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顧自的找了一處空位坐下,擡頭打量起四周,發(fā)現(xiàn)四周的人都看著我,好像在動物園打量動物一樣。
這時我才注意到,這座樓裡,除了酒肉飄香,還有濃厚的脂粉味,有點嗆人。
而周圍的男的都是錦衣玉飾,看起來好像都比較有錢的樣子,而女人則都穿著暴露,妖嬈婀娜。
短暫的寂靜後,突然,樓內(nèi)鬨堂而笑,有嘲笑譏諷的聲音,也有些污言穢語,夾雜在笑聲裡,讓人聽著感覺不太舒服。
我感覺到不太對勁,而這時,有一個穿著妖嬈的中年女性搖著花團扇來到我身邊一手扶我肩膀咯咯咯的笑著。
“小丫頭,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難不成是想來我笙春苑做活?丫頭你這姿色到也不錯呢……”
我擡頭看了看這個中年女性,女性體態(tài)婀娜,柔若無骨,面容上有了些許皺紋,卻如同點綴一般,趁出一些徐娘半老,風(fēng)韻猶存的感覺。
“我……走錯了,剛喝了點酒,頭暈走錯了,我這就走便是”
說到這,我起身就要走,現(xiàn)在這身份合不合適來這裡暫且不說,單是這裡的脂粉味待久了就能讓我窒息掉。
就在我起身離開座位邁向大門的時候,一把摺扇橫在了我的面前。
順著摺扇望去,一名錦衣玉袍,看起來甚是華貴,卻又隱隱透著陽剛之氣的公子哥在我側(cè)前方一臉微笑的盯著我。
“姑娘別急著走嘛,來都來了,陪本公子喝兩杯吧”
“不了不了,你自己喝高興啊,我還有事,先溜”我搖頭婉拒。
這地方的脂粉味真的讓我感覺快要窒息掉了。
“也是,畢竟是小姑娘,哪能喝酒,怕是一杯就倒吧,哈哈哈哈哈哈……”
那個看起來很華貴的公子哥還沒說話,不知道哪裡冒出一句嘲諷,搞得鬨堂大笑,給我整上了頭。
喝酒?
要知道我從軍前可是人送外號小酒缸,千杯不倒,同學(xué)聚會最後能站著走回去的從來都是我,祖?zhèn)鞯男【聘住?
說我不能喝,那就是在侮辱我的祖上,侮辱我的人格!
“上酒!今天就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叫小酒缸!”
我一腳踏在桌子上大喊著。
本來我就是比較好酒的,但是從軍後因爲條令的約束,就連休假回家也沒碰過酒,也算是憋著慌。
現(xiàn)在大概瞭解到自己身處境地後,沒了條令的約束,酒蟲子自然又甦醒了。
見我要和那公子哥拼酒,現(xiàn)場瞬間的人們都是來了興趣,圍觀過來。
那體態(tài)婀娜的中年女子也是一拍手,在場的小二連忙併出一排桌子,放上了六壇大概每壇兩斤重的小酒罈子。
“難得葉將軍今兒個有興致,今兒葉將軍和這位姑娘斗酒所飲,咱笙春苑包了”那中年女子搖著團扇吆喝著。
這貨是個將軍?雖說也有一絲陽剛之氣,但怎麼看都更像一個紈絝子弟。
而中年女子看著搬上來的小酒罈,轉(zhuǎn)頭是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見此,我一手伸過去提起一罈酒,扯開封布就要吹罈子,斗酒這事,能不能喝是一回事,氣勢是另外一回事。
卻沒想到,一隻大手伸過來,奪過了我手裡的酒罈。
“斗酒,當然是男人作頭了,免得落下個欺負女流的名聲。”
說著,那葉將軍就仰頭咕嚕咕嚕的幹下了這一罈,引來周圍一陣讚歎和馬屁,看得出來,這位葉將軍在這裡還是有一定地位。
那葉將軍舉壇不過十數(shù)個呼吸的時間,就看不到壇內(nèi)有酒再流出來了。
這速度著實驚人,跟抽馬桶似的。
“到你了,姑娘,請吧!”
那葉將軍扣過酒罈,只是有幾滴殘餘滴落,喝得乾淨,就斗酒來說,不養(yǎng)魚,不耍滑,酒品還算不錯。
“看好了,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小酒缸!”
說著,我伸手一把抓起小酒罈,扯開封布,擺著我自認爲很瀟灑的姿勢仰頭就灌,卻沒想到一口下去就給嗆得噴了出來。
這酒是真的烈,比我以前喝過的任何酒都烈,根本難以下嚥,喝下去絕對胃出血。
可是那葉將軍是什麼情況,一罈子下去都不帶喘氣的,難道是酒裡做的手腳。
想到這,我一把抓過他手裡的酒罈聞了聞,味道完全一樣,是同一種酒。
這些所謂的古人這麼猛的嗎?
見我一口酒沒嚥下去就噴了出來,還在哪裡有些懵的樣子,周圍瞬間爆發(fā)出嘲笑聲。
“怎麼了妹妹?不是小酒缸嗎?”
“你倒是表演一下小酒缸啊?”
“不行的話我來幫你唄,一會和我進雅間聊聊人生理想就是,嘿嘿……”
聽著周圍的傳來不絕於耳的嘲諷,我此刻就感覺腦瓜子嗡嗡的,剛纔受激上頭的勁也過去了。
這酒我是不敢喝了,喝下去我非得胃出血死在這裡不可,得想個辦法遛才行。
不過這裡被人圍得這麼死,想溜,還真是不太好辦,得製造個小問題吸引住大家的目光才行。
想到這裡,我再次緩緩提起酒罈子轉(zhuǎn)身踱步起來“剛纔只是一個小小的意外,接下來你們看好了,什麼是小酒缸!”
我提著小酒罈在有限的空間踱步轉(zhuǎn)著圈,突然,我腳步一滑,人向後仰去,手爲了平衡重心揮舞著,小酒罈也順勢飛了出去。
衆(zhòng)人目光果然被我拋出的小酒罈子吸引住了,都看了過去。
我見此,抓住時機,就藉助酒桌一個騰躍,向著大門方向縱身一躍,從人們頭頂飛躍過去,落地一個前滾翻立馬撒丫子就跑。
好在諸葛臨璇這身體協(xié)調(diào)性和強度都還行,這一系列動作,我不過只花了三四秒左右,等衆(zhòng)人反應(yīng)過來時,我都已經(jīng)撒丫子跑起來了。
我才跑出幾秒鐘,也不知道是誰突然扯開嗓子喊了一聲“那小妮子跑了!”
這時候,衆(zhòng)人才反應(yīng)過來,隨後,竟有一堆人衝了出來,向我追來。
看到這些向我追來的糙漢,瞬間感覺,這些人是有毛病吧,我不過是逃個酒罷了,至於嗎。
不過仔細想想也能說得通。
那葉將軍看似很有權(quán)勢的樣子,他今天興致來了想和我斗酒,而我這一跑能把那貨興致敗沒了。
所以這時候,如果誰能把我?guī)Щ厝ヅ闳~將軍喝酒,把這權(quán)貴喝舒服了,伺候好了,自然少不了把我?guī)Щ厝サ娜撕锰帯?
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
不過我好歹也曾是兵王,就這些個糙漢還不足以捉住我。
見後面十多個糙漢聲勢還挺大,我一頭扎進了一條小巷子,逼得他們只能一路縱隊跟進來,到時候我就算跑不動不想跑了也能有把握周旋。
我邊跑邊扯下小臂的綁帶纏繞在掌中。
我很明白,現(xiàn)在這具身體可不比我之前那“鋼鐵之軀”,以前能全裝五公里不帶減速的,現(xiàn)在這身體可不行,估計就這樣跑兩千米都夠嗆。
又一個轉(zhuǎn)角,我終於見到了我等的一堵可以借力爬上房頂?shù)臓潯?
趁著後面那羣糙漢還有一段距離纔到拐角能看到我,我衝刺著在一輛木質(zhì)手推車上一蹬,一個借力躍起扣住了房頂?shù)倪吘壟懒松先ァ?
就這一瞬間的爆發(fā),已經(jīng)差不多榨乾了我的體力,我只能躺在房頂瓦片上一動不動隱藏著。
而這時,後面追我那十幾個糙漢轉(zhuǎn)過了彎,卻不見了我的蹤跡,只能分開兩撥向著這邊的兩條小巷子追去。
我躺在房頂瓦片上,擡手看了看我這用綁帶纏繞著也還是磨破了皮的手掌,終於可以緩口氣了,可真是累死我了,這身體還有待加強啊。
看了看太陽的位置,此刻大概是下午兩點左右,接婉婉應(yīng)該還有一會,想著就躺房頂上瞇一會,休息一會。
而就在這時,一道人影突兀的躍到房頂上來,站在我身側(cè)。
我所在這房頂少說也有四五米高,這人貌似從地面上一躍就輕飄飄的落在了這房頂,這是人嗎?
我警惕的盯著他,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那位葉將軍。
此刻他就站在那裡笑瞇瞇的看著我。
我不知道他是來幹嘛的,但是他能一下從地面上跳到屋頂上來,這貨本身實力肯定能對我造成威脅。
“喲,丫頭身手不錯嘛”
葉將軍笑著道,我不知道他是嘲諷我還是什麼意思,但此刻我還是本能的警惕著他。
“趕葉將軍您還差遠了”
我也是笑著說到,但卻絲毫不敢放鬆,我沒想到他居然會親自追出來。
見我依舊警惕的看著他,葉將軍輕聲一笑,隨意的坐下來,躺在了我身側(cè)的瓦片上。
“你也不必那麼警惕了,那些人追你不過是想討好我罷了,我是趙國封疆大將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不至於命令這羣百姓追一個女子。”
“哦”我只能這樣應(yīng)聲,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畢竟彼此都不熟悉,現(xiàn)在還不到放鬆警惕的時候。
見我並沒有什麼反應(yīng)和情緒波動,也不願意多說,葉將軍起身看著我竟失聲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我覺得你這姑娘挺有趣的,第一次有女人知道我的身份還不願意理我的,這樣,忘掉我的身份,重新認識一下吧,我叫葉馳驍,趙國人士,今年二十一歲”
說著,葉馳驍伸出了右拳,要和我碰拳的意思。
軍人的直覺告訴我,他說的都是真的,沒有半點虛假。
我一瞬間在腦海中把諸葛臨璇的記憶大概過了一遍,基本可以確定,諸葛家雖有經(jīng)天緯地之才,但卻一直獨善其身,低調(diào)隱居山中,向無仇怨,我的身份也不是不能說。
見我猶豫了許久沒說話,葉馳驍會心一笑“算了,姑娘不便說,不說便是,不過總得有個稱呼吧?”
“並無不便,諸葛臨璇,貞元十六年生”
說著,我也舉拳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