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大軍回到了突厥斯坦,留在他們身後的呼羅珊和阿富汗地區是一片廢墟,城市和鄉村被蒙古大軍的鐵騎殘忍的踏過。戰爭過後又遭遇到瘟疫的侵襲。這些地方幾乎渺無人煙。昔日人丁繁華的呼羅珊一夜之間成了無人區。大羣的狼和食人雕嗅到屍體腐爛的氣味從遙遠的地方趕了過來,這裡成了它們的天堂。再過段時間呼羅珊就會是成吉思汗希望的無際草原。僅僅是因爲草原適合他的生活方式,便於管理。
在阿富汗北部的高山叢中一個叫塞亞的小鎮逃過了此次蒙古大軍的洗劫。塞亞是一個即無樹木又無鴿子的小鎮。它既看不到飛鳥展翅,又聽不到樹葉的沙沙聲。這個小鎮四周被大山包圍著,只有當地的巫師觀察天空才能看出季節的變化。夏天,烈日烤炙著過分乾燥的房屋,使牆壁蒙上了一層紅色的塵埃,到酷暑的時候幾乎什麼東西都會被曬紅。石頭是紅色的,如果人出去也時間長了也會被曬成紅色的。人們如果不鑽到山洞裡就沒法過日子。直到冬天來臨,纔會有晴朗的天氣出現。人們才願意從山洞裡走出來曬太陽。貴族們纔會聚在一起商量塞亞的財政,兵務和上繳國王的稅賦。
其實塞亞小鎮早就引起了蒙古大將速不臺的注意,但蒙古大軍的鐵騎根本就無法在高山中展開攻勢。蒙古鐵騎的這次任務是找一個叫札蘭丁的人,所以不能放過任何角落。
札蘭丁是花刺子模帝國的唯一繼承人。當年一支來自蒙古帝國的商隊,商隊中有一百名左右的成員被花刺子模總督哈亦兒汗處死。此後,10萬蒙軍鐵騎在短時間裡就打敗數百萬的花刺子模軍隊。花刺子模帝國領土經歷了蒙古鐵騎一次有條理的徹底的洗劫。爲了宜於行動,他們把全城居民驅逐出城,其中許多人被處死。那些被認爲有用的人如技術工匠被帶往蒙古。只有札蘭丁幸運的逃了出來,卻一直被蒙古鐵騎秘密追殺。正當速不臺費勁的考慮怎麼攻打塞亞的時候他接到了撤退的命令。成吉思汗要回去見中國有名的道教長老丘長春。這位征服者急於想從道教魔師那裡知道長生不死的藥方。
速不臺在撤軍的時候也沒打算放過塞亞。他命令薩滿做法將成千上萬只感染瘟疫的老鼠趕到了塞亞。塞亞小鎮馬上就要遭受一次滅頂之災了。
塞亞的冬天天空一片蔚藍,已經微帶暖意的和風送來了即將到來的春天的溼潤的空氣。街頭的人們好像比往常更加活躍,更加歡樂。他們慶幸塞亞躲過了一場劫難。本來打算上戰場的士兵們長舒了一口氣。婦女們在家裡準備好豐盛的午餐等待自己丈夫的歸來。連日來她們被即將到來的戰爭嚇的躲在山洞裡不敢出來。在蒙古大軍離塞亞還有幾百裡的時候,關於蒙古鐵騎到來的謠言就已散佈全城,帶回消息的人說蒙古人不會放跑任何一個人。成吉思汗的名言:“男人最大之樂事,在於壓服亂衆和戰勝敵人,將其根絕,奪取其所有一切,迫使其妻痛哭,納其美貌之妻做妾。” 更被廣爲傳遞。塞亞一時間人心惶惶,聽到這個消息很多士兵好象一下子就喪失了戰鬥力。這時候札蘭丁大難不死從呼羅珊逃到了塞亞。他得到了塞亞貴族阿力布的支持。他教他們練習騎射,打算和蒙古軍隊拼死相戰。蒙軍的撤退使他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這麼多年來,他被蒙古軍隊一路追殺,所過城池只要是他避難過的全部被屠城。現在他躺在塞亞暖洋洋的太陽下計劃下一步自己該何去何從,他知道蒙古軍隊的離開只是暫時的,也許用不了幾年他們就回捲土重來。
一個士兵跑過來說:“札蘭丁,阿力布主人不知道怎麼得了怪病。主人急著要見你。”
札蘭丁急忙起身你讓你們主人不要著急,我回去取拿點東西馬上就到。說完一溜煙從山下跑了下來。這是他多年逃難練就的功夫,能長時間以很快的速度前進像在草上飛一樣。
札蘭丁趕到阿力布家時,阿力布渾身軟弱無力,躺在牀上微笑著招呼他。
你怎麼了?阿力布。札蘭丁說。
我不行了,朋友。我從來沒覺的向今天這麼難受,我的身體燙的能把石頭溶化。剛纔我睡了一覺,看到真主在召喚我,我要去真主那裡了!
沒事的,阿力布,我給你帶來了草藥,珍貴的紫茉莉。它會讓你的體溫平定下來的。
札蘭丁蹲下身扶起阿力布虛弱的身體把湯藥給他服下去。
但到了下午,阿力布身體更加發燙。吃語不斷,又嘔吐起來。他臉色鐵青,嘴脣蠟黃,眼皮也呈鉛青色,呼吸短促,他身體蜷縮在一起,好像想讓牀把自己裹起來似的,又彷彿地底下有什麼聲音在緊迫地召喚著他。阿力布在某種無形的壓力下呼吸停止了。周圍的人都哭了。
札蘭丁,阿力布難道沒有希望了嗎?” 阿力布的妻子問。
“他去見真主了。” 札蘭丁說。
就在阿力布死去的幾天裡,塞亞的人們開始擔心了。成羣的老鼠死在塞亞的街道上,死在山洞裡。在有些情況下,人們不得不把臨死抽搐時間過長的老鼠弄死。很多老鼠搖搖晃晃地走在大街上,在原地打上幾個轉,最後就死在路邊旁。到了夜裡,人們都可以清晰地聽到它們垂死掙扎的慘叫聲。
看一下塞亞小鎮驚愕的表情吧!直到那時爲止它還是安安靜靜的,幾天之內就大亂起來,發生在老鼠身上的殘酷體驗馬上就大面積在人身上傳播開來。很多人眼睛發紅、口腔污穢、頭痛、隨後脈搏變得細弱,身子稍微一動就突然斷氣了。人的性命如同懸絲。短短十幾天裡一場鼠疫的浩劫,活著的人幾乎不夠埋葬死者。
鼠疫的浩劫過後天氣突然反常,大霧漫天。霧天之下,只見一片銀灰色的刺眼的反光襲來。真主的使者來到札蘭丁面前說:“在許多戰場上,真主確已援助你。現在你一直向東去吧,然後回來拯救真主的子民。”驟急的傾盆大雨衝擊下來,大雨沖走了塞亞滿街的死老鼠和還沒來的及清理完的屍體。塞亞變的乾淨起來。驟雨後就是暴熱。夏天轉瞬間就來到了塞亞。太陽把病菌和黴毒曬成了紅色的化石,有的被曬的不知所蹤。札蘭丁離開塞亞,在真主的指引下一直向東來到了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