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本是平淡如水,徐伊人守著她的府邸,等著她的情郎。可是突然闖進的官兵,擾亂了習以爲常的寧靜。爲首的官人手拿聖旨唸到,“徐連涉嫌勾結朝廷命官,殘害忠良,現收押大牢,這本應牽連全府,念其家人並不知情,故從輕發落,但府中財富,全部充公?!边@無疑是晴天霹靂,雖從輕發落,但此舉意味著,徐府將不復存在。
徐伊人瘋一般地跑去申有文府邸,卻看到門口申有文正有說有笑地和祁家人商討著什麼,“謝謝你祁大人,若不是你,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報我的家仇?!?
“客氣了,鄧樑是個大奸臣,本應該除去,只是他的那些偏遠旁支就慘了,或許本不參與其中卻偏受了牽連,就好像那徐家,真是可憐諾?!?
“旁支雖然是旁支,但他們也是互相勾結的,那罪證就是我從徐府找到的,怎會可憐。”
“哦?原來是這樣,還真是想不到。”
“還是謝謝您了,您的大恩我沒齒難忘?!鄙暧形纳钌罹狭斯?
“你若真想感激我,便好好照顧我女兒吧,她的心意你也是知道的,這次也是她一直再旁鼎力相助,比我這老頭子還上心?!逼罴依蠣斴p輕拍打著申有文的肩膀。
申有文面不改色,“我明白的?!?
“那就好那就好?!眱扇撕苁侨谇⒌匦χ?。
徐伊人的心好似沉到了谷底,沒了生機。
申有文送走祁家老爺,輕輕嘆了口氣,下意識轉頭,看到隱沒在陰影裡的伊人。
申有文上前,故作平常一般,“伊人,怎麼了嗎?”徐伊人並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轉身走著,申有文也安靜地跟著,天開始飄起了小雨,細細點點的,“剛剛我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嗎?”申有文小心翼翼地問著,並沒有得到回覆。徐伊人只是這麼走著,走到青橋石上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徐伊人緩緩開口道,“你還記得這裡嗎?”
申有文環視著周圍,回憶著。“是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是啊,那時候我貪玩出來遊玩,遇到小偷,就在這裡偷了我的玉佩,你看到了,奮不顧身的就追了上去,那時候你還回過頭對我說,”小姐,在這等我?!蹦菚r候,你那堅毅又自信的臉龐,讓我莫名的安心,所以我就一直在這裡等著。我記得那時候我等了好久,就在我被我丫鬟勸著離開,要放棄的時候,你回來了,滿臉的灰塵,還滿身的大汗,笑著說,”姑娘,我沒騙你,我回來了?!蹦菚r候我覺得,你是我可以託付終生的人?!毙煲寥四樕嫌辛诵┰S笑容,隨即又恢復冷淡,直視著申有文,“可是現在,爲什麼變成了這樣,你是爲了報家仇才接近我的嗎,你做的一切都是騙我的是嗎?”
“你都聽到了。我本想瞞你一輩子?!鄙暧形目嘈χ?,“我爹本是朝廷命官,被奸臣鄧樑陷害,我那時候年紀小,僥倖逃脫,我無法忘記那天我爹在街市上被斬首時,不甘的臉龐。認識你是意外,我和你在一起是因爲喜歡,沒有半點異心。只是根據後面的調查我才知道,原來我爹的死,你爹也脫不了干係,我沒辦法忘記你,也沒辦法把我爹的大仇放下。要抓大奸臣,你爹必定受牽連,我沒辦法保住你爹,但是我可以保住你喝其他家人,這次剿滅奸黨,只是奸黨,你們不會受牽連的?!?
“那我還得謝謝你留下我們的命嗎?”徐伊人冷笑道。
“我的大仇已經報了,你爹是你爹,你是你,我會好好照顧你的。”申有文抱住她,“你相信我,這下全部結束了。”
“沒有結束!沒有結束!”徐伊人推開他,眼中的淚水快要落下,“你怕也是和祁家人勾結了吧,你要娶她了對嗎?我們都是你利用的對象吧,利用我找我爹的罪證,利用祁家女兒幫你把大奸臣拉下來。我們都是你的計劃對嗎?”
“伊人,不是的。你不要這樣,我娶她是逼不得已,就算娶她我也會照顧你的?!?
“那是娶我做正妻,她做小妾嗎?”
申有文並沒有直接答覆,“我。。。。我這一生,心裡只有你,我會照顧你的?!?
“那你不要娶她,好不好?”徐伊人似乎有些輕聲央求著。
“我。。。。。我不能。。。。”
“人家是大忠臣的女兒,還幫了你大忙,你不能委屈人家,只能委屈我了對嗎,況且我現在還是個階下囚的女兒?!?
“伊人,不是的。”
“如果,如果我沒有發現這件事,你會怎麼做?”
“我在城外買了座大房子,我會把你,把你娘,把你身邊的人都接到那裡,你還能接著過你府中的生活,我會補償你的,我真的會照顧你的?!?
“看來,最後我連個小妾的名頭都不能有?!?
“伊人,你別這樣,我對你是真心的?!?
“夠了,不要再說了,我不會再相信你了?!庇贻p輕拍打在臉上,徐伊人用力一抹,已經分不清那是淚水還是雨水,臉龐變得更加冷漠,“如果有來世,我一定不要遇見你!”徐伊人轉身就走,雨越來越大,心越來越冷。無論後面的聲音如何叫喚,徐伊人這次再也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