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早上,子若打開留學生論壇準備和造謠者開戰,卻看到造謠人又開了一個新帖子,說我同時交往著好多個韓國男生,還去醫院墮過胎,爲了得好成績,和一些男教授也有說不清的關係。不僅如此,晚上還去夜店提供性服務來賺外快。呼籲校方快點把我開除,勸我這種人渣最好趕快滾回國浸豬籠,別再丟人現眼。
混蛋!真是越來越過分!我必須報警!
去學藝館的路上,我接到了顧振韜的電話。
“今天的帖子你看了嗎?簡直慘不忍睹!我剛剛替你報了警,但是韓國警方的態度很消極,他們覺得這畢竟是中國網站上的事……我建議他們去查那人的ID,可警方說畢竟還沒有造成什麼人身傷害,上面說的真僞,他們也無從考證。我的天,要是真到了人身傷害的程度豈不什麼都來不及了?”
我很失望,“我這邊也不樂觀,剛剛打了越洋報警電話,那邊卻覺得畢竟是發生在韓國本土的事,說實在不行可以告對方誹謗,廢話!我也得先知道對方是誰才能告吧?”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讓我好好整理一下思緒……”我的心很亂,腦子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先彆著急,我們一起想辦法,一會兒學藝館見!”
緊接著,子若又打來電話。
“詩詩!不好了!這回帖子的事連國內都知道了!影響特別不好!聽說溫老師要親自過來查證,還要找你談話呢!”
一股不祥的預感籠罩在心頭,我該不會要被勒令回國了吧?當初就是東亞語系的溫老師親自爲我們聯繫出國選專業和拿學位的事,也是她親自將我們送出國。她經常來韓國出差,一是爲公事,二是爲監督我們在國外的情況。可以說,能否在國外順利拿學位,完全取決於溫老師,她掌握著我們每個人的生殺大權。以前曾有個來韓交換一年的學姐,學姐和韓國的教授商量好想要延長到兩年拿了學位再回去,結果被溫老師非常鐵腕地拒絕了。她威脅學姐說:“你到了日子必須老老實實給我回來,不然以後學弟學妹都會爭相效仿,影響很不好!再這樣下去的話,我勸你別讀了,現在就給我回來!”
想到這裡,我渾身都在發抖。如果溫老師對帖子裡的事信以爲真,一定會覺得我是爲母校帶來不良影響的害羣之馬,把我趕回國也不過是分分鐘的事。
我該怎麼辦?
我懷著無比沉重的心情走到學藝館大樓前。不遠處有幾個男生正看著我竊竊私語,我裝作沒有看到,硬著頭皮往前走。
沒想到其中一個男生竟走過來搭訕,“呦?美女,留個手機號唄?QQ也行啊!”
遠處幾個男生哈哈笑起來,“喂!不用這麼委婉吧?她明明那麼open的!”
“對啊!問她今晚能不能上牀?”
我怒了,衝他們吼道:“你們把嘴給我放乾淨點兒!帖子上的內容都是污衊,你們不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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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說倒還好,說了反倒引來那幾個男生更激烈的起鬨和更猥瑣的嘲笑,“裝什麼正經啊?反正你跟誰都是OK的,人盡可夫嘛!”
“是老少咸宜吧?哈哈哈哈……”
找我要手機號的男生乾脆拉住我的胳膊,“今晚我去你那兒還是你來找我啊?”
他們人多勢衆,我惹不起,說髒話我更是罵不過,不如走爲上。我快步往學藝館趕,又被另外兩個男生擋住了去路。
其中一個兇悍的男生問:“你就是林韻詩?”
對方來者不善,我沒有回答。
要我手機號的男生說:“就是她!”
兇悍的男生指著我的鼻子罵:“你個臭X子!呆在韓國真是丟人現眼,怎麼還不滾回國去?”
我想繞開他們走,卻被他身邊的男生拉住胳膊,兇悍的男生氣勢洶洶地走過來,伸手就要打我的臉。
我嚇得叫了一聲,預想中的巴掌卻沒有打下來。
兇悍男生的胳膊被人抓住了。擡頭一看,是文承敏替我解了圍。那一刻,我差點哭出來。
“你們在做什麼?”文承敏面露兇光,“都是中國人,爲什麼要這麼做?男人怎麼可以打女人?”
兇悍男生氣沖沖地用韓文說:“她丟了我們中國人的臉,誰都有資格打她!”
文承敏威脅道:“你們趕緊給我離開!”
那幾個起鬨的男生面面相覷,無趣地散了。兇悍的男生從文承敏手中抽出手臂,似乎很疼的樣子。他身邊的男生拉著他的衣服,示意趕緊走。
兇悍男生指著我威脅道:“你個賤貨,再做有辱國格的事我他媽弄死你!”
危險終於遠離,我鬆了口氣,全身都癱軟下來。文承敏攙扶住我,眉頭緊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做了什麼?”
委屈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我把遭遇污衊和網絡暴力、報警無效以及要被學校老師問話的事全部講給文承敏聽。
他用手替我抹掉眼淚,“彆著急,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那個污衊你的人,走,跟我去找一個人!”
我們乘電梯,來到學藝館的舞蹈教室。一個妖里妖氣的男前輩正帶著幾個女生跳韓國傳統舞蹈,男生一旦跳舞成了精,性感妖豔起來就真沒女人什麼事了。他每個動作都很到位,偏偏還比女生有力量,明明是女人的舞蹈,卻被一個妖豔的男人跳得別有一番滋味。
不一會兒,妖豔男前輩從鏡子裡看到了文承敏,有些激動,“哎呀!承敏你怎麼來了啊?真是好久不見啊!怎麼都不提前說一聲?我穿得這麼隨便真是難爲情啊!”
他跑去關掉音樂,女生們都散了。
文承敏開門見山:“聽說前輩是黑客?”
妖豔前輩不好意思地笑笑,“哎呀,這些你都知道呢。”
“可否幫我查一個ID的地址?”
妖豔前輩神秘又害羞地一笑:“那太簡單了,不過我要是查到了,你得讓我摸一下屁股。”說完,他難爲情地捂上了嘴。
什麼?居然還可以這樣交易?我的三觀瞬間碎掉了!
文承敏淡定地說:“你要是查到了,我就任憑你處置!”
妖豔前輩瞪大眼睛激動地尖叫一聲,“哎呀?真的嗎?這可是你說的!那我這就去查!”
和妖豔前輩交代完帖子的事,文承敏帶著我朝二樓剪輯室走去。“任憑那前輩處置”是什麼概念?過夜嗎?還是……我不自覺地替他心起來。
“現在什麼都不要擔心了,就等前輩的消息吧。”文承敏安慰道。
剛到剪輯師門口,就見兇悍的在煥前輩走出來,擋在文承敏身前。
“想用剪輯室?預約了嗎?”
文承敏淡淡地說:“昨天預約並使用過了,移動硬盤落在了裡面……”
在煥前輩一副得意的樣子,“想進,必須預約!”
文承敏冷冷地問:“誰規定了拿個東西也要預約的?”
“我!現在剪輯室由我管!”
文承敏上前一步,不滿地瞪著在煥前輩,看到這兩人劍拔弩張的架勢,我又想起他們差點打起來的那次,仍然心有餘悸。在煥前輩這是在存心刁難啊!這是故意要逼文承敏出手嗎?
左右危難之際,秀恩竟拿著一個移動硬盤從剪輯室裡走出來。
“承敏,這是你的吧?”秀恩看向在煥前輩,“前輩,下回再有這樣的事,讓我送一趟就是了,何必動肝火呢?”
文承敏拿過硬盤,拉著我進了劇本創作課的教室。
要說這一天還真是怪事不斷,課間休息的時候,我和寶拉在樓道里閒聊,突然聽到一個女生在衛生間裡叫寶拉的名字。
“寶拉,是不是有人在叫你?”
寶拉對著衛生間喊:“誰呀?”因爲寶拉不知道是誰,所以沒有用敬語。
不一會兒,我們就看到和秀恩關係很好的敏善氣沖沖地從衛生間裡出來,質問寶拉:“剛纔是我在叫你,怎麼?你不知道是誰所以就不用敬語了嗎?”
這個敏善,分明就是故意的!
寶拉趕忙給敏善鞠躬道歉,“對不起,前輩,我真的不知道是你!”
敏善不依不饒:“不知道是誰,就可以這樣無視我嗎?你還真是沒規矩啊!”
我說:“好了,敏善,寶拉真的不是故意的!”
敏善笑說:“用冰水潑人?果然也是沒家教的人啊,怪不得你們兩個那麼要好。”
看樣子自從那夜之後,她就被齊飛甩了,心裡一定很不甘,覺得是我攪了他們的好事。
我不得不擺出前輩的架子,“你這是在說你的前輩沒家教嗎?”
敏善看看我,露出幾絲怯意,寶拉趕快出來圓場,對敏善陪好臉,“前輩,我錯了,下次不這樣了!”
敏善整了整頭髮,“知道前輩不高興了,現在還不給前輩去買點兒什麼以示歉意?”
這個女人還沒完沒了了?這分明就是在訛詐啊!
寶拉連忙說著“是”,然後拔腿就往地下蛋糕店跑去。
敏善對我笑說:“前輩,別人的閒事,你還是少管的好,而且,你和承敏前輩從來不說敬語……勸你還是小心一點。這樣在學藝館,會被視爲異類的。”
這個女人,今天是大姨媽亂掉了嗎?發什麼神經?
“哦?這是承敏前輩同意的事,你的意思是承敏前輩也是異類嗎?他……”我擺著手指算了半天,“好像是04屆哦!你呢?是08屆吧?08屆的人說04屆的前輩是異類?你可真是大不敬啊!”
敏善被我噎得半天說不出話。
不一會兒,寶拉抱著捧著兩角蛋糕和兩袋麪包送到敏善手裡,“前輩,這個給你,不要生氣了!”
敏善毫不客氣地咬了一口蛋糕,對我說:“來啊!尊敬的前輩,一起吃啊!”
我拉著寶拉躲開了這個神經女人,只覺得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很莫名其妙,難道有些前輩就喜歡這樣欺負後輩嗎?簡直不可理喻!
回到教室,我收到了秀恩的一條短信,一看到秀恩的名字,我的心就會不自覺緊一下。
“剛纔的情景你也都看到了,承敏和寶拉都被自己的前輩爲難,知道爲什麼嗎?一是他們都太有個性,再一個就是,他們都得罪過崔智炫,這就是你給承敏帶來的麻煩。”
文承敏爲了我當衆羞辱過崔智炫,寶拉因爲喜歡鄭燦宇也和崔智炫起過沖突,看來這個國會議員的女兒果然不一般,看來要想好好在學藝館生存下去,我還要了解更多的生存法則。
這一次,我不想再像上次那樣讓她往我心裡種刺了,我快速打字回覆說:“請前輩不要再給我發這些莫名其妙的短信了,有話請當面直說,不然拉黑!”
信息發出去的一刻,我的心“怦怦”直跳,但發出去之後,心裡感覺痛快了許多。
晚上回到宿舍,我收到了顧振韜的信息:“今天一天都沒有在學藝館看到你,你還好吧?”
怕顧振韜擔心,我並沒有把我遭到騷擾和暴力的事告訴他,“我很好。就是看到一個電影專業女生仗著自己是前輩就欺負寶拉,很不爽。”
“前後輩制度就是這樣,我也很討厭。對了,我正在讓我一個華僑發小幫你查那個人的地址,只要查到他是誰一切就都好解決了,你再忍耐一下!”
文承敏那邊豈不是也在做同樣的事?無論如何,有個雙重保險當然好。
“謝謝你,顧振韜!”
他回覆說:“等事情過去,你必須來參加學校韓語演講大賽中場舞蹈助興表演,提前告訴你,對於每一個上場的人,我都是很嚴格的!”
前提是我得能順利留在東南大才行,畢竟明天,溫老師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