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kyline 相聚
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想,我當時對你是喜歡更多,還是依賴更多。是不是因爲從來沒有出現過一個像你一樣對我百般忍讓的人,所以纔會對你有一種執念。
“你的愛被埋葬,恨被收藏,痛應該原諒。。”,我正用電腦看著視頻,手機忽然響了。
也不知道是誰,這麼晚了打電話。“喂”,
“喂,林凡,我是夏冰,今年聚會你來不”。竟然是夏冰。夏冰是我名義上的“徒弟”,也是我多年的好友。不過因爲從高中起就不在一個學校,我們倆的電話聯繫很少,通常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果然,這次是爲了聚會。
幾乎都忘記了還有聚會呢。高三果然是把腦子都學傻了。
“聚會?哦,什麼時候啊?”
“還沒定呢,先看看你們什麼時候有空”,夏冰風格還是一如繼往的風風火火。
我想了一下,高考都過了,還能有什麼事,於是痛快的答應“我隨時都可以啊,考完試我就是一大閒人”
“那好,我再問問別人。你有誰聯繫方式也問問吧。”
“行,我問了告訴你。”
掛了電話,開始打開QQ一個個問。聚會是初三同學的,自從中考之後每年一次,直到現在高考也結束了。這樣想想,還是覺得很幸福的。時光衝散了很多人,卻留下了最真的人。
問了一圈,除了沒假日的上班族,其他的都能來。我把結果告訴夏冰,初步把時間定在6月22日。
剛剛確定了日期,許昊發消息給我,說剛剛接到通知,他們22日返校。我說你怎麼不早說呢,日子都定好了。他說沒事,返校也就倆小時,很快的,應該來得及。
轉眼到了22日,早上,夏大美女騎電動來找我。我們一起來到老馬家。老馬本名馬明輝,是我們的同學,酷愛耍帥。初三我們班莫名陷入臭美風潮,對象不是女生,而是男生。人手一把小鏡子,隨時照,隨時造型。老馬是其中的翹楚,有一次,他的鏡子掉到地上打碎了,他就用課本後粘的光盤照。後來,他又買了一面小鏡子,卻還是拿著光盤照,我們就問他原因,他說怕碎。還真是因噎廢食。
老馬還跟以前一樣臭美,造型折騰了一個小時,害的我跟夏冰以爲他暈倒在洗手間了,大聲喊他。他一臉淡定地走出來說:“怎麼了?對了,看我這樣怎麼樣。”我們是去聚會的,他是不是當成相親了。我真想翻個白眼,可惜我不會。
在公交車站等車的時候,夏冰接到了許昊的電話。
“喂,幹嘛,什麼,你不來了?哦,哦,我知道了”。
我只聽到她說了這些,大體知道發生了什麼,可卻莫名的窩火。我打電話給許昊。
“喂,你爲什麼不來了”,我難以掩飾語氣裡的失望和怨怒。
“我同學說要分開了聚一下,大家都去我沒法推,這臨時定的,我之前也不知道。”或許出於歉意,我總覺得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討好。
但我仍然憤怒的掛掉了電話,我們這麼多年同學,他拋下我們去跟別人聚會,我沒辦法不生氣。更重要的是,之前協調時間的時候,我明明是按他有空的時間安排的,而且後來他說22日返校時我甚至想過改一個時間聚會。雖然這種“關照”無關喜歡,可是畢竟我算把他當個重要的人,可他呢。在感情上,我特別小心眼,我希望我對別人什麼樣子,別人也要同樣待我。
我們坐車到約定地方的時候已經中午了,只好先一起去吃飯。
吃飯的地方是嚴濤找的,他說他跟那的老闆比較熟,能便宜點。嚴濤初三畢業就去爸爸工地上幹活了,他誰都不怕,就怕他爸。他人看起來痞痞的,很傲慢,但打電話聊天的時候卻像變了個人,很愛開玩笑。我跟他在電話裡討論在哪吃的時候,我說盡量找便宜點的,大家見面又不是爲了花錢。他說林凡,將來誰娶你這樣的老婆簡直撿到寶了。我就笑了,是金子總會發光的,可惜我只是粒沙子,還是外形不怎麼好看的沙子,誰會把我當寶呢?要不然我怎麼會單身18年一封情書也沒收到過。這次見到他他還是那副要死不死的表情,我說:“你就不能別陰著張臉跟別人欠你200塊錢似的,同學聚會你擺著張臉給誰看啊。”他就看了我一眼,沒說話。後來我才明白有些人習慣了戴面具,以至於在最親近的朋友面前也難以卸下僞裝。
吃飯場面一如既往地混亂,每年都是這樣,酒喝的多,菜吃得少。本著節約的原則,我努力地消滅著桌上的菜,而另一邊,杜成鵬已經跟海靈按瓶吹了。作爲這裡唯一不會喝酒的人,我默默地看了他們一眼,低下頭繼續消滅我的飯菜。
吃完飯,大家一起去KTV。我向來不喜歡拿話筒,因爲我的聲音從話筒裡傳出來總是令我覺得很僵硬。我就坐在一邊聽著他們唱,跟一年沒見的女生們閒聊。夏冰接了個電話後告訴我們:許昊那邊的聚會已經結束了,現在在往這趕過來。我也不知道爲啥,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把手中的餐單往桌上一甩,說:“現在來幹嘛,還不如不來。”大家沒說話,我知道他們是誤會的,畢竟他們都是陪著我初三過來的,自然知道我和許昊的事。
我用帽子遮著臉假裝在角落睡覺。後來我聽到吵吵鬧鬧的聲音,我猜是他來了。果然他看出來我在生氣,走過來打了一下我的帽子。我沒辦法裝死,就跟他打了個招呼。兩年沒見,他比原來醜了,頭髮長了,臉也變了。之前我還覺得他戴眼鏡酷酷的,可現在我只覺得我當時可能審美要求太低了。他站起來回到男生圈裡去,我就接著聽我的歌。後來他在離我一米的地方坐下,以張珊爲首的那幫“損友們”就開始把他往我身邊擠,最後他“不負衆望”地坐在了我身邊,我故作輕鬆的拿起他的手機隨便看看,然後就裝作要去點歌離開了座位。雖然我已經放下了,但我們已經回不到那種不分性別的朋友。我不習慣跟男生坐太近,除了張遠。
跟許昊一樣,我跟張遠小學就是朋友了,關係還算不錯。他也是特別喜歡耍帥,裝酷的人。我總覺得他是用他大大咧咧的外表掩蓋內心,雖然我不知道他內心有什麼悲傷。但是相識十年,我沒見過他真的生氣,更沒見過他哭或者難過,印象中的他總是一臉欠扁的笑。我跟張遠關係好得不分性別是因爲我知道我們倆這種永遠不會成爲一對,因爲“同性相斥”。性格過於相似的人可以成爲很好的朋友,卻不可能是戀人。
回去的時候,張遠和許昊肚子餓先去了麪館吃飯。我跟夏冰在老馬家待了一會就去找他們,準確的說是去接他們。兩人都是半路去參加聚會,都沒車。老馬特意騎車打算送許昊回去。到了麪館,兩人差不多吃完了。夏冰說她載著張遠,許昊說那我坐林凡的車吧。說著就坐上了我電動車的後座。幾乎是下意識的,我喊了一句:老馬是特意來接你的。我坐在車上,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知道他“哦”了一句後坐上了老馬的車。我跟夏冰並排騎在前面。夏冰和張遠的關係比我跟張遠還要好,他們倆說話開玩笑是完全沒有下限的。常常以對象互稱,弄得大家都信以爲真。在車上兩人還說呢“要不我去見見我婆婆”“行啊,走吧”。我只在一邊笑笑,我想我心裡可能是羨慕的,可我沒夏冰放得開。張遠看了我一眼說:“人家許昊讓你載你咋還拒絕了呢。”我沒說話,可能我只是恐懼,怕當年的錯誤繼續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