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七師姐,對不起,我不是……我喝多了……”
寧寒迷迷糊糊回到房間,只覺得眼前一花,有著模糊重影,兩個白櫻蘭坐在沙發上,眼神冷漠如霜地看著自己,面對這樣的白櫻蘭,寧寒只感覺頭皮發麻。
七師姐怎麼在自己房間?
很快寧寒就冷靜下來,莫非是自己走錯了房間?
不行。
趕緊走。
絕對不能得罪白櫻蘭這潑婦,會出人命的,雖然這是他七師姐……
寧寒告罪一聲,扭頭就走。
剛轉身,就感覺後腦勺陣痛,緊接著寧寒就失去知覺。
翌日。
寧寒迷糊中醒來,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
昨晚自己好像喝多了,走錯房間撞見了七師姐……
然後……
好像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寧寒用力甩了甩腦袋,從牀上爬起來,活動下有些酸脹的四肢,認真檢查一遍,確認零部件完整,這才鬆了一口氣。
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七師姐,那潑婦,真敢把他小弟擰下來。
想到白櫻蘭,寧寒一陣無語。
他有一百零八位師姐,要說誰最漂亮,七師姐白櫻蘭當屬第一。
而且武藝高強。
就是……腦子有點進水。
而且太兇殘了。
寧寒依稀記得小時候有次被大師姐誆騙,無意間發現七師姐一個秘密,差點打得他失去下半生,還好三師姐攔了一把。
現在想想還是一陣後怕。
嗯?
很快,寧寒穿好衣服疊好被子,發現潔白的牀單上有血跡。
低頭一看,十根手指的指甲蓋裡一片漆黑,那是鮮血凝固的顏色,捏一下有種刺痛的感覺。
“啊這?這……”
“混蛋,那瘋婆娘對我做了什麼?”
難道就因爲自己喝多了,七師姐就暴露兇殘本性,給自己放血?
這也太狠了。
那也是陪她喝酒喝多了,真不能怪自己,嘶嘶——好狠。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寧寒本能地夾了夾腿,往後退一步。
該不會是白櫻蘭那瘋婆子放血不過癮,又來殺人?
正想著,門外傳來熟悉的男人聲音。
“小寒,還沒起啊?你七師姐一大早氣呼呼走了,昨晚你們還一起喝酒……是不是鬧彆扭了?”
“啊?七師姐走……走了?”
寧寒鬆了一口氣。
瘋婆娘走了,暫時安全。
“師父。”
寧寒開開門,看到一位白衣飄飄,仙風道骨的老人站在門口,臉上掛著微笑。
這就是寧寒師父,林滄瀾,一個精通武術、劍法、醫術、占卜、星象……在寧寒印象中,林滄瀾一身絕學,無所不能。
不知爲什麼,那一抹笑容,讓寧寒感覺怪怪的,好像……很陰險。
“師父,那個,七師姐真走了?”
“你收拾下,去臨江找你三師姐。”
啊?
寧寒一愣。
在這孤島生活二十年,寧寒早就想出去看看。
問題是老頭兒以前從來不許他離開,有次打算偷偷溜出去,還沒出島就被抓,差點被打斷腿。
“師父,您要趕我走?小寒還沒來得及孝順您,沒來得及給您養老送終……”
“滾蛋!我活得好好的,用不著送終。”
林滄瀾老臉一黑,瞪一眼寧寒,從懷裡掏出一沓信封。
啪一下拍在寧寒胸口。
“你三師姐在臨江遇到點麻煩,你去幫幫她,順便幫爲師還個人情。”
說完,撂下寧寒,飄逸的轉身離去。
寧寒看看懷裡的信。
正準備拆開,遠處傳來林滄瀾的聲音。
“不到臨江,不許拆。”
啊?
哦……
寧寒老實巴交的把信收好,開始收拾東西。
一天後。
開往臨江市的火車上。
寧寒掏出信,輕輕在手心拍打。
嘴裡小聲咕噥著。
“不讓我拆,我偏拆。”
寧寒不信這麼遠,老頭兒還能跑過來揍他。
拆開一封。
寧寒臉色微變。
“婚約?”
“臨江穆家……”
看完,寧寒一腦門黑線,二十年前自己就被賣了?
這老頭兒黑心啊。
坑徒弟啊。
這還不算完。
寧寒一封封拆開,臉色越來越難看。
婚書。
這都是林滄瀾欠下人情,然後跟人訂婚約。
“師父啊,這就是您老說的‘還個人情’?這得多少人情……”
且不說這幾家的姑娘,寧寒都素未謀面,漂亮不漂亮姑且不論,萬一一個個都和七師姐白櫻蘭那瘋婆子一個樣,這輩子不都完了?
再說了。
女人,只會影響我拔刀……
不行,退掉,全退掉,只有心無旁騖才能問鼎武道巔峰,才能成爲一代傳奇,這都是師父林滄瀾教給他的。
想到七師姐白櫻蘭,寧寒還是一陣後怕。
話說她到底爲什麼放我血?
呼——
良久。
寧寒長長出一口氣,慢慢回過神來。
“好久沒見到三師姐了,雖然小時候就她喜歡搶我糖果,可我那次差點被白櫻蘭那瘋婆子打廢掉,還是三師姐救了我……得去幫她。”
寧寒握了握拳頭。
不管怎麼說,先到臨江看看情況。
這麼多家,短時間恐怕不能挨個找,正好臨江有一個,先退掉,剩下的有時間再挨個拜訪,全給退了。
女人……只會影響拔刀的速度。
咳咳。
坐在寧寒對面的老頭突然咳嗽,臉色漲紅,不斷伸舌頭,像是要窒息。
旁邊坐著的年輕姑娘嚇一跳。
連忙扶著老人,輕輕拍打肩背,很擔憂的說。
“爺爺您怎麼了?”
“沒,沒事……咳咳咳。”
“還說沒事兒?都咳成這樣了,讓您別坐火車,非得受這份罪幹嘛?”
女孩聲音幽怨,眼睛裡露出濃濃的心疼。
老人笑著搖頭。
“這綠皮車雖然慢,但是……咳咳,就想找回當年的感覺,咳……咳咳。”
老人咳得厲害,似乎要把肺咳出來。
女孩匆匆忙忙拿藥給老人。
幽怨的說:“爺爺趕緊吃藥,先別說話了。”
看著女孩拿出黑不溜秋的藥丸,坐在對面的寧寒狠狠皺了下眉頭,搖了搖頭,發出一聲輕微嘆息聲。
女孩別過頭,看向寧寒。
“你嘆什麼氣?我爺爺他就是坐不慣飛機高鐵,就喜歡坐綠皮車,體驗當年從軍的感覺……”
老人擺擺手,對女孩搖頭:“小檀。”
女孩悻悻閉嘴。
老人對寧寒笑笑。
“年輕人莫要生氣,小檀她沒有惡意,就是脾氣不太好。老頭子年紀大了,就容易懷念過去,咳咳咳……咳。”
“爺爺——”
女孩一臉幽怨的搖晃老人胳膊,輕輕撅起小嘴兒。
老人輕輕揉了揉女孩腦袋,一臉寵溺。
寧寒嘆息一聲。
“前輩這病,單靠藥物壓制,頂多再過半年,只是這藥……嘖嘖。”
老人吃下藥,已經不咳了。
寧寒在對方拿藥時就已經聞出來,藥效雖好,卻有很大副作用。
關鍵是老人病入膏肓,深入肺腑,單靠壓制沒用。
“你說什麼?你才只活半年,敢詛咒我爺爺?信不信……”
女孩很生氣,瞪著寧寒,揚了揚拳頭。
這時,車到站了。
寧寒深深看一眼老人,拎著包裹起身下車。
老人拉住女孩,對她搖頭。
自己的病自己清楚,而且醫生也說了,他能再撐個一年半載,剩下的就看命了。
“爺爺,您怎麼?我……我們穆家能請來最好的醫生給您治療,那小子出言不遜,太、太可惡了。”
“小檀啊,你姐姐未婚夫要來臨江,到時候你可不能這脾氣。”
“啊?姐姐的未婚夫?小羽姐姐好像也沒見過他吧?會不會長得很難看?”
女孩一臉嫌棄的嘖嘖嘴。
扶著老人,拎著包裹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