
“對啊,我媽媽說愛笑的女孩運氣不會太差的!但是喜歡我可以,不用表達出來,放在心裡就行了,哈哈哈!”何夢聽見我在誇她,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還在眼睛旁邊比劃了一個“耶!”甚至都把站在我們身旁的乘客給逗笑了。
我一陣無奈加無語。
“你是真不經(jīng)誇啊。”
“哈哈,你還沒說你叫什麼呢!”
“我叫方遠。”
跟這個自帶陽光樂觀還有點自戀屬性的女孩在公交車聊了一路,她總是有說不完的話和停不下來的笑容。160左右的個頭,白皙的皮膚,有點微胖的身材,沒有燙染過的頭髮梳著一個乾淨(jìng)的馬尾,額頭前還留了一個剛剛被風(fēng)吹亂的劉海,儼然一個剛剛畢業(yè)的學(xué)生模樣。不禁讓我想起一句話,人與人之間剛認識的感覺真好,虛僞又熱情,新鮮又浪漫。雖然我們之間談不上什麼虛僞,但是確實是新鮮又浪漫了。
“你今天還會來瓷器嗎?”何夢感覺沒有什麼話題了,便談起了工作的事情。
“那誰知道,你們要是工作效率快一點,我不就不用去了嗎,回家打打遊戲多爽。”我很喜歡和這個公車上遇到的女孩聊天,感覺很輕鬆。聊了幾分鐘竟然感覺可以像認識很多年的朋友一樣開玩笑。
“哼,你也不看看我們拿一個瓷器要多小心,聽說昨天拍賣的時候好幾億的青花瓷都有呢!我們誰都不敢去搬運已經(jīng)拍過的,萬一出了意外,要命啊!”她向我白了一眼。
“所以你們部門才都是女生啊,女生心細嘛!”說話時我觀察著何夢的表情,在她剛剛要揚起鼻子做一個驕傲的表情瞬間我又補了一句:“當(dāng)然啊,除了你!”
何夢聽了後剛剛要做出的表情一下子陰暗了下去,伸手就要掐住我的耳朵。還好公交車剛剛到站,我頭也不回以百米無敵的速度衝下公交向北京國際飯店跑去,身後是何夢張牙舞爪的大叫:“你給我等著!@#¥%……”而我卻在安全距離之外笑道:“真是個孩子啊!”
工作上還是昨天的內(nèi)容:搬運書畫、拍賣場記錄、再搬運書畫、再記錄……做著這些枯燥的工作,卻只爲(wèi)了能在北京混上頓飯吃。這讓我想起了昨天在地鐵上碰到的那位叫大白的歌手。他在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又能吃上飯。可能我沒看到他背後的艱辛,也沒看到他生活上的窮困潦倒,不過在那一班人人都衣著光鮮亮麗的地鐵上,他的確是我最羨慕的人。我又想起了我家裡的那把破吉他,在高中的時候想要給心儀的姑娘在元旦聯(lián)歡會上表白,所以讓老媽給我買的第一把吉他,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在家裡沉寂已久了。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像大白一樣,在太陽將落未落的時刻,隨便找個街邊就坐下,把吉他包打開,唱自己喜歡的歌。
“真好啊!”心裡想的事,竟然說了出口。
“什麼真好啊,你咋了,得抑鬱癥了啊,自言自語的。”回頭一看便是橘子一臉嫌棄的表情。
“唉,生活所迫啊!”我故意把尾音拉的很長,看著橘子沒事左逛一圈右逛一圈,監(jiān)督別人幹活的感覺真好。
“行了,別嘚瑟了。吃飯去吧,我給你盯一會!”橘子白了我一眼,把飯票遞到我的手上。
“好嘞!老闆大氣!”
我屁顛屁顛的拿著飯票,一溜煙消失在崗位。
我嘴裡哼著小曲,向著大廳外的員工食堂走去,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我。
“呦!好巧啊,方遠同學(xué)!哦不,應(yīng)該說是冤家路窄吧!”
我回過頭,看見抱著一個瓷器的何夢,見她雙手抱著瓷器,沒有多餘的手來打我,於是我挑了挑眉。
“何夢同學(xué),是你媽媽告訴了你愛笑的女孩運氣不會差對嗎?”何夢一臉疑惑又有防備的回答我:“嗯……是又怎樣?”
“那你媽媽沒有告訴你在自身沒有實力的情況下,不要隨便地挑釁仇人呢!”說完我雙手捏住何夢的小臉蛋。“小樣兒,你來打我啊!”
雖然近在咫尺,何夢卻不敢放開手中的瓷瓶。只能任由我欺負她,氣的直跺腳。
“你給我等著!”何夢咬了咬嘴脣,順著她想要殺人的眼睛裡,能看到我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印_@種你看不慣我,又打不了我的感覺,真的是太爽了!
“哈哈,我要去吃飯了。拜拜了您內(nèi)!”說完我心情大好準(zhǔn)備離開。
“小何,來一下,剛纔的價格有問題!”剛好背後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你等會兒!”在我要離開大廳去員工食堂的時候,何夢又一次叫住了我。
“方遠,你幫我拿一下,我去看看,馬上就回來。”何夢有些著急地對我說道。
我本能的退後一步說:“不會瓶子到我手以後,你就報復(fù)我吧?”
“不會!我發(fā)誓!”
“那可要說好哦!不許打我!誰打我誰是小狗!”
“好,一言爲(wèi)定。”
當(dāng)我快要雙手接過瓷瓶的時候,又馬上縮了回來。
“不行,我還是不信!”
“你快點,別讓人等急了!”
“好好好……”
瓷瓶交到我手裡以後,何夢便以比早上追公交時還快的速度,衝進了拍賣會場。
只剩下我雙手抱著瓶子,傻了吧唧得待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