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力之劍無形無色,防不勝防,只有用精神力才能探知一二。
以宋仁的謹(jǐn)慎早在決定出手的那一刻便已經(jīng)把精神力擴(kuò)散了出去,蘇格蘭凝聚的那些精神力之劍也在一開始就被他察覺到了。
他只是往旁邊一晃就躲過了襲來的精神力之劍,然後站在原地,看著蘇格蘭安置好露露,直到露露遠(yuǎn)離戰(zhàn)場,他才又重新提起了戰(zhàn)意。
若是以前的宋仁,絕對會趁對方還帶著這麼個小拖油瓶時就窮追猛打,斷不會如此手下留情。可自從鐘琴出現(xiàn)在他身邊後,他就開始變了,變得越來越心軟,也越來越善良了。
想到這,宋仁的嘴角不由得往上翹了翹。
他並不討厭這樣的改變,因爲(wèi)她喜歡的就是這樣的他。
待露露跑到安全的位置之後,蘇格蘭纔回頭望向了宋仁,眼中帶著一絲感激之意地說道:“謝了。”
宋仁搖了搖頭,並沒有說什麼。
“我有些奇怪,大叔你能對這個小丫頭手下留情,卻爲(wèi)什麼不肯放過那個小丫頭?”蘇格蘭看著宋仁問道。
“她可能知道一些會威脅到我們夫妻兩安危的東西,在確定這件事前我不能就這麼放她離開。”宋仁回道。
蘇格蘭有些好奇是什麼事會威脅到眼前的大叔,但對方肯定是不會告訴自己的。只是,小魚兒若是不知道的話,應(yīng)該就沒什麼事了,可……
“若那丫頭知道的話,大叔你打算怎麼辦?”蘇格蘭問道。
“在我們夫妻二人離開這裡之前,就只能讓那個小丫頭和我們待在一起了。”
蘇格蘭沉默了一陣,又問道:“確定這件事要多久?”
宋仁回頭看了一眼臥室,回道:“應(yīng)該快了。”
蘇格蘭沒再說話,只是眼中閃過了一絲擔(dān)憂。
雖然他不知道小魚兒可能知道了什麼,但那一定是對這個大叔來說很重要的事,爲(wèi)了確定這件事,他們會不會嚴(yán)刑逼供?
似是看出了蘇格蘭的擔(dān)憂,宋仁突然開口道:“若是我,爲(wèi)了我妻子的安危,一定會不擇手段。可我妻子不同……你要找的那個小丫頭能在跟蹤我們之後還能活到現(xiàn)在,都是因爲(wèi)我妻子,放心吧,她不會傷害那個小丫頭的。”
聽到這話,蘇格蘭笑了笑,回道:“那我就在這裡等等,結(jié)果出來了再和大叔打一架也不遲。”
“嗯。”宋仁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並沒有再說什麼,精神力依舊在周圍散佈著,並沒有收回去的意思。
蘇格蘭也沒有輕舉妄動,他並不知道眼前這位大叔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但小魚兒在對方手上,而從剛纔那個大叔露出來的兩手來看,他也沒有把握在短時間內(nèi)製服對方。
只能暫且相信對方,然後靜等結(jié)果了……
……
於此同時,屋內(nèi)。
在聽到鐘琴問自己的第一個問題時,小魚兒並沒有表現(xiàn)得多吃驚,但還是有些疑惑地問道:“爲(wèi)什麼,媽……阿姨你會這麼問?”
她並沒有施展過精神力,也沒有展現(xiàn)過自己的神族天賦,可怎麼還是被看出來了呢?
“原來我還只是有些疑惑,現(xiàn)在卻是可以確定了,一般的小丫頭聽到我這麼問可不會表現(xiàn)得這麼鎮(zhèn)定。”說到這,鐘琴笑了笑,“我會這麼問,是因爲(wèi)你也和我一樣察覺到了剛纔的那陣精神力,可我的丈夫卻沒有,他的精神力其實(shí)也挺強(qiáng)的,甚至比同年齡的元修都還要強(qiáng)上一些,你這麼年輕,卻有著不弱於他的精神力,要麼天賦異稟,要麼就是神族人……我更傾向於後者的。”
原來是這樣……
小魚兒出門在外時一直都有在注意隱藏自己的神族人身份,只是剛纔突然感應(yīng)到了蘇格蘭的精神力,一時有些激動,纔不小心露了餡。
“好了,我再問你第二個問題,丫頭,你和那些奴隸主有關(guān)係嗎?”鐘琴接著問道。
奴隸主麼……
小魚兒擡起頭看向了坐在對面的“媽媽”,她上一次看到她,就是在一個奴隸主的身邊。
若不是那些奴隸主,她和媽媽就不會整天東躲西藏,提心吊膽的過著日子;若不是那些奴隸主,她的媽媽就不會抹去了自己的全部記憶,變成一個陌生人坐在自己對面:若不是那些奴隸主,她就不會流浪那麼久,四處漂泊……
看到坐在自己對面的小丫頭眼眶中開始佈滿了眼淚,鐘琴便已經(jīng)知道了問題的答案,她嘆了口氣,看向小魚兒的目光裡滿是憐惜:“最後一個問題……丫頭,我們之間是什麼關(guān)係?”
聽到這個問題,小魚兒不由得一愣,擡起淚眼朦朧的雙眼看向了坐在自己對面的“媽媽”。
媽媽難道已經(jīng)察覺到了什麼嗎?還是說只是猜測?自己要說出一切嗎?
若是說出了,會怎樣?
小魚兒腦海裡不由得浮現(xiàn)出了在人羣中看到的媽媽的那個笑容,那是她從未見過的。
若是說出了,媽媽會回到自己身邊嗎?
不,媽媽已經(jīng)有了那個大叔,他是媽媽的“格蘭”,媽媽不會離開他的,到那時也只會在自己和大叔之間難以抉擇。
那自己會跟著媽媽一起離開嗎?
不,自己已經(jīng)有了格蘭。
是啊,媽媽和自己都已經(jīng)遇到了各自的“格蘭”,所以……
“沒有任何關(guān)係。”小魚兒笑著回道,“阿姨長得很像我以前認(rèn)識的一個人。”
那笑容伴隨著眼淚,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悲傷,卻又有著一絲釋然……
……
另一邊。
蘇格蘭和宋仁並沒有等多久,院子裡臥室的門很快就打開了,隨後小魚兒和鐘琴一起從裡面走了出來,兩人立馬扭頭望了過去。
小魚兒的眼睛看起來紅紅的,像是剛哭過,但身上卻看不到任何傷痕,鐘琴臉上則帶著一絲淡然的微笑。
“小魚兒!”蘇格蘭有些焦急地出聲喊道。
小魚兒擡起頭,看到了那張熟悉的面孔,心中不由得一暖,有些忘我地喊道:“格蘭!”
鐘琴笑了笑,看著小魚兒說道:“去吧。”
小魚兒不再猶豫,立馬衝上前,緊緊地抱住了蘇格蘭,兩人相擁在了一起。
鐘琴則是走到了宋仁身邊。
“怎樣?”宋仁問道。
鐘琴牽起了宋仁的手,笑著說道:“那個丫頭也是神族人,他們兩個人和我們兩個人其實(shí)是一樣的。”
宋仁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臉上一副如釋重負(fù)的神色。
對於這個結(jié)果其實(shí)他已經(jīng)猜到了一半,沒猜到的一半就是小魚兒也是神族人這件事。
蘇格蘭撫摸著小魚兒的長髮,嗅著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不由得一陣心安。
這時露露也從藏身之處走了出來,一聲驚呼後就朝小魚兒跑了過來。
“這小傢伙找你整整半天了。”說著,蘇格蘭鬆開了懷抱。
小魚兒有些愧疚地說道:“對不起。”
“沒什麼,好好安慰一下那個小傢伙吧。”
“嗯。”
小魚兒轉(zhuǎn)過身,張開雙手,一把抱住了朝自己衝過來的露露。
“小魚兒,你去哪了,我找了好久也找不到你,還以爲(wèi)你和易平一樣消失不見了,嗚嗚嗚……”說著說著,露露再次哭了起來。
“露露乖,不哭不哭,對不起,我下次再也不會了。”小魚兒連忙安慰起了露露。
蘇格蘭看著抱在一起的兩個小丫頭,微微一笑,然後扭頭望向了站在不遠(yuǎn)處的宋仁和鐘琴二人,沉吟一陣後,朝那兩人走了過去。
“多謝大叔手下留情。”蘇格蘭無比真誠地說道。
“沒什麼,具體情況我已經(jīng)聽我妻子說了。”說到這,宋仁看著蘇格蘭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小子,沒想到我們原來是一類人。”
“嗯?”蘇格蘭微微一愣,有些不明白宋仁這句話的意思。
宋仁卻並不想多做解釋,擺擺手說道:“回去問問你家的小丫頭就知道了。”
“那我們就告辭了。”
“去吧去吧。”
“等等!”蘇格蘭轉(zhuǎn)身就要離開,一旁的鐘琴卻出聲叫住了他。
“夫人找我還有什麼事嗎?”蘇格蘭有些疑惑地問道。
鐘琴猶豫了一陣,然後說道:“我和阿仁,在過年的那晚就要離開,從此隱居深林,不會再回到人類世界。在那之前,我們會暫時在這裡落腳……這件事,希望你能轉(zhuǎn)告給那個小丫頭,並告訴她,我隨時歡迎她來這裡玩。”說罷,她眼中帶著些許詢問之意地看向了身旁的宋仁。
宋仁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這件事你決定就行了,我也挺喜歡那個小丫頭的。”
隱居深林?爲(wèi)什麼要這麼做?小魚兒難道就是因爲(wèi)知道了這件事纔會被抓的嗎?
雖然心中有些疑惑,但蘇格蘭還是笑著答應(yīng)了下來,至於到底讓不讓小魚兒再來這裡,那就要等他從小魚兒口中知道事情的全部經(jīng)過之後再說了。
想到胡家兩姐妹此時還在四處尋找著小魚兒,而且這之後他還要搬去王宮,蘇格蘭便不再耽擱,一邊用通訊器聯(lián)繫著胡家兩姐妹,一邊帶著小魚兒往旅店趕了回去。
看著那一行三人走遠(yuǎn)之後,宋仁才和妻子一起關(guān)上門回到了臥室。
“現(xiàn)在可以說說你爲(wèi)什麼要那麼做了吧?”宋仁看著妻子問道。
鐘琴望著窗外,有些出神地說道:“那個小丫頭給我的感覺很熟悉……我和她的關(guān)係應(yīng)該並不簡單,而且,她看向我的眼神……”
“怎麼了?”
“沒什麼。”鐘琴笑著搖了搖頭,“也許是我想多了。”
宋仁卻是想到了什麼,嘿嘿一笑說道:“那麼喜歡小孩的話,我們自己也生一個唄。”
鐘琴的俏臉?biāo)查g一片通紅,聲音細(xì)弱蚊蠅地說道:“等我們安定下來之後,再說吧……”
“快了,我們馬上就可以擺脫那些奴隸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