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村落總是會讓我感到一陣莫名的放鬆,呼吸自在走路輕快。其實戴不戴這面巾也沒什麼意義,反正路邊行人沒有幾個更何況村裡認識我的人也不多。
我還是選擇從安置區走到衛生院,一來是覺得這邊路況不錯二呢其實隔了這麼久也想看看舅媽最近過的怎麼樣,不知道她的門前屋內是否還有著那些形形色色的男人和那些奇奇怪怪的是非。
一路望去皆是黑暗,唯一的亮光恰巧就是從舅媽那棟房子所散發出的,我不知道舅媽有沒有關門,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放慢腳步低著頭顱走了好久終於走到了那顆門口樹前。
一樓的燈光不知在何時已經熄滅我看著二樓新亮起的燈光不禁陷入了一陣思索,兩個模糊不清的身影一個好似熟悉一個卻又陌生無比。我看他們時而抱在一起時而又被另一個推開,就這樣反反覆覆幾次過後好像一個影子選擇妥協而另一個影子趁此機會便肆無忌憚的貼了上去。
我知道里面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但是我依舊選擇毫無動作,畢竟這不是我該管能管的事情。剛想嘆氣離開只聽一聲尖叫響起,擡頭一看便見那粗暴的影子此時正對著舅媽強行撕扯,她的衣服褲子支離破碎正在變成碎片一點一點離開自己的身體。
我能清晰的聽出這是舅媽的語氣也很清楚自己現在正處於糾結到底要不要敲門上去。在我看來先前的欲拒還迎加上你把他帶到房間這都代表你的心裡已經默許同意,等到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的時候你又突然轉意這對我來說不想是什麼臨時悔悟看清自己,則更像是一種裝腔作勢假意擡高自己,腦子一緊突然想到了一個再好不過的形容詞那就當了**還想立下牌坊!
我冷不丁的出了一口氣,怎麼說這也是我自己認的舅媽啊,爲難之時別人還不忘照顧我的身體,要是真在這兒下面看著頭頂一出好戲我又怎麼對得起雨露對得起自己?
這下敲門可能也是來不及了,看見旁邊正好有兩塊爛磚我想都沒想便雙手撿起對著樓上鏡子便使勁扔了過去。
磚頭砸碎頭頂的瞬間屋裡立刻便安靜了一會兒,我躲在樹邊偷偷看著舅媽躲到牀邊然後視線一轉果斷看向了那個無恥混蛋。
這一看我就覺得有些奇怪和熟悉,怎麼老實感覺這傢伙在哪裡見過啊,一時半會突然就給想不起來了真是完蛋。
我這邊還在認真思索著,那小混蛋對著屋裡的舅媽就是一陣辱罵,他話語聲一出我渾身一個激靈立馬就想起了他的身份。
臥槽......這不就是那天我們出去遊玩王球買水果時與他發生爭執的傢伙嗎?這不就是小黑嘴裡說的村長侄兒嗎!
媽的他纔多大啊......無非就是和我一樣大的年紀和我是同學啊,這傢伙毛都沒長齊怎麼就如此混蛋垃圾啊!就連他今天都莫名其妙來到了舅媽房間裡那村長那羣雜碎豈不是早就......
我深吸了一口氣,無奈還是吐不出心裡的那股怨氣,看著傢伙背對著我靠在窗口對著舅媽狠聲暴氣我想都沒想又是舉起左手瞄準腦袋就把磚頭給丟了過去。
“啊!”的一聲慘叫響起,要不是舅媽去吧他扶起這傢伙幾乎就快扶著窗臺十有八九給掉了下來。
我看他有些暈厥的感覺不禁心裡感到一陣暗爽快意,剛纔不是還挺囂張的嘛,你不說自己是金剛身體嗎怎麼一磚頭就泄了氣呢?活該你這個短命鬼玩意兒!
看著舅媽把他扶到樓底,這傢伙應該也是叫人來接自己了,看他對著電話喊天喊地沒出息的樣子我就覺得更解氣了,要不是我怕麻煩耽擱時間一定衝上來再給你幾個巴掌打到暈厥爲止。
再次躲進黑夜裡潛行,不知道爲何心情在此時莫名了舒緩了大半,我走著走著才發現自己情不自禁還哼起了小曲,這有時候欺負別人敲打別人好像還真的能轉化自己的心情,怪不得王球每次打完架後都會如此的愉悅,原來是還有這個一直我沒發覺的潛在道理。
愉悅的心情理所當然對我來說維持不了太久,當我走到衛生所門口的時候我的內心再次被一種慌亂不安緊張焦急所填滿。我看著裡面忽明忽暗的燈光一時就有些不敢往前,我生怕走到裡面的時候會驚奇的發現母親的那間病房早已黑暗而她的牀上早已變得一片整潔除了被單什麼都看不見。
猶豫再三我還是選擇大步推門走了進去,擡頭一眼便看見了上次與我一起抽菸的年輕醫生,他與我對視一眼微笑,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被一旁滿臉焦急的病人一手拉了過去。
可能又是貿然打獵受傷的男人,我看著牀上他手臂間雜亂繁多的咬痕不免爲他感到一陣揪心無奈,要是這手廢了以後可如何是好啊,不堪重負的家庭要是沒了你這雙舉足輕重的手掌那以後還得怎麼生活?免不了又是一場支離破碎直到最後落得妻離子散然後獨自悔過餘生吧......
受不了這些家屬的哭喊求救,其實我發覺剛纔我站在這裡圍觀沒有什麼太多的同情,我只是怕這些親屬控制不住情緒失手打向醫生罷了。
冷漠的離去走到一邊,我嫺熟的來到母親病房默默的看著房間裡的昏暗,還好,母親還是一如既往的躺在那裡,周身的機器軟管沒有變多也沒有變少,可能一如既往沒有變化就是此刻對我最好的反饋最好的安慰了。
轉身坐下休息,我偶然發現有個女護士此刻正偷偷躲在一邊空曠地方抽菸,這不看還好一看我就感覺煙癮燒到了心間。有些尷尬難爲情的走到她身邊我剛想對她說話套根抽見她人一轉頭我整個人就有些傻了。
我清楚的知道我認識這個女生我還知道她是我的同班同學,可就是平時沒怎麼接觸最多隻是打過幾次照面而已,所以我根本記不到別人的名字就連姓什麼我也一時有些想不起來。
“要抽嗎?”這丫頭嫺熟果斷的對我微笑問起,我突然就覺得這姑娘很是不錯好看嘛,怎麼平時我在班裡就沒有發現呢?
我倆就這樣躲在一邊沉默寡言開始抽起了香菸,我總想著找些話題以此打破尷尬局面可無奈想了很多事情感覺我倆都沒有話題,要是我知道她的名字就好了。
女孩抽著煙時不時的看我幾眼,我與之微笑她也迴應我微笑,就這樣來來回回好幾次後終於她憋不住了大破僵局對我問到:“學校......學校裡最近都挺好的吧?大家也都挺好的吧?”
我愣了一會兒意識到情況有變後果斷迴應女生裝作剛纔思考的模樣對她笑著點了點頭。
“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會問我爲什麼突然會輟學的事情,你們肯定都覺得我很傻很笨吧,快要考試了還要放棄學業然後來這殘破不堪的衛生所做一個打雜小工”
“你不已經是護士了嗎?”我不假思索的問到
“啊?哪有......我只是負責打掃衛生然後聽人吩咐做事而已,還沒有資格成爲護士呢”女同學顯得有些驚慌,說到護士我就感覺她的眼神好像在對我冒著星光。
“你是很想來衛生所工作當個護士救死扶傷吧?”
“嗯......不全對,救死扶傷的是醫生,我們護士只是幫忙協助而已,但是同樣也很高尚啊,我的願望就是畢業了來衛生所學習當個護士然後以後再找個醫生丈夫這樣婦唱夫隨救死扶傷纔是我的人生理想!”
我大概猜到她是誰了,但是還是想不起來名字,之前上課的時候老師讓我們每個人都說過以後的理想目標,有個同學好像還是班幹部吧,就義不容辭的說出了與此大致相同的理想。
“那你應該很開心纔對啊,怎麼一個人在這裡抽著悶煙心事重重的樣子啊?”我笑著問到,藉機看她又要點起一支菸趕忙也把手裡的半截給掐滅藏了起來。
順勢的接過一支新的香菸放進嘴邊,女同學對我提出的問題感到好奇她抽了一口嘴裡的煙便對我果斷問到:“爲什麼你會覺得我應該開心呢?我可是中途輟學了唉,所有同學都說我是腦袋抽風做出的決定,還有人說我是鬼迷心竅看上了衛生所的大夫早就迫不及待了”
“我去......這都是什麼狗屁話語啊,你不會信了吧?”
“一半一半吧......”無奈的搖了搖手抽著煙她對我轉移了視線。
想去拍拍她肩膀我又不好意思,憋了半天只好把鼓勵化作語言對她輕描淡寫的說到:“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啊,他們那都是妒忌作怪胡言亂語,你可別大家強多了,你纔多大呀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理想清楚了自己一生的追求,與大家相比你這是多麼的成熟超前啊,而且在我看來反正你畢業以後就會選則來到這裡學習工作那爲什麼現在有了機會就不能直接過來工作呢,爲什麼非得冠冕堂皇的去和大家一樣走一個流程呢對吧?早一點接近理想接近目標生活難道它不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