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裡一片安靜,夜幕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然降臨,走廊裡有些灰暗,陳橋已經不再敲門而是有些頹廢的蹲在門的一側。
五年來他已經不知到自己是有多少次來到這個門口,又有多少次在這焦急的等待,他都懷疑自己是瘋了嗎?他孩童時期開始就一直在守護著她,他陪她吃飯陪她玩耍,陪她哭泣,甚至陪她失戀,但是更瘋狂的是他陪她爲一段不值得的感情傷心了五年。
噔噔噔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走廊裡響起。
“對不起,等急了吧?”陸薇微快速跑到陳橋身邊滿含歉意的說,她邊說便掏出鑰匙打開房門“有些事耽擱了,讓你等久了。”
陸薇微一邊解釋一邊打開了房門,但是陳橋並沒有理會她的解釋,而是快速地進入房間,又快速的穿過了黑暗的客廳推開了一間臥室門。
‘該死’陳橋在心中暗罵一聲,這女人又沒把窗簾拉開。
吱~
陳橋推開房門就看到了那個牽動他心跳的女人正趴在地毯上睡得正酣,精緻的妝容上佈滿了凌亂的淚痕,一個紅酒杯倒在女人的臉旁邊,綠色的地毯上有一塊暗褐色的污漬。
其實仔細看,女人精緻有熱辣的妝容下的臉龐還有幾分稚嫩,或許應該叫她女孩。
“小月,小月~~”陳橋眼裡的焦急在看到女孩之後就變成了深深的疼愛。
“嗯~~”地上的女孩輕哼一聲,緩緩地睜開眼睛,房間裡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到。
‘啪~’緊跟過來的陸薇微打開了房間裡的燈。
刺眼的光芒讓何小月非常的不適應,她伸手擋在眼前,想遮住那刺眼的光明,或者說是想擋住那道想照進她內心的光明。
“陳橋,你來啦。”何小月在適應了光亮之後放下了自己的小有些慵懶的說道,聲音因爲乾渴有些沙啞“微微能幫我倒杯水嗎?”何小月躲避著陳橋看著她的目光,轉過頭看向站在門口的陸薇微笑著有些撒嬌的說道。
“好,我這就去。”陸薇微應了一聲,轉身去倒水了,留陳橋和何小月單獨的相處。
“喝了多少?”陳橋低著頭說道,何小月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聽出他聲音裡的心疼和憤怒。
“一杯。”何小月笑著輕描淡寫的說道,說著看了看仍然低著頭的陳橋“兩杯。”見陳橋沒有反應何小月又有些沒底氣的說道。
“到底多少?”低著頭的男人猛的擡起頭直直的看著何小月。
“不知道,忘了。”見男人認真起來,何小月一收起了臉上那從未到達過眼底的笑意,“唔~,快八點了,我該上工了。”何小月看了下自己腕上的手錶,從地毯上站了起來。
“你先出去吧,我要換衣服了。”何小月理了理自己長長的頭髮,天知道她以前從來都不會留長髮的。
“我不會出去的。”男人有些倔強的說道。
“隨便你吧。”何小月說著打開衣櫃拿了一條裙子,拎起被自己隨便扔在牀上的手提包走出房門,無所謂,她反正還可以去酒吧換衣服。
何小月在附近的一家酒吧上班,酒吧不大但勝在環境好,裡面不像別的酒吧那樣嘈雜。何小月是在這裡做酒銷售的,爲什麼選擇這份工作呢?原因之一是因爲她沒有學歷,之二是因爲她想喝酒,而這裡能提供給她足夠的酒喝,而且免費的,不要錢。就因爲這樣何小月在這工作了五年,也在這喝了五年的酒。
何小月走出家門,步伐有些微晃,她揉了揉自己隱隱作痛的太陽穴,看了看昏黃的路燈喝溼漉漉的路面繼續向前走去。
初秋的天氣,雖說白天還有些炎熱,但是夜晚卻是有些涼意襲人了。
‘今天下雨了啊!’何小月擡頭看了看路燈的光芒,昏黃的光芒了參雜著細小的水珠,一陣涼風吹來,她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因爲走的太匆忙她忘記給自己帶件外套了。
何小月走後,陳橋也追了出來,但是他並沒有追上前去拉住何小月而是在追到公寓門口的時候停了下來,靜靜的看著何小月離開的背影,一直到何小月轉過拐角再也看不到,他還一直在那裡站著。
陳橋在那站著,端著溫開水拿著何小月的外套來給何小月送外套的陸薇微就一直在他的背後默默的站著。
陳橋的眼裡有著淡淡的哀傷,和心痛,陸薇微的眼裡有著和他一樣的情感,不同的是陸薇微看向陳橋的眼裡更多的是愛戀,深深的愛戀,那是她從來沒有表達出來過的。
呼~~
一陣冷風灌了進來,夾雜著一滴滴冰涼的雨水打在了陳橋的身上,又下雨了呢。
不知過了多久,又或者只是過了很短的時間,知道陸薇微手裡的那杯熱水早已冰涼,陳橋的衣服也已經溼透往下不住的低著水滴的時候,陳橋動了,他快速的衝進雨幕往何小月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因爲陳橋是背對著陸薇微的,所以 陸薇微並沒有看到陳橋的表情,也沒有來得及阻止他。
“陳橋~”陸薇微張口想阻止陳橋但陳橋終是沒有聽見,快步離開了。
陸薇微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卻是再也沒有說了,她有些無奈有些心痛的轉身上樓了。
嘩嘩譁
雨越下越大,陳橋一路跑到何小月上班的酒吧,也沒有在路上看到她,真好,她並沒有被於淋到。
陳橋站在雨中欣慰的笑了笑轉身離開了,不管何小月怎麼對他她何小月始終是他喜歡的女孩,哪怕她從來不曾真正的喜歡過他,就算她只是把他當親人他也要一直喜歡她、愛她、守護她、呵護她。直到永遠。
何小月站在二樓的窗戶前看著陳橋匆忙的來,在雨中呆了一會後又轉身離開,她緊緊的握了握手中的雨傘,但最終也沒有下去。
“不去給他送傘嗎?雨這麼大回頭再給淋壞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在何小月身後響起,他是這家酒吧的老闆齊東風,那人的面龐有些蒼老,眼神裡滿是滄桑,但實際上他只有四十歲。
“不了。”何小月垂下眼瞼“既然沒可能,還是不要給他任何希望了。”何小月悶聲說道。
“丫頭,爲什麼不考慮放下過去重新開始呢?”齊東風語重心長的說道。
“齊哥,我又何嘗不想放下?可是我放不下,您也放不下。”何小月眼裡的憂傷彷彿要溢出來了,她堅定的看著齊東風輕聲說道:“一生只愛一個人,您放不下,我也放不下。”何小月說著淚水緩緩地溢出眼眶啪嗒一聲低落在地上。
“哎~~”齊東風點燃了一顆煙深深的吸了一口長長的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煙霧繚繞卻再也擋不住他眼裡的哀傷和濃濃的思念。
往事已成灰
不喜歡黑色,想畫一朵藍色的花,因爲黑色會讓我感到憂傷。我想從藍色的花裡看到陽光,卻發現憂傷不是因爲顏色,是因爲心裡的憂傷從目光裡流了出來沾染了紙上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