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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尋屍

離開碑後不久,密林深處,顏仁寶扶著腰挺著肚子,小步跑到了齊夢舟面前:“你不是說只要把這屍體送給她爹就行了嗎?剛剛爲什麼要阻止?”

齊夢舟摸摸額頭,靠著樹就坐下來,“現在還不是時候,要同時送給他們。”

“爲何?”路長謙把裹屍布放下,感覺到自己剛剛觸碰裹屍布的手變得潮溼。

“因爲……他們不傻。而現在在裹屍布裡的,早就算不上什麼軀殼了。”齊夢舟示意路長謙打開,“一堆爛肉而已。”

裹屍布一打開,一股臭味瞬間爆發。

齊夢舟手疾眼快地扶住了顏仁寶。

“你不早說?!”路長謙捏著鼻子,才明白爲何齊夢舟不願離他太近。

眼前的黑褐色腐肉,還有蛆蟲在爬,這再度洗刷了他對人屍的認識。

可被打撈上來的時候,分明還有完整的白骨。

“那女鬼跟你說了什麼?”路長謙很快反應過來。

“說了。她說——是親爹把她扔下去的。”齊夢舟從身上摸了摸,找到水囊喝完了最後一點點水。

她把水囊扔到一邊,“歌謠所說的‘新娘’就是她,十四歲時不知怎麼懷了孕,雙臉怪嫌她敗壞家門,扔井裡淹死了。”

顏仁寶還在扭過頭一邊吐,“果然是有情郎。”

“不,她沒有情郎。這麼小的女孩子,頂多情竇初開,又不是什麼都不懂。”

“那怎麼懷的?”路長謙道。

齊夢舟看了看顏仁寶。

顏仁寶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臉色漲紅不已,不可置信:“你胡說!我昨天才第一次來這裡!”

“你在想什麼?”齊夢舟嘴角抽了抽,“我想說,你怎麼懷的,她就怎麼懷的。”

“是槐樹?”路長謙道。

“是,我問過她生前做過什麼,她死了太久,很多事都記不清。但是提到過大路中央一棵槐樹長了紫色的漿果。也許,之前的歌謠就是一種提示。”

“要我們殺了槐樹?”顏仁寶撓撓頭。

“至少是先要我們找到他們的軀殼。”路長謙看著顏仁寶嘆了一口氣。

齊夢舟捏著鼻子走近了裹屍布,把一根槐樹餵給了其中一條蛆蟲。她嘴中唸唸有詞,好像在跟它說話:“食其肉、啖其血。其人之朽骨,當永生不忘。”

那蟲忽然劇烈地抖動起來,似乎在一瞬間擁有了人的神智,隨後以頭指向了一個方向。

шшш ?тTkan ?C 〇 齊夢舟把它拿起來放到掌心,對二人道:“收拾一下,我們現在就走。”

如此走了約莫四五里,在一處峭壁之下,白蟲化爲了灰燼。

她擼起袖子,左右看了看,發現什麼工具都沒有。正準備開口,一羣人帶著鏟子鋤頭浩浩蕩蕩地來了。

顏仁寶攔住他們,“回去,危險。”

路長謙皺眉道:“你們怎麼來的?”

村長道:“我們……我們想著,既然肚子不痛了,就出來幫忙,剛好看見三位道長往西邊走。”

齊夢舟在一塊比較乾淨的石頭上坐下來,笑瞇瞇道:“我剛還在愁怎麼挖,那麻煩各位了。”

她指著峭壁下的一塊地,說道:“就是這裡,挖一挖,看能發現什麼。”

有幾個壯漢率先走出來,往自己手上吐了兩口唾沫,直接掄起鋤頭就幹。見此情景,其餘村民紛紛加入隊伍。

路長謙與顏仁寶也在石頭旁看他們挖,齊夢舟又捏了捏鼻子,看向裹屍布道:“我們得快點了,這爛得比我想的快。”

路長謙沒吭聲,走了兩步繞到齊夢舟身後,一個暴起就掐住了她的脖頸。

顏仁寶忙拉住他的手腕,不解道:“路兄,你做什麼?”

齊夢舟還是笑嘻嘻的,此時一夥兒村民都專心挖地,路長謙的所作所爲太過隱蔽,並沒有被發現。

路長謙嚴肅道:“剛剛你怎麼驅動白蟲的?”

齊夢舟:“把黃金頭下的槐樹根餵給蟲吃,蟲子當然能指明它的軀殼在何方。一點江湖小把戲而已,混口飯吃。”

她伸出手掌以示清白,“我只是一介散修,可沒有半點法力。厲害的是蟲,不是我。”

路長謙道:“你年紀不小,渾身都是邪氣。”

齊夢舟:“我又沒害人不是?”她挪開路長謙的手,鬆了鬆脖頸,“下次嚇人的時候記得裝得像一點,我脖子都不疼。”

“啊?!”顏仁寶迷惑了,“你們……”

路長謙看了一眼嬉皮笑臉的齊夢舟,走開了兩步,不發一言。

“挖到了!”村長驚歎。

一聲刺耳的咯吱聲讓各人心中一顫。齊夢舟跳下石頭,率先走了過去。

只見一副黑褐色的鐵鏽棺材被釘得嚴嚴實實,棺材一處,周圍更加陰冷,好像從遠處傳來哭聲。

衆人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齊夢舟道:“打開它。”

“這……”村長遲疑,言辭閃縮道:“死者當安息。”

齊夢舟踢了踢棺材,發出渾濁不清的鐺鐺聲。“他安息不了。墓地選在懸崖永不見日光,又是大風不斷,風水這麼差,誰躺誰倒黴。”

她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衆人,“在金絲楠木裡躺著的都不安穩,在鐵棺材躺著的更睡不著了,你們說對吧。”

村民眼神不定,支支吾吾不敢出聲。

“我來吧。”路長謙鬆了鬆骨,兩步上前。

顏仁寶立即舉手:“我也來,我力氣大。”

兩人忙活了一會兒,鐵棺材腐朽不堪,很快就被打開了。

齊夢舟掀開棺蓋,一股銅臭味撲面而來。

顏仁寶灰頭土臉地也探頭看去,然後就是一聲大大的“哇。”

路長謙嫌惡地看了一眼,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品味奇低。”

村民們伸頭又縮頭,似乎想上前又不敢。齊夢舟嘆了一口氣,道:“要真是不敢,就都回去吧,天已經過半了,天黑後會更危險。”

有十幾個人遲疑不定地站上前,更多人則只是在後面不吭一聲。如此一來便分成了兩隊,一隊又村長帶隊回去,另一隊跟著三人。

四個漢子擡著一座銅製的無頭人像。

顏仁寶挺著大肚,“鐵棺材裡裝銅像。我知道了,這一定是黃金頭的。”

齊夢舟:“是他的。現在就剩最後一具。”

她又故技重施,餵了一截多嘴頭的槐樹根給白蟲。但是這一次,白蟲左轉右轉,怎麼都停不下來。

趙期生是願意跟著他們的小夥之一,樣貌憨厚。“仙姑,我們要做什麼?”

齊夢舟一邊思索白蟲之意,一邊迴應“做些勞力活就可以,有危險就直接跑。”

趙期生張嘴還想求什麼,又不敢多說,只茫然點頭。

有人加入後,路長謙也不用背裹屍布了,神色比剛纔輕鬆不少。他道:“我們要找的會不會不只一個?”

“我知道了,他被碎屍萬段了。”顏仁寶叫道。

“試試。”齊夢舟道,衆人嘗試往其中一個方向去,然後——就找到了一張嘴。

滿口黃牙的厚嘴滔滔不絕地罵著髒話,從搖籃罵到墳地,沒有一句重複的。

那張嘴與朽木下的木耳長在一起,若不是它發聲大叫,衆人也沒法相信這天底下還有這樣詭異的場面。

“見鬼了。”齊夢舟捂住了額頭,那瀟灑而淡然的神色蕩然無存。

髒話實在太難聽,聲音又大,衆人只得把耳朵捂住。齊夢舟聽得青筋都暴起來了。

“別吵吵!”一掄木棍猛砸,勁兒太大,竟然把木棍都打折了。

有時候暴力還是管用的,比如此時。

髒話戛然而止,齊夢舟擦了擦耳朵,彷彿要把那些髒話廢料全部倒出來。

“我想起來了!”趙期生說,“這些罵人的話,是徐村長常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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