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奮的擦著桌面,黃佳霖這名年輕女孩欣喜的哼著歌,雖然只是在咖啡店裡打工,但是努力了幾年下來,她終於轉(zhuǎn)夠頭期款,在她夢想中的泰旺市,她只知道當週遭的朋友們紛紛遠離家鄉(xiāng),到這個好稱天堂般的都市內(nèi)工作時,也來到這裡跟著打拼,她泰旺市就像它形容得這麼美好,安定,繁華,光明,整潔,看得見的,看不見的,全都井然有序,市民全都富裕,有禮。
她在泰旺市裡工作了這麼久,從沒見到有哪個人大聲喧譁過,更別說是在公共場合裡爭執(zhí)了,一切都是如此美好,美好的像夢境般虛假,若不是黃佳霖真正在這裡工作過,生活著,她絕不而相信這個世界會有個像天堂的地方。
“佳霖,房子的事弄得怎麼樣了?”同樣也是咖啡店的員工,趙喬蓮因爲較爲資深,一直都像個大姐姐般的關(guān)心孤身來泰旺市工作的黃佳霖。
“恩。已經(jīng)處理得差不多了,下星期就可以搬進新房子裡。”甜甜的笑了笑,一想到自己的努力有了回報,黃佳霖開心的神情讓疲累了一整天的趙喬蓮也跟著心情愉快起來。
“需要幫忙嗎?不要客氣,店裡多得是年輕力壯的男生,讓他們?nèi)蛶蛿E擡。”同樣也是從外地到泰旺市落地生根的趙喬蓮,明白那種獨自一人努力著的辛苦,如果能讓黃佳霖感受到溫暖,她非常願意伸出援手,畢竟,她也是靠著前輩的幫忙,才能如此順利的融入這個城市裡。
泰旺市就像天堂般不可思議,高度開發(fā)的文明,讓市內(nèi)的每個人都如此有禮,和善,趙喬蓮相信任何人只要接觸過這個地方,肯定從此不願意離開。
“不用了,我沒那麼多東西,等我整理好新房子,請你們來玩。”咯咯的笑著,黃佳霖感激的回答著。雖然不明白一開始自己爲何回到泰旺市來,不過她從不後悔做這個決定,如果沒有當初的衝動,她永遠不可能認識這些溫和友善的人。
“那是當然的啊!”好奇的拍了拍黃佳霖一掌,趙喬蓮快速的將圍裙、名牌等物品收入置物櫃中,並且催促著黃佳霖,她現(xiàn)在還沒正式搬到市中心,回家的路程對她而言仍有好幾站算是非常遙遠,不快點去打車會來不及的。
“喔喔,那我走了!”看了看錶,黃佳霖有些緊張的揮揮手,他若是趕不上末班車,從市中心到目前她前往的地方,光是計程車費就會花去她一大筆。
“佳霖,要注意安全!”望著黃佳霖衝出去的背影,趙喬蓮沒來由的眼皮直跳,下意識的喊了一句。
末班的電車,黃佳霖垂著頭走到點車廂的最角落安靜坐下,三三兩兩的夜歸人各自佔據(jù)著一個地方,或打瞌睡,或聽音樂,儘量避免著目光接觸,偶爾不小心對著了,也會在第一時間別過頭去。
輕輕的嘆了口氣,黃佳霖就快要結(jié)束這種日子,就像每個巨型都市,並不完全是光鮮亮麗,泰旺市也不例外。市中心主要幹道規(guī)劃的條理分明,建築物的設計也很新穎,看起來向人間仙境。
但是愈往都市外頭走,規(guī)則一點一點的慢慢崩壞,黃佳霖現(xiàn)在居住的地方,恰好是泰旺市的最邊緣,幾乎是最黑暗,最沒有保障的地方,這裡又像另一個世界,所有不法的勾當,下流的交易,都在這裡滋生著。
有人的地方就有罪惡,即使美好如泰旺市也一樣,都市的邊緣地帶,已經(jīng)接連發(fā)生好幾起命案,警方仍然沒有任何頭緒。這在治安良好的市中心,只是茶餘飯後的娛樂話題而已,可是對於黃佳霖而言,是每夜危及到她人身安全的現(xiàn)實。
捉緊揹包,快步的走出車站,從這裡到她居住的舊公寓只有幾個路口但這段短短的路程,像天長地久般難熬,黃佳霖深吸了好幾口氣,望著一明一暗的路燈照映出的黑暗路口,心跳隨著腳步聲不斷的加快……
隱隱約約間,似乎聽見有腳步聲自身後接近,黃佳霖不敢回頭,只差幾步路了,就差幾步路了,她那棟小公寓旁的微弱的路燈就在眼前……
“啊啊——!”一聲尖銳、短暫的驚叫。黃佳霖消失在暗巷中。
茫然的站在路口,身形既高且瘦,活像是巨型竹節(jié)蟲的年輕男子,面無表情的看了看四周,忽明忽滅的路燈,骯髒,冷清的街道,遊樂祺對於自己爲何會出現(xiàn)在這了毫無頭緒。
前一秒鐘,他像是經(jīng)歷著世界末日般驚險,結(jié)果後一秒鐘,他風平浪靜的站在這裡,路燈在頭頂上規(guī)律的閃爍,一切看上去是那麼平靜,平靜的一點也不真實。
空氣中飄散著一股貧窮、腐敗的臭味,一種能讓遊樂棋放鬆心情的熟悉氣味,他是自由撰稿人,也是一位頂尖的攝影師,曾帶著相機滿世界亂跑,捕捉生命消失前的最後一抹光輝,像這樣髒亂的角落、城市的邊緣地帶,正是他拍攝出大量作品的地方,因爲掙扎著生存下來,所以才能綻放出更耀眼的生命光芒。
尖銳、短暫的驚叫聲突然傳出,遊樂棋微微擰起俊眉,鷹隼似的明亮的目光不斷搜索著,這個看似正常卻又有著說不出詭異的城市,隱隱約約滲出一股讓他亢奮起來的血腥。
習慣xing的摸摸衣褲口袋,遊樂棋不甘心嘖的了一聲,偏偏在煙癮犯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身上沒有半根小雪茄,不清不遠的朝著尖叫聲傳出的地方走近。
他高瘦、蒼白的外形,彷彿吸食了大量囧囧似的,頂著一副半死不活的容貌,讓人看到,大概會拉住他、建議他遠離這種危險的地方,總覺得就算不遇上什麼兇險,橫看豎看一臉不健康的遊樂棋,似乎多走幾步路就會倒下。
這個又煙、又酒還有藥癮的天才攝影師,一直都用著各種方法慢xing自殺,可是憑著頑強的生命力,總能經(jīng)歷了可怕的事件仍存活下來。原因很簡單,遊樂棋不只是一個自由撰稿人或攝影師,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連續(xù)殺人魔】——用著囧囧人的氣質(zhì)、銳利的手術(shù)刀,輕柔的劃開年輕女孩的頸動脈。
無聲無息的轉(zhuǎn)進小巷中,路燈根本照不到這個地方,黑暗中濃稠的血腥味撲鼻,遊樂棋沉默的凝視著地上那攤血跡,他可以很肯定的回答,那個發(fā)出尖叫聲的女子肯定死了。雖然不明白他的屍體跑到哪裡去,不過沒有人能在流出超出三夸脫的血液後還活著,依照遊樂棋從前的【經(jīng)驗】來判斷,光是用目測的方式,他就能肯定這名受害者沒救了。
俊眉都不曾顫動過一次,遊樂棋面無表情得看著這一大攤的濃稠血跡,機警的朝後退了半步,不讓鮮血沾染到他的鞋子,跟著東張西望了好一會,思考著接下來該做什麼。
下意識想翻出相繼捕捉血液緩慢流動的鏡頭,隨後才發(fā)覺自己迷失在一個陌生的城市中,所有熟悉的物件都不在身邊。
一走了之?還是該報警?依遊樂棋的冷淡個xing,還有他【傲人】的豐功偉業(yè),他最不該做的便是跟警方打交道,可是遇上了某個人,也許不該這麼形容對方,遇上了他,生命中少見難纏又癡情的那個傢伙後,不管遊樂棋承不承認,他確實改變了不少。
若不是因爲那個人,遊樂棋現(xiàn)在不會朝著一間仍在營業(yè)中的小餐館慢慢踱去。
叮鈴一聲,門把上掛著的風鈴清脆的撞擊著,小餐館內(nèi)稀稀落落的顧客們,,被打擾似的懶懶散散擡起頭來看著遊樂棋,站在櫃檯前發(fā)看著小說的店員,不情不願的將目光字書中移開,神情有些埋怨的瞪了不速之客一眼。
“請問要點什麼?”放下手中的書,年輕的女店員嚼著口香糖,不怎麼禮貌的招呼著。
遊樂棋不以爲意的望著他,很年輕,渾身上下散發(fā)著生命力,若在從前,他也許會不自覺的割斷他的喉嚨,就像掐息其他年輕、純潔的靈魂一樣。可是現(xiàn)在,他失去了那股衝動,或許不能稱之爲衝動,而是一種類似於吃飯、喝水般理所當然的本能。
自嘲的笑了幾聲,遊樂棋低沉、好聽的聲音充滿磁xing,女店員愣愣的望了他好一會兒,看來,他莫名其妙吸引著年輕女孩的特xing還是存在的,只可惜,他不想殺了她了。
“報警。”面帶微笑的指示著,遊樂棋指了指窗外,黑暗中彷彿有著什麼嗜血的怪物窺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