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寂靜陰森。年幼的辛悅緊緊地依偎在媽媽的懷裡。原來這是一個充滿歡聲笑語的家庭。雖然家裡不算富裕,卻也過得平穩安寧。爺爺奶奶也很是疼愛這個小孫女,經常買好吃的,好玩的給辛悅,還經常逗她玩。然而好景不長,辛悅兩歲的時候爺爺突然身患疾病去世了。爺爺走得很突然,奶奶很是傷心難過,身體每況日下。這時辛悅的母親只顧著每天照顧奶奶,卻沒有發現辛悅的父親辛海榮每天早出晚歸的,竟染上了賭癮。當他負債累累,要變賣家產的時候,羸弱的奶奶氣得去阻止。然後此時的辛海榮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他拿走了家中的可以變賣的東西,頭也不回地走。辛悅的奶奶受不了打擊,沒有多久便嚥氣了。
然而辛悅的父親並沒有回來,辛悅尚才五歲,對一切事情還是懵懵懂懂的,只覺得有些害怕。鄰居看她們母女可憐,幫忙把辛悅的奶奶一起埋了,沒有舉行任何的喪葬儀式。
奶奶走後,家裡每天晚上都只有辛悅母女二人,兩個人都是緊緊地抱在一起睡覺。有時候甚至一夜未眠。今天晚上就更睡不著了,因爲母親告訴辛悅,今天晚上是奶奶的頭七,奶奶可能會回家來看看吧。
慢慢地辛悅有些困了,她剛要合上眼睛,外面颳起了狂風,用力的拍打著窗戶,還發出“嗚嗚......”的響聲。儘管門窗已經提前關得嚴嚴實實了,還是不停地發出“吱吱......”的響聲。緊接著傳來“咚咚咚.....”地敲門聲。
辛悅此時突然驚醒了,問:“媽媽,是奶奶回來看我們了嗎?”
季玥婷,用手撫摸了一下辛悅,安慰道:“悅悅乖,在這裡等媽媽,媽媽去看一下。”
此時的季玥婷內心是十分恐慌害怕的,但是作爲一個母親她在女兒面前還是必須要強裝鎮定,她理了理衣服,走向了門口。
“門外是誰啊?”季玥婷顫抖地問。
“是我,快開門!”門口傳來了一陣熟悉而又讓她十分憤怒的聲音,正是她那該死的丈夫辛海榮。
季玥婷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門,剛想痛罵他一頓,要發泄一下這段時間她所受的委屈。沒想到,辛海榮理都沒有理她,一進門就去收拾他的衣服,還有在家中一頓搜刮。
看著他的這個架勢一點都沒有要和她回家過日子的意思。
季玥婷氣死了,剛要罵他,他卻說:“玥婷,你之前有個玉佩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季玥婷知道這個賭徒丈夫是回不了頭了,也不打算要這個家了,那個玉佩是親生母親留給她的遺物,沒有想到他的丈夫竟然連這個也不肯放過。她淡淡地說:“這個玉佩被上門要債的拿去了。”然而辛海榮並不相信她說的,他知道這麼重要的東西她怎麼會輕易給別人,可是現在家中唯一值錢的東西也就是這個玉佩了。他逼著她一定要交出來,不然就打她,辛悅看到父親要打母親,特別害怕母親會像奶奶一樣不回來了,嚇得哇哇大哭,哭聲驚動了左鄰右舍。大家紛紛過來勸阻。
這時辛海榮突然放開季玥婷瘋了似地往外跑,原來他發現圍觀的人羣中有熟悉的身影,那就是他的債主。原本他三更半夜跑回家,就是想拿點盤纏跑路的。不料他的債主爲了找他一直蹲守在他家門口,還有一些人給了他家鄰居一些好處,讓他們通風報信。
此時的辛海榮只知道一路往前跑,他沒有後路了,後面都是債主。跑著跑著,他跑到了禁區。這裡之所以被村裡列爲禁區,是因爲這裡有一條深不可測的河,凡是進入這條河裡游泳的人,捕魚的人,最後都沒有一個回來的。可是此時的辛海榮已經無路可走了,他翻過了禁區的籬笆,一頭扎進了生不可測的河流。當後面的債主追上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到他的人影了。雖然這些債主們很想拿到錢,但是誰也不敢下水去找他,畢竟生命比錢更重要。
此時的辛悅和母親也緊跟著債主們追到了河邊,畢竟他是她們的父親和丈夫。辛悅雖然年幼,但她似乎明白父親不會回來了,就和爺爺奶奶一樣,那一刻,她明白她失去了曾經疼愛她的人。突然,她哇哇地哭起來,那聲音驚天動地,響徹了整個村莊。那一晚,整個村的人都聽到了她悲慟的哭聲。連那些原本兇神惡煞的債主們,臉色也變得難以言喻。季玥婷一時不知所措,只是不不停地安撫著女兒,同時她心裡也在擔憂著這些債主恐怕不會放過她們母女倆的。自從第一次辛海榮拿著家裡的值錢的東西去典當,她就擔心他會打她玉佩的主意,所以她趁他離家的時候偷偷回了一趟孃家,將玉佩交給她的養母藏了起來。她想無論如何也不可以將母親的遺物交出去。
辛悅使出了洪荒之力,哭了一陣,筋疲力盡了,終於停止了哭泣。這個時候,債主們穩定了一下情緒,其中一個說:“這個辛海榮我們應該是追不回來了,估計他也是回不來了。雖然你們母女也挺可憐的,但是這個債還是要還的,對吧?”說完,其他債主也隨聲附和的。
站在一旁的張嫂十分地心疼,她忍不住幫襯道:“冤有頭,債有主,你們就放過這對可憐的母子吧,她家裡能變賣的早已經賣光了,現在可都家徒四壁了。”
債主們不依不饒的:“那不是還有個院子嗎?我們幾個賣了分一點,你們覺得呢?”
最後在幾個人的商議下,念在她們母子可憐,允許她們娘倆再住一個晚上,第二天天一亮就來收房。敲定好以後衆人紛紛散去。
季玥婷牽著辛悅丟了魂似的回到了家。剛進院門,她就抱著辛悅痛苦起來:“悅悅,以後我們就沒有家了。”辛悅竟點點頭,她在心裡告訴自己以後她不再哭了,她輕撫著母親的背說:“媽媽,你還有我,我會給你一個家的。”季玥婷看著突然長大的女兒,心裡五味雜陳既傷心又欣慰。然後她帶著辛悅去收拾貼身的衣物。
辛悅看著媽媽忙碌的背影,也開始幫著收拾。其實她們的東西也不多了,就幾件衣服,幾牀被子。她們沒有錢叫馬車,也許就只能帶幾件衣服走。正當她們要出發時,鄰居張嬸來了。季玥婷十分意外,別人此時都離她們遠遠的,張嬸怎麼來了。
張嬸看著她們娘倆手上的包裹問:“怎麼不等天亮了再走,走夜路多不安全啊?”
季玥婷回道“這麼晚了,嬸您還沒睡?是我們打擾到您了吧,真是抱歉啊!”
張嬸倆眼泛紅說:“你們真要現在就走,我叫老張租輛馬車送你們娘倆吧。”
季玥婷不想麻煩鄰居,可是張嬸不依,過了一會他的老伴已經趕了馬車過來了。有了馬車張嬸還幫她們娘倆裝了幾牀被子上去。然後連夜架著馬車去了辛悅的姥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