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
依舊是四馬路夜市。
燒烤攤。
還是那個順子燒烤攤。
人還是那兩個人,頭戴草帽的樑三與張傑。
酒不多,只有十瓶,因爲樑三已經醉了,喝完這十瓶只怕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張傑也沒比樑三好多少,大仇得報的張傑異常的興奮,邊吃邊喝手舞足蹈。
消息傳播的總是很快的,一條街的長度趕不上人言的速度,這會兒夜市上已經有人在傳播金鼎軒的故事了,只是他們不知道故事的主角正坐在夜市頭上喝酒。
“哥,你聽說了嗎?金鼎軒被人砸了。”
“嗐,還我聽說了嗎,我就在現場。”
“是嗎?聽說有幾個人帶著刀槍棍棒衝入金鼎軒,把東西砸了個亂七八糟,連鋒子都被打傷了。”
“兄弟,別聽他們瞎說,哪裡有那麼多人,就一個,一個身高一米七八的英俊少年,一個人一柄刀就把鋒子他們全乾倒了……”
這哥們可能古龍的小說看多了,把小說裡的主角安到金鼎軒這事裡面了。
“後來怎麼警察也來了?聽說把鋒子他們都帶走了。”
“可不是嗎?那幾個小混混都帶走了。”
“該!早該有人收拾他們了,那幫小子太害人了。”
“噓!兄弟小點聲,別讓順子聽到,那是他弟弟……”
順子一直在翻弄著他的串兒,樑三一直在跟酒較勁,兩人似乎都沒聽到旁邊的客人說的話,其實又都聽得清清楚楚。
旁邊的女人收拾好了桌子,用圍裙擦著手上的油污,問順子:“你是不是要去看看?”
“不去!”
就兩個字,不多不少,但話語裡透著堅定,不去,死也不去。
“你不怕街上的人說你?”
順子猛然扭過了頭,樑三看到順子的眼睛裡射出一道寒光:“你想我跟他一樣進去?”
女人不吭聲了,又回頭收拾著滿地紙屑竹籤,良久,吐出了一句:“人吶!還是本份點好。”
樑三舉在嘴邊的酒瓶定住了,女人的這句話改變了他最初的決定。
“不喝了,走!”
樑三朝桌子上丟了一張白元大鈔,拉起張傑就要走,這一回頭正與一個人打個正臉。
誰?
金鼎軒的那個胖服務員,只見她氣喘吁吁,顯然是跑著來的。
那胖女人剛到燒烤攤就碰到了樑三,如見了瘟神一般轉身就跑,一氣跑出了老遠纔敢回頭看一眼。
樑三也不管他,扶著張傑走出燒烤攤,經過順子身邊時樑三故意瞪了順子一眼,讓他意外的是順子根本沒理他,連瞅都沒瞅他一眼。
“沒勁!”樑三暗罵一聲,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輝煌時代。
天安建築公司。
天安建築公司就在通衢衙路,與金鼎軒相距不過幾百米。
街對面的小炒店裡坐著一個頭戴草帽的年輕人。
誰?
樑三。
從上午十點就到了這家小炒店,四個菜五瓶啤酒一直喝到了下午三點。
店老闆坐在收銀臺旁邊打著瞌睡,心裡把樑三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可惜罵也沒罵走樑三,遇上這樣的客人店老闆只能自認倒黴。
樑三在等誰?
王霸。
天安建築公司的老總王霸,爲了找到天安建築公司的地址樑三打聽了好幾個人才打聽到。
看看時間已過了三點半,王霸也該來了,樑三掏出兩張百元大鈔放到了桌子上。這頓飯最多也不過一百來塊錢,樑三一下子給了兩百,還硬不讓老闆找零,老闆高興極了,剛纔哭喪著的臉一下子樂開了花。
據說王霸此人極愛過夜生活,十天有八天都是在歌廳泡到凌晨纔回家,第二天上午是看不到他的,只有下午纔會出現。
這不,遠遠的駛來一輛保時捷,紅色的,是王霸的車,樑三在福泉山莊見過好幾次王霸的這輛紅色保時捷,那時還罵過王霸,一個大男人開個紅色車。
店老闆見樑三盯著那輛紅色保時捷,笑著對樑三說:“那車是對面那家公司老闆的,大男人開個紅色車子,呵呵!”
店老闆跟樑三的看法竟然出奇的一致,看來像王霸那種爆發戶的想法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
“老闆,你再坐會兒。”
店老闆正想跟樑三客氣客氣,一扭臉不見了樑三的蹤影,只覺一股疾風從身邊一閃而過,一個大活人瞬間消失不見。
“見鬼了?”
店老闆正嘀咕著街對面傳來一聲酒瓶碎裂的脆響,接著有人“哎呦”一聲慘呼。
怎麼了?
保時捷車主,剛下車的保時捷車主頭上捱了一酒瓶,行兇的正是剛纔的那個戴草帽的客人。
媽耶!怪不得泡在店裡這老半天,原來在等這主兒。
店主嚇得一縮脖子,暗想幸虧剛纔沒惹到這瘟神,要不然自己的腦袋還不像那保時捷車主一樣開了瓢。
那樑三一酒瓶砸到王霸的腦袋上登時把王八砸得昏倒在地,樑三也不停留,轉身一陣風的消失無蹤。
神行太保戴宗,天速星,梁山好漢排名第二十位,一身神行術日行千里,其身法之快無法以常理所想像。
樑三在王霸停車的一瞬間化身神行太保戴宗,手持啤酒瓶衝到王霸車前,剛出車門的王霸只覺眼前一花腦袋就吃了一記,沒等回過神來樑三早遁入街上人羣無影無蹤。