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古林可以說是大陸最大的古林,沒有人知道古林那往東方延伸的綠色有多長多遠,真正去探索古林東方盡頭的勇士沒有一個能回來,至少現在是的。
在這無限長的古林邊緣的南方,有一處地方盛產一種古木,此木名爲鐵木衫,名字來源於民間一種外家硬氣功夫鐵布衫,聽說鐵布衫練到極盡處,能夠刀槍不入,硬如鋼鐵。因爲鐵木衫的堅硬程度如同練到極處的鐵布衫,所以取了鐵木衫這樣的諧音。
鐵木杉的價值並不大,因爲難以砍伐所以很少人會去理會他們,所以都是大片大片存在。
而在這片寂靜的由鐵木杉組成的小林中,一道道砍伐聲緩緩傳來,獨自在這一階古林中迴盪。
一開始的時候,路過的傭兵團人員常常會好奇進來,然後就會看到一個瘦弱不堪的人影,正孤獨地在那裡砍樹。
一斧一斧,緩慢而有節奏,就像一個木訥的提線人偶一樣。
衆人仔細打量這個人影,他瘦骨嶙峋,光著身子,只穿一條獸皮短褲,渾身肌肉萎縮不堪,就像是垂暮的老人。他的雙目深陷,眼皮低垂,只露出一絲絲灰色的眼白。他雙頰凹陷,沒有一絲肉質,就剩下一張褶皺的老皮覆蓋其上。灰白色枯乾的頭髮,脫落大半。
好似一具骷髏!
“這樣一個人居然還能活著,而且還能使出這麼大的力量來砍伐這以堅硬著稱的鐵木杉,這簡直是個奇蹟!”一個新兵蛋子看著一旁倒下的鐵木杉,吃驚道。
“他叫什麼名字?”有人問。
“莫流水?莫遛鳥,莫留尿,不,哦,是莫流血吧,我記得。”一個老傭兵回答道。
“怎麼這麼怪的名字?誰父母會起這怪名?”新兵蛋子好奇地問道。
“當然不是他們的親生父母哈,好像是個叫木老的人取的吧,似乎是爲了方便,取了莫流水莫留尿莫哭莫鬧叫得順口的名字。”老傭兵解釋道。
“爲了方便?難道有很多個這樣的傢伙?”
“你不知道嗎?這在十年以前可是個大新聞啊。”那老傭兵對著這個新兵蛋子侃侃而談道,“十年前,那木老不知從何處來到這裡,只知道他駐紮在不遠處的二階 古林之中,他一來到這裡,就在我們傭兵村那裡僱了好些個奶媽去,據那些回來的奶媽說,那木老不知從何處擄掠了數百個嬰兒,僱他們去,便是去餵養那些嬰兒 的。哦,我們團長的老媽也去了,回頭你可以去打聽一下。”
“等等,數百個?十年前?你是說,那個枯槁老人是個十歲的少年?”那新兵蛋子驚道。
“可不是,而且啊,原本這鐵木杉林還有將近三百個孩童的,十年了,不知不覺間,就只剩下他一個了!”
“三百個嬰兒,現在就只剩下這個——少年?!”那新兵蛋子捂著嘴道。這太殘忍了,對於他這個新近加入傭兵團對世界的殘酷還不認識的新人來說,近三百的嬰兒,說沒就沒了,生命真如同草芥麼。
“那個木老,到底是什麼人,爲何這麼殘忍?”
“不知道咯,也許是爲了某種測試也說不定,哈,那些怪老頭,吃飽了撐著,就喜歡研究怪東西。”那老傭兵略帶嘲諷的說道。“對了,你新來,我教你個發財的小方法,以後去戀春苑的錢就有找落了!”
“我,我纔不會去!”那新兵蛋子信誓旦旦道。
“嘿,好話別說滿,老哥也是這麼過來的,走,領錢去。”那老傭兵隊長說著,便朝那個枯槁老人模樣的少年走去。
只見他走到那少年身前,那少年將斧頭擺在一邊,正準備蓄力劈出下一斧,似乎感覺到有人過來,他便站直了身子,一動不動,也沒有看向那老傭兵隊長。老傭兵隊長微微一笑,下一刻,右腿便是擡起,底下靈氣微光閃耀,然後彷彿毒蛇出洞一般,猛然間踢向那枯槁老人般的少年!
嘭!
枯槁老人般的少年下腹結結實實的受了一腿,痛得彎下腰去。
那新兵蛋子感覺有點不好受,以爲這樣一個瘦弱不堪的少年受到如此一擊,必定會散掉,但令他驚奇的是這骨頭都快散了的枯槁少年只是痛得彎下腰。
便在這時,一顆耀眼的金色光芒自半空中落下,跌在一旁的草地上。
那老傭兵團長笑瞇瞇地彎腰撿起這金色光芒
一粒金子!
新兵蛋子一愣,“這??????”
“這就是福利囉。”老傭兵說道,同時又是面無表情地一腳掃在正彎著腰的枯槁少年的右頰上,直接是將其踢翻,而後又是在其身上狠狠踹了一腳。
兩道金黃色的光芒自虛空中降下,老傭兵團長順手接過,而後道:“這小子也是個生蛋的老母雞,打一下生一個蛋,不過似乎有規定,每人每天只能打三下,也就是賺三金。該你了!”
新兵蛋子猶豫再三,而後還是閉著眼狠踹三腳,接了金子便躲到一旁。他有點害怕那個枯槁的少年,他看起來怨氣太大了,走進才發覺,他的雙目雖然低垂,眼簾幾乎遮住了雙眼,但是還有一絲絲眼光傳出,透著無限的陰鶩和憎恨。
但是傭兵生活也不易,黃金可不是這麼好賺的,那三金可以讓他去耍幾天了。
接下來的幾個傭兵團成員一個一個輪流著對著那名少年拳打腳踢,各領了三枚金子離開。
在這一對傭兵團小隊走了不久,在這鐵木杉林中,又斷斷續續的傳來伐木的聲音。
不久之後,一羣少年忽然出現,一聽到伐木聲,便都笑起來。
一個帶頭的少年說道:“今天一定要賺足三枚金子!”然後他就帶領著那羣少年跑進這鐵木杉林中,看到那個枯槁的身影果然在那緩緩地伐木,不禁露出驚喜之色:“趕快,不然今天的金子就被大人們領光了!”
而後衆少年一聲呼嘯,直接跑過來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朝對方拳打腳踢,下手之狠,彷彿拼命!
而後,在衆小孩的努力下,兩顆閃耀著金黃色光芒的金子便從虛空中落下。
衆少年歡歡喜喜的去撿了起來。
其中一個滿臉怒氣,對著那被打趴在地,彷彿流浪的癩皮狗一般的奄奄一息的人一樣的傢伙狠狠啐了一口,罵道:“******,又是兩顆,就不能多給一顆嗎?!”
他罵著還不解氣,腦子一轉,直接脫了褲子對著身下的癩皮狗放出黃金水。
其他孩子覺得好玩,便都照做起來。
最後衆少年才歡歡喜喜地離去,期待明天能夠打出三金來。
趴在地上的那個身影,彷彿一條在外流浪的野狗,被一羣突然出現的面色不善的人襲擊了一般,軟趴趴的躺在地上,爛泥抹了渾身,騷氣陣陣傳來。
他微不可見的被沉重的眼皮遮蓋住的眼睛,透著無限的淒涼,似乎在放棄,就這麼死掉吧,似乎在掙扎,不,我一定要活著??????
許久之後,他又重新掙扎著站了起來,更加低垂的目光中,怨恨與陰鶩更加的深了!
古林之中,不知名的古樹上,似有陣陣烏鴉般難聽的低笑聲傳出。
“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