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明早我來接你,咱們得走了,爺爺病的很重,在等我們,聽話。”
“好…知道了。”
南風見過這個男人一次,就在一週前,院長媽媽叫自己去接待室的時候,這個男人就在房間裡,他當時用一種南風理解不了的神情看著他,南風有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可那感覺太微弱,他不敢細想。南風安靜的坐在一旁,聽院長媽媽和那個瘦高的男人聊著關於自己的這一年多,男人過了一會坐過來伸手疼惜的摸了摸南風的頭髮,“好孩子,乖。”又輕輕幫南風整理了衣領。南風盯著自己的腳尖沒有說話,“爸…叔叔過幾天再來看你,院長麻煩了,我今天還有事先走了。”院長送男人出去,南風在房間裡沒有動,想了想還是先不要告訴月生這件事。
……
月生走的第二天男人又來了,他看起來有種極力剋制的激動,眼眶一直是紅紅的,儘管男人是很小心很控制情緒,聲音暗啞的說到,他是南風的爸爸,三年多從未放棄過尋找他,但是南風依舊淡淡的,他好像欣然接受了這個事實,他摸了摸褲兜,裡面是一塊小熊餅乾,不知道在想什麼。
第二天南風爸爸開車一早來接走了南風,一路上爸爸討好的語氣對南風噓寒問暖,慢慢的講訴家裡現在得情況,如今媽媽不在了,爺爺身體時好時壞,這次病來勢洶洶,可能老天看不下去了,把南風送回來了,說到這南風爸爸抹了抹臉上的淚。南風對於過往的親人實在想不起來,猶豫了一下伸出手輕輕拍了拍爸爸的胳膊說:“…爸爸,不哭。”
當年媽媽帶著南風回到鎮裡看爺爺奶奶,一天下午帶著南風出來玩,買冰淇淋付錢的功夫,小南風自己跑到店外,等媽媽收好零錢出來後便再也沒找到南風,從此夫妻二人只剩下無止境的懊悔和爭吵,半年後離了婚,南風媽媽在極度的精神崩潰下抑鬱自殺,姥姥姥爺痛失外孫再失愛女,撂下狠話斷絕來往。奶奶過了兩年也病逝了,爺爺身體也越來越差,時常病痛,接二連三的打擊,家破人忙,南風爸爸對家族事業也無心搭理,這些年都是哥哥一家幫忙料理礦上的生意往來。
南風回到爺爺家,陪著爺爺住了一個多月,命運就是這樣可笑,爺爺家離孤兒院僅僅30多公里,爸爸帶著南風重新回到城裡生活,南風曾提過想回孤兒院看看,被爸爸拒絕了,南爸不想聽兒子再提起那些地方,也不願讓他再回去,他對南風說以後每年都會送些禮物,日常用品給孤兒院,作爲報答,南風回來安心生活上學過去的事都不要再提了。
全新的生活,陌生的校園環境,身邊來來往往的小朋友都洋溢著天真和純粹的快樂,南風顯得的格格不入,他偶爾給人的感覺像個大人魂穿了孩子的身體,不符合年紀的成熟。隨著年齡的增大,這種不同越發明顯,
上了初中的南風一直名列前茅,特別是男同學對長的好學習好又總是一副清高樣子的南風十分不順眼,這天南風突然暴起把罵他沒人要的兩個同學打的頭破血流,無奈老師再次找南風爸爸聊起了南風心理健康的問題。
先是認可了孩子的學習成績,然後暗示南風爸爸帶孩子去醫院檢查檢查,南風爸爸突然想起當年院長曾和他說過南風那時就有抑鬱自閉的傾向,本想著重回家庭過段時間自然就好了,於是再也沒有馬虎帶著南風從裡到外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這次不但得知了南風患有輕度的躁鬱癥以及偏執,並且有些143的高智商。
一時間南風爸爸不知如何是好,於是他準備聽從南風的想法,南風想了想說週末想去陪爺爺,如果可以想住一陣子,這次南爸沒有再拒絕,週五晚上便載著南風來到爺爺家,週末南爸不放心他自己出門,於是南風在管家的陪伴下來到鎮子上的學校溜達,初中部的教學樓前有一個公告欄,上面正貼著月考的百名榜,大紅的宣紙上寫著漂亮的正楷。
第一名:劉千帆723分 初二(三)班
第二名:苑月生720分 初二(二)班
………
南風緊緊的盯著第二個名字,管家順著南風的目光看過去“這個姓倒是不多見,苑…月…生是個好名字。”南風迴應到“是啊,是不多見…”細聽便會發現他的聲音是發抖的。
傍晚南風回到家,吃飯時他對南爸說:“爸,我想回這邊上學,平時…還能照顧陪爺爺。”爺爺聽完自然是萬分樂意,南爸沉思了一下又想到兒子現在的狀態,終於點了點頭說:“好,你決定了,就給你辦轉學…”
一切的等待都有了結果
小月亮,我們終於又要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