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結婚後,每天早晨喜梅、王世軍都早早起牀,忙著做好早飯,看著三個孩子吃完飯背起書包要上學了,喜梅都送到大門外,孩子們每天都和媽媽說再見,一家人和和美美過著老百姓再平常不過的日子。
喜梅結婚三個月了,一天早晨起牀,覺得頭暈眼花,走到廚房又噁心嘔吐不止,王世軍過來扶著喜梅,問她:“怎麼了?”
這時喜梅又吐起來,婆婆聽到後端水出來讓喜梅漱口,喜梅吐得滿臉眼淚,又嘔了一陣,沒有吐出來,王世軍扶著她去屋裡躺下,喜梅說:“時間不早了,你給孩子們煮點麪條,每個人再臥一個雞蛋,讓他們吃了好上學去。”
王世軍出來煮麪條,喜梅躺在炕上想:這例假已經過了十幾天了,到現在也沒來,很可能懷孕了。
孩子們吃了早飯,要上學時到喜梅屋門口,趴著門邊說:“媽媽再見。”
小英說:“爸爸,你要帶媽媽去醫院看看。”
王世軍和婆婆一起進了喜梅房間,婆婆問喜梅:“好點了嗎?”
喜梅答到:“好多了。”
王世軍說:“我一會兒去你們單位給你請個假,你今天就躺著休息吧。”
喜梅點了點頭,王世軍坐到炕邊上小聲說:“是不是懷孕了?”
喜梅說:“好像是。”
王世軍笑了,說:“這太好了,我們家又要有喜事了。”
婆婆進來聽個正著,也說:“這太好了。”
喜梅說:“你吃完飯趕緊上班吧,我有媽陪著就行了。”
王世軍說:“我去單位處理完一下業務,完事就回來陪你。”
喜梅說:“你快走吧,別去晚了。”
王世軍走後,喜梅慢慢的睡著了,夢中夢見她生了個漂亮女兒,她高興的又親又抱,聽到婆婆叫:“喜梅,醒醒,喝點粥。”喜梅這才從夢中醒來,睜開眼睛看到婆婆熬了半盆大米粥,還煮了鹹鴨蛋,就說:“媽你放下,我出去刷刷牙再吃飯。”
喜梅扶著炕沿來到外屋,開始洗臉刷牙,邊刷牙邊嘔吐,又折騰了一陣子,她稍微休息了一會,回到屋裡喝了點粥,婆婆說:“你這是害喜嘔吐,不要害怕,等媽給你熬點偏方喝就會好的,你還是躺下休息吧。”
喜梅已經三十二歲了,才第一次懷孕,難免有些緊張,心想:難怪老人都講,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不養兒不知父母恩呢,由於父母去世的早,也沒盡孝道,很是遺憾,以後要更加孝敬婆婆。
下午三點多,王世軍回來了,喜梅聽王世軍在外屋問婆婆:“喜梅好點沒有?”
婆婆說:“沒吃什麼,在屋裡躺著呢。”
王世軍悄悄地來到屋裡,喜梅閉著眼睛裝睡沒出聲,他過來給喜梅蓋了蓋被子,喜梅憋不住笑了,王世軍說:“你醒了?”
喜梅想坐起來,王世軍扶她坐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前,說:“我給你買了罐頭,你想吃甜的,還是酸的?”
喜梅說:“想吃酸的。”
王世軍打開了一個楊梅罐頭,餵了喜梅幾口,王世軍說:“你懷孕了,想吃什麼就告訴我一聲,家務活暫時就交給我和媽,你要好好休息,過一個月就好了。”
喜梅看到王世軍這樣關心體貼自己,覺得沒有找錯人,頓時露出了一臉的幸福。
晚上孩子們放學了,一進屋就問奶奶:“媽媽的病好點兒沒,還吐不吐了?”
奶奶告訴他們:“小聲點,媽媽不是生病了,是懷小弟弟了,媽媽要生了孩子了。”
孩子們聽後推門走進喜梅的房間,小英說:“媽媽你可要給我們生個小妹妹呀,我要帶她去玩。”
大海、小海說:“媽媽還是生弟弟吧。”
喜梅只是笑,心想真是三個懂事的孩子。
第二天,王世軍帶喜梅去醫院做了檢查,醫生看完報告單說:“恭喜你,懷孕了。”
知道喜梅是第一胎,醫生格外關照,說:“你是大齡孕婦,要多注意休息,有什麼異常及時來醫院。”
臨走時,醫生給喜梅開了休息一週的診斷。
第三天,王世軍去喜梅工廠送診斷書,蘭芝和唐姐知道了喜梅懷孕的消息,就和幾個要好的朋友說了,他們都爲喜梅高興。
喜梅在家休息一週,唐姐、蘭芝,還有很多工友都來看她。王世軍、婆婆千方百計的照顧她,婆婆爲她熬偏方,吃了後,嘔吐輕多了。星期天全家人都休息在家,王世軍提議說:“孩子們,我們去山上採點山杏子給媽媽吃怎麼樣?”
三個孩子一起說:“好啊,好啊!”
他們提著個小筐,興高采烈地跟著爸爸上山去了,天要黑了,喜梅有些著急,就到門外一遍遍看,左等也不回來,右等也不回來,坐一會,又去門外看,這次看到王世軍領著三個孩子回來了,小英手裡還拿一把花,大海提著籃子,看到喜梅,孩子們就跑了過來:“媽媽,看我們給你摘了這麼多山杏。”
喜梅接過籃子,拍著大海的頭說:“謝謝孩子們了!”
王世軍過來說:“我們走了很遠才採到的。”
喜梅說:“孩子們累了吧。”
孩子都說:“不累,不累。”
他們邊說邊走進屋子,喜梅倒出一盤山杏,洗了洗,放到桌子上說:“都過來吃杏吧。”
孩子們拿一個放到嘴裡,邊咬邊說這太酸了,喜梅一次吃兩個也不說酸,王世軍和婆婆都偷偷地笑......
轉眼喜梅懷孕已經五個月了,一家人都期待孩子平安出生。這天,下班后王世軍就到廚房做飯,王世軍對喜梅說:“一會兒吃完飯後你給我準備一下,我明天去瀋陽出差,公司的設備壞了,得去瀋陽找廠家處理。”
喜梅答應著,晚上吃飯時,王世軍跟母親說:“媽,我明天去瀋陽,得一週後回來,你在家要注意身體,別忘了吃降壓藥,你和喜梅只做點飯,別的什麼都不要乾了,我一會兒再劈點柈子,什麼活都等我回來說。”
又對孩子們說:“你們放學要一起回家,別讓媽媽和奶奶操心。”
三個孩子答應著,小英說:“爸爸回來時給我們買新衣裳,別忘了還有妹妹的。”
王世軍笑著答應著孩子們:“好,連你妹妹的一起買。”
第二天,王世軍就出差去瀋陽了。
王世軍走後,第四天是個星期天,下午婆婆說:“喜梅你在家,我帶三個孩子去市場轉一轉,買些日用品,順便再買點水果,你還想買點什麼一起捎回來?”
喜梅說:“媽看著買吧。”說著,婆婆就帶著三個孫子高高興興地去了集市。
喜梅在家沒什麼事做,就給未出生的孩子織著小帽子,她一邊哼著歌兒一邊織著,不知不覺已經下午四點了,喜梅想婆婆他們應該回家了,就撂下手裡的毛線和織針去大門外看了兩遍,結果還沒有回來,喜梅有些著急,又出來看,這次回來了,小海、小英提著東西,大海扶著奶奶吃力地走來,喜梅的心一下提了起來,馬上迎了過去,扶著婆婆說:“你這是怎麼了?”
婆婆說:“沒事,在市場有人打了我一棒子。”
喜梅看著大海問:“誰打的?”
大海說:“媽,沒有,沒人打,你看奶奶的頭不是好好的嗎?”
喜梅看了一眼婆婆的腦袋,腦袋好好的,沒看到有被打破的地方,也覺得蹊蹺,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她們把老太太扶進了屋子,讓她坐到椅子上,喜梅給她倒了杯水,婆婆伸手過來接水,喜梅見婆婆的手抖得厲害,已經拿不住水杯了,喜梅就把水杯端到婆婆嘴邊,正準備讓她喝水,喜梅突然發現婆婆的嘴歪了,憑經驗,喜梅感覺到婆婆可能中風了。這時候就見婆婆頭一歪,身子一晃,險些從椅子上掉下來,喜梅見婆婆已經坐不穩了,就讓大海拿了個枕頭放倒炕上,又和孩子們一起動手把婆婆擡到炕上躺下。小英、小海見此情景嚇壞了,他們看著喜梅說:“媽,奶奶咋這樣了,怎麼辦呀?”
喜梅急得流著眼淚說:“你們倆快去叫鄰居王叔叔和李叔叔還有馮叔叔,告訴他們奶奶病了,要不行了,讓他們來幫忙。”
小海和小英答應一聲就往外跑,不一會鄰居們聽說後都跑來了,他們邊叫大娘,邊詢問喜梅:“老太太這是咋地了?”
喜梅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呀。”
大海在一旁說:“我們去市場買完東西正準備往回走,奶奶突然說‘是誰打了我一棒子?’當時也沒見到誰在她身邊,就問奶奶怎麼了?奶奶還是說有人打了她一棒子,見她說胡話,我們就把她扶了回來。”
老太太已經昏迷了,直晃頭,鄰居老張說:“我去公路截臺車,快把大娘送醫院。”
喜梅忙著找出婆婆穿戴的衣物,裝在一個拎包裡,又找出存摺,這時候外邊傳來了汽車聲,老張截住了一臺跑運輸的大貨車,人們拿了兩牀被子鋪在車的貨物上,七手八腳地把老太太擡到車上,有人給老太太蓋上件大棉被,車上的裝卸工見喜梅有孕在身,就讓她坐到駕駛室裡,鄰居家的幾位男人也跟著上了汽車,司機把他們直接送到當地人民醫院門口,跟來的男人們跳下車就到醫院取來擔架,迅速把老太太擡到了急診室。
醫院急診室見有患者,大夫急忙跑了過來,兩個男大夫用小錘一會兒敲敲膝蓋,一會兒翻翻眼皮,一會兒用聽診器聽前胸後背,喜梅焦急地在一旁看著婆婆,檢查完了,大夫看了一眼喜梅說:“誰是病人家屬?”
喜梅說:“我就是。”
大夫說,病人初步診斷可能是腦出血,先辦理住院,我們再進一步檢查。” 喜梅先交了住院押金,又和護士商量留兩個人護理,鄰居張大哥和王大哥自報奮勇留下,他們把老太太擡到了病房,護士立即給老太太掛上了點滴,喜梅問護士:“打的是什麼藥?”
沒等護士回答,鄰牀護理的搶著說:“甘露醇,是專治腦病的。”
同來的鄰居馮大哥見沒有他的事了,就回家了,臨走時問喜梅:“你家裡還有沒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
喜梅說:“晚上三個孩子在家不安全,請馮嫂去陪他們,告訴大海明天早上帶些東西來。”喜梅寫了個條子,讓馮大哥捎回家中給大海。
打著點滴的婆婆一直在說胡話,手不停地亂動,喜梅在婆婆身旁按著婆婆的手,張大哥問喜梅:“世軍什麼時候回來?”
喜梅回答:“走的時候說一個星期就回來,我明天得給他們公司打電話,讓單位催他回來。”
這時候大夫過來了,對喜梅說:“老太太的癥狀越來越重,我們需要從她的腰椎抽點血做進一步確診,以便儘快用藥,當然,這種方法有風險,可能會造成腰癱,家屬需要簽字,承擔風險,你看行不行?”
喜梅問大夫:“有沒有別的辦法?”
大夫搖了搖頭說:“目前還沒有。”
喜梅看著鄰居張大哥李大哥說:“現在世軍不在家,婆婆又這麼危險,爲了救婆婆,看來也只能冒險了,我簽字。” 兩位鄰居點了點頭,喜梅隨即跟大夫去了醫生辦公室,醫生從抽屜裡拿出一張紙給喜梅,說:“你先看看。”
喜梅說:“不用了。”連看也沒看就把字簽了。不一會兒,護士就把老太太的骨血抽出去化驗了。兩位鄰居讓喜梅找個地方休息一下,說:“這裡有我們看著就行了。”
此時,喜梅覺得渾身疲倦,肚子有些痛,就去了廁所,上完廁所,低頭一看,便池裡流了一大灘紫色的血,頓時嚇得她出了一身冷汗,她回到病房拿來些衛生紙墊好,沒有對任何人說,在空牀上躺一會兒,起來就去醫院的門衛室,往王世軍的公司裡打了個電話,沒有打通,又請唐姐來醫院幫忙。一個多小時後,唐姐夫婦一起來到醫院,喜梅見到他們如同見到親人一般,立刻哭了起來,唐姐看到舅媽病得這麼重,也流下了眼淚,唐姐夫老李說:“舅媽已經住院了,你們也別太著急了,我們還要護理病人,一定要沉住氣。”他看了一眼幫忙護理的兩個鄰居,又說:“王大哥、李大哥謝謝你們!我們倆來了,你們就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
兩位鄰居聽後,說:“都是街坊鄰居,誰都說不上遇到啥事,有事喜梅儘管叫我們。”說完兩個人起身就走了。
送走了鄰居,喜梅把唐姐叫到病房外小聲說:“唐姐,你看可咋辦哪,我流血了。”
唐姐聽後嚇得“啊”的一聲,說:“還不快去婦產科。”
說完拉著喜梅就來到住院處婦產科,大夫看過後,開了點藥讓喜梅吃,並說讓她明天再過來看看,最後交代:“你要絕對臥牀,不能動。”
她們回到病房,喜梅把藥吃了,唐姐和老李商量一下,決定讓喜梅回家,喜梅說:“這我無論如何都不能答應。”
最後決定找個空牀讓喜梅休息,婆婆點了一個晚上的滴,後半夜才安靜下來,喜梅和唐姐夫婦三個人輪著睡了一會兒。天亮了,不到六點,大海提著東西來到醫院,進門看著奶奶昏迷不醒的樣子就哭了,問喜梅:“媽,奶奶得的是什麼病啊?”
喜梅說:“大夫還沒有確診,一會兒就能知道了。”
七點了,抽血的那位張醫生來了,他告訴喜梅:“你婆婆的病確診了,她得的是腦珠網膜下腔出血,我們現在的治療是對癥的,她現在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這個病只能慢慢治療,你們家屬一定得配合,每隔一個小時要給她翻一次身,防止肌肉壞死,得褥瘡。”
喜梅聽後著說:“好,我們一定按照大夫說的做。”
喜梅讓唐姐回廠請假再來,然後再告訴蘭芝,晚上讓蘭芝家姐夫來幫忙照顧婆婆。
唐姐走後,喜梅在醫院收發室給王世軍單位打了電話,公司副經理接的電話,喜梅簡單地向副經理介紹了婆婆得急病住院的事,讓他聯繫王世軍火速回家。
當天下午,王世軍單位公司副經理帶著兩名職工來醫院看望王世軍母親和喜梅。他們見老太太病的這麼重,就安排兩名職工分兩班護理老人,又給喜梅留下一千元錢,並告訴喜梅已經聯繫上王世軍去瀋陽的工廠,他們已轉達給王世軍,估計很快就能到家。副經理還告訴喜梅,如果老太太病情有什麼變化,馬上給單位打電話,說完副經理就走了。
送走了副經理,蘭芝勸喜梅還是回家休息,喜梅說:“王世軍不在家,婆婆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我怎麼能回去呢?你們不要再勸我了。”
大家見勸說無效,也就只好由著她了,白天,有空著的病牀,喜梅就在病牀上休息一會兒,晚上公司的一個職工、蘭芝家姐夫,還有喜梅三個人留在醫院護理,他們輪流值班,一會兒倒屎,一會兒倒尿,一會換點滴,天天如此。
一天夜裡,喜梅突然聽到了婆婆的哼哼聲,就立刻叫醒了其他兩個人,說:“你們聽,我媽好像在說話。”
這時就聽到婆婆說:“疼,疼啊!”
喜梅高興地說:“媽醒了,媽醒了!”
她立刻跑到醫生辦公室,告訴醫生說:“我媽醒了。”
值班醫生聽後馬上來到病房,看看老太太的眼睛,又仔細檢查腿、胸,說:“她現在已經完全脫離生命危險了,剩下的只能慢慢恢復了。”
幾天來大家懸著的心總算落了下來,又過了兩天,婆婆能認識人了,還能喝點稀粥了,就是半個身子不好使,翻不了身,要翻身只能靠別人幫助。
四天四夜喜梅沒有回家,每天只睡幾個小時,唐姐來了,說:“舅媽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今天你一定要回家睡一個晚上覺,好好休息一下。”
老太太似乎也聽懂了唐姐的話,就連聲說:“回,回。”
喜梅對婆婆說:“媽我回去,你放心吧。”
喜梅到交款處交了五百元住院費,拿著婆婆換下來的衣服回到家裡,洗漱後,拽下一牀被,蓋上被就睡著了,在夢中喜梅聽到響聲,她突然醒了,擡頭一看,三個孩子放學回來了,並齊聲說:“媽媽回來了,奶奶的病怎麼樣了?”
喜梅回答說:“奶奶已經醒過來了,只是說話還不清楚。”
大海說:“媽,明天是星期天,我們和你一起去看奶奶,好嗎?”
喜梅說:“好。”接著說:“我們現在做飯。
大海去院裡拿來柈子引著了火,喜梅張羅著做飯,吃過晚飯,大海、小英、小海就收拾洗碗,喜梅讓他們寫作業,明天好去醫院陪奶奶,大海說:”媽你這幾天瘦多了,肚子裡還有妹妹,爸爸走時告訴我們照顧好你。”
小英拉著喜梅的手,讓她回屋休息,然後把門關好,兄妹三人開始寫作業,喜梅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天亮喜梅起牀,大海已經把火點著了,鍋裡已經溫熱了洗臉水,看到喜梅起牀了,說:“媽媽,你要做什麼我去取。”
喜梅說:“你拿個盆揀20個鹹鴨蛋,煮熟帶到醫院去,大家中午吃,醫院賣的貴。”
喜梅又給孩子們蒸了鍋米飯,還炒了一盤土豆絲,切了一大飯盒鹹菜,一起都準備好了,吃完飯就帶三個孩子去了醫院。到了病房門口,喜梅好像聽到王世軍在說話,喜梅就和孩子們說:“你們的爸爸回來了。”她推門一看,真是王世軍回來了。
見到王世軍,喜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了,一下子撲到王世軍的懷裡哭了起來,三個孩子也圍著王世軍爸爸長爸爸短的叫著,王世軍拍著喜梅的肩膀說:“不怕,不怕,我回來了,我回來了,一切都會好的。”
聽王世軍這麼一說,喜梅不哭了,她問王世軍:“媽認識你嗎?”
王世軍說:“認識。我進屋和表妹說話的時候她就醒了,就說‘回,回’現在又睡著了。”
三個孩子聽爸爸說起了奶奶,立刻跑到奶奶病牀旁,圍著奶奶的牀邊看,喜梅找了個空牀坐下,向王世軍說起了婆婆生病以來發生的事,王世軍聽了後說:“謝謝你了,老婆!”
喜梅說:“一家人還客氣什麼?”
見喜梅流血的事沒有說給表哥,唐姐就說:“我們一會還要到婦產科看一下。”
王世軍問:“怎麼了?”
唐姐就把喜梅流血的事說了一遍,王世軍這時有些著急了,說:“表妹你在這裡看著我媽,我陪喜梅這就去婦產科。”
喜梅讓王世軍拽到婦產科,大夫又給她仔細檢查一遍,然後說:“雖然你現在不流血了,可還要繼續吃藥保胎,你是大齡孕婦,我給你開個診斷,在家臥牀休息一週,如果再有流血或肚子痛,要及時來醫院治療。”
王世軍聽了臉色變得很難看,喜梅看到王世軍這樣緊張,就安慰說:“沒事,沒事,謝謝大夫,有情況我會來醫院的。”
說著拉起王世軍就往外走,邊走邊說:“大夫都愛誇張,我現在好好的,別擔心。”
說著就到了婆婆的病房,王世軍說:“表妹你回家休息吧,明天上班的時候把喜梅的診斷書交給廠領導,從現在開始喜梅就不上班了,請病假在家休息。我還得去公司一趟,把出差的事彙報一下,一會兒我回來護理老太太。”
說完王世軍、唐姐全走了,喜梅和三個孩子陪婆婆打針,婆婆一會兒醒,一會兒睡,醒過來時還認得小英、大海、小海,還知道東看西看的到處找王世軍,喜梅見狀說:“你兒子去公司了,一會兒就回來。”
老太太這才安靜下來。
下午,王世軍回到醫院後就和喜梅一起去醫院辦公室,見到了張醫生,王世軍握住張醫生的手,連連說謝謝,喜梅介紹,雙方互相認識,張醫生向王世軍介紹了老太太的病情,張醫生說:“現在老太太的腦出血已經控制住了,但還要住半個月院,現在她右側身體不能動,我們還考慮用鍼灸的方法刺激神經,讓她儘早恢復。”
王世軍說:“太好了,只要能把我媽的病治好,我們會全力配合的。”
夫妻倆從醫生辦公室出來,回到病房坐了好一會兒沒有說話,最後還是王世軍說話了:“媽這病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我們也要計劃一下今後怎樣辦,喜梅你看這樣好不好,這周你護理白天,我護理晚上,我們儘量少麻煩親戚朋友,把他們都打發回家。”
喜梅點頭,說:“我聽你的。”
這時,蘭芝夫婦來了,大家說了一會兒話,蘭芝丈夫說:“你們都回家,今天我留下護理。”
王世軍說:“我已經回來了,怎麼能讓你來護理呢?”
蘭芝丈夫說:“你坐車好幾天了,還是回家休息吧。”
王世軍還是不同意,說:“不行,今天晚上你們都回去,留下我一個人陪老太太。”
無論王世軍怎麼說,蘭芝丈夫就是不肯走,最後王世軍、喜梅不得不帶著三個孩子回家。
晚上,全家人吃過飯,三個孩子都睡了,喜梅把王世軍出差帶回來的東西歸攏好了,又找出了洗好的內衣,讓王世軍換上,王世軍不說話,低頭想著心事,喜梅開櫃拿出個小包,打開小包,拿出了一個存摺,說:“我知道你的心事,世軍,你不用愁,這個存摺裡有七千塊錢,這是我這麼多年的積蓄,你拿去給媽治病吧。”
王世軍擡起頭,說:“喜梅你把存摺收起來吧,我不能用你的錢,我再想想辦法。”
喜梅生氣了,說:“王世軍,你什麼意思?你要是還把我當老婆,就把存摺收起來,我們是夫妻,我們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困難一起抗。”
王世軍深受感動,接過存摺,說:“喜梅,我什麼也不說了,聽你的,你說的對, 我們要有難一起抗。”
早晨孩子們都上學走了,喜梅去醫院替換蘭芝丈夫老李,王世軍去公司上班,婆婆的病每天都有好轉,說話越來越清楚了,張大夫每天都給她鍼灸,婆婆的右手、右腳都有感覺了,大家都很高興,二十多天過去了,張醫生說:“患者可以出院了。”
王世軍聽後,用單位的車把母親接回了家中。
這些天王世軍跟張醫生學習了不少鍼灸知識,臨走時,張醫生還送給王世軍一盒鍼灸用的銀針,母親住院時,每次張醫生給媽媽鍼灸時都讓王世軍看著,王世軍在張醫生的指導下學著給媽媽扎過幾次針,竟然學會了。
婆婆出院後,喜梅讓大海、小海睡在自己的屋子裡,王世軍、喜梅、小英和奶奶住一個屋子裡,以便能更好地照顧婆婆。喜梅又去工廠請了長假,在家裡全天護理婆婆。
晚上王世軍給婆婆扎針,他們夫妻倆輪換著護理婆婆,孩子們也沒閒著,他們輪流著幫奶奶練習說話,每當奶奶有進步時,孩子們都會豎起大拇指說:“奶奶真棒。”
由於心情好,老太太身體恢復的特別快,全家都很高興。
喜梅的肚子也一天天在隆起,膨大。
一天,婆婆要小便,不肯在牀上使用便盆,喜梅腆著肚子問:“媽,你想要下地便嗎?”
婆婆點頭答應:“是。”
喜梅說:“那就試試吧。”
婆婆點點頭表示同意。
於是,喜梅一點一點把婆婆移到炕沿邊,剛要扶婆婆下炕,婆婆左腳還沒有踩到地上,由於右側身體不配合,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喜梅也失去平衡,噗通坐在地上,喜梅頓時肚子如刀割般疼痛,她感覺好像又流血了,就強忍著疼痛挪出門外喊鄰來居來幫忙,剛好被兩位鄰居大嫂聽見,他們馬上跑過來幫著喜梅把婆婆擡到炕上。
兩位鄰居走後,喜梅的肚子越來越疼,她拿了卷衛生紙去了趟廁所,剛一蹲下,“譁”的一下流了一大灘血,喜梅忍著疼一點點往回挪,十多米的院子,她用了二十多分鐘纔回到屋子裡,進了屋,喜梅眼前一陣眩暈,“咕咚”一下就暈倒在婆婆的身旁。
婆婆心裡明白,知道喜梅暈倒了,就“啊,啊!”的喊人。
王世軍因媽病著,喜梅又快要生了,單位的事情處理完後就回家了,他剛一開房門,就聽見媽媽的喊聲,他急走幾步,來到屋子一看,見喜梅躺在媽媽的身邊,兩隻腳耷拉在炕沿邊上,腳脖子和褲腿上全是血,就連忙喊:“喜梅、喜梅!你怎麼了?”
喜梅一點知覺也沒有,仔細一看,喜梅的臉像紙一樣白,沒有一點血色,王世軍急了,撒腿就往外跑,出門就喊:“來人哪!救命啊,救命啊!”
這時門前正好有一臺軍車迎面駛來,王世軍上前一邊招手,一邊呼喊救命,司機見有人攔車,趕忙踩急剎車把車停下,司機搖下車窗問:“怎麼了?有啥事需要我們幫忙?”
王世軍說:“解放軍同志,我老婆流血昏過去了,幫我把她送到醫院可以嗎?”
司機說:“人命關天,有什麼不可以的,你老婆在那,快把她擡上車。”
王世軍指著房門說:“就在屋裡。”
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另外兩個軍人聽說後,打開車門就跳下車,跟著王世軍就進了屋子,他們三個人用被子把喜梅擡到車上,汽車直奔醫院,來到醫院軍人又幫著王世軍把喜梅擡到婦產科,老太太住院的時候婦產科大夫認識喜梅,見她又流血了,馬上安排人送喜梅到s光室拍片,大夫又對王世軍說:“你先去掛號。”
喜梅的S光片很快就拍完了,這時王世軍掛號也回來了,大夫看了S片後說:“護士,快送患者進手術室!”
又對王世軍說:“家屬馬上去辦住院手續。”
王世軍掏著上衣兜說:“我們來的太急,什麼都沒有帶,兜裡只有工作證,行嗎?”
大夫說:“救人要緊,怎麼證件都行。”
護士接過工作證看了看,迅速填完了住院手續,然後把喜梅推進手術室。王世軍也想跟進去,護士說:“家屬在外邊等著。”
幫忙的解放軍也沒走,陪著王世軍守在手術室門外,只見護士、大夫出出進進,氣氛非常緊張,王世軍的手心出了很多涼汗,急的不得了,在手術室門外來回走動。
兩個小時候後,手術室門開了,主刀大夫戴著口罩出來了,她摘下口罩告訴王世軍:“手術非常成功,患者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但非常遺憾,孩子沒能保住,是個女孩。我們馬上就把她推出手術室,送回病房,不到兩個小時她就能醒過來。”
說著,喜梅就被護士推了出來,王世軍,還有幫忙的解放軍同在趕忙過來推車,在護士引導下進了病房。
這時王世軍也緩了口氣,回頭對兩位幫忙的解放軍說:“解放軍同志,太謝謝你們了,沒有你們的幫忙,恐怕我老婆的命都難保,謝謝,謝謝!”
兩位解放軍說:“軍民是一家,不客氣,不客氣,沒事我們就走了。”說著,兩位解放軍就走了。
送走了解放軍,王世軍坐在喜梅對面的牀上,看著喜梅蒼白的臉,忍不住流下了眼淚,他心想:這個孩子對喜梅太重要了,沒了孩子,她醒過來該是啥樣呢?喜梅對我的三個孩子的感情最重,和自己結婚,喜梅是同情我的三個孩子沒有母愛才結的婚,可是命運爲啥要跟這個善良的人過不去呢?
一晃兩個小時過去了,喜梅醒了,她睜開眼睛看著王世軍,摸著肚子問:“孩子還在不?”
王世軍拉著喜梅的手說:“你先別激動,聽我慢慢跟你說。”
喜梅急得要坐起來,可是她沒有力氣,根本坐不起來,這時蘭芝夫婦得到消息後來到了病房,喜梅見到蘭芝夫婦,眼淚立刻流了下來。蘭芝握著喜梅的手說:“好些了嗎?”
喜梅點點頭說:“好多了。”
王世軍說:“正好你們倆來了,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
蘭芝問:“啥事?”
王世軍就把醫生說的話當著蘭芝夫婦的面告訴了喜梅,喜梅聽後立刻昏迷了過去。
王世軍趕忙跑出去叫醫生,蘭芝叫著:“喜梅、喜梅!你醒醒,醒醒!”
醫生、護士來了,大夫看後告訴護士:“趕快注射急救針。”
打過針半小時後喜梅醒了過來,她流著眼淚看著王世軍,蘭芝夫婦說:“爲什麼會這樣呢?爲什麼會這樣呢?”一時間大家都默默無語......
過了十多分鐘,護士來催住院費,蘭芝說:“我知道你們走的急沒帶錢。”伸手從兜裡掏出一千元錢遞給王世軍。
王世軍一邊接錢一邊說:“可不是嗎,太突然了。”起身就去交住院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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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梅還是在流眼淚,一句話也不說,蘭芝勸喜梅:“你剛做完手術,身體虛弱,要想得開,儘快把身體養好。現在婆婆病著,你再倒下,讓王世軍怎麼辦?孩子沒了,大家都難過,可是大人還得活著啊。”
喜梅還是不說話,王世軍回到病房給喜梅買來奶粉、紅糖。蘭芝給喜梅衝好奶粉,喜梅揮手不要,閉上眼睛就是不說話,蘭芝用小匙喂喜梅,喜梅閉上嘴不肯喝。蘭芝丈夫說:“喜梅你是一個即堅強又懂事理的人,現在遇到了這樣的事,你可一定要邁過這道坎。”
這時醫生來看查房,看到喜梅不肯吃東西,醫生說:“你這次把孩子丟了純屬意外,只要你把身體養好,是還可以懷孕的,你要多吃有營養的食物,你流了那麼多的血,要儘快恢復才行,只要你聽話,我保證讓你一週出院。”
醫生走出病房,王世軍跟著送出來,醫生說:“病人都心發焦,你要有耐心,好好開導她。”
王世軍連聲說:“謝謝。”
蘭芝又端起奶粉給喜梅喝,這次她喝了,但喜梅只喝了一口就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淚水順著眼角不住地往下流......
唐姐夫婦也來看喜梅了,王世軍把他們讓到病房,喜梅看到唐姐來了,又哭了好一陣子,唐姐、蘭芝跟著喜梅流眼淚,蘭芝對唐姐說:“喜梅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
唐姐聽後說:“這怎麼行,這怎麼行。”
喜梅還在哭,蘭芝對唐姐使個眼色,唐姐跟出了病房,蘭芝說:“明天讓王世軍把孩子們帶來,讓孩子們看看媽媽,再勸勸媽媽,你說可不可以?”
唐姐說:“這也許是個好辦法。”
她們把王世軍叫出來,說出了他們的想法,王世軍表示同意,唐姐說:“我今天晚上在醫院陪著喜梅,表哥你回去看一看舅媽,再和孩子們說好,明天帶她們來醫院。”
王世軍晚上回到家中,孩子們已經放學了,大海在準備煮麪條,小海和小英在給奶奶按摩,見爸爸回來了就圍了過來,大海問:“媽怎麼樣了?”
王世軍沒有立即回答,先過去看母親,老太太知道喜梅出事了,就“啊,啊”的問?王世軍說:“沒啥事,很快就會回家的。”然後把孩子們都叫到跟前,說:“你們的媽媽流產了,妹妹沒了,現在她不吃飯,只是流眼淚,你們說怎麼辦哪?”
三個孩子聽後,都流下了眼淚。
王世軍接著說:“大海你去鄰居家讓你的同學給你們三個請假,明天我帶你們去醫院看媽媽,陪媽媽一天。”
大海說:“我吃完飯就去。”
王世軍又給戰友打電話,請戰友家嫂子來幫忙照顧媽,王世軍又把家裡收拾一下,又給喜梅找了幾件換洗的衣服才睡覺。
第二天,吃過早飯,又給喜梅煮了雞蛋麪條,裝好後,帶著三個孩子回到了醫院。唐姐正在給喜梅擦臉,三個孩子跑過去,媽媽,媽媽的叫,喜梅一愣眼淚又流出來,小英拉著喜梅的手說:“媽媽你瘦多了。”
大海、小海也都圍在媽媽身旁,喜梅試著要坐起來,王世軍過來扶著喜梅才坐起來,喜梅拉過大海看看,又拉過小海和小英看看說,說:“你們幾個也瘦了。”說著,喜梅又流下了眼淚。停了一會兒,喜梅又問孩子:“奶奶怎麼樣了?”
小英說:“我們學著你和爸爸的樣子給奶奶按摩,換洗尿布。”
喜梅又摟過小英,說:“孩子們,你們伺候奶奶受累了。”說著,又流了眼淚。
小英把麪條夾在小碗裡說:“媽我餵你吃麪。”
喜梅說:“媽不想吃。”
小英說:“媽媽你一定要吃飯,吃飯病纔會好的快,就可以出院回家了,我們三個都是你的孩子,我們以後還會有妹妹的。”
大海、小海看媽媽不吃飯,急得雙雙跪在喜梅的牀邊說,大海說:“媽媽你不吃飯,身體不會好的,我心痛,我想讓媽媽身體壯壯的。”
小海說:“媽媽你吃飯,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生氣了,我一定聽媽的話。”
小英也跪在牀邊,說:“媽媽你吃飯,身體好了我們早點回家,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多好,奶奶還在家等我們。”
在場的大夫、護士、病友都被孩子們感動的流下了眼淚,喜梅更是淚流滿面,她讓蘭芝把孩子們扶起來,大海說:“大姨、媽媽不吃飯,我們就不起來。”
喜梅說:“好,我答應你們,你們快起來吧,你們這樣媽媽心痛啊。”
三個孩子聽喜梅這樣說才肯站起來,蘭芝喂著喜梅吃麪條,三個孩子又是倒水,又是收拾東西,鄰牀的病友都很羨慕,都說他們夫妻有這麼三個好孩子,替她們高興。
喜梅吃過飯後氣色好多了。
王世軍要去單位安排一下工作,大海說:“爸爸你去吧,我們會照顧好媽媽的。”
王世軍走後,三個孩子變著法的哄媽媽開心,小英還給媽媽削蘋果吃,喜梅的情緒慢慢穩定了。
不知不覺天要黑了,王世軍也從單位回來了,三個孩子要回家,喜梅告訴大海:“路上照顧好弟弟、妹妹,晚上把門關好,輪著看奶奶,告訴奶奶我很快就回家了。”
王世軍告訴喜梅:“你就安心養病吧,我安排了單位的幾位同事輪著去家裡照顧老人和孩子。”
在大家的精心照顧下,一週之後喜梅出院了。
因喜梅的身體沒完全恢復,婆婆要人照顧,就在工廠請了病假。
由於婆婆生病、喜梅生病,喜梅又很長時間沒上班,就靠王世軍一個人的工資,慢慢地喜梅的積蓄花光了,還借了不少外債。
喜梅和王世軍商量:“我想去廠裡找找廠長,看看能不能給我安排一個時間自己支配的工作,你一個人那點工資是不夠這一大家子人用的,現在媽媽每天都吃藥,三個孩子也長大了,花銷一天比一天大,大海馬上就要上中學了,我們要給他買點新衣服,添一些學習用品和學習資料什麼的。”
王世軍想了想說:“行,你去吧。”
喜梅找到了廠長,廠長瞭解喜梅的家庭情況,就同情地說:“你先回去,我和其它廠領導商量一下,有結果就讓蘭芝告訴你。”
喜梅高興地回到了家,沒幾天蘭芝就和唐姐一起來到喜梅家,傳達了廠裡的安排:針織廠每天都要上鐵路貨場進貨發貨,喜梅的工作就是負責把運單從鐵路貨場取回來,再送到廠銷售科,覈對無誤後,工作就完成了。
這個活工作時間寬鬆,還可以照顧婆婆,喜梅非常高興,王世軍聽後也很高興。
第二天喜梅到銷售科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