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證道九曜真人的洛長安,身居高位,自以爲(wèi)‘命懸一線’這個詞,已經(jīng)與他再無瓜葛。
但他從未料到過。
自己竟在一個自以爲(wèi)無甚威脅,可隨手拿捏的‘小輩’身上.
栽了個大跟頭!
而且,還是爬不起來的那種,連身家性命,都只能期許對方高擡貴手!
勉強維繫著真人威儀的他。
似乎能夠感受得到,來自背後四大宗派的飛舟之上,那成百上千的四宗修士,一道道或是驚詫、又或是不信的視線。
但當(dāng)洛長安擡起頭來,
凝望著眼前這位方纔氣息驚天動地,
可轉(zhuǎn)眼之間,便如潮水一般退去,又恢復(fù)到了‘十都’法力境的程度,便忍不住想要出聲發(fā)問:
“洛景.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莫非你真是什麼上界‘神聖轉(zhuǎn)世’不成?
想起某些自靈潮復(fù)甦之後,便廣爲(wèi)流傳的‘傳言’,洛長安看著眼前‘扮豬吃老虎’的錦衣少年,臉上的神色表情,那是一變再變。
他就算是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
除卻‘生來擁有’之外,有什麼法子能叫一個十幾二十歲的少年,擁有叫九曜真人,都無法抗衡的偉力?
刺啦!
可他話纔剛問出!
眉心開闢蘊養(yǎng)‘龍虎念頭’的祖竅位置,便突然‘劃’開了一道大口,隨著劍尖稍稍刺入,同時淡漠的聲音,也響徹在了洛長安的腦海:
“真人,我叫你說令我感興趣的,你別本末倒置了。”
“其實老實說,對於洛氏,我也並沒有那麼大的惡意,除卻莫青嬋之事外,神清宮乃是八極仙墟,你垂涎覬覦,倒也無可厚非。”
“不過是道爭而已,正常。”
“但既然是‘爭’,那就會有一個結(jié)果,會分出個‘成王敗寇’出來。”
說到這裡,洛景掃視了一圈天上的飛舟,明明他不過是一人,而且修爲(wèi)波動還不似方纔,能夠控攝全場。
但偏偏每一個看到他目光的修行者,無論修爲(wèi)高低,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眉眼,不敢與之對視。
包括那嘴角咳血,受創(chuàng)不輕的‘罡風(fēng)真人’、‘觀海崖主’,此時難掩面上驚駭之意,亦是一樣。
“而現(xiàn)在,你們是輸家。”
掃視一圈,洛景嘴角輕勾了勾:
“所以從今往後,四大宗派,要聽我的。”
“我要將‘青山派’、‘大羅教’、‘金風(fēng)山’、‘觀海崖’.”
“納入‘嶗山教’的勢力範(fàn)疇!”
“從今往後,你們便要聽我馬首是瞻!”
“另外,本座作爲(wèi)嶗山教主,會爲(wèi)你們這些‘支脈’派遣新的掌舵之人,就算貴爲(wèi)真人,往後你們也需聽其命令行事。”
“若不然”
“今日之小懲大戒,明日便會化作‘殺身之災(zāi)’!”
一石激起千層浪。
哪怕是被洛景憑空鎮(zhèn)壓的四大真人,也禁不住大駭。
就算是都天府,也沒有這般霸道過吧,那位老府主雖說手腕強硬,但‘神武盟’到底壓在頭上,他也總不好對各個九曜、十都,有著鎮(zhèn)壓仙孽,維護秩序的宗派趕盡殺絕。
這裡可是‘都天府境’!
都天府行事,都尚且沒有這般霸道,你一個新近崛起的‘嶗山教主’.
你憑什麼能越過‘都天府’?
想起洛景方纔的‘強橫’,諸真人沉默無比,不寒而慄。
可緩了好半晌後,來自金風(fēng)山的罡風(fēng)真人,還有那位親自前來的觀海崖主,仍是喉嚨滾動,乾澀出聲,想要好言相勸:
“洛洛景,就算你敢和‘都天府’扳手腕,但神武域浩大無邊,都天府不過是‘三十六境’鎮(zhèn)守之中,最爲(wèi)不起眼的一地而已。”
“你行事這般霸道,如何能夠?qū)ⅰ_宗立派’的嶗山教,加入‘神武盟’之中?”
“就算你想要替代‘都天府’,也應(yīng)該在加入‘神武盟’之後,立下卓著功勳,然後以‘八極’之名,遞交‘牧守一方’的申請。”
“隨後,在神武盟有著‘十大席位’的大能教派見證之下,親自取代‘都天府’,而且就算你將此地更名爲(wèi)‘嶗山境’,也不能將底下的‘九曜宗派’,趕盡殺絕吧!”
“我等可都是‘掃清仙孽,維繫人道’的神武宗門,你如此行徑若是惹得某些踏出好幾步的大聖、甚至頂尖地仙不愉,你日後哪裡還能有‘立錐之地’?”
“就算是‘神聖轉(zhuǎn)世’,也該徐徐圖之,我等是真服了,日後也定會唯你馬首是瞻,你何必.”
‘趕盡殺絕’還未曾說完。
距離洛景最近的洛長安。
瞬間,便先感受到的,一股子‘萬孽寂滅’的狠辣刀意,化作‘龍虎念頭’,從眼前少年身上升騰而起。
這一下,好懸沒將他這如若‘風(fēng)中殘燭’的龍虎念頭,盡數(shù)摧毀殆盡。
之前爲(wèi)了‘神清宮’底下的仙墟,與‘大羅教’慕北霜博弈,叫他本就深受重創(chuàng)。
本來拖著還未痊癒的身子骨,來這‘靖陵’一爭仙機,卻不想.
竟落得了個這般田地!
感受著洛景隨時能夠一巴掌將自己拍死之後。
洛長安滿臉的生無可戀。
他不是不知道審時度勢,但話是他們講的,你嚇唬我?guī)质颤N?!
正像是他所想的那樣。
洛景此時,一雙黑褐色的深邃瞳孔裡,泛出了一抹金意,他凝視著那兩位真人,看著他們頭頂天靈,在他的雙眼注視之下,泛出的‘藍色’氣數(shù),爲(wèi)九曜之命時
“神武盟,都天府?”
“呵”
一聲淡淡的輕笑,蘊藏著誰也不懂的情緒。
就彷彿是,橫空壓了‘神武域’八百年,由得此域最爲(wèi)頂尖的宗派,共同組建的盟約
在他眼中,不過尋常!
而後,洛景當(dāng)即‘叱’了一聲:
“本座行事,”
“何須他人置喙?”
“誰若不服,儘管來尋我便是。”
“至於你們兩個,”
“爾等,氣數(shù)已盡!”
“既然不甘真正爲(wèi)我馬首是瞻.”
“那麼,總該也要付出些代價,不然打上門來,咳兩口血就放你們走.真當(dāng)我‘開宗立派’,是跟你鬧著玩呢?”
“不想做鷹犬?”
“剛好,那就爲(wèi)吾‘僕役’便是!”
說罷! 洛景越過洛長安,向前猛踏一步!
剎那,指間‘敕封’金印浮現(xiàn),與生俱來的‘天命’之火在他的雙瞳之中映射,熊熊燃燒起來,叫所有見到這一幕的人物,畢生難忘!
【八極天命:蟒雀吞龍!】
【神通法:代天敕運!】
【命主可褫奪他人亦或者洞天之‘氣數(shù)’,藉以綿延己身!】
如何才能做到施展此神通?
那就是憑藉自己,壓伏他人,便能做到‘時來天地皆同力’!
就像此刻,
隨著罡風(fēng)真人、觀海崖主頭頂之上的‘九曜氣數(shù)’,被洛景一指點出,就好似被削去了‘頂上三花’一樣,突然心頭揪痛,便彷彿失去了什麼‘重要事物’。
緊接著,一道道看不見的氣流,從他們身上消逝,開始源源不斷的涌向洛景,將洛景原本‘藍中帶紫’的氣數(shù)之命,猛地向上拔高了一截!
【蟒雀吞龍,吞吃‘九曜真人’兩尊,得兩條‘藍色’九曜氣數(shù),可添二十年道行,命主破境成功!】
【當(dāng)前:‘十都’第二關(guān),法嬰境(101/600)!】
“啊!”
兩人驚駭欲絕,徹底回神之後才發(fā)現(xiàn),之所以心臟揪緊,缺失了重要之物,便是因爲(wèi)他們的‘氣數(shù)’,已經(jīng)被那少年褫奪!
不,或許不能說是褫奪!
而是
他就好像一尊冉冉升起的‘帝王’,而他們都是他所敕封的‘官吏’,自己的氣數(shù)綿延到了他的身上,雖說不算徹底失去,但從此往後.
便需要依附於他,若不然,就是‘道途盡毀’、‘運盡而亡’!
就算是民夫黔首,也是生來有氣數(shù),若是連‘氣運’都沒了,不要說繼續(xù)攀登了,就算是九曜境,都維持不了多久!
這人
好,好狠!
一日後。
青山派。
標(biāo)誌著‘洛氏’的飛舟,陡然降臨青山派,小鸞坪。
期間,青山派主一襲青袍,面色陰沉,隻手仗劍自山門飛出,立於派外。
身後三百六十五名弟子坐落陣眼,以‘九曜仙墟’之力聚於他身,成功凝聚出了‘龍虎成象’的青山異象,就要撼動那架飛舟之上的人物。
結(jié)果,卻被一錦衣少年輕描淡寫的瓦解,一擊打飛了青山派主,再一掌壓塌了滿山弟子,破去法陣,第三眼探出,整個‘青山派’的氣數(shù),似乎都換了個主人。
從此,‘青山派’有了跟腳。
乃是
新時代的‘嶗山教’,於‘都天府境’之中的第一方支脈旁系!
小鸞坪。
洛長安一臉忐忑,跟隨在洛景的後面。
在‘洛景’去往景國靖陵之前,他曾經(jīng)在這裡生活過相當(dāng)長的一段時間。
所以幾乎整個小鸞坪數(shù)百族人,他都頗爲(wèi)熟悉,不是曾經(jīng)的‘叔伯’,便是‘兄姐弟妹’。
這些人,曾經(jīng)大部分他見到了,都得擺出一副‘恭謹’的面貌,畢竟族裡等級森嚴,如非是那些金丹子嗣,族中嫡脈,修爲(wèi)不到,不謹小慎微,是沒有出路的。
但現(xiàn)在.
他們只敢遠遠的避著,望都不敢望向洛景一眼。
哪怕是曾經(jīng)的‘二伯父’,離開青山派去外打拼的洛玉瓊,還有曾經(jīng)在他幼時看著威嚴如山如嶽的‘族主’洛慶之
現(xiàn)在,都是大氣不敢喘息一聲。
看著跟隨在洛慶之身畔,一起前來迎接自己,面色比曾經(jīng)在景國獨掌大權(quán)時,滄桑了不止一籌的洛玉瓊。
此刻的他,全沒了曾經(jīng)玉袍飛將,氣撼雲(yún)霄的一點痕跡。
洛玉瓊望著眼前錦衣少年,嘴脣蠕動了良久,那一聲‘洛景’,到底是沒有喊出來。
雖說,他當(dāng)年有幾分爲(wèi)洛景考慮的緣故,將他留在了靖陵,想要叫他擺脫族內(nèi)桎梏。
但其實大羅教與青山派爭鬥,連帶著蒼玄與景國也是勢同水火,在那種情況下,他不突圍跑路,是一定會死的
只能說,原因都有。
而他不過‘法力境’巔峰的修爲(wèi),在洛氏裡其實也算不上拔尖那一撮,若不是因爲(wèi)洛景之故,連這一面,他都見不到,按理來講,與洛景之間,本就已是‘訣別’。
當(dāng)雙方差了一條‘鴻溝’,曾經(jīng)爲(wèi)數(shù)不多的親情,又在洛景經(jīng)歷太多之後,變得越發(fā)淡薄,再加上洛玉瓊有愧於他
他們之間,註定便已經(jīng)隔著一層‘可悲的壁障’了。
於是並未寒暄片刻。
洛景便催促著‘洛長安’,叫他帶著自己去往‘洛氏庫房’,看看他口中的那枚‘玉佩’。
其實,當(dāng)在靖陵降伏羣雄的時候,洛景就已經(jīng)著手準(zhǔn)備汲取‘四宗氣數(shù)’,用以填補自身道行,畢竟他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四宗就算不來找靖陵。
他一樣會去尋個由頭,就當(dāng)作是‘拓展地盤、發(fā)展嶗山’,橫掃周邊四野十都、九曜仙墟,然後著手力壓‘都天府’!
只要將整個‘都天府境’,以‘蟒雀吞龍’法全給他吞了!
自己分分鐘,就能重回‘天人合一’的程度!
畢竟自己有著‘大聖’級手段,大聖之前,誰能攔我?
但洛長安突如其來的一句,他不是‘小鸞坪洛氏’的血脈,只是他那名義上的‘母親’,自外帶回,號稱來歷神秘的‘貴種’,成功叫洛景提起了幾分興趣。
難怪,
這樣便說得通了。
十都天命只要給予資源,日後未嘗不能成爲(wèi)‘族中棟樑’,因爲(wèi)生有天命,便已凌駕在太多人的起跑線上了,氣數(shù)一定濃郁。
就這麼拱手送予‘蘭陵莫閥’,換取丹藥,未免太過‘暴殄天物’。
但如果不是真正的‘族人’.
這,便說得通了。
洛氏寶庫中。
“這就是你伴身之時所攜帶的‘玉佩’。”
“洛氏之中,也只有極少數(shù)人知曉,從此以後,我等都要爲(wèi)你‘馬首是瞻’,連青山派都淪爲(wèi)了教主支脈,還望.還望教主看在這麼多年的香火情上.”
“高擡貴手吧。”
將一枚‘通體暗紅’,有著一株‘梅花’若隱若現(xiàn),正刻錄著一個‘洛’字的血芯玉佩,交予洛景之手,洛長安面色蒼白,似乎頃刻間又蒼老了好幾分:
“十幾年了,本來我也以爲(wèi)你來歷不凡,但你那名義上的母親,也只是從一尊‘大修行者’手上接走你的,具體底細她也不知。”
“你若想找,若能成就‘八極’大聖,可往‘神武域’外探尋一番。”
說到這裡,他怔愣了下,旋即苦笑:
“不”
“你現(xiàn)在,說不定已經(jīng)是了。”
說罷,他面色挫敗盡顯無疑。
而洛景則只是磨砂著手心莫名溫潤,叫他有些‘血脈相連’之感升起的玉佩,眼中異色一閃:
“喔?”
“有點意思。”
【歲月長河,大夢萬古!】
【檢測到神話遺物:‘碧血寒梅’玉佩。】
【當(dāng)前錨定節(jié)點:三百年前,靈潮再起,大地裂變,仙神轉(zhuǎn)世!】
【新的‘傳奇事蹟’節(jié)點已經(jīng)激活,命主可選擇身份,開啓新的大夢篇章!】
(ps:下一世不會這麼快的,只是開了個頭,當(dāng)然要把一二世的身份全部掉馬揭曉,再開下一卷拉~~作者君不是要太監(jiān),只是這個月全勤沒惹,工作太忙,昨天又發(fā)燒,所以沒寫完QAQ)
(寶寶們罵我吧,以後一定穩(wěn)定更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