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站起來!站起來!站起來!”
巨大的喊聲響徹大廳,這是數(shù)千人一起嘶吼咆哮的聲音,有的人更是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拿在手中揮舞著。
這是一個圓形的大廳,一層高過一層的座位上站滿了呼喊的人,在這個圓形的大廳中間有一個圓形的擂臺,擂臺面積不大,周圍有無數(shù)的牛油火把閃爍著光芒,這些火把也如同興奮的人羣將中間一對人影照的清晰可見。
一個皮膚黝黑身上長著無數(shù)的黑毛的大漢獰笑著看向?qū)γ妫瑫r將如同銅錘一般的雙拳相互捶打著,時而捶打著自己的胸膛。口中更是呼喊著一些聽不懂的語言,那摸樣就像一隻黑色的大猩猩在咆哮,在展示自己的強(qiáng)壯的身軀。
看到他的這副模樣,周圍的人們更是竭力的歡呼,那些斯文的公主小姐們更是拋開了平日的莊重和矜持,在這裡沒有禮儀和人性,只有野獸的嘶吼和血腥的廝殺,在這裡完全不用顧忌平時的禮儀廉恥,什麼三綱五常都可以拋到腦後。正是這種人性的釋放讓那些平時帶著僞善面具的上流社會的精英們流連忘返。
對面是一個身高一米八左右的年輕人,這個身高在當(dāng)?shù)貋碚f中等偏上,可是與對手相比就顯得單薄。不過那單薄的身體卻是剛健有力,緊繃的皮膚下面隆起了一塊塊的肌肉。他臉色蒼白的嚇人,此時他的一條右臂自前臂處折斷,露出了白森森尖銳的臂骨,手掌耷拉著明顯的已經(jīng)失去了運動的能力。
只是他的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對手,絲毫沒有疼痛和懼怕的意思,因爲(wèi)他知道在這個擂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雖然他們無冤無仇,可是命運已經(jīng)註定了有一個要死在擂臺上。
“我一定不會死!因爲(wèi)我還沒有殺了那個人渣!”年輕人想到這裡他不禁向右前方那裡看去。
在右前方有一處看臺,那裡坐著一個年輕的公子,公子身穿白色的絲綢長袍,身後有一名侍女打著扇子,而他的懷中更是抱著一個絕色美女在不停的摸索著,他身邊有一個年輕的侍衛(wèi),這名侍衛(wèi)太陽穴高高隆起,一副內(nèi)功深厚的模樣。
侍衛(wèi)此刻卻是諂媚的笑著,那對三角眼一抖一抖的時不時對著看臺中射出了毒蛇一樣的眼神。
“少爺,你真是英明呀,這次從西域買來的這名獸奴真厲害,依我看他的肉身力量已經(jīng)達(dá)到了明勁巔峰的水平,這次六號要死定了,可惜了這棵搖錢樹了。”
少年擡起了頭向臺下看了一眼,他的臉色遠(yuǎn)比臺下六號的臉色蒼白,明顯的一副酒色過度的樣子,“張四你說錯了,六號已經(jīng)爲(wèi)我們掙到了足夠的利益,他的戰(zhàn)鬥能力衆(zhòng)所皆知,以後恐怕不會在產(chǎn)生很大的利益,再說他再取勝三場就是‘千勝王’到時候可以自由離開血鬥場,我們留著還有用嗎?這次他死了還能夠爲(wèi)我賺取到足夠的金錢。”
臺下的六號似乎不知道少年在和張四在談?wù)撟约海难劬敛谎陲椀闹猩涑隽艘还蓺⒁狻?
對面的獸奴實力原本就強(qiáng)過六號,就在他一分神之際,獸奴快速的向著六號衝來,人還沒到拳頭如同離玄之箭快速的打向六號。
六號身體微微下蹲,頭向右一偏就躲開了這一記當(dāng)頭炮,可是對方卻快速的出腳踢向李懿,一腳踹在了他的胸膛將他踹了出去。
六號張嘴噴出了一口鮮血,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後倒飛出去,他只感到胸口的肋骨如同被大錘重重的擊打了一下,它能夠聽到清脆的骨折聲,眼前的金星亂竄衆(zhòng)人那驚天動地的吼叫聲此刻就如同天邊的雷聲一般遙遠(yuǎn)。
在迷離的眼神中他彷彿看到了那個少女臨死前那悽慘的而又無助的眼神,她只是一個普通的丫鬟,衣著普通長相普通,要說她最不普通的就是擁有一顆善良的心,她經(jīng)常偷偷的把主人剩下的飯菜端給這些囚籠裡面的奴隸,她知道這些奴隸是要去血鬥場的,就像那些被關(guān)在籠子中待宰的雞鴨豬樣一樣,吃了這一頓就沒有了下一頓。
其實她的所做所爲(wèi)被少爺看到過,但是少爺沒有說什麼,因爲(wèi)他知道待宰的羊羔吃飽了慘叫聲更爲(wèi)動人,所以就默許了這種做法。
直到有一天一隻待宰的羔羊沒有死,而且經(jīng)過了多次血鬥都沒有死,他就是六號。每次六號回來都渾身是傷鮮血淋漓,他們都是在爲(wèi)生存搏鬥哪能不受傷,她給了六號足夠的飯菜每次都是默默的看著六號吃完才走,六號從來沒有說過一聲謝謝。
直到有一天侍衛(wèi)張四看到了她和六號的事情,張四是一條毒蛇,是一條睚眥必報的毒蛇。那還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六號才十歲大小,他是京城有名的名醫(yī)李神醫(yī)的孫子,張四是京城那條街上的小偷,有一次失手被抓被人打斷了手腳。
李神醫(yī)看他可憐就免費的給他治療了傷口,當(dāng)時的六號李懿幫助他包紮傷口,不小心用力過大弄疼了張四,張四就用那雙三角眼看了李懿一眼,在張四的眼中富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這傢伙肯定是故意的弄疼了自己,自己有一天一定要加倍的奉還。
十年過去了,滄海都有可能變成桑田,李神醫(yī)被人陷害私通外敵斬首示衆(zhòng),全家貶爲(wèi)下等奴隸從此李懿就被人像貨物一樣賣來賣去。
陰差陽錯下李懿被皇上的外甥武全順看中買了過來,然後送到了血鬥場中來,而這個武全順最信任的侍衛(wèi)竟然就是張四。張四看到了李懿就像餓狼見到了羊羔一樣,他的雙眼放出綠色的光芒。
無奈李懿可是武全順的搖錢樹,所以他不好下手,突然遇到了來送飯的她!張四錯誤的認(rèn)爲(wèi)她和李懿暗中相戀,爲(wèi)了打擊李懿,讓他心痛所以張四給好色的武全順出了一個主意,那就是當(dāng)著六號的面懲罰那個丫鬟。
武全順自身就是一個酒色之徒,他無時無刻的不在尋找刺激的事情,張四的話語讓他心中立即有了莫名的興奮,於是六號的囚籠外面放了一張桌子,丫鬟趴在桌子上面哪無助的眼神看著六號,背後是面色猙獰的武全順和他的護(hù)衛(wèi)們。獰笑聲和丫鬟的求救聲響成一片,就像現(xiàn)在的噪雜的血鬥場。
“我會給你報仇的!”六號看著那雙失去了生機(jī)的眼睛,心中默默的說道,只是因爲(wèi)她給他送過剩飯......
獸奴獰笑著快速追上了正在騰飛的六號,雙手伸出抓住了六號的雙腳,在衆(zhòng)人的驚呼聲聲中獸奴得意的大笑,他看向武全順的那個看臺,張四說過只要殺了六號,今晚他負(fù)責(zé)送過一個丫鬟來給他享用,此刻獸奴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要回到自己的那個討厭的囚籠中,在所有奴隸羨慕的眼光中享用自己的獎品...
於是獸奴雙臂就要用力將這個瘦弱的東方人分成兩半,他知道六號瘦弱是因爲(wèi)張四的關(guān)照,十五天!整整十五天沒有吃喝,他竟然還能戰(zhàn)鬥真是奇蹟呀!可是自己就是結(jié)束奇蹟?shù)娜耍?
六號李懿眼中閃過了她那無助的眼神,接著就是爺爺期待的眼神,自從十一歲的那一年爺爺忽然從外面急匆匆回來,草草的收拾了一下東西就帶著李懿離開了原來的居住地,東本西走,最後跑到一座深山的一家道觀中,他還記得道觀的名字叫做太清宮。
爺爺與其中的一位道士玄清道長認(rèn)識,他們在那裡躲避了好多年,後來官兵搜查他們只能躲進(jìn)了深山中,直到被抓住。
爺爺被抓住之前遞給了李懿一個奇怪的小人,小人有巴掌大小不知道是何物所鑄,顏色像是黃銅但是身上卻是有透明的血紅色,隱隱有血液流動的跡象。“懿兒這是醫(yī)家聖物血玉銅人不可丟失,要活下去不要去找你的爹孃!”
然後爺爺一針刺在了李懿的耳門穴,李懿眼前一黑在倒地的剎那間,看到年邁的爺爺慈祥的看了自己一眼後轉(zhuǎn)身跑出了山洞,隨後就是滿山的呼喊聲:“找到了!找到了!”
此刻擂臺上的李懿已經(jīng)十八歲,自小修煉爺爺傳授的醫(yī)家強(qiáng)身健體的八段錦和五禽戲,雖然身體有些瘦弱但是眼神卻是很堅毅。
獸奴正要將李懿撕成兩半,無意間擡頭看向張四,張四嘴角微翹露出了殘忍的笑容,一對三角眼因爲(wèi)興奮露出奢血的光芒,他伸出血紅的舌頭舔舔嘴脣,似乎嚐到了鮮血的味道。
獸奴知道要是將手中的這個小子以最殘忍的方式殺死,得到的獎賞會更多。於是,他雙臂向上一抖李懿的身體在空中向上飄起,隨即被獸奴抓著雙腿狠狠的甩在地上。
原本胸膛的骨頭就已經(jīng)骨折,李懿的大腦已經(jīng)陷入了半昏迷狀態(tài),後背傳來了劇烈的疼痛讓李懿從暈厥中清醒過來。雙腳依然被獸奴牢牢的抓在手中,身體再次被高高拋起。
李懿知道在這樣幾次下去,自己恐怕要被他摔成一堆肉泥,他沒有武術(shù)根基,只有這兩年在血腥的決鬥中學(xué)到了一些殺人的技巧,面對當(dāng)前的情況李懿的腦筋飛快的轉(zhuǎn)動,思考著脫身之法。
後背再次傳來鑽心的疼痛,一口鮮血不受控制的噴出老高,伴隨而來的不是憐憫的喊聲,而是更瘋狂的加油聲。
“殺了他,他讓我損失了十兩黃金!”一個聲音憤怒咆哮著,是的,十兩黃金窮苦人一輩子的收入。
“殺了他,我喜歡你,你真的好強(qiáng)壯!”一個貴婦高聲喊道...
李懿兩次被重創(chuàng),吸氣時胸口劇烈的疼痛,而呼氣時一股股血沫從鼻孔和嘴角中溢出,他知道自己的肺部依然受了重創(chuàng),如此嚴(yán)重的內(nèi)傷恐怕自己也沒有什麼戰(zhàn)鬥力了,而對手實在是太強(qiáng)壯了,簡直是一隻人形兇獸。
身體再次被高高拋起,獸奴高聲吼叫一聲就要用力的將李懿摔在地上。
李懿喃喃的說道:“不我不能死,爺爺是被陷害的,我還沒有找仇人,那兩個垃圾還沒有死,我對別人的承諾怎麼能不兌現(xiàn)!”想到這裡李懿忽然覺得一股劇烈的熱量從丹田處涌出,原本散力的身體忽然一震,他的雙腳腳尖勾住獸奴的手臂,腹部一用力就在空中坐了起來。
手中沒有任何武器,不!有的,自己的右臂已斷,露出的白骨就是最好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