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地方?
擡眼望去,羣山連綿,衰草遍野,秋天的風吹過來跟刀割一般。再看看地面似乎是剛下過雨不久,土路上地上還是溼漉漉的,坑坑窪窪的路面上還有積水。
這應該是西北某個山上,而且還應該是一座荒涼的大山,蔓延千里,望不到邊。
再看看自己的裝束,林文越驚得張大了嘴巴,我的媽呀!我什麼時候成了這身打扮,一身粗麻做的衣裳,黑不溜秋的,也許是穿的時間太長了,髒乎乎的。
林文越擡起袖子問了問,一股子酸臭的味道撲鼻而來。
“啊…啊…嚏”林文越不由得打了一個噴嚏。
實在是太難聞了,一直以來愛乾淨的他怎麼會變成這個模樣?
當然了,這些還不是最重要的,只見他的左邊挎著一把短劍,右邊腰間別著一個青銅做的小牌牌。
林文越摘下來一看“斥候嬴康”。
斥候?斥候不就是偵察兵嗎?而且還是很久遠的偵察兵。
嬴康?
嬴康是誰呢?
難道是我?
再看看左邊,腰間還有一把劍,也應該是青銅做的。對於這把劍,林文越沒有什麼感興趣的,既然自己的是一個斥候,最起碼的防身裝備還是應該有的,也就是這把青銅劍了。
黑色的衣裳又髒又破,身上一把青銅劍,腰間還有一個寫著斥候的小牌牌。
這算是什麼事呢?
我又是誰呢?
林文越迷惑了,徹底失去了方向,他不知道自己是誰呢?
我該去哪裡呢?林文越站在原地,一臉茫然。
“嗷---”
不遠處傳來一聲野獸的叫聲,聽聲音應該是狼的叫聲。
“啊?”林文越不由得縮了一下身子,緊張的左右望了望,沒見有狼的影子啊!其實就算是狼來了,他也不知道該往什麼地方逃跑啊!
是前進還是後退呢?
“嗷---”
“嗷---”
這一次不是一隻狼的叫聲,至少是兩隻以上狼的叫聲。
“啊---”
此時的林文越雖然不知道自己改逃向哪裡,但是就在他回頭的那一瞬間,他已經看見了不遠處的山樑上出現了狼的影子,至少應該有兩隻以上。
狼來了,我還在等什麼。
林文越不敢再多想,撒腿向前跑去。方向很明確向著狼的相反方向逃跑。
“嗷嗷嗷---”
山崗上的狼也看見了林文越開始逃跑,於是嚎叫著向山下奔來,邊追邊叫著。
這下林文越沒有退路了,只得舍了命的向前跑去。
一旦撒開腿開始逃跑,林文越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是如此的快,簡直猶如閃電一般;這速度對於平常不太喜歡運動的他來說,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快是快,但他絕對不是狼的對手,畢竟人與動物還是有區別的。人善於玩腦子,動物則善於動四肢。
越往前跑,林文越就感到有些力不從心了。
但身後的狼越追越近,林文越一回頭,我的媽呀,身後有三隻狼正睜著血紅的眼睛緊追不捨,邊追嘴裡一邊發出“嗚嗚”的聲音。
它們難道是要吃了我不成?
“啊---,救命啊!”林文越嚇壞了,邊跑邊撕破了嗓子喊道。
“喊什麼喊?吵死了。”就在林文越感到自己快要命喪狼口的時候,不遠處一個正在草叢裡睡覺的小夥子很不情願的站起身,擋在了狼的面前。
小夥子與自己的打扮基本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小夥子看起來更高一些,更壯實一些,說話甕聲甕氣,黑紅的臉上起了一層皴皮。不用說肯定是西北人,南方不會有如此粗糙皮膚的男人。
好不容易找到了食物,狼豈能輕易放手,見有人擋在自己面前,三隻狼立即對小夥子形成了包圍之勢。
“嗚嗚嗚---”
“嗚嗚嗚---”
頭狼低著頭斜著眼望著小夥子發出低嚎聲。
“嗚嗚嗚---”第二隻狼跟著嚎叫道。
“嗚嗚嗚---”第三隻狼也跟著嚎叫道。
三隻狼叫罷,頭狼前爪在地上刨了幾下,隨後“嗖”的一下向小夥子的頭部衝上去。就在頭狼馬上就要衝到小夥子的時候,只見他頭猛地一偏,隨即從腰間拔出佩劍。
頭狼撲空了,但並不死心,“嗷---”一聲大叫之後,第二隻狼和第三隻狼一起向小夥子撲來
這一次兩隻狼沒有直接向小夥子的頭衝來,而是分左右兩個方向衝了上來,一隻向上撲向小夥子的肩膀,另一隻向下直接咬住了小夥子的小腿。
由於右胳膊被咬住了,小夥子拿劍的手沒辦法用上力氣,雖然左右搖晃,但已經得手的狼卻一點也沒有放開的意思。
“嗚嗚-”
“嗚嗚-”
兩隻狼死死的咬住小夥子,嘴裡還不停的發出不顧一切的嗚嗚聲。
“嬴康,你是死人嗎,還不趕緊過來幫忙。”望著一旁驚呆了的林文越,小夥子罵道。
“我我我?”林文越指了指自己,“你是叫我嗎?”
“這荒郊野嶺的就我們兩人,不叫你還有誰,趕緊拔劍把這幾隻狼殺掉。”小夥子有些氣憤的說道。
聽這口氣,好像這幾隻狼在他的眼裡根本就不算什麼一樣。
“我,我,我不敢啊!”林文越早就嚇壞了,哪裡還有膽量去拔劍殺狼。
頭狼見狀,再次在地上刨了刨,“嗚”的一聲緊接著再次向小夥子的頭部衝去。
“快啊!你是死人嗎?”小夥子見三隻狼一起撲向自己對林文越大聲罵道。
“好---”林文越鼓起勇氣,終於拔出了劍,雙手抓緊向狼走過去。
“嗚---”頭狼見狀,轉過頭叫著向林文越而來。
“我我?我害怕。”林文越見頭狼向著自己而來,握著劍的手有些發抖。
“你個膽小鬼,快殺了它---”小夥子見此情景,對林文越喊道:“我們秦人將士什麼事情沒見過,還能怕狼不成,拔劍殺了它。”
“好---”林文越雖然答應,但還是不敢真正去殺狼,而是雙手握著劍對著狼左右晃動。頭狼也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害怕,左右轉了轉,繼續低聲嗚嗚著向他靠近,一點也沒有退去的意思。
“哎---,真是氣死人了。”小夥子見林文越這個樣子,費力把右手的青銅劍遞到左手上,對著咬住小腿的狼腰直接刺過去。
西0北狼有銅頭、鐵尾、豆腐腰的說法,腰是狼身上最爲薄弱的環節。
小夥子一劍刺下去,咬住小腿的狼“噢--”的一聲慘叫,放開了小夥子。
一隻狼放開之後,小夥子身上的壓力明顯減輕了,於是再次揮劍刺向咬著自己的肩膀的狼。
“噗嗤”一聲,佩劍刺進了狼的腹部,一股帶著腥氣的血濺在小夥子的臉上、身上。
雖然受了傷,但是狼並沒有放手,還是死死地咬住小夥子不放。小夥子來不及擦去臉上的血跡,再次揮劍刺向狼的腹部。
這一劍過去,狼終於痛的不得了,只好丟開小夥子的肩膀,掉在地上。
“噢噢---”掉落在地上的狼,悽慘的叫著,四肢不停地在空中抖動著。
小夥子把劍換到右手上,幾步向前,一劍劈向狼的脖子,“嚓---”一劍過去,狼頭直接被剁了下來。
殺死第一隻狼之後,小夥子又快步向前,衝向地上的另一隻狼。
雖然受到了威脅,但狼並不想退去,而是左右轉來轉去,跟小夥子迂迴。
“嗨---,拿命來。”小夥子大叫一聲,快走幾步揮劍劈向第二隻狼的腰,這一劍又快又準,差點將狼劈成兩半。
“嗷---”第二隻狼慘叫一聲,蹬了蹬腿,死了。
連續殺了兩隻狼之後,現在就剩下頭狼了。
這一次小夥子並不著急了,而是拄著劍看頭狼跟林文越周旋。
“快---,你快殺了它,殺了它啊!”林文越緊張的不得了,對小夥子喊道。
“哈哈哈,哈哈哈,你小子倒是挺能裝的啊!你要是連一隻狼都殺不了,我可就走了。”說罷,小夥子拿起劍準備離去。
“你快殺了它,不然我就死了。”林文越悽慘的叫喊著。
“哼---,無用的東西。”小夥子走著走著,快到頭狼跟前的時候,一個箭步上前,一劍刺進了頭狼的腰間。隨後用力一挑,直接把頭狼甩了出去。
“噗通”一聲,頭狼落在路邊不遠處的一個水潭裡,濺起幾點水花;狼雖然被扔了出去,但四肢不停地抖動著,根本不像死去的樣子。
“它還沒死,你怎麼不殺了它。”林文越快走幾步上前對小夥子說道。
“要殺你去殺啊!”小夥子很不客氣的對林文越說道。
一聽到要自己去殺狼,林文越當然不敢了,緊緊地跟著小夥子向前趕路。
小夥子見林文越如此,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道:“不用管,那隻頭狼已經受傷了,過不了今晚就會凍死的。”
“嗯--”林文越聽話的點點頭,突然擡起頭望著小夥子道:“剛纔我聽到你叫嬴康,嬴康是誰呢?”
“啊?”
一聽此言,小夥子吃驚的望著他,“你沒事吧,不會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吧!”
林文越木訥的望著小夥子,“不知道,那你是誰呢?我們是做什麼的?”
小夥子一聽這話,當下就懵了,猛拍幾下林文越道:“你小子不會是被狼把腦子給嚇壞了吧,竟然連自己是誰都不清楚了。”
“嗯--”林文越重重的點點頭,“我腦子裡一片空白,真不知道自己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