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伸手接住昏過去的凌風,順勢將凌風抱了起來,轉身便快速離開並回了客棧,找了客棧買了一輛馬車,連夜出城朝京城趕,期間怕凌風醒來,還一直給凌風用藥。
等凌風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京城了,凌風醒來後一直很安靜,沒有問霄關於他昏迷前的事,神情也正常,像是沒有發生過那些事一樣,唯一過問得多的就是阮玉清的下落,其餘時間都是過著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
若是曾經凌風必然要感嘆一下自己在蹉跎歲月,然而現在他滿腦子都是養精蓄銳,他不止要贏外在的敵人,還要壓制內在的心魔,若是不將自己放空,若是不緊繃著這條弦,他大概就撐不下去了。
但是霄每次帶來的結果都不好,凌風醒後都過了一個月的時間了,阮玉清像是徹底消失了一般,無論是誰都找不到一絲的痕跡。
凌風感覺日漸壓制不住自己了,他思考了許久,找霄要了一份皇宮的地圖,並說出了自己的打算“霄,你不用找了,我想了想,她要是不自己出來,也沒人能夠找到她”
“不找了,您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大概...”凌風停了好一會兒才接著說:“引她自己出來,雖然沒什麼自信,但我想要試一試”
“屬下需要做什麼?您儘管說”
“不需要了...最後了...就算她不出現,這次也結束了。霄,我這次是孤注一擲,你們就此脫身吧,我們也不會再見了”
“可是王爺...”
“謝謝你,我走了”
凌風說完乾脆瀟灑地走了,霄沒有攔他,或許他也知道他在這件事上無能爲力了。
在凌風決定孤注一擲時,在一個像極了原始森林的深林中,一座簡單的茅舍屹立於此,而阮玉清悠閒地躺在樹幹上,聽著黑羽的彙報“凌風前往皇宮了”
“嗯”阮玉清似是毫不在意地應了一聲。一旁的玦情不太冷靜地質問“你既然有膽做那些事,你就沒膽見一見風!”
阮玉清一點都不生氣,笑容滿面地看著玦情“我和風不是天天都在見面嗎?”
“我不是風!”玦情眼中的怒火很旺“阮玉清,你何必自欺欺人”
阮玉清笑容變得高深莫測,還帶著一點危險和警告,她躍下樹,極具壓迫感地走到玦情面前,輕輕挑起玦情的下頜“我說你是,你便是”
玦情神情一凝,身體也似恐懼般顫抖,可他心裡並不害怕,也就是此時的阮玉清讓他的身體本能地在恐懼。不滿於自己的反應,玦情攥緊了拳頭,壓住自己的聲線不顫抖“若你只犧牲我一人,我自然會毫無怨言,甚至配合你,但是你現在所做的一切,只會讓風更恨你”
“我若怕他恨,也就不會義無反顧”阮玉清放開玦情,轉頭對黑羽道:“你看著他,我出去一趟”
阮玉清的身影消失在層層疊疊的樹木中,玦情久久沒有收回目光,他沒動黑羽也沒動,過了很久玦情才自嘲地開口“我以前尊敬你,你德高望重,也值得別人的尊敬”
黑羽不應,玦情接著嘲諷“而現在,我恨不得殺了你,慧慈大師!”
玦情帶著挑釁的嘲諷,黑羽連個微妙的表情都沒有給他,玦情覺得這樣下去也沒意思,便什麼也沒有說了,他只在內心祈禱著凌風能夠安好。
而凌風也根據地圖趁著夜色避開了重重守衛,還算輕鬆地來到了皇后的住所。半夜時分,整個宮殿都很安靜,凌風悄無聲息地來到皇后的牀前,靜靜地看著今生只看過一次的面容。
那張臉已經沒有厚厚的妝容,睡著的時候就跟以前一樣恬靜,右眼的疤痕淡了很多,遠沒有曾經看起來那麼可怖。凌風憂鬱笑著,伸手輕輕觸摸著這張依舊熟悉的面容,皮膚比起以前好了不少,看來殼子裡面的那個人這二十多年來保養得很好。
而凌風的觸碰也讓此時的皇后慢慢醒了過來,凌風在她清醒之前綁住了她的手腳,在她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捂住了她的嘴。接著凌風沒有立即說話,他看著眼前人眼中的驚恐,想著這樣的表情阮玉清可曾有過,可惜印象中沒有看到過,現在看到了,再配上這張臉,保護欲倒是深了不少。
微微嘆息過後,凌風笑著道:“皇后娘娘,還記得我嗎?”
皇后怔愣了一瞬,接著害怕地輕輕搖頭,凌風就提醒道:“我是文柯,皇上要留我在宮裡,你還反對來著”
經過凌風的提醒,皇后又點頭,表示自己記起來了,眼睛渴望地看著凌風,明顯有話要說,但凌風搖了下頭,嘆道:“你想說什麼,我不太想聽,那對我沒用。可是有些話,鑑於你護了這個身體多年,我願意爲你解惑”
皇后搖著頭,表示她並不想解什麼惑,只希望凌風能夠放了她。凌風自然不管她,像是自言自語般開口“你知道嗎,其實司徒翰臨很愛阮玉清,爲了她連皇位都可以不要”
在皇后露出不相信的神情時,凌風嘲諷道:“司徒翰臨愛的是阮玉清,不是你啊,皇后娘娘!”
在皇后怔愣中,凌風繼續道:“你以爲司徒翰臨不知道嗎?皇后娘娘,你也太自大了吧,司徒翰臨、阮玉軒,甚至於還有些嬪妃、大臣都知道你不是阮玉清”
凌風看著皇后眼中的驚詫,用另一隻手撫摸著她臉上的傷痕“你只知玉清是元帥府嫡女,只知她曾是莊王妃,那你可知玉清還是一位戰無不勝的將軍,她曾武功蓋世、運籌帷幄,她的滿身傷痕便是她的功勳,唯有臉上的傷不是”
凌風感傷地笑了“我還記得那個時候刀尖劃過額頭、眼睛時的感覺,很痛亦愧疚,是我給她留下了這個疤痕,是我讓她的右眼再也看不見”
皇后的神情變了又變,還有些迷茫,似乎是聽不懂凌風的話了,凌風也不想解釋了,他的笑容又變得苦澀“玉清回來了,我也回來了,所以把我們的身體還給我們,好嗎?”
凌風話音未落,皇后似乎是聽懂了凌風接著要做什麼,她劇烈地掙扎了起來,嘴裡也發出‘嗚嗚’的聲音,似是要向外呼救。凌風長嘆一聲道:“來不及了,你佔著玉清的身體做了好些壞事,終是要付出代價的,記得下輩子做一個善良的人,再見”
凌風說完,鬆了捂住皇后嘴的手,在皇后喊救命的時候解開了她身上的繩子。皇后一獲得自由就往房門跑去,凌風也聽到了門外傳來的躁動,他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接著文柯的身體轟然倒地,而皇后開門的手頓住了,等他的眼珠再次轉動的時候,他撫上心口,輕聲念道:“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